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权之上 第578节

    清晨醒来，卓君彦想要梳洗一下，但屋内没水，便拿了水桶出去。
    就见一名女子正在院子里洗头。
    那女子面容姣好，只是遗憾的是，左半边脸上竟然有一块烧伤的疤，彻底毁了这玉容。
    看到卓君彦，女子也不在意，随口道：“三娘的客人？”
    卓君彦笑笑：“不，远房的亲戚，住几天就走。”
    “哦。没看见你来啊。”
    “昨天晚上来的。”
    那女子也没说什么，匆匆洗了头回房间。
    刚回屋，就听里面已吵了起来。
    一个男人怒吼：“又发骚？什么男人你都撩？有本事撩汉，没本事上床？天天就吃老子的喝老子的，有本事去挣钱啊。”
    女人便呼喊：“老娘怎么就没挣钱了？你挣的老娘花到了？你特娘的住的是老娘的地方，不服你就滚出去！”
    然后就是乒乓动手的声音。
    门外一名老汉走进来，看看卓君彦，听听西厢房的吵闹，呵呵一笑，径自进去。
    老汉身后还跟了个姑娘，一头黑又亮的长辫子，模样儿不算太标致，但也说的过去，关键颇有青春气息。
    大眼睛看看卓君彦，姑娘想说什么，却被老汉一把拉进东屋。
    卓君彦看老汉和姑娘，身后响起小冬的声音：“她叫吕青儿，是老驴头的女儿。驴马的驴！”
    卓君彦将水桶丢入井中开始打水：“看的出来，她不是干这个的。但吕老头应该是滴翠楼里的。”
    小冬好奇：“这你都看的出来？”
    卓君彦晃了几下水桶上的绳子，却发现那水桶就是飘在水面上不下去。
    小冬道：“你没打过井水？要左右用力，我来吧。”
    “没事，我会的。”卓君彦默运驭物术，水桶缓缓沉入水中。
    与段成罡的一战，让卓君彦内力全失，但灵觉尚在，驭物术不受影响。
    小冬奇怪看他：“你是异人？”
    “没，就是巧劲。”卓君彦笑笑。
    小冬撇嘴：“没事，你就扯吧。反正来这里的人，嘴里都没真话。”
    卓君彦：“……”
    想了想，他说：“那就聊点真的？比如你父亲？”
    小冬摇头：“我是个杂种，不知道父亲是谁。”
    韦小宝啊！
    小冬是林三娘当年跟一位客人生的。
    生了孩子后，林三娘身材走样，花容难保，连带着生意也一落千丈。好在她当年成名时也攒下些钱来，又曾和滴翠楼主人有些旧情，便在滴翠楼后面买了这宅子的一间屋。
    真说起来，日子还是有的过的。
    但林三娘一心希望脱离这皮肉生意，不让儿子在这染缸中成长，于是也便努力想着法子赚钱。
    因为生意差，所以平日里出入也自由，有时候为了赚钱，当楼里没有空屋时，甚至会带客人到自己屋内——一边努力想着让儿子脱离这环境，一边却在小孩子的眼皮子底下做生意。
    这或许就是一种矛盾吧。
    矛盾无所不在，你所想要得到的，往往是你先付出的。
    除了林三娘和她儿子外，东进厢房里住的就是老吕头和他女儿，老吕头在滴翠楼做车夫，当年为滴翠楼老板赶车时带其逃命，瘸了条腿，老板感激他，给了他住所。
    西进厢房里住着一对男女，男的叫金盛，是滴翠楼的护卫，女的叫香草，是金盛妻子，原本也是滴翠楼里的娼妓，后来因为客人发难，把香草的脸弄伤了，客人赔了钱，也便住进了此地，但香草也因此没了生意。金盛一边讨厌妻子勾男人，一边又嫌妻子没客人，夫妻俩也是因此时常争吵。
    这便是民生，这便是民间。
    有家长里短，有温暖和煦，但更多的是鸡零狗碎，吵吵闹闹。
    打了水，洗了脸，看林三娘不在，卓君彦便搬了椅子在院中躺着。
    与段成罡的一战，让他收获巨大。
    首先就是他参悟了定位的奥秘。
    陈思羽他们的定位，与狄青霞他们的定位，正好是截然相反的。
    狄青霞是让别人找到自己，好比是个接收器。
    陈思羽是主动找到别人，好比是个发送器。
