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7)

    将早餐袋挂在车把手上后，高沐踩下油门，摩托车发出一声低号，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不多时，她就到达了警察局。
    等高沐带着大橘一起走进警察局后，昨天值完夜班的警察们正好纷纷从门口出来，看到都蹲下去撸了一把：队长好！
    高沐朝他们点了点头，好好回去休息，记得吃完早餐再睡，不然对身体不好。
    是！
    ......
    打完卡后，高沐把大橘带到餐厅里，拿起它的小碟子，把早晨的肉泥放到碗里，又拿出自己的豆浆和包子，坐到餐桌旁迅速吃了起来。
    中途陆陆续续有来上班的警员走进来，看到她后纷纷亲切地打招呼。
    吃完早餐后，高沐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打开桌上还没有处理完的档案，拧开钢笔开始工作。
    最近江州发生了几件匪夷所思的大案子，一切都正待解决。
    先是一位手上沾染了几十条人命的连环杀人狂，竟然投案自首了。
    关于这位连环杀人狂的消息，江州市警察局暂且没有收到有针对性的报案，只有几宗尚未有头绪的失踪报案，并且报案人都说失踪者失踪前有明显的自杀倾向。
    然而就是这种情况下，这位连环杀人狂竟然主动投案，着实不可思议。等到警察们按照杀人狂提供的线索，到废弃工厂里查看，看到满满一屋子和地下室的残肢尸体时，纷纷惊呆了。
    这还不是最诡异的，最诡异的是投案自首的连环杀人犯竟然后悔了。
    他在审讯的时候痛哭流涕说自己从来没考虑过投案自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天晚上开始就像搭错了一根筋，莫名其妙自己跑来投案了，等到警察调查回来，把他制住后，他才觉得后悔。
    就像被人下了降头一样......
    高沐对此嗤之以鼻。
    她联系了人给这位人高马大的连环杀人犯抽了管血，送去化验，怀疑他十有八九是嗑/药磕嗨了。
    不过，这么大一桩案子自动告破，也是好事一桩。
    还有一件事，就是跟着连环杀人犯一起来投案自首的另一个人。
    即使是刑警大队长高沐，也没法知道那个人的身份。据说警车刚刚停在警察局门口，得到消息的国安特勤局就尽数出动，甚至还派上了隐秘机动队的特工，一起把人押解走了。
    这样直接被上级插手的情况实在太过少见，至少高沐是没有见过的。
    难道是哪个高官落马了？
    她摇了摇头，不再去想，继续伏案工作。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忽然有人敲响了她办公室的门。
    高沐头也不抬：请进。
    出乎意料的是，进来的并非警察局的警察，而是穿着国安特勤局制服的探员。
    是se09832编号的高沐高警官吗？
    探员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抬头问她。
    高沐连忙回答：是的。
    se09832是她在国安特勤局里的警员编号。只不过随着降职下放，se开头变成了e开头，也象征着失去了国安特勤局的特警身份。
    这是你的档案。探员递过来给她：两年前的那件事情，犯罪嫌疑人已经全部供认不讳，我们局内调查结束，为您平反冤屈，官复原职，当即升任。
    高沐一下子愣住了。
    在她背后的办公桌角落上锁的柜子里，整整齐齐地码着一大摞关于衔尾蛇组织的资料，还有一些高沐的批注。这周末高沐还准备去拜访一位当年涉案的人员，想从他身上得到一些关于衔尾蛇组织的线索。
    结果就在这时，国安特勤局的探员却告诉她，两年前的案子平反了？
    见她没反应，探员便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当年涉案的其他光荣牺牲的警员，全部都会记功，追封烈士。不过虽说下了文件，但是官复原职可能还要等一个流程......
