分卷(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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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深临时标记,不稳定的信息素会相对更稳定一些,假性发.情不会那么频繁,也没有那么容易受到失控omega影响。
    腺体处那层薄薄的肌肤仿佛知道即将面临什么,不自主地发烫。
    时钊呼出的气息拂过脖颈。
    楚玦却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腺体,柏木香在他这碰了壁。
    两个月不包括这个。
    楚玦很清醒,他知道什么是临时标记。临时标记前的临时二字就像悬在头顶上的铡刀,无论如何他都会记住,不会让铡刀落下,斩落那至关重要的临时两个字。
    之前也时钊试图反驳。
    不一样。楚玦记着次数,已经两次了。
    临时标记不是灵丹妙药,它有双向的副作用,次数太多,不是好事。
    两次又怎样?
    时钊信息素再怎么特殊,也是一个alpha。既然是alpha,就不会不懂临时标记次数多了会怎样。
    楚玦稍稍凑近些许,微微侧头。
    对我这么好,图什么?
    时钊那玻璃般的眼睛仿佛刹那间被光晃过,惊慌地闪动了一下。
    因为我仗着夜深,时钊差点就把自己心底里藏得最深的东西和盘托出,幸好在话语脱口前被理智拉了回来,我只是想帮你。
    可以了。
    昏暗的环境下,楚玦看不清时钊的眼睛,他手腕一动,食指指尖抵在他的唇间。
    菩萨也不是这么做的。
    留给真正值得的人吧。
    话语中透出一种坚硬的冷感。
    楚玦没在开玩笑。
    他在严肃且郑重其事地告诉时钊:不用帮我。
    为什么不可以?时钊倔强地说,你就是。
    别说这种话。或许是信息素作祟的缘故,楚玦不似先前那般有耐性,出去吧。
    时钊咬咬牙,怎样都行,他现在恨不能将楚玦的嘴堵上,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为什么不可以?你也帮过我。
    我帮你是因为那是你第一次易感期,处理不好,别说是你,其他人也跟着一起玩完。信息素躁动使得楚玦说一句话喘三下,他的语速越说速快,我跟你不一样。你帮我是为什么?让我离不开你还是让你离不开我?
    我指不定哪天就死了,你帮我有意义吗?
    时钊彻底沉下脸来。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那个神情让楚玦想起他第一天去见时钊的时候。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乌云密布,雨点摔碎在他的肩头。
    楚玦被他的神情慑住,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他自觉说了重话,说完有些愧疚,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闭上眼睛。
    不多时,耳边传来关门声。
    随便你。
    咔地一声,房间门彻底关上。
    将他从水中拉出来的那只手倏地松开,他又重新开始下沉。
    意识沉落之际,他想起来一些往事。
    这一次,谁来做你的光呢?
    不需要,他想。
    无所得,自然就无所失。
    厚重的窗帘将窗外景色隔断在外。
    无人注意的时候,月色在云层中渐渐隐去。
    .
    时钊在楚玦门外坐了一宿。
    他到底还是担心楚玦,他时刻注意着,以防有什么突发情况。
    后半夜,楚玦的信息素平稳了许多,想来那个omega的影响也不是特别严重。
    时钊又偷偷进去过一次,楚玦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
    时钊将他抱到床上,盖好被子。随后放轻动作出去,好似他未曾来过。
    再出来时,时钊依然没去睡觉。
    他坐回原位,状似在思考,思绪却相当混乱。
    他气楚玦不把自己当回事,又烦自己来得太晚,错过了关于楚玦的许多事。
    天一亮,他站起身来,回到自己房间。他的动静控制得很小,以免吵醒里面的楚玦。
    时钊迅速地洗漱完,换了一件衣服就出了门。
    他独自一人来到昨天的地方。
    这个点还没开业,于嘉泽坐在里边,正好闲得没事干,拿着一个小机械零件对着光看。
    哎哎哎,还没开业呢你不能进去外面的人根本拦不住时钊,时钊散发出的信息素夹带着戾气,如同冷刀般刮向四方,旁人压根不敢近他的身。
    见到于嘉泽,时钊立马收起自己的信息素,按照之前楚玦告诉他的那样叫了声于哥。
    你怎么来了?于嘉泽往他旁边看了看。
    刚刚试图拦时钊的那个人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努力过了。
    于嘉泽没计较这个,挥挥手表示没关系。
    就你一个人?于嘉泽见时钊一个人来,不敢相信地探头看他身后,似乎是在找楚玦在哪。
    我一个人。
    稀奇,不是不喜欢这地方吗?
