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推荐阅读:皇后葬身火海,疯批暴君一夜白头狗洞谋士夫人被迫觅王侯网游之超级掌门人冬日宜喜欢至尊修罗聊斋之问道长生嫁权贵:三爷野性难驯长生之路继室她娇软动人

    并非他的衣衫有多华丽昂贵,也不为他衣着的颜色有多么鲜艳,而是因为对方的容貌是这世间难得的妍丽。
    但他的眉宇间却不像这些京城的贵公子们那样肆意张扬,而是有种悲天悯人的气质,让人感觉出尘脱俗。
    梁珏得到关于他的定义是,对方当是个性情中人。母亲昨日给他写来的家书中写:这位三殿下一直跟着□□的师兄无尘道长学道,人即是聪慧,但性格有些古怪。做事全凭喜好性情,但长居深山之中,思想单纯,应该不难相处。
    梁珏懂做事,甚至可以说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喜欢那些棱角分明人,对于这种单纯的人,他内心未尝没有向往。其实第一眼的时候,他对对方的感观还不错。
    不过等他们过去,沈李氏拉着沈香在这位三殿下跟前坐下,一副套近乎的样子,他的脚步顿了顿,又转向未出阁前的手帕交的方向。
    虽然他对三殿下的感观还不错,但既然沈孟说了,他还是低调一点来得好。
    不过他倒是想低调来着,热热闹闹的人群却突然安静下来,梁珏抬起头来,就见沈李氏看着他,神情很是微妙,有难以置信,有嫉妒也有不甘。
    到底还是沈香直率些,直接朝梁珏招了招手:“姐夫,三殿下方才正提到你呢,他想和你说会话,你快些过来。”
    梁珏莫名有些忐忑,但他也不会不识抬举,当下起身坐了过去。薛宁朝他露出个温柔的笑容来,待他的态度极其和善:“我先前便说坐在东边的这位哥哥看着面善,像是前世见过一般,结果一提,阿叔却说你是沈府的新郎君。我本来不想打扰你的,只是沈小郎君说……”
    沈香怕他说出不好的话,忙给梁珏使眼色:“我方才说,梁珏姐夫肯定也见殿下您很面善的,只是胆子小不敢过来,才想着让他过来跟您说几句话,姐夫你说是吧。”
    梁珏难道要说自己其实并不大乐意过来吗,他当然不可能说实话,只含笑说:“我也是看殿下极其面善的。”
    他刚过来,也不知道哪些话对方爱听,只挑着一些绝对不会触碰到对方忌讳的话题谈。但到后头,主要是对方问他问题,他来回答,到像是这位三殿下在给他活跃气氛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梁珏和对方交谈的时候,明显能够感觉到投在他身上的那些嫉妒目光。他本就不是热衷出风头的性子,这才来,又得了沈孟嘱咐,更是无意要引人注目。
    但要算起来,这位三殿下对他表示的俱是善意,而且他已经嫁作他人夫,对那些未婚的男孩也不会造成什么威胁,若是得薛宁垂青,人家只会觉得他运气好,巴结还来不及。
    总体而言,薛宁的示好,于他而言是利大于弊,对方要是真的不喜他,依着性子直接说便是,自然会有人乐意替他来找他的麻烦,他甚至都不用脏了手,又何必让他得到这种好处。
    当然也不是没有坏处的,在薛宁拉着他的手谈了好会天之后,回府的路上,沈李氏没有忍住朝着他哼哼:“我提醒你一句,你别以为三殿下和你多说了两句话就是真的在对你示好。”
    梁珏很是认真地应道:“多谢父亲关心,这个我知道分寸。”
    沈李氏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给噎到了。什么多谢关心啊,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关心他好么!他只是想讽刺梁珏来着,让他别把尾巴翘到天上,人家三殿下也不是傻的,等他狐狸尾巴露出来,肯定没有好下场。
    他还想说些什么来着,结果梁珏已经上了马车,沈香还站在他身后拽他袖子:“爹,你就别说这些了,不管将来如何,且让他现在得意着吧,你要是把他得罪了,对咱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沈李氏戳了戳他的脑门:“你年纪小你懂什么,沈孟的翅膀硬了,心里头又只有他自个的爹亲,根本就不把我放在心上。我要是不强势一些,这家里的东西都要分到沈孟那去了,你还想要有个丰厚的嫁妆,想都不要想!”
