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6章 公寓的真相（中）

    当南明离火彻底吞噬了地狱契约之后，可以炼化世间万物的南明离火终于将地狱契约给彻底炼化。
    也就在这一瞬间，地狱契约化作灰烬的一瞬间……一道巨大的血色漩涡瞬间吞没了整个房间！
    这一刻，所有人只感觉到眼前景色瞬间变化，一种难以形容的朦胧感袭来。王秋和马主任感觉自己仿佛经过了生与死的通道，他们明明可以感觉得到，可是却动不得，说不得，想不得……这种感觉差一点让他们发疯。
    下一刻，当王秋马主任二人回过神来之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于一片全新的世界了——这里是一片荒芜的平原，整个平原上连一颗绿草都没有，地面呈暗红色，到处都是干涸龟裂的岩块泥土。
    这片荒芜的平原不知道延伸出多远，不过，在另一边的平原极遥远外，仿佛是地面忽然消失了一般。在那地面的尽头，竟然是漆黑一片的虚空。这样的情景实在是难以想象，就仿若远古传说中的天圆地方那般，当地面到达尽头处时，就会直接掉落下去。
    “这里……是什么地方呀？”
    王秋看着四周围的景象，又抬头看向了天空，整个天空呈现一种灰暗色，朦胧的云层不知道有多厚实，根本就无法透过天空看到太阳……甚至他根本就怀疑这个世界没有太阳，这里四周的情景实在是像极了地狱，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在那样的地方会有太阳吗？
    “哼哼哼哼哼……”忽然，封杰笑了起来，并且声音还越笑越大。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封杰放肆大笑着，他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知道了地狱契约是怎么一回事，魔王又是怎么一回事，甚至于……公寓又是怎么一回事了！
    “封……封杰，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看着封杰一幅好像全都知道了的样子，王秋也是忍不住问他。
    “是啊。”马主任点点头，朝着四周看了看，说道：“封杰同志，你要是知道的话，麻烦你告诉我们吧。这里实在是让人感觉渗得慌。”
    封杰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看到这一幕，你们还不知道吗？这里……是地狱啊。”
    “地……地狱？！”王秋和马主任一愣，随后一股寒气就顺着脊背直冲脑门……封杰说，这里……是地狱？那……那他们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看见王秋和马主任的表情，封杰面无表情的回答道：“别担心，你们没死，呵，没死而进入到地狱的活人，恐怕你们还是第一个和第二个。这种经历，恐怕没多少人会有吧？你们以后可是有着吹嘘的资本了。”
    见到封杰还在开玩笑，王秋和马主任的脸上却是欲哭无泪，之前的公寓倒还像是地狱，可是这里……直接就是地狱了呀！
    “我们怎么会来到这里？”王秋目光绝望的看着封杰。
    封杰倒是很平静，他解释道：“很简单，地狱契约……其实就是一个通往地狱的通道罢了！”
    就在之前封杰盯住地狱契约的时候，封杰以天眼的无上功力，终于看穿了地狱契约的真相。地狱契约，竟然是一个传送器，或者说，是一个坐标连通自地狱的传送卷轴。若非封杰的天眼已经修炼到极致，不逊色于传说中的显圣二郎真君杨戬，足以查探幽冥，否则封杰也绝对无法看破这地狱契约的真面目。
    地狱契约中的那个血色漩涡的对面，就是地狱，而地狱契约封印魔王的真相，其实就是通过地狱契约将魔王重新送回到地狱罢了。
    而五十年一度的魔王降临之年，恐怕就是魔王从地狱再次跑回到公寓的一个时间节点。
    地狱契约的真相，被封杰解开了。那么，剩下的魔王和公寓呢？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封杰抬起了头，看向了天空，与王秋和马主任所看见的天空不同。在他们的眼中，这个世界的天空中，最多也就是被一片浓厚的乌云所覆盖而已，完全看不出别的什么东西。