    段成罡的出现，让他对空间的运用有了更深一层的领悟。
    如果说陈思羽是起点，狄青霞是终点，段成罡就是中点。
    从实用上而言，中点目前是最有效的。
    但从整个空间异术的体系而言，那么完整的理解更有意义。
    击杀段成罡，就好比卓君彦一下子获得了一件武器的三个构件，终于可以拼成一块了，虽然这把武器还很粗陋，没什么大用，却至少可以让他屏蔽自身的存在。
    一如在自己身上加个壁障，使空间定位对他无效！
    其次就是他终于走上了圣境之路，连带着对那种神秘能量的抵抗也大大增强。
    按照孙含香告诉他的方式，圣境和灵境不同。
    确定是否灵境的，是异术是否形成对应的领域，是异术层级的本质提升。
    圣境则恰恰相反。
    正所谓化境修势，圣境修意。
    意者，意之所在，力之所及，形之所现，是以广而罗之，无所不知。
    简单一句话，便是广！
    所以别看孙含香的修行之法是内力转圣力，那不过是修炼的法门，其本质就是意境。
    一直以来，异术的特性就在于适用面广，而武道的特性是自体强。
    但在晋升圣灵二境后，两大境界同时做出了“补短”这个选择。
    灵境开始提升强度，形成领域存在；圣境开始提升适应度，形成类异术效果。
    一个纵向提升，一个横向提升。
    至于圣境之宝，不过是加强这方面的效果而已，有没有，都不影响圣境。
    而卓君彦的内力全失，其实就是转化前必须经历的一个步骤。
    正因此，可以说卓君彦已经走上了圣境之路。
    但卓君彦却不满足于此。
    他并不认可现在的方案，他有自己的想法。
    现在真正困扰他的，反而是时间。
    因为按照孙含香的说法，仅是从化境巅峰到成为正式的圣境这一阶段的积累期，就需要一段相当长的时间，还不包括突破需要的时间。
    对卓君彦来说，这时间太长了。
    而且系统在这个问题上帮不了他，化境巅峰就是它能做的极限。
    好在卓君彦已经有了思路——说白了，系统不过就是加速自身肌理运转而已。仿佛体内的时间与体外的时间，形成了两个世界。
    而打破对系统的依赖，让自己拥有系统的能力，正是卓君彦一直以来需求的。
    那么系统的“速成”之道，显然也是一个可以取代的目标，凯瑟琳的图谱上有关于加速细胞能量运转的物质介绍，只要把握了，便可做到。
    闲来无事，遐思进取。
    卓君彦破天荒进入了人生中难得的闭关时刻，每日便钻研进取之道。
    第564章 恢复联系
    今天是卓君彦进入林三娘家的第三天。
    三天里，卓君彦足不出户，只是悉心研究着系统。对照图谱，突破壁障，感应物质，运转循环。
    没有成法，有的只是感觉。
    直觉！
    直觉多以对事，但如今，卓君彦更愿意用来应对“科学研究”。
    至少人心百变，本质不变。
    他发现，把直觉用于对系统和世界本源的探索上，似乎更有效果——这段时间，卓君彦已经有了些感觉。
    可惜修炼纯乎一心，你若问他这感觉有几分，他自己都无法给出答案；何时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便更是未知。
    许是只差一层窗户纸，许是仍隔万重山。
    卓君彦也不急，便这般逍遥着，自在着。
    今日在院中，安坐躺椅，晒着太阳。
    无花好，无月圆，唯有厢房里的吵闹不休。
    卓君彦微有些心烦，皱了皱眉头，便见吕青儿走过来。
    “新大哥。”她唤了卓君彦一声。
    卓君彦在此地用名，依然是新光晓，至于别人会不会因此找过来，他也不在意。
    “青儿。”卓君彦随口应了一声。
    吕青儿来到他身边，带着好奇的眼神看他：“新大哥是过来做什么的？”
    卓君彦奇怪看她：“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