    沈香很是不以为然:“那你牢牢抓住娘亲的心不就得了,本来咱们也没有给过大姐她们什么,当然不可能拿什么好处。总之爹你就忍忍吧。”
    沈李氏没再说话,跟在后头上了马车回府。
    沈孟回来的时候自然是问了梁珏当场的情况,梁珏顿了一下,到底还是如实把话说了出来。
    虽说做过妻夫,但那都是几年后的事情了,沈孟也从这些举动里分析不大出什么来,只叮嘱梁珏:“他若是邀约,你不要独自一个人前去,要是有什么乱子出来尽管同我说,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
    梁珏不大明白为什么沈孟对薛宁的事情如此重视,但沈孟的态度并不像对薛宁有意,反而像是在提防对方对他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因此他只是点点头,把沈孟的要求允诺了下来。
    接下来的一个月内,薛宁还送了拜帖到府上邀请了他几次,大部分时候都是薛宁的好东西送到府上来,但对方也要了走了梁珏身上的一件小玩意,其实那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那是沈孟送给他的礼物,她亲手雕刻的一枚玉佩。只是曾经的练手之作,他觉得喜欢,沈孟便随手送了给他。
    梁珏对沈孟给的东西总是格外爱惜,尽管这枚玉佩的价值并不算高,他也一直当宝贝一般贴身带着。原本并不想给出去,但薛宁表现得十分喜欢,他也只得忍痛割爱地把东西送出去。
    沈孟这些日子正是紧要关头,她最近手里的事情决定了她能不能够顺利的升迁,但不管再忙,她基本都会回一次家见一见梁珏,只是别的事情也不能做太多。
    也正因为如此,她一时间疏忽了梁珏和薛宁之间的事情。等着事情办完,升迁的文书下来,京城里已经有流言传了出来,说那位三殿下看上了她的夫郎,有夺她所爱的意愿。
    一时间沈孟犹如五雷轰顶,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020
    断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名声,未出阁的男子沾上这个,要是家里头不能及时把消息压下去,可能这男人一辈子都寻不到好姻缘。毕竟很少有女人能够忍受的了自家夫郎心中装着别的人,而且装着的还是个男人。
    至于梁珏这种已经嫁人了的,那就更加不是什么好事了。这种糟糕的流言旁人议论议论梁珏也就忍了,但府上都议论,甚至都传入了沈孟耳朵里,他就不由得开始惴惴不安起来,生怕自家妻主把流言当成了真,真以为他是那种和人断袖的人了。
    虽然他竭力地阻止流言在府上传播,梁家的人也在帮他压下外头的风言风语,但是这样的流言还是很快地传入了沈孟的耳朵里。
    沈孟听到这个流言的第一反应是荒谬,但听着那流言里细节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她不免有些动摇,甚至还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是不是上辈子她真的记错了。其实那位三殿下之所以会想要和她成婚,不是因为看上了她,而是因为看上了她的正君。
    也就是所谓的,我得不到你,那我就和你嫁同一个女人,这样两个人就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了。至于她后来的死,可能是因为她和梁珏和离,导致两个人没有办法在一起,对方恼羞成怒,还在后头推了一把。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沈孟的思维便不自觉地偏向乱七八糟的方向,但有更多的细节打破了她这个格外荒谬的想法。
    上辈子梁珏处理府上的事情都焦头烂额,根本就没有赴会的这一情况,更别提和那位三殿下有什么接触。她记得上一世两个人接触的时候气氛可不算融洽。
    而且若两个人是旧相识,不可能连提都没有提到过一句。真要是为了梁珏才嫁进来,薛宁就不应该在她府上再待下去。毕竟他要真是打着这种念头,就应该在她与和梁珏和离的时候分开,而不是在梁珏和离之后还嫁给她为夫。
    当然,在上一世,她也并不认为对方嫁给自己只是单纯因为感情,实际上,她一直认为对方别有所图,或是出于利益,或者是出于别的考量。
    可这辈子这种情况她是着实没有想过的,梁珏自己是不可能让这种流言在坊间大肆流传,旁人也没有那个胆子敢拿皇帝宠爱的三殿下开这种玩笑。
    思来想去,流言只可能是薛宁自己传出来的,可这样做对薛宁有什么好处?
