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乡随俗

    *
    被选中（虽然别无选择）的房间打开以后，艾瑞尔看进去，发现里面意外的并不杂乱——和想象的人都挤不进去的杂物间一点都不一样。
    靠墙的位置摆着一张床，另一侧放着高高的立柜，门紧锁着。屋子中间摆着一张桌子，然后旁边是随意摆放的三张椅子，看起来保持在被坐在上面的人起身离开时随意推开的状态。
    霍尔马吉欧发动替身能力，先把不知道存放什么东西的大柜子缩小成拇指盖大小放兜里，然后帮艾瑞尔把窗啊、桌子啊、椅子啊也缩小随手拿过一个笔筒扔进去。
    艾瑞尔打开半掩着的阳台门，看见阳台上的窗户贴了不透光的贴花，天花板、墙壁以及地板都贴着米黄色的瓷砖，一张防水可拉式窗帘被把阳台一分为二，另一侧的墙上贴着面镜子，镜子下是最普通款式的洗手台。
    霍尔马吉欧也跟着走进来，他扶住镜子的一边然后拉开——里面是嵌进墙体的一个小柜子，被挡板分成三个，两小一大。艾瑞尔看见里面已经放有洗护用品和不知道谁的牙缸牙刷。
    “原本这房间是给队长加班用的。”霍尔马吉欧耸耸肩，把里面的洗护用品都缩小然后扔进牙缸里拿手上，“不过在哪儿加班不是加班呢？虽然我们谁也没进过队长的房间，不过里面应该也被各种东西塞满了吧。”
    “真的是很紧张呢……”艾瑞尔对霍尔马吉欧说，“没有换一套大一点房子的打算吗？”
    “怎么说呢~”霍尔马吉欧挠挠头，深蓝色的发茬被手指挠得滋啦作响，“我们都是男人嘛，有床睡就行啦，不讲就这些。”
    “这样啊……”艾瑞尔挽起袖子用阳台上的拖把沾水打湿，开始拖起地，霍尔马吉欧也那这块抹布帮忙擦明面上的灰。
    虽然原来是里苏特用的办公房间，   但是队长也是男人啊，男人不讲究这些——所以现在要擦的地方还挺多的。
    *
    打扫完房间，艾瑞尔和霍尔马吉欧出去采购。
    霍尔马吉欧的车款型很大众，就是开着这样的车在街边接出租车生意也没什么违和感。
    艾瑞尔坐到副驾驶，看见霍尔马吉欧后视镜上面挂着小小的猫咪坠子，感觉挺可爱的。一抬眼，艾瑞尔和霍尔马吉欧对视上了。后者的眼睛大且明亮，短短的下睫毛和意大利传统电眼让他的绿眸看起来灵动狡黠，就像挂坠上的那只黑猫。
    “我啊，很喜欢猫。”霍尔马吉欧启动车的时候说，“看这猫玩||弄被缩小的敌人特别有意思！”
    【是这种喜欢啊……】艾瑞尔沉吟。
    “你呢？艾瑞尔。你是猫派还是狗派？”霍尔马吉欧问。
    “都挺喜欢的。”艾瑞尔回答，“不过准确点说，我应该是毛绒派？毛茸茸就是正义！”
    “哈哈哈哈！”霍尔马吉欧大笑。
    *
    艾瑞尔注意到和霍尔马吉欧走进当地大商场，类似批发市场？所有人出来的时候都推着大大的手推车，里面装着快满出来的牛奶、面包、薯片之类的东西。
    “这家商场是美||国||佬开的。”霍尔马吉欧跟艾瑞尔说，“东西便宜量大，像两件七折八折之类的活动更是经常做，给人一种买得越多越划算的感觉。”混混出身的霍尔马吉欧对这些很了解，“不过也有很多人，连这样的价格都付不起，转门蹲在停车场之类的地方等着这些推着推车满载而出的肥羊。”
    “这样啊。”艾瑞尔面上没什么变化，“听梅洛尼说让你负责采购，是因为不用出钱？”
    “唔……大部分情况是这样啦。”霍尔马吉欧撇撇嘴，“他们就可以偷懒待在据点不出门，不管买多少东西，我一个人就能把它们带回去。不过像那种高级店子，有导购、店员跟着的那种，就不太行了。”
    “是因为这里大部分店都被黑||帮罩着吗？”艾瑞尔从货架上拿起一摞毛巾递给霍尔马吉欧，两个人从一个货架走到另一个货架的功夫，霍尔马吉欧手上就又“两手空空”了。
    “哈？大部分？”霍尔马吉欧低声笑，“没有黑||帮罩着的店，在这里可开不下去啊！”
    采购完食材、生活用品和零食之后，艾瑞尔和霍尔马吉欧两人格外潇洒地走出去。
    一个迎面走来的小混混看着两个人啐了一口：“穷鬼。”
    似乎被误会成连这样价格的东西都买不起的人呢。
    艾瑞尔笑了笑，无所谓地继续往前走，霍尔马吉欧在和那个小混混擦肩而过的时候掸灰一样地把什么东西扔到了后者身上。
    *
    接着，艾瑞尔又和霍尔马吉欧去了家具店、服装店和美妆店之类的地方。
    长时间发动并维持替身能力让霍尔马吉欧额头隐隐渗出汗水，好不容易采购完，艾瑞尔让霍尔马吉欧等一下，然后从街边水果店买了两杯鲜榨的果汁——全程看着店主把自己亲自挑选的水果榨成果汁的那种。
    “复合果汁。”艾瑞尔递给霍尔马吉欧一杯，“挺好喝的，我觉得。”
    霍尔马吉欧没跟艾瑞尔客气，接过就喝了一大口，两个人坐在车里，一时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霍尔马吉欧突然出声：“我还以为你会坚持付钱？”
    “是说在商场的时候吗？”艾瑞尔咬着杯口问。
    “啊。”霍尔马吉欧懒洋洋地伸手拨弄挂在后视镜上的坠子，“之前你在维罗纳奢侈品店血拼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我还以为像你这样视金钱如粪土”说到这个词的霍尔马吉欧嘴边洋溢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的大小姐，会坚持做完从货架上拿商品到走出商场之间的步骤呢。”
    “哦……入乡随俗？”艾瑞尔不确定地用一个词概括，“我也不是那么死板的人啊。”
    “哈哈哈哈哈。”霍尔马吉欧笑得车子似乎都震动起来，“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新人。”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