    高沐追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探员点头：最近局里在清查，清出了很多内鬼。例如之前行动组的那位柳探员......你应该也认识，就是你离开后直线升迁的那位，真是没想到啊。总之我把话带到了，你抽个时间来总部登记，走个流程就行。
    等到国安特勤局的探员离开后，高沐依旧恍恍惚惚站在原地回不过神来。
    这件案子想要平反，其难度有多大，没有人比努力了两年的高沐更清楚。可是既然能够让国安特勤局在这么短时间内处理好，收集罪证反应过来，想必背后发生的事情......超乎高沐的想象。
    她脑子里如同一团乱麻，推开门就出去。
    不少警察都听到了消息，纷纷上前来祝贺她恭喜。
    帮我请个临时假。
    高沐没时间在这里寒暄，匆匆撂下一句后就冲出了警察局。
    本想着开摩托车，但是又想起摩托车没有加油，只好在路边浑浑噩噩等了辆直通郊外的公交车，上车后才恍然发现车上只有她一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高沐总觉得这辆44路公交车上有些莫名的冷。她不得已提醒司机将车内空调开高一点，结果就在说完这话后，温度一下子就上升了。
    公交车的速度很快，一路基本没怎么停靠，就开到了郊外的公墓。
    高沐下车前还狐疑地检查了几次44路公交车上挂着的站点牌，没有发现不对劲后，这才快步下了车。
    她买了一束花，去了王爷爷和自己最好朋友的墓前。
    正好齐宁舟和他师父吴道长一起经过。
    齐宁舟往那边扫了一眼，当即就跳了起来，瞳孔地震：师父，那个女警官背后好多鬼！
    吴道长看了一眼，一巴掌拍到他头上：行了行了，大惊小怪的，你仔细看，那些鬼不都乖乖站在警官背后吗？你见过这么乖的鬼？
    好。好像是哦。齐宁舟摸了摸自己的头，噤声了。
    医生和警察这一类的职业，是不用害怕被鬼魂跟随的。更何况这位女警官背后的小鬼们都很安静，神态平和，似乎还带着些悲伤，一同站立在墓前。
    就像在和女警官一起，悼念着那些去转世轮回的人门。
    吴道长看了眼天：下次少一惊一乍的，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的话，正文快完结了，大概还有一到两章。
    第130章 、130
    宗祈清晨起了个大早。
    解决了黑方议长, 给衔尾蛇重大打击之后，宗祈可谓是神清气爽，每天精神活力饱满，到处跑来跑去。
    《双鱼玉佩》的放映已经结束, 这部电影虽然算是小成本片, 没有多少特效, 就连恐怖镜头也十分抽象, 更多的还是依靠运镜和分镜来突出昆仑山的荒凉和顾及，但是却意外取得了十分不错的成绩, 叫座率很高。
    归根结底, 倒也不是这部电影拍得有多好, 剪辑有多棒，而是打动人的真实。
    有网友自发调查, 将当年参与昆仑山行动的士兵名字都查了个七七八八。发现双鱼玉佩影片末尾展示的所有名字都确有其人，甚至还有当年这些战士的家属们出来现身说法。与此同时, 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据说当年驻扎在昆仑山鬼门前执行任务的战士也成功归来了......
    一个接一个的消息，让人意识到，这部电影不仅仅是一部电影，而是一部真实发生的现实。一个所有人都未曾知晓, 战士们踽踽独行在雪线中十几年, 默默守护着家国人民的故事。
    若是没有这部影片的上映，或许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或许战士们只会默默在边关死去，就像双鱼玉佩里面形容的那样。
    所有的影评人一致觉得导演q是在隐喻。将昆仑山的鬼门隐喻成邪恶的外部力量，而所有戍守边关的战士则是全体战士的缩影，并不局限于某个人，也不局限于某件事, 某个战争，而是一种用小成本惊悚片打开的，十分漂亮的隐喻。
    看完影评的宗祈：？？？
    他不禁开始思考，自己真的这么隐喻过吗，他怎么就不知道呢？
    不过电影取得好成绩，他自己也挺高兴的。再加上爷爷也回来了，黑方议长被抓了，衔尾蛇组织大厦将倾，简直就是多喜临门，每天早上起床都能在床上被乐醒。
    今天早上宗祈早起的缘故同样也是因为一桩喜事。
    或许是《双鱼玉佩》实在打动人，也有可能近些年国内恐怖片市场不景气，想要予以些鼓励，宗祈竟然收到了国内一个颇有分量的电影节大奖邀请，被告知他的影片入围了今年的评奖。
    收到邀请函的时候，宗祈直接懵了。
    虽然大学上的是一看就毫无前途的导演系，不小心延毕后又被绑定了这种拍得了片子就有奖励，拍不了片子就送命的奇奇怪怪的恐怖片导演系统，但说实话，宗祈实打实拍了这么多部电影，还真没把自己打心底里当做过正儿八经的导演。
    这也不能怪他，实在是恐怖片导演系统太过新潮。高级导演想指定谁当演员谁就得当演员，光凭这一点，可能得到这个系统的九成人都会选择建功立业走上世界巅峰，只有宗祈极其他爷爷宗建国这种人，才会选择老老实实的拍电影。
    演员可以乱选，反正拍得好就拍，不想拍也得拍。
    在拿命拍戏的压迫下，每位演员都发挥出了自己百分之三百的潜力，要是被国内苦于小生关系户的底层导演们知道了，还不知道得感慨成什么样。
    资金和后期剪辑完全不用愁。
