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节

    他们围着大厦二十四小时地等待，然而那人进了大楼之后再也没出来，等了几天之后， 大家的兴奋和好奇心褪去， 再加上纽约最近关于变种人的问题又有了新进展， 不得不无功而返。
    这时候的简嘉依然在复联大厦里。
    前些天的一件大案让她连着几天都没有睡好觉，一到这里， 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直接倒头睡得天昏地暗。
    期间似乎有人来看她， 迷迷糊糊之中， 简嘉吃了饭又倒头继续睡，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室内一个人都没了。
    简嘉坐起身， 还有些懵地发呆半天。
    “你好，简小姐，欢迎回来。”一道女声传来， 温柔，亲切，“你可以称呼我为星期五。”
    她迟钝的神经半晌才反应过来：“贾维斯？”
    “抱歉，贾维斯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我是接替他的人工语音智能。”
    “……”
    像被打了一记闷拳，简嘉忽然呆住了。
    尽管贾维斯只是一名人工智能，但长时间如朋友般的交谈和帮助，简嘉早就把他当做了朋友。她回想起当初的确似乎托尼提到了贾维斯，简嘉因为过于忙碌，把这件事置之脑后。
    她坐在床上，久久沉默。
    “对不起，我想我得打断您的思考，因为boss给您留下了一段信息。”
    “嗯？”
    半空忽然浮现一道虚拟屏幕，托尼·斯塔克望向屏幕所在的方向，他身穿香槟色的笔挺西装，胡子被理得整整齐齐，透露着独属于成熟的男性的独特魅力。
    “我亲爱的睡美人，你总算醒了。你回到纽约还没有庆祝，不如今晚就举行一个小型的聚会吧。”
    “啊，聚会什么的……”
    “我还有事，见面再谈。”托尼就像没听到她的话，自顾自地说完之后，视频结束播放。
    原来只是一段录像。
    简嘉尴尬地把剩下的那段话收回去。
    她到了洗澡间，褪下睡衣，露出赤。裸的洁白的胴。体。双腿修长笔直，臀部挺翘，紧致的小腹和胸前的诱人一览无余，美好的春光让人迷醉。
    只是，后背隐隐有红色的疤痕，就连身上也有不少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刀伤枪伤也有其他意外导致留下了痕迹。
    简嘉打开花洒的开关，站在那儿静静地淋水。
    她换好衣服，戴上帽子，从隐秘的小门走了出去，一路上没有任何人发现她就是一年前那个上过头条的亚裔警员。
    怀里的薄荷睡得正熟，阳光照在它身上，它懒洋洋地喵了一声，继续埋在铲屎官的怀抱里。
    本来打算把薄荷放置在复联大厦，却没有当初的人工智能陪着它了。简嘉只是来到纽约的第一天，就感受到物是人非的复杂滋味，着实让她有些惆怅。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地就到了租赁了几年的房子。墙壁上还有没掩盖住的斑斑弹痕，她抬起头，望向那道熟悉的窗户，忽然愣了愣。
    窗帘还是当初的颜色，甚至窗边摆着的一小盆多肉依然静静地待在原地，看起来绿意盎然。
    “咦……”
    简嘉打了个电话，不过几下就接通，只是电话另一头的枪声大作，吵得人脑袋都疼。
    “小甜心你回来了……shit！信不信我把你的小弟弟都砸成泥啊小甜心我不是在说你，我是在说对面那个灌了水的蠢货……”
    他的语气听起来半点儿都不着急，只能听到激烈的枪声和搏斗响动，依稀能从中窥出几分紧急的战况。尽管如此，死侍依然罗里吧嗦没完没了地跟简嘉聊起了家常，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的蔑视程度让对面的雇佣兵气得脸都绿了。
    简嘉把手机拿远一点，手指揉了揉耳朵，说：“等你忙完了我们再聊吧。”
    “今晚约一炮？”
    “滚。”
    电话终于挂断，吵闹的声音消失不见。看来有些人再过一年两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简嘉不知这个情况到底是好是坏。
    她逛了一圈，顺路去看望了一趟瑞德他们，巴比诺，去韦恩大厦周围逛了一圈还差点被布鲁斯·韦恩抓了个正着。她路过大卫住的地方，却发现房子门前挂着“租赁中”的牌子，脚步不由顿了顿。
    说起来，之后的一段时间大卫也是安静异常呢。
    记忆涌起，简嘉的表情复杂，她长长吁了口气，转身离开。薄荷懒懒地叫了一声，简嘉忽然笑了起来，摸摸它的小耳朵：“你也想起了什么吗？”
    她穿过街道，前面不过十几米处，右转就到了那家卖甜甜圈的地方。她的心情忽然愉快起来，向前走去。
    到街道的拐角处，简嘉的脚步忽然一顿。
    小店的门被打开，一名戴着鸭舌帽，身穿便装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到他的下巴。若是有经验的人仔细观察，就能发现男人的每一步都异常地平均，就像是用尺子量过。他似是察觉到什么，猛地朝简嘉所在的方向望去，这时才露出了那双晦暗的幽绿色的眼眸。
    简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到墙后。她靠着墙壁眨了眨眼睛，半晌才反应过来——等等，为什么要躲？
    她正要走出来，却见一名陌生的漂亮女人越过简嘉所在的地方，表情激动地冲了上去，她的身后还跟着几名黑衣保镖，精壮、凶悍，训练有素。
