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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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素来是个理智克己的人,纵然两人彼此相悦,也很少见他这么……狂野的举动,大部分时候都是浅尝辄止,少有这般失神的。
    她给吻的喘不过气来,用力推了推他,他这才轻喘一声稍稍起身,两人之间甚至牵连出了暧昧的丝线。
    沈晚照:“……”太,太羞耻了!
    他轻轻舔去她唇边的丝线,这才低声道:“阿晚。”
    沈晚照觉得太丢人了,给人亲的快晕过去,呵呵干笑道:“首辅不亏是首辅,肺活量真大。”
    温重光:“……”
    虽然不知道肺活量是什么意思,但这句话的大概意思还是能懂的。
    他脸埋在她颈窝:“要是觉着不服气,你可以想法子亲回来。”
    沈晚照忽然两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两人位置倒转,他像方才对她一样,现在也被她压在了桌上,她是说干就干,竟然真的一低头亲下来,准备找回场子。
    但由于她比温重光地上不少,所以不得不横跨在他腰间,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失态出丑。
    沈晚照亲了会儿就废了,一翻身下来喘着气:“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有人接吻能窒息的了。”
    他不知道笑还是该怎么,缓了会儿才道:“是你气息太短了。”
    再讨论下去就失了情致,他顿了下,含笑问道:“你不是在沈府赏花赏月吗,怎么有功夫莅临寒舍?”
    沈晚照见他带了几分调笑,眉梢眼角更显风情,瞧得心里发痒,托着他的下巴调戏:“赏花赏月怎么比得上赏你?再美的花再清逸的月色也没有你好看啊。”
    说完觉得自己的情话技能已经点满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一笑,顺势握住她的手腕:“承蒙你赏识了。”
    沈晚照任由他握着,坐在他身边道:“我刚才吃过饭,我祖母她们要听戏,我又不爱听,跟祖母说了一声她就放我走了,我可是偷跑出来看你的,呆不了太久。”
    她说完后知后觉地问了句:“你吃过饭了吗?”
    他低笑道:“我不饿。”
    她无语道:“所以你是空腹喝酒吗?要爱惜身体啊。”
    他道:“你陪我用?”
    沈晚照纠结了一下,点头道:“我陪你用。”
    他便吩咐厨下做饭上来,他自己是没怎么吃的,倒是先紧着她喂了,沈晚照摸着明显滚圆的肚子连连摆手:“不吃了不吃了,再吃就旁的没法看了。”
    他坚持把一筷子松鼠鱼放到她碗里:“胖有什么不好?不是有个词叫珠圆玉润吗。”
    沈晚照记得她三姑说过,有一段时间豫王用各种美食对她进行投喂,力求让她再胖点,所以说男人的世界她真的不懂。
    她吃下最后一筷子松鼠鱼,揉着肚子道:“我在家已经吃了不少,现在真不行了,再吃就要出人命了,你吃你自己的,别管我。”
    她平时吃饭吃个七八分饱就差不多了,今天吃了能有十二分,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笑了笑,这才开始自己用起来。
    沈晚照喝着下人奉上来的消食茶,饱困症又犯了,眼皮子不住地往下耷拉,又忽的惊醒,揉了揉眼道:“我是不是该走了?”
    他忍下让她留下来的冲动,带着笑挑起一盏风灯:“是啊,再不回去沈二爷和夫人该担心了。”
    沈晚照便跟他并肩走着,走着走着人又泛起困意,脑袋不由得耷拉到他肩上,后来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他身上,几乎是被他抱着走了一路。
    出府门的时候她差点磕到门槛,被他搂着轻轻一提,她这才把眼睛睁的半开,他忍俊不禁,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刮:“有这般困吗?”
    沈晚照打了个哈欠:“中午被我哥拉出去游湖了,午觉都没睡,真是烦死人了。”
    他干脆把她打横抱起来,放在马车里,而后自己也钻了进来,她不解地看过来,他道:“反正也无事,不如送你一程。”
    他说完又搂着她掂了掂:“好像又沉了些。”
    体重在任何时代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敏感又禁忌的话题,沈晚照眼睛猛地张开,炸道:“谁沉了谁沉了!这是才吃晚饭!”
