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方才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迅速萎了半截，薄荷惨烈地叫了一声，忙不迭地跑到娜塔莎身后瑟瑟发抖。
    贾维斯温和的声音响起：“先生，养猫的任务可以由我来做。”
    复仇者们目瞪口呆：“……”
    这就是传说中的云养猫？
    班纳真心实意地拍了拍托尼的肩膀：“你真是个天才。”
    托尼心情复杂。
    “我也这么觉得。”
    *
    另一边，简嘉可没听到薄荷的惨烈控诉。经历了舟车劳顿，几番波折之后，她拉着行李箱的拉杆，停在门口。
    门牌依然崭新，大概建立的时间还没有多久。上面印着一行花体的英文——
    泽维尔天才青少年学校。
    查尔斯·泽维尔。
    变种人的领袖，也是传说中的x教授，正是他邀请她过来。
    真正到了地方，向来淡定的简嘉反而有些紧张，毕竟这里和她以往待过的地方完全不同。
    她捏紧了手里的邀请函，抿了抿唇，大跨步迈了进去。
    真没想到，有生之年，她还有再去一次学校的机会。
    说是学校，实则是个超级豪华的城堡庄园，极目远眺，大片的茂密灌木丛绿意盎然，两旁种着不知是云杉还是什么的品种，树干挺拔，直插云霄。
    草坪被修剪得整整齐齐，可以看出每天都有园丁精心修剪。沿着平坦开阔的道路慢慢向前走，行李箱的轱辘发出摩擦的声响，在偌大的校园里如此清晰。
    ——变种人的集聚地会是什么样？
    简嘉路上的所有构想都在现实中一步步坍塌。
    在她的想象中，大概是升级版的哥谭，混乱而危险，而现在，面前的静谧、优美的景色告诉她，果然不应该抱着偏见去看问题。
    大家纷纷收敛了能力，应该是跟普通学校差不多吧。
    简嘉已经开始幻想大家其乐融融一起上课吃饭冥想的场面了。
    事先到了地方，她还没来得及给查尔斯打招呼，但也不着急这一时。
    不远处，再走约百米左右，目光穿过层层的枝叶，能看到高耸的城堡，朝霞的瑰丽也映在了城堡的墙壁上，愈发衬得庄严恢宏。
    简嘉的视线忽然凝聚在某处。
    城堡的露天阳台上，有几人趴在扶手边看着她，看不清表情，只能依稀分辨出都是年轻人。
    ……是学生？
    不知从何开始，一阵低沉的号声渐渐吹响，呜呜的嗡鸣声沉重、含着敌意的鼓点一下又一下，每一次击鼓都恰巧踩中了她落脚的瞬间。
    不对，有人在盯着她。
    不知何时，听到了消息的学生们零星走了出来，一个个纷纷打量着简嘉。
    大多数看起来和正常人的差别不算大，但也有看起来古古怪怪的生物。简嘉明白，他们本质上依然是个人类，只不过是另一种形态，就像是浩克状态的班纳教授。
    所以她尽量让自己的目光平静而自然，不带任何情绪地直视前方。
    感觉，有点不妙啊。
    这时候临时给查尔斯打招呼就不太好了。既不能示弱，又不能欺负人，她该怎么做比较好？
    “嘿！”
    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压抑的大号的嗡鸣戛然而止。
    简嘉停下脚步。
    她已经走到了城堡的大门前，抬头就能清楚地看到阳台上的几人。
    “是这儿。”一名年轻的男人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响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他懒懒地趴在护栏上，下巴抵着手臂，眼睛直勾勾盯着简嘉，新奇的模样就像在瞧着什么有趣的东西。银色的短发有些凌乱，头上还戴着一个黑色的护目镜，打扮得像个新潮的不良少年。
    简嘉挑了挑眉。
    单纯来说，长得还挺好看的。
    “你们好。”她颔首示意。
    “我叫快银，你叫什么名字？”
    “简。”
    听到她的回答，快银身旁的一名变种人撇了撇嘴：“我以为这么漂亮的东方美人会有什么特殊的名字。”
    剩余几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发出哄笑。
    有人突然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我在电视上见过你，你为政府服务，你是个间谍，是他们的爪牙。这里不欢迎你！”几米之远的女生一脸敌意。
    她的话顿时让一些不明情况的变种人学生也警惕起来，目光陡然变冷。
    多多少少受过迫害的他们，不欢迎任何跟政府有关的人在这里。
    “我只做我自己的工作，不为政府服务，用生命发誓，我从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简嘉平静地望向她，没有因为眼前这紧张的局势而动容丝毫。
    “你不是警察吗，来这里干什么？调查案件？那我们都得坐牢啦，毕竟我们错在和一般人不一样。”
    不知是谁发出的调侃，让所有人又笑了起来。
    然而，这笑声依然敌意满满。
    简嘉展开手里的邀请函，举起。
    “我来这里进修。”
    她说完这句话，笑声更大了。
    “嘿，我们可不教你如何抓捕变种人！”
    “进修什么？背诵美国宪法？”
    “快回去吧，这里不欢迎你！”
    简嘉微微眯起眼睛。
    她细微的动作让一些经历多次危险的变种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局势再一次变得紧张。
    简嘉拉起行李箱径直向前走，还没走几步，就遭到了阻拦。
    “我要见x教授。”她面无表情。
    对面几人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忽然，阳台处再次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那个叫做快银的变种人。
    他站直了身体，抬手，把护目镜拉下来戴好，语气愉快：“我带你去。”
    其他人露出看好戏的眼神。
    话音刚落，一道音乐响起，节奏轻快而充满活力，鼓点强劲。
    “sweet dreams are made of this
    这是甜美的梦
    who am i to disagree
    我该否认谁
    travel the world and the seven seas
    我环游全世界
    everybody's looking for something
    每个人都在寻找某些东西
    ……”
    简嘉的心一跳。
    有种奇妙的能量在她心尖涌动。
    ……
    此刻，快银以常人根本看不到的光速悠然地下了楼，朝简嘉走去。
    他的视野所及，整个世界都仿佛被固定住，昆虫的移动也缓慢得要死，乍一看，还以为被定格在半空。喷泉喷出的水以极慢的速度坠落，如一头濒死的水獭，走一厘米都能要半条命。
    在极快的速度面前，这个世界跟暂停没什么区别。
    那名叫简的女人距她不过几米远，她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头仰着，乌黑的眼睛看着阳台所在的地方，肌肤细白，五官清丽，没有西方人的轮廓锋利。
    突然。
    快银的动作顿了顿，轻松顷刻间从脸上褪去。他的肩上像被压上了千斤重的巨石，又累又沉，压得他别说走路了，连动都动不了。
    时间的钟表被安上了电池，方才还缓慢得如暂停了的世界，立即运行起来，并且还不是以平常的速度，而是更快，快得他眼睛都花了，几乎让他有种其实在飞驰的错觉。
    于是，所有人都见证了这震惊的一幕。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快银就到了楼下，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他们就看到快银闪电般的速度陡然间变成龟速，手臂挥动的速度缓慢，就连转变成惊愕的表情，也被放慢了十几倍。
    看起来……莫名地，喜人。
    咳咳。
    谁都不知道，快银的bgm被简嘉放慢了n倍。于是在她的脑海，快节奏的音乐被拉得又慢又长，简直能磨死人，也快磨死了快银。
    “s——weet——drea——m——s——are——ma——de——o——f——”
    一分钟过去了，依然寂静无声。那些变种人学生望向简嘉的眼神，多了几分畏惧。
    想都不用想面前这场景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