    然而，在封杰的视线中，这个世界的天空，是被一股巨大的黑色气息所笼罩着的。这种黑色的气息从表面看上去，宛如火葬场的黑烟，极度的不详。而这些黑色气息的来源也很简单，封杰能够看见，在四面八方有着无数道的黑色烟气飘上天空，这股遮蔽天空的黑色气息正是那无数的黑色烟气所组成的东西。
    那么，这个黑色的烟气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封杰用剑气射上天空，截取了一缕黑色烟气到手中。当黑色的烟气落入到手中的那一刻，封杰脑海中忽然涌入了一个画面……
    这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妖艳女子，但是此刻的她正在做的事情，却一点都不符合她美丽的脸蛋。只见她正在用双手死死地掐住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女子的脖子，这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女子看着她，脸上并没有憎恨或愤怒，只有浓浓的哀伤和无声的泪水。
    “老不死的东西，你为什么还不死啊？你快点死了把房子给我，你听到了吗？！你病了那么多年，家里的钱全都被你一个人花光了，现在就只剩下这套房子了，你要是不想拖累我，你就给我快点去死啊！去死啊！！”
    显然，这个面容较好的妖艳女子，与这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女子乃是一对母女。然而，涌入封杰脑海的这一幕，却是母女相残的天伦惨剧，其原因也直接浓缩在了这个妖艳女子的话语中了，只能说这是她这一生中所犯下的最大的罪孽。
    “罪孽……或者说因果，这是……人类所犯下的罪孽，人类所诞生的恶。”
    这一刻，封杰明悟了，这些黑色的气息，乃是人类所犯下的罪孽，所产生的罪恶。而这股气息，正是他在公寓第三十层中所感受到的那种东西。
    难怪啊，难怪封杰会觉得那股气息很像是圣杯中的黑泥。这里的罪孽堪称无穷无尽，这个世界根本就是一个容纳人世间罪恶的垃圾桶，在这样的环境下又会孕育出什么样的怪物呢？
    魔王……可能是最好的形容词。
    封杰明白了，彻底的明白了。这个世界，说它是地狱一丁点儿也不为过，这里是人类灵魂的归处，更是人类灵魂中的罪孽的归处，圣杯中盛载的此世全部之恶，比起这个地狱世界里面的罪孽来说，根本就像是拿一瓶矿泉水来和整个大海相比。
    而他在公寓的第三十层里感受到的魔王的气息，正是来自于这个地狱世界，魔王……很有可能就是由这个地狱世界中的无穷罪孽所孕育出来的怪物。
    所以，董协才会说，魔王是一种不可名状的存在，是不存在什么实体的东西，类似于克苏鲁神话中的旧日支配者，也没有任何的准确形容词可以形容它，因为这怪物，根本就无法用人类可以理解的语言来形容。
    “有意思……人类罪孽形成的东西，安哥拉曼纽吗？不，和那个完全不一样，不是同一个级别的东西。魔王，难怪会叫你魔王，若是你不存在实体的话，那么……我也就只有摧毁这个世界来杀掉你了。”
    这一刻，封杰已经做好了毁掉这个世界的准备，原因无他——当他明白魔王的存在究竟为何之后，封杰就已经明白，通常的手段根本无法杀死魔王。
    举个栗子，你可以杀死一个“人类”，杀死一个活人，甚至是杀死一个“丧尸”，可是你能杀死一个鬼魂吗？好吧，如果说将它打的魂飞魄散彻底消灭，也能够算得上是“杀死”。
    总之，杀死，只能够存在于拥有“死”这一概念的存在，你能够杀得死“声音”吗？杀得死“空气”吗？哪怕是鼎鼎有名的直死之魔眼，其原理也不过是抹除其存在的因果点，从根源上将之消灭。
    但是，魔王不同，魔王的存在就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罪孽，是这个地狱世界容纳了不知多少年，其总量无可计数的人类之罪恶！
    想要“杀死”魔王，那就必须要消灭掉这个地狱世界里所有的罪孽才行，直死之魔眼？呵呵……
    因此，封杰唯一可行的手段，也就只剩下了摧毁这个地狱世界了。
    这对于封杰来说，并非是办不到的，因为他还有乾坤八剑，或者说彻底吸收融合乾坤八剑之后所创造剑·九式。只要施展出属于乾坤八剑的八式串联，封杰就能够崩碎风水火地四大元素，直接摧毁掉这个位面！