    这时候就是体现情商的时刻了,要是殷怀俭在这里肯定说:“阿晚,就算你沉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然后被沈晚照果断嫌弃之。
    不过温重光不是她的傻表哥,他视线在她领口溜了一圈,又缓缓收回目光:“有的人沉了是在不该长的地方,有的人长在了该长的地方,你如今正在长身体,也别太计较沉不沉的事儿了,再说我是喜欢你胖些的。”
    沈晚照不由得捂紧了领口,本来炸起的毛又被顺了回去,闭上眼,靠在车围子上缓缓睡了。
    不知道行了多久,车轮声渐渐变得沉闷,马车停在锦川侯府门前,沈晚照自然而然地醒了:“你不是说送一段吗,这都送到家门口了。”
    他笑而不答。
    她要起身的时候才发现两人腰间的环佩纠缠在一起,她解了半天解不开,他干脆把玉佩取下来放到她手里,调笑道:“既受了我的信物,那就是我的人了。”
    沈晚照:“……”
    这时候绿萝挑着一盏灯来接她,她冲他挥了挥手,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台阶。
    绿萝好奇问道:“方才那人是谁?您不是就去给朋友送个礼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沈晚照敷衍道:“送完礼又聊了几句,我爹娘他们没问什么吗?”
    绿萝道:“老爷夫人还在水榭那边陪老夫人听戏,倒是世子来找了您一回,被我给应付回去了。”
    沈晚照打了个哈欠:“那就洗洗睡吧。”
    中秋节过完之后她又浪了一天,这才想起还有作业的事儿,早上一起来就惨嚎了一声,闷着头奋笔疾书,连早饭都差点没顾得上吃,嘴里大骂:“沈朝害我!”
    不一会儿连沈朝也捧着一大摞作业跟她一块赶,兄妹俩埋头苦干,沈月白过来看两人,见满桌都是笔墨纸砚,讶然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沈晚照抽空答了一句:“赶作业啊。”又双眼放光地抬起头:“堂姐,你帮我写点呗!”
    沈月白无语,板着脸道:“自己的事儿自己做,要是让先生瞧出字迹不对来了可怎么办?”
    她说归说,还是帮着兄妹俩写了些才走人,两人赶到傍晚才算是赶完,她揉着酸痛的背,有种小学僧赶暑假作业的感觉。
    第二天刚回学校生监的选拔便正式开始,沈晚照收作业给解明交的时候,都发现好些人十分积极起来,连往日不怎么见师长的,也凑在诸位师长的跟前端茶倒水。
    解明原来养的兔子进化到了三窝,鸡群里也添了几只小鸡仔,老实不客气地指挥着众人喂鸡喂兔子,顺便把院子也打扫了一遍。
    沈晚照无语地摇了摇头,解明的思维逻辑是:你对我孝敬那叫尊师重道,要是利用对我的孝敬想要谋取什么,那就是别有用心。
    不光没落着好还要挨一顿骂,真不知道这些忙里忙外的要是知道解明如此想法还会不会继续忙活。
    沈晚照把作业给他之后准备走人的,没想到解明这时候突然从书本里抬起头来:“沈晚照留下来,其他人无事的都回去半。”
    其他上下忙活的人不由得怨怼地看了沈晚照一眼,依依不舍地扭身出去了。解明比了个手势让她坐下:“你给我当课长的日子也不算短了,觉着如何啊?”
    沈晚照道:“能为解师服务是我的荣幸。”
    解明斜了她一眼:“不要打官腔。”
    沈晚照想了想道:“我跟着解师学了不少东西,当课长虽然多一份事儿,但也能知道不少东西。”
    解明还算满意,点头道:“本来我选你当课长是想想法子整治你的,我觉着你秉性顽劣又自负,并不是可堪造化之才。”
    沈晚照心里汗了下,心说您老人家也太直接了吧。
    他又缓缓道:“后来我留心瞧你,觉得你也算勤勉好学,对课长这事儿尽心负责,一般似你这个年纪有这等心性已经是很不错了,纵然天资差了点,但也无妨,以后可以勤能补拙。”
    沈晚照:“……”这夸的还不如不夸呢。
    解明绝对是在教她的这么多的老师里第一个说她天资差的,不过人家是连中三元的猛人,用天才的目光看,她的天资确实不咋地……
    解明沉吟道:“这次生监选举,我想推选你,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他说完就紧盯着沈晚照的脸,看她怎么回答。
    沈晚照对选她还是有些心理准备的,不是她自夸,书院这么多学生里,各方面综合排名的话她绝对能进前五,这是身为学霸的自信!
