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该死！！
    门锁嘎达嘎达响了起来，简嘉的呼吸粗重，长时间举着枪，她的胳膊又酸又疼，像是被吊着几斤的铅锤。
    门被打开了。
    汉尼拔打开灯，刚迈进一步，简嘉的枪顿时对准了他。
    “别动，否则我就开枪了。”
    他一顿，表情从容不迫地转过头，露出一丝意外和毫不掩饰的欣赏。那双棕褐色的眼睛凝视着面前的东方女人，像在看着自己珍视的珍宝。
    “你差点骗到了我，简。”
    第17章 来自土豪妮妮的邀请
    房间里，被头套套住的男人还在扑腾着挣扎，墙上锋利的工具倒映下的阴影落在脚边，张牙舞爪的影子仿佛随时伺机爬到简嘉身边，狠狠地来一下。
    凶手汉尼拔·莱克特医生一手扶着门，就站在距离简嘉不到一米的位置。他唇角噙着些许的微笑，棕褐色的眼瞳似笑非笑地凝视着简嘉，不仅不像是一名被抓现行的罪犯，反而，两人的角色像是进行了对换。
    简嘉被一股可怕的压力紧紧逼迫着。
    “你逃不了了。”
    她紧抿着唇，握着枪的指尖泛白，一双乌黑的眼睛冷静而倔强：“现在，举起你的手，后退几步靠在过道的墙上，别轻举妄动，否则我会开枪的。”
    汉尼拔听着她的话，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忽然笑了一下。
    “你会畏惧我吗？怕我戳穿你的弱点，洞悉你的脆弱。”
    “我若是怕，就不会对你举着枪。”
    “是吗。简，那你为什么两年之前会不告而别？”汉尼拔不知不觉中向前走了一步，“不敢当面跟我说？嗯？”
    “……”
    简嘉咬牙把枪对准了他胸口：“后退三步，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是的，当初就是这样，汉尼拔每一句话都埋伏着语言的陷阱，一步步击垮她的神经，让她在他的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她对这一点真是讨厌极了。
    汉尼拔并没有动。
    两人沉默着对峙片刻。
    汉尼拔突然轻笑起来：“你这副模样，让我很想吻你。”
    “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简嘉看到他一副对情人百般包容的无奈纵容，不由露出些许气恼。
    她还记得，当初在两人交往一段时间之后，简嘉带着案件过来咨询。汉尼拔医生为她准备好下午茶点心，两人坐在沙发上聊了很长时间，后来，不知道说起什么话题，她说了半天，忽然发现对方不知何时早就不说话了。
    他一直安静地凝视着简嘉，眼神带着某种难以明言的温柔情愫。
    简嘉呆了呆，一时不知该避开眼神，还是装作什么都没看懂，继续进行话题。
    她还没做好决定，对方就帮她了。
    汉尼拔的手轻抚她的黑发，下一秒，眼前的视线骤然黑暗，她的唇上一热。脸颊、耳尖瞬间发烫，整个人都晕了。
    ……
    简嘉回过神。
    “若是能够继续那样平静相处的话，或许我们以后会订婚，会买栋房子住在一起，再养只狗，最后带着孩子一起回到故乡看望家人。但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不适合有伴侣，汉尼拔。”
    两年之后，这是简嘉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没了当初的情。动，她的声音冷淡而克制。
    汉尼拔唇角的微笑逐渐冰冷。
    他又向前走了一步，简嘉的枪直接抵在了他的心脏，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心脏的跳动从枪传过来。简嘉恍然发觉汉尼拔并非完美，他生而为人就是最大的弱点。
    简嘉说：“告诉我，你为什么杀了他们？”
    “吃。”
    她僵在原地。
    “……什么？！”
    “像屠宰牛羊一样，把他们最鲜嫩的部位割下来烹制，做成最美味的佳肴。”汉尼拔说起这些来平平淡淡，声音温润，反而像是在说什么诱人的美食。
    简嘉差点当场吐出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相处了几年的人，竟然是个食人魔！
    强烈刺激之下，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简嘉的大脑迟钝片刻，汉尼拔抓住她的手，把枪扔到一边。正当他要说什么的时候，有一道轻松的歌在大脑响起。萨克斯的诙谐音乐吹响，男人唱了起来。
    “穿裙子的男生举哑铃的女生
    中间的众生我都不用太熟直接生吞
    劲爆的肉身和贫血的灵魂
    贯彻博爱精神大开食戒无所不能
    hey boys 挑什么看见什么吃什么
    hey girls 等什么吃坏好过没吃过
    everybody 忍什么前面那个好香哦
    吃最补的唐憎吃最毒的烂人
    不吃不可能知道他们会含甚么养分
    oh oh oh oh yeah
    饮食要均衡我爱素也爱吃荤
    一网打尽好歹不分
    ……”
    简嘉顿时清醒了，顷刻间，她的脸色也变了。
    雾草这放的是什么歌啊！
    这就像是临睡前的催眠曲、洗澡时的《我爱洗澡》，在汉尼拔面前放这首歌，难道不是在催他开胃吗？？
    她趁着汉尼拔分神的时候，一把甩开，转身就拿起了枪！
    不料，汉尼拔出乎她的意外。
    他的面色骤然苍白，一副胃部绞痛的模样捂着腹部，一时间冷汗涔涔，突然瘫倒在地上。一股说不出的巨大恶心让他产生了头晕目眩的错觉，眼前天旋地转，简嘉的影子模模糊糊。
    他凭着强悍的耐力撑起身体，无奈脑海的音乐越来越聒噪，震得他神志不清。
    尽管如此，汉尼拔依然站起了身，眯起眼睛，每走一步，他都勉强地吸一口气。
    这一次，简嘉没有犹豫。
    “砰！”
    简嘉一枪打中了他的胸膛，他的身体颤了颤，再没有撑住，倒在了地上。
    “咣”地一声，门突然被打开。几人听到了枪声，从门口冲了进来：“简！”
    他们看到汉尼拔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简嘉举着枪站在旁边，后面还有一个人蒙着面，被绑在椅子上不停挣扎。
    几人面面相觑。
    ——等等，面前信息量太大应该怎么处理？
    简嘉面无表情地收起枪。
    “是时候结束了。”
    *
    距离那场案件结束后，简嘉得到上级奖赏，不仅加薪，还被其他人另眼相看。
    一时间在纽约的警署风头大出。
    几天之后，她收到了几个不知算好算坏的消息。
    汉尼拔没有死。
    他被带到了疗养院暂且养伤。
    最后一点是……
    他不仅对人肉产生了厌恶，还患上了低程度的厌食症。
    简嘉：“……”
    应该说可喜可贺吗？
    她趴在窗边，望着窗外的辽阔星空，纽约的大厦鳞次栉比，高高耸立着，整个城市都是一种强大的象征。
    也许汉尼拔是对的。
    她胆小，她用坚硬的外壳来伪装自己，但着并不代表她需要把自己的伪装撕开。每个人都有自己融入这个社会的方式，别把自己想得太不同，反而能更好地融入。
    就像楼上成天放歌的家伙，谁能知道他在被毁容之前，又是什么样子呢。
    “喂，”简嘉撑着下巴，头也不抬地说，“回去睡觉吧，明天还得工作呢。”
    生活还是得继续啊。
    坐在房顶的死侍僵在原地：“……”
    好气哦，可还是得保持镇定。：）
    就在这时，完成每日会心一击的简嘉心情颇好，正准备关窗户睡觉，突然，她的手机一阵震动。
    【有时间陪我赴一个晚宴？】
    署名：
    托尼·斯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