    “啧……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啊。”
    知晓了魔王的真面目，但是封杰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公寓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封杰隐约已经有了答案，不过他还是要进一步的确认才行。
    这时，从平原的远处，忽然出现了一些黑色的小点，正在迅速的朝着封杰他们移动而来。
    那些黑色的小点，封杰自然是立刻注意到了，以他的视力，轻而易举的就看见了那些黑色小点的真面目：那是一群巨大的狼型生物。
    那些狼型生物，如果封杰目测的没错的话，普遍肩高在五米以上，如同一辆巴士车一般，浑身上下燃烧着黑色的火焰，更可怕的是，这些狼型生物的头颅并非是犬科动物的头，而是一个巨大的腐烂人类头颅！
    那些腐烂的人类头颅早已面目全非，完全无法辨别出这些人原本的长相，但是不管是哪一个人头狗，只要看上一眼就足以让人做上至少一年的噩梦。
    “嗯？！”封杰眯起眼睛来，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那些狼型生物，忽然发现，这些狼型生物的身上，赫然缠绕着大量的罪孽，不……不对，状态有些不太一样，应该说，是被罪孽污染了吗？还是……
    封杰猛然发现，那些狼型生物的身体构成，居然与他的英灵之身颇为相似，甚至你可以说那些恐怖的人头狗就是一种形态诡异的反英灵也不为过！
    “……鬼怪吗？”
    封杰的脑海中涌出了这个词语，这个词语是很没由来的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就像是当初他见到火麒麟时候一样，那种陌生的信息就很奇怪的忽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不仅如此，他还知道了这些狼型生物，或者说鬼怪的形成原因：那是被罪孽所污染侵蚀的人类灵魂，一旦堕落成为鬼怪，那就永远不可能再恢复人类的理性，会成为憎恨一切生命的最可怕的怪物，它们存在的意义，就只有杀戮和吞噬，若是让它们进入到了活人的世界……除非让它们杀光世界上所有的活着的生命，否则它们就不会停止对生命的憎恨。
    “鬼怪，杀人……无法停止？地狱公寓中的所有鬼魂，就不存在有什么善良邪恶之分，哪怕生前是好人，死了以后变成鬼魂也一定会是恶鬼，这些鬼魂存在的意义就只有杀人……杀人……鬼怪？难道说，公寓里的鬼魂，其实，都是来自于这个地狱世界的鬼怪吗？！这些在地狱里的鬼怪，可以通过公寓进入到活人的世界？那么，住户们……住户为什么要执行这些血字任务呢？难道是……祭品？”
    大量的信息涌入脑海，让封杰不断的对着眼前的这一切进行推测，他能够了解到的信息远远超过公寓历代住户们的总和。毕竟那些人，都不过是一个个肉体凡胎的普通人类，哪里能够和封杰相比？加上来到这个地狱世界之后，封杰所得到的信息就更多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封杰才能够推测的出这个世界的相关真相到底是什么。
    “不对，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话……公寓存在的意义，莫非，莫非是……”
    封杰沉默着，像是呆住了一般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他不动不要紧，可王秋和马主任急了，他们推了推封杰，说道：“喂，封杰，那个……那些怪物……”
    他们指着远处已经能够看得见身影的狼型鬼怪，那些鬼怪恐怖的样子他们都是看在眼里，也更让他们觉得害怕了……不害怕才有鬼呢，这些鬼怪的样子，比他们以往见过的任何一种鬼怪都要恐怖的多啊！
    “封杰！！”
    随着那些狼型鬼怪越来越近，王秋和马主任也忍不住朝着封杰大叫了起来。
    而那些狰狞恐怖的狼型鬼怪，也终于逼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