    她思索片刻道:“学生自知愚钝,并不敢存了争抢的心思,但既然您赏识学生,学生也定当全力以赴,不敢辜负您的期望。“
    解明面色已经有了几分满意,又考了她几个难度较大的课业问题,她一一对答如流,他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让她走了。
    等沈晚照走了之后,他才提笔写下一个名字,转身去交给谢师了。
    由于这回生监选举不光要学生投票,老师也要投票,而且老师的投票是主要参考,所以不光是解明,诸位老师都各出奇招来想法子对自己比较中意的学生考试。
    沈晚照几乎被每个老师都拉去问了一遍,这几天真是忙的晕头转向,而且有的老师比较奇葩,比如诗词老师给了一首词,然后限定她在五分钟之内唱出来,对没错,不是背出来,是唱出来!
    因为他说每个词牌都有自己专门的调,所以不光得对词熟悉,也得对词牌和曲调熟悉。
    礼义老师也很奇葩,在一间空教室里放上青蛙和蛤蟆,那个人能保持仪态在教室走上一圈,她就算那个人获胜,沈晚照简直痛不欲生,要不是她的好胜心作祟,她早就甩袖走人了!
    沈明喜的就更猎奇了,她说因为马厩里几匹战马不知道怎么的,最近光吃不拉,她十分担心战马的身体,所以跟所有人说了,只要有人能让她的爱马拉出来,就把选票投给谁。
    沈晚照:“……”能喂点巴豆吗?
    这么对比下来,解明实在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等差不多把一圈轮完,正在她痛不欲生之际有人通知她,温首辅让她过去考核。
    第69章
    温重光虽然是院长,但教导过众人一阵子时政,鉴于这些日子各位老师的考题已经给了沈晚照太多‘惊喜’,所以她还是挺好奇温重光给的是什么考试题目的。
    沈晚照理了理衣裳,依言往温重光院子走,没想到还没进他院子,就见孙思淼也赫然在此,她倒没瞧见沈晚照进来,只恭敬地站着温重光身侧三尺,声音文雅谦和。
    “……学生虽知自己资质驽钝,但也想为您和众位师长分忧,听说这些日子生监选举,所以厚颜前来自荐,希望您能考虑一二。”
    温重光随意笑了笑,慢慢地晃了晃茶壶,并不接话。
    一般人瞧见这态度就该打退堂鼓了,但孙思淼显然不是旁人。
    她的定力跟他自然是不能比的,见他不说话便有些急了,又道:“学生的成绩虽不是最好的,但在众多学生里也在前十之列,各门成绩也是不差的,做事更是认真负责,所以想效仿毛遂自荐,觍颜来找您说话。”
    温重光漫不经心地瞧了她一眼,孙思淼瞧见他脸上不减的笑意,原本没底的心又多了几分底气,就听他随意问道:“你叫孙思淼是吗?听说你前些日子被关了近两个月的禁闭,缘由是什么?“
    孙思淼脸色忽青忽白:“学,学生……
    他缓缓道:“身为生监,成绩还在其次,德行确实首要的,你说是吗?”
    孙思淼面如土色,再不敢贸然说话,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就在院子里尴尬地站着。
    沈晚照有点佩服她了,这么尴尬还不走人……她想了想,抬手敲了敲门,又推开门进去:“首辅,是您让学生过来的吗?”
    温重光笑着颔首。
    孙思淼见到她,终于按捺不住,抬步转身跑了,路过她身边的时候还咬着下唇看了她一眼。
    沈晚照等她走了之后把门关好,转身道:“如果这人不是孙思淼,我肯定会佩服她的,不是哪个人都要毛遂自荐的勇气。”
    他轻巧扣着壶把,一缕青线注入茶盏:“胆子不小,可惜脑子不甚聪明,心胸又不算宽广,就算我不说,谢师也定不会选她的。”
    其实脑子不甚聪明和心胸狭窄都不算大问题,最可怕的是两样组合在一起,满脑子歪心思想要害人,但想出来的计策屡屡被人识破,这就非常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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