    沈孟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带着一肚子疑问回了自己府上。她回去的时候梁珏正忐忑着呢,在吃饭的时候,她就随口那么一问,结果梁珏慌慌张张的,简直就像是做贼心虚一般。
    这就很是值得深究了,沈孟搁下手里的筷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家夫郎看,似乎是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一些不大一样的东西。
    梁珏被她看得心里更加是七上八下了,可他也不敢多说话,毕竟不管他在外头如何的巧舌如簧,在自个的妻主面前,他却总是显得很是笨拙,大脑里也像是塞了浆糊。他只怕自己一紧张,可能又说错话,引起误会,只好等着沈孟先开口,他一个一个地回答问题,说清楚两个人之间的误会。
    沈孟定了定神,又斟酌了一番语句,到底还是问出了口:“你和薛……三殿下的传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浮香锦的雷
    先更一些好了,明天努力粗长吧,晚安
    ☆、021
    梁珏和她对视:“如果说我和他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会相信我吗?”
    都说无风不起浪,梁珏自认和那位三殿下之间清清白白,但也禁不住人言可畏。这外头传得像模像样的,细节有,所谓的证人也有,流言漫天飞,若非他自己是当事人,怕也要以为自己真的和那位三殿下有了断袖的情谊。
    沈孟回答道:“只要你说没有,我自然信你,只是我想知道,怎么会传出这样的流言来?”
    梁珏抿了抿唇:“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我觉得,这次的流言和那位三殿下脱不了干系,流言的源头应当是源自他的府邸。也许是他授意,也许他只是推波助澜,但这样的流言能够在京城这么快的传开,要说他是置身事外,这绝无可能。”
    沈孟颔首:“这个我知道,那你觉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
    她的记忆里未曾有过薛宁是个断袖的传闻,但她也并不敢完全倚仗自己的记忆,毕竟她和薛宁相处的时间远远低于梁珏,对他的了解也并不算很深。
    梁珏摇头:“我也在想,若是他真的心悦我,就不该用这样的手段毁了我的名誉。这样的流言传出来,对他的影响虽然不算大,但总归是负面的影响。”
    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对方与他有仇。可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招惹了对方,以至于对方甚至不惜搭上自己也要把他拉下水。
    梁珏眼中的茫然无措显然并非作伪,沈孟的心里的郁闷之情稍稍舒缓了几分,又接着引导自家夫郎:“你想想,是不是之前和这位三殿下有见过面,只是你不知道的。”
    梁珏叹了口气,一脸的苦恼:“我这两日已经来来回回地想了许多遍,也问过了爹娘和长姐,一直伺候我的下人也问了,但他们都很肯定我未曾见过这位三殿下。”
    沈孟迟疑了一下,又问他:“我记得他幼年的时候曾经丢过一次对吧,会不会是在那个时候你和他遇到了,结果不知道的。”
    梁珏的面色更是凝重:“这个我也想过,也有问过,但我记忆里不曾有过这样的存在,下仆们也未曾说过有瞧见过。”
    沈孟长吐了口气:“那也没有办法,目前这种情况,咱们只能把消息先压下来,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咱们慢慢来,先看他打算怎么出手。”
    梁珏点头,依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沈孟觉着气氛压抑,便想着法子另寻话题,刚好梁珏今儿个换了身她未曾见过的衣服,她随口便说:“你今天的这衣服还蛮好看的,腰间系块玉佩也很不错。说起来之前一直看着你系我雕的玉佩,怎么最近都没有见你戴着?”