    于嘉泽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忽然就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让旁边的其他人先出去,还叫人走的时候把门带上。
    于嘉泽坐起来,随手拿了一个玻璃杯,给他倒了一杯冰橙汁。
    谈心啊?找对人了。正好我这没事。于嘉泽笑眯眯地说,其实昨天我就感觉出来了想跟我说什么?
    时钊接过那杯橙汁,握在手上,杯壁上蒙的一层水汽在他掌心化开。
    七年前发生了什么?时钊开门见山地问。
    他知道昨晚楚玦的状态不对,绝不仅仅是因为信息素,这一定跟他的过去有关。
    连任星蓝那帮人都不知道的过去。
    除了于嘉泽,他没有第二个人可以问了。
    过了今天,他回到银翼舰队,更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机会问了。
    于嘉泽听他提及七年前,瞬间皱起眉,脸色沉下来。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想知道。时钊避重就轻地说。
    是昨天回去发生了什么吧。于嘉泽一眼看穿,我就说他有事他怎么你了?
    时钊言简意赅地讲了讲昨晚的事。
    别放心上。于嘉泽淡淡地道,他习惯吧。不只是你,他一向不想被任何人帮。
    时钊疑惑道:为什么会养成那样的习惯?
    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谁会习惯于拒绝任何人的帮助,将自己置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于嘉泽盯着时钊,忽而想起先前几次他跟着楚玦来的时候。
    他看向楚玦的眼神,与其他alpha都不一样。
    澄澈而又充满占有欲。
    告诉你也没什么。于嘉泽说。
    你刚刚不是问七年前吗。于嘉泽敲了敲桌子,七年前那个事,庚辰之战,你知道的吧?
    时钊是知道这个故事的。
    课本上看过,楚玦自己也讲过。
    只是无论是课本还是楚玦的讲述,都简洁无比。
    你记得原银翼舰队全军覆灭的原因吗?
    原因,书上有写,楚玦也讲过。
    凭借时钊的记忆力,他只需稍稍回忆就能想起来那四个字。
    因故折返。
    因故折返对吧,于嘉泽将那四个字念出来,现在我告诉你,他就是那个故。
    时钊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的言论,
    本来都可以走的。于嘉泽说,他们回去救他了。
    他回来之后说的最多的就是不值。以多换一,都死了,楚还是当着他的面。
    谁都会那样想。
    要是他们没有折返就好了。
    人人都说楚玦是帝国最优秀的omega,所有omega都以他为榜样,可谁也不知道,在这份光鲜下,楚玦付出了多少血汗与泪水。
    战后楚玦没有感伤太久,也没有因此萎靡不振。他加速提升自己,并以铁血雷霆的手段迅速重建了银翼舰队。
    毕竟是这么多人换来的,总不能毫无价值。
    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值得,但他在尽力了。
    单单是够得上这份值得就已经让他竭尽全力,所以他不想再承担第二份值得了。
    他将所有提供帮助的人隔绝在外,就像在无声地告诉别人:别伸手,不值得。
    看着点你家教官吧。于嘉泽摇摇头,没人注意的时候,经常把自己关小黑屋里。
    时钊想起来昨天楚玦食指抵住他的唇,说的那两句话。
    什么是真正值得的人?
    他只知道,他看楚玦一眼,霎时四海潮生。
    第36章 总会想通的。
    楚玦在朦朦胧胧间转醒,他睁开眼睛,天花板映入眼帘。他怔了一会儿,没想起来自己具体是怎么爬到床上的。
    不过猜也能猜出来,应该是时钊的手笔。
    他从床上坐起来,头有些疼,他的指腹用力按了按太阳穴。他纯粹是在完成按这个动作,对缓解头疼并没有什么实际效果。
    他的头疼纯粹是心理因素导致的。
    他走出门外,家里除了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
    时钊出去了。
    时钊走也没留张条,跟叛逆期离家出走的人似的,好像走了就不打算回来。
    跟我闹脾气?