    剧本全部诞生于系统，场地大多由废弃荒野旧楼等免费提供。拍摄周期短，出片时间快，就连剪辑也不需要花费更多功夫，直接一个机器就能搞定，完全无需浪费劳动力，脑海剪辑加bgm只是一个念头的事。就俩后期排片海报设计宣传等等也不需要人力，系统全部给直接安排上了。
    以上种种归类下来，导致宗祈完全没有一点成为了导演的实感。
    不过收到了邀请函，宗祈肯定是打算去领奖的。
    但这也涉及到了一个问题。
    里世界的人都纷纷盯着这位导演q，再加上导演论坛里关于导演q妄想掌控世界的流言甚嚣尘上，聚焦的目光只多不少。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贸然暴露身份，总感觉不安全，也不太好。
    关于这个问题，宗祈打算求助他神通广大的男朋友。
    说到这里，自从宗祈和郁尘雪和好后，两个人又进入了新一轮如胶似漆的状态。其实宗祈自己心里还是有些小疙瘩的，倒不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而是因为冷战过后稍微有些不自然。
    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前两天，宗祈迷迷糊糊去郁尘雪家里吃了顿饭后，又被大尾巴狼勾着腻歪了一阵，那点小小的不自然就全部灰飞烟灭了，恢复了之前的状态，甚至还要更上一层。
    洗漱完毕后，宗祈在荒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里蹬蹬蹬跑到了楼上。
    这件事情吧，其实反对最激烈的还是荒木。
    但也正是看出宗祈的喜欢，荒木才没有过多劝阻和插手。再加上之前蛊虫事件吃了个哑巴亏，宗祈当然没有把郁尘雪和他说的话告诉荒木，不然荒木就不是这个反应了。
    阿雪，早！
    宗祈熟练地在门口刷脸开门。
    自从确定关系后，郁尘雪就把他的指纹和面部数据输入了公寓门，只要宗祈想，随时随地都可以进去。
    出乎意料的是，郁尘雪竟然不在餐厅。
    餐厅里小机器人正在摆菜，色香味俱全的一道道菜肴被摆上桌面，上面还冒着热气。
    宗祈绕了一圈，没看到人，于是便往卧室走去。
    没想到刚刚走过拐角，就撞进一个充满冰冷水汽的怀抱里，鼻翼间充斥着对方独特的气味。
    男人摸了摸他的脑袋：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宗祈一看郁尘雪上半身什么也没穿，登时有些不太自在：你先把衣服穿上！
    郁尘雪笑，忍不住去逗他：小祈前天不是看过很多次了吗？
    前天两个人在画室里腻歪，宗祈一时鬼迷心窍，竟然答应了郁尘雪人体作画的请求。被人像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剥开，嘴上说的好听，结果到最后根本没画完，就被面朝下摁在地上按摩。
    他迷迷蒙蒙时抬头，只看到暗色里男人撑在他身旁，俊美的面容隐忍，上半身纹理分明的肌肉上布了薄薄一层晶莹的汗，看起来格外性感。
    宗祈：......小脸通红。
    他连忙转移话题：你又没吃早餐就去洗澡！空腹洗澡对胃不好，上次我说的话你是不是全忘了？
    刚刚还暧昧的气息荡然无存。
    黑发青年气势汹汹地从浴室里扯出来一条白色大浴巾，劈头盖脸兜在郁尘雪头上，把那头湿漉漉的白发遮住，双手上去摩擦。
    郁尘雪也不反抗，任由宗祈双手一起搓着他的头发，反倒还配合地弯下腰。
    等到他把心理学教授头发擦到半干，用大功率吹风机吹好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宗祈摸着郁尘雪的头发，不由得感叹：这么长的头发打理起来真麻烦啊。
    之前宗祈因为没时间剪头发，再加上片场跑古装剧龙套，所以头发也有些长。不过后来有时间后，他嫌懒得打理，就还是把头发剪短了，剪到脖子上方，看起来相当清爽。
    郁尘雪挑眉：小祈喜欢长发还是短发？
    听语气，大有一种宗祈如果不喜欢他长头发，他回头就剪掉的意思。
    宗祈连忙摆手：现在就很好看了！
    长头发的郁尘雪总有一种漂亮到雌雄莫辩的气质，短头发的话就会削减这种味道。实不相瞒，宗祈还就好这一口。
    对了，我来找阿雪，是有一件事......
    一边吃早餐，宗祈一边将自己收到电影节邀请函的事情告诉郁尘雪。
    郁尘雪漫不经心地给他夹菜：如果小祈想去的话，那就去。
    我是有一点想去啦......但是我这个身份毕竟不是什么正经导演，再加上导演q......宗祈语气犹豫。
    能收到电影节邀请，他明明乐开花了好不好。打心底里还是想去的，要不是碍于导演q的身份，指不定他昨晚就给人回信了。
    唔，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说实话，郁尘雪觉得问题完全不大。
    现在里世界谁不知道衔尾蛇的事情就是导演q一手促成的？谁不知道黑方议长倒台，就是因为惹了导演q?
    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敢上来找不痛快，那不是嫌自己活得命长了嘛。
    最后的最后，就算真的有人嫌自己命长，郁尘雪也有信心护住宗祈。
    最重要的是......
    郁尘雪忽然勾唇笑了，附到宗祈耳边，压低声音和他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