    她不提还好,一提,梁珏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但面对着沈孟,他又说不出假话来,只能说实话:“先前去三殿下府邸造访的时候,他说喜欢这个玉佩。我原本是不想给出去的,但他毕竟是皇子……”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但不用说,后面的事情沈孟也能够猜得到。
    她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只是块练手的玉佩而已,你若是不要,我也一样扔掉,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送出去也就送出去了。”
    梁珏神色晦暗,虽然家里也不缺那种价位的东西,可是再怎么不值钱,这也算是她第一次送给他的东西,意义总归是不一样的。
    看出他的不舍,沈孟又道:“要问那位把东西拿回来倒也不是不可以,但现在这种情况,你还是少和他接触的为妙。能不能拿回来另说,即便把玉佩拿回来了,流言越演越烈,指不定冒出什么有心人说那是定情信物。”
    “要是定情信物,那也是我和你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梁珏的嘀咕声在沈孟的注视下消了音。
    沈孟叹了口气,又安抚道:“那是你问我要的,不是我主动给的,也不能这么算。你要是实在喜欢,改日我再给你做一份,等你生日的时候便是。”
    梁珏心里的惆怅勉强被抚平一些,往好的方面想,沈孟精心雕刻的东西总比那作废了的好,他想想先前佩戴了好些时日的玉佩,虽然还是有些舍不得,但也只能接受现实。
    点了点头,他又和沈孟商量:“玉佩的事情可以不管,那对方要是再到府上邀约,我是推了还是?”
    沈孟很果断地答:“要是他再寄拜帖到府上邀约,你就称病不出便是。单独的不去,如果是多人的宴会,你有时间就过去。”
    流言已经传得不大好听了,梁珏要是再频繁地和对方往来,岂不是坐实了流言。
    梁珏一口应允下来:“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完这个,他又小心翼翼地问沈孟:“妻主,你不生气吗?”
    沈孟反问他:“我生什么气?
    梁珏讷讷道:“自然是为了这次流言的事情。”
    沈孟摇头,真心实意地说:“疯狗要是咬了你一口,我总不至于去怪你自己不小心被狗咬了吧。既然是无妄之灾,咱们就更加该妻夫一心解决问题,怪你做什么。”
    梁珏这个夫郎一向是很能让她省心的,上一世如此,这一世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如果不是后来有变数,她兴许会和对方做一世的妻夫。
    当然,要是搁在上一世,这种事情她基本会让梁珏自己去解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他好商好量的探讨解决的办法。
    糟心的话题沈孟不想再提,看梁珏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她干脆直接把夫郎拖到了床上,做到他没力气胡思乱想为止。
    在次日,梁珏浑身酸痛起不来床的时候,薛宁则把玩着他从梁珏那里要来的玉佩。这玉佩的料子只能算是一般,雕刻的形状看起来也十分的随意,但这玉佩的色泽看起来就是被人贴身戴着养了许久。
    这玉佩原本是用精巧的同心结系在梁珏的衣摆上头的,下头还穿了个小洞,还很是贴心地系了精致的穗子,穿戴起来的时候更有一种飘逸之感。
    作为女子的沈孟自然是不会编这种东西,他把这东西要来的时候就把彩绳编织的同心结和穗子全解开了,只留了这么一枚光秃秃的玉佩在身边把玩。
    底下人瞧见他这副样子,还以为他又在想那位梁夫郎,端着切成盘的新鲜水果过来的时候,便问他:“梁公子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过来了,主子可要下拜帖邀他到府上聊聊天?”
    薛宁回到京城来的时候没有带多少下人,他这座皇子府里绝大多数人都是当今圣上一早安排下来的。
    薛宁到底是什么性子,因为时间不够长的缘故,他们也不可能完全了解清楚。但从哪这些日子观察到的情况来看,薛宁的性子有些孤僻,甚至都不是很乐意让外人伺候。
    这京城有那么多的人想着法子要结交他,但得了他青眼的算起来还就是那位梁珏梁夫郎一个。如果真的是按照流言传的那样薛宁真的心仪梁珏,那肯定是不会乐意被提醒后者已婚的事实的。
    薛宁手里还握着那枚玉佩,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这下人一个。但话他显然是听到了的,只道:“你没听说这京城最近的传闻吗,还嫌本殿身上糟糕的流言不够多是吗?”
    那下人被他这话吓坏了,忙跪下来连磕了三个响头:“奴才不敢,还请饶恕我吧。”
    薛宁不轻易罚人,但他的脾气绝对算不得好,先前有人做了错事惹了他生气,结果按照府上规矩被打了三十大板后直接扔到了大街上。男儿家本来就身子骨娇弱,再加上也没有什么人敢救助这被王府惩罚的下仆,那人受着伤发了高烧,最后病怏怏的死在了外头。

本文网址:https://www.po18.work/book/22968/4202779.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po18.work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