    可楚玦自己想想,人闹脾气也是应该,换他自己估计也是这反应。
    楚玦昨天话说出口不久,就知道自己把话说重了。
    理是这么个理,偏偏他说出来的话就像狗咬吕洞宾。
    哪有这么把好心当驴肝肺的呢?
    楚玦走进盥洗室,心不在焉地洗漱。他接了一捧冷水,脸埋下去,冷水从他的指缝中溢出。
    洗了个脸他彻底清醒了,坐下来沉思了一会儿,愧疚感顿时涌了上来。
    多大个人了,楚玦的目光在家里慢慢地梭巡一圈,有点不太相信,闹脾气还玩离家出走这一套?
    楚玦不担心时钊走丢,想也知道这是生气了要往外走冷静冷静。更何况,时钊独立性很强,就算把他一个人丢到荒郊野岭去,他也能活下来,说不定活得还挺好。
    但楚玦思来想去,还是拿起通讯器,问问时钊去哪。
    等打开通讯器,他才发现有未读消息。
    时钊是给他发了简讯的。
    时钊:我出去一下。
    楚玦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确定这里是真的只有五个字之后,才把通讯器扔到了一边。
    没说去哪里。
    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楚玦从这简短的五个字看出他的小alpha确实是生气了,凭借时钊先前的粘人劲,他还从来没见过时钊这么无声无息地离开,而且还不说什么时候回来。
    这五个字的言下之意也很明显:还在生气,暂时别去找他。
    楚玦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想过自己还有这么一天。
    他随手拿了本书看,看了十多分钟愣是一页没翻,心浮气躁根本看不下去,时不时抬起头来看看门口,看是不是有人回来。
    他在等时钊回来,好歹说点什么给昨天晚上找补。
    说什么呢?
    楚玦对着书本密密麻麻的字沉思,越想越乱。
    .
    时钊在于嘉泽这里呆了一上午,其中大半的时间都用来消化于嘉泽说的那几句话了。
    他来时本有满腔怒火,现在却已经被消融得七七八八了。
    于嘉泽的每一句话都不偏不倚地砸在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灼烧的怒火散尽,唯独剩下心疼。
    他的教官,说到底也是普通人。
    他并非无所不能,利刃划过肌肤,也会留下伤疤。
    只是心疼归心疼。
    时钊垂下眼睫,回想起昨天漆黑得透不出一丝光亮的房间。
    他想要扭转楚玦的想法。
    时钊想让楚玦自己意识到,他一向很值得。
    无论是他,还是其他人,甚至是七年前那些在硝烟中消散殆尽的人。
    你还不回去?于嘉泽戏谑地说,等会儿你家教官要找人了。
    话音刚落,时钊的通讯器闪了闪。
    你家教官来找你了?于嘉泽猜到答案,凑过来将时钊手中的通讯器抽走,来我看看。
    教官:出去多久了?
    通讯器一到于嘉泽手上,忽然就像触发了机关一样,简讯闪个不停。
    教官:还不回来?
    教官:一晚上都过去了,你生气要这么久?
    教官:回来谈谈。
    教官:不回我?
    教官:吱个声,出事了?
    于嘉泽朝时钊眨了眨眼睛,直接发了条语音过去:在我这呢,瞎担心。
    时钊眼睁睁地看着于嘉泽就这么把他的位置坐标给卖了。
    下一秒,于嘉泽自己的通讯器响了。
    藏你这了?
    楚玦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敢,他自己来的。于嘉泽耸了耸肩,我招待一上午了,最高礼遇。店里仅存的最后一瓶橙汁都倒给他了。
    楚玦懒得跟于嘉泽贫,直接问:他在你旁边?
    在啊,你现在喘个气他都听得到。
    于嘉泽知道接下来就不是他的通话时间了,顺手就把通讯器甩给了时钊。
    楚玦那边静了一秒。
    出去一上午了。楚玦轻叹一口气,低沉的嗓音温柔又无奈,还要在外面待多久?
    时钊耳朵尖动了动,还是绷着一张脸说,现在回来。
    时钊说到做到,切断通讯后立马站了起来,跟于嘉泽打了声招呼,自己一个人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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