    女人的表情委屈，柔美的眼睛里饱含着爱慕和无限的情思，上前就要拉住他的胳膊，被巴基直接甩开。他的眉毛拧起，浑身散发着阴沉的气息，转身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
    简嘉没忍住向前迈了一小步，偷偷听着女人的说话声。还没听清楚几句，怀里的薄荷被吵闹的声音叫醒，不爽地喵了一声。
    这一声让男人脚步猛地刹住，转向与他相反的方向，在女人骤然变亮的眼神中，他越过对方，直接快步朝着拐角的方向追了过去。
    糟了！被发现了！
    简嘉莫名有种偷窥被抓住的心虚，抱着薄荷拔腿就跑。
    巴基身后的女人也跟着冲上前去，身后的保镖全部围在周围。
    简嘉哪能跑得过昔日的冬兵，不过几步就被对方抓了个正着。她尴尬地停下脚步，打了个招呼：“好巧啊。”
    在纽约见的第一面就撞上这时候，让简嘉还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身后的女人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因为剧烈运动的脸涨得通红，就连呼吸都急促万分：“你……你们……”
    “你慢慢说话，不着急的。”简嘉好心地道。
    “你们……是什么关系？”
    “妻子。”
    “朋友。”
    简嘉一愣，忽然意识到巴基是想甩掉这个牛皮糖，她连忙拉住巴基的胳膊，笑眯眯地说：“是啊。”
    “你不是说朋友吗？”
    “小朋友，夫妻间吵个架是很平常的事情。”
    女人的脸色唰地惨白。眼看这么一个面容清丽的大美女被折腾成这样，简嘉还有些不忍心。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小声问：“什么情况？旧情人？”
    “任务对象。”
    只不过是之前某次尼克·弗瑞让他去解决一场绑架案，对象是一个小国的公主，谁能料到救了她一命之后，就被对方黏住，死活要见他。
    他仅有的耐心几乎被耗尽。
    简嘉干咳一声，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吧。”
    她挽着巴基的胳膊远去，男人唯一的注意力被紧贴在身旁的柔软馨香的女人吸引走，就连走路都有些心不在焉。
    就在这时，意外忽然发生。一辆大皮卡猛地停下，几枪打中保镖之后，直接把那个女人掳走。
    简嘉：！！！
    “站住！”
    她正要使用bgm，忽然察觉到周围的人民的目光，只是迟疑的片刻，皮卡就耀武扬威地离开了街道。
    该死……
    “我去追，你别跟着了。”
    “不，一起去。”
    路边的两名警员发现异常，连忙要上车，却被简嘉直接拦住。她掀开帽子，盯着他们说：“车被我征用了！”
    “你你你……”
    他们看到这张熟悉的脸顿时一懵。简嘉拍拍他们的肩膀，直接和巴基坐上车，简嘉油门一踩，警车如咆哮的巨兽，嗖地冲了出去。
    她熟稔地拐弯，抄近道，纽约的路线图在她的脑海里清清楚楚。巴基一手抓着薄荷，看到有人追踪回来，表情一冷，他放下薄荷，直接打开车门跳到车上，瞄准目标。
    “轰！”
    简嘉从后视镜看到了爆炸的一幕：“帅爆了！”
    他们迅速地跟了上去，总算，在一处郊区的别墅门前看到了那辆黑色皮卡。巴基跳下去，脱掉外套，把帽子也扔到车后座，冷冰着脸朝别墅走去。
    简嘉抱住薄荷，也跟着小跑追到身后。还没进门，她就听到一阵恢宏的交响乐，弦声、号声、鼓声交汇，钢琴重重敲击，如恶魔的低语，让人心中升起不安。
    “不好了。”她的面色骤然凝重。
    巴基看了她一眼，直接一脚踹开门，走在简嘉的前面。偌大的客厅空荡无人，但却有地下室的门还没关，两人快步下了楼梯，正在吵闹的人们纷纷停下来。
    简嘉看到似曾相识的仪器还有些发愣。
    奇怪，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雇佣兵正要动手，巴基一枪擦过他的脸颊，脸上顿时绽开血痕。
    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现在，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举起双手靠在墙边。”简嘉走下楼梯，熟练地说了一长串话，“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但说的每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你……你是简嘉！”
    有人的话一出，他们纷纷瞪大了眼睛，表情惊恐，就连偷偷摸武器的雇佣兵也灰溜溜地停了下来。
    呃……简嘉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不依靠武力都能震慑坏蛋了。
    女人倒地昏迷不醒，巴基上前检查了一下，表示没有任何问题。
    简嘉给尼克·弗瑞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派人来收拾残局。打完电话后，她走到机器面前，一时间还有些迷惑地皱了皱眉：“奇怪。”
    “有问题？”
    “不，只是感觉……有点熟悉。”
    怀里的薄荷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线路复杂的机器，忽然暴躁地惊叫一声，狠狠挠了简嘉一爪子，简嘉吃痛失手松开，薄荷扑腾一脚，却不小心撞到了机器的开关上。
    电流滋啦啦地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