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不过事实证明，赵小金的这个点子是极为不错的。尤其赶上新年，最是得顾客的青睐和欢迎。
    也因为亲子装的推出，赵小金的荷包再度鼓了鼓。
    不过，既然是能当礼物送，自是因为赵小金并未在县里推行这个款式。而是率先直接将衣服都发去了外省。
    毕竟比起外面的市场，县里的服装业很大一定程度上其实已经饱和了。
    也所以，赵小金率先想要尝试的市场，还是在外省。
    与此同时，县里、包括市里，都暂时没有亲子装的出现。
    如此情况下，收到赵小金礼物的人，就都变得格外幸运，也特别的引人注目了。
    孙家姑妈是真的很喜欢赵小金送的礼物。满脸堆笑，整个新年都过的格外舒心。
    同时，孙家姑妈也是不忘大力帮赵小金往外推行推行的。
    这么好的衣服，不介绍给所有人知道，岂不是浪费了？
    至此，“小金服饰”再度刮起了一阵亲子装的旋风，直把不少顾客看得眼红急了。只盼着年后服装店一开张，他们也好赶赶时髦，买几套亲子装回来新鲜一回。
    眼瞅着赵小金的小作坊生意越来越红火，连戚奶奶和周菊都跑去帮忙，程芳芳是说什么都忍耐不下去了。
    这一次，程芳芳没有单枪匹马的来到戚铮家，而是连同戚二柱一块，带着戚婷婷和戚娟娟，一家四口都站在了戚铮家的院子里。
    “妈，戚铮做家具赚钱，宁愿找赵小金娘家的哥哥来帮忙，都不找我这个亲叔叔。好，我是长辈，不跟小辈计较，我忍了。可是小金这个小作坊的事，是不是说什么也得考虑考虑咱家两个丫头？一开始小金说是人手够了，我们也没多说什么。现下连妈你都辛苦的加入，足可见小金那里是缺人手的。既然缺人手，为什么不能捎带上我家婷婷和娟娟？”戚二柱说这番话的时候，是带着莫大怒气的。
    一次是这样，两次还是这样。戚铮一家是真的没有将他们当成亲戚啊！
    就连戚小风，双腿还没好全，就被送去市里看家具店了。不用辛苦，还有钱赚。可是他呢？到现在为止，一丁点的好处也没捞到。
    戚二柱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度的人。被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刺激的，就更加不高兴了。
    戚奶奶可不管戚二柱高兴不高兴。她这么多年一直都不高兴，可也没见戚二柱这个儿子做点什么不是吗？
    现下戚铮家有了盼头，戚二柱这个二叔就跟饿狼见到肉似得，始终心怀不轨，她又哪里肯答应？
    “都说了你家两个丫头不合适，怎么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们还惦记着这事？”戚奶奶的话也是半点不客气的。说着还拿手指了指程芳芳。
    “上次她来闹，不都跟她讲清楚了吗？怎么？还想再闹一遍？信不信我这就去找扫帚赶人？”戚奶奶说到做到，扭身就朝着家里放扫帚的地方走了过去。
    戚奶奶的赶人举动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并非危言耸听，而是正儿八经的说到做到。
    这一点，程芳芳不是第一次领教，戚二柱三人也是心下有数。
    乃至看到戚奶奶的手碰到扫帚，戚二柱一家四口都有些胆颤。
    “奶奶，你怎么老是这样偏心啊！”关键时刻，戚婷婷还嫌火烧的不够旺盛，非要往上加那么一点。
    而戚奶奶，也没有让戚婷婷失望。一个停顿之后，对戚二柱一家子的怒火和不满越发强烈了。
    “嫌我偏心，就别上杆子来我这儿找不痛快。之前那么多年你们没来家里走动，我这个老婆子不也好死赖活的活到了今天？现下倒好。你们一家子跟水蛭似得，想起来就跑来我们家想要占点便宜。我们家是活该欠了你们还是怎么的？滚滚滚，都赶紧给我滚！再有下回，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戚奶奶的嗓门很大，只听得戚二柱四人脸色变了又变，好半天都没找到自己的声音。
    戚婷婷是四人中反应最快的。因着太过气愤，也是认准了戚奶奶就是偏心，她咬着牙双手叉腰，对着戚奶奶喊道：“奶奶你也别太得意。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大伯一家不就是最近两年翻了身，变得有钱了么！以前还不是穷的没米下锅，整天就想着上我们家去借？”
    “而今大伯家有了钱，奶奶你腰杆直了，对我们一家子就变得不屑了。行，这是奶奶你的选择，我们认了。但是以后的哪天，要是大伯家又落魄了，奶奶你可别再想着往我家凑。凡事留一线，奶奶你现在的作为实在太让人心寒，也太让我们这些当小辈的失望了。”不可否认，戚婷婷还是很能胡说八道的。这本事、这能耐，都快要比得上程芳芳了。
    戚奶奶没有打断戚婷婷的话。听着戚婷婷一通发泄似得喊完，戚奶奶这才不慌不忙的点点头，应道：“成。就按你说的这样做。打从今天开始，你们家过你们家的，我们家过我们家的。各自好坏都跟对方无关，也别整天盯着对方碗里的那点好处。省得丢人现眼，自打嘴巴。”
    戚婷婷本来是很得意的眼神和语气。冲着戚奶奶喊完，还挺舒爽。直觉得这是为自己、为他们一家子出了气。
    哪想到接下来就听到了戚奶奶类似断绝关系和往来的宣告？瞬间就让戚婷婷哑口无言，傻眼了。
    程芳芳和戚二柱也是满肚子的怨气。他们刚刚故意没出声，任由戚婷婷冲戚奶奶喊，就是为了表达他们的不满。
    谁料想戚奶奶根本没把他们的心情当回事。就算被戚婷婷当面戳穿，也还是这么个反应，登时就逼得程芳芳和戚二柱束手无策了。
    要是戚铮家还是以往的状况，戚二柱和程芳芳定然无所谓跟不跟戚奶奶往来。可是明摆着戚铮家现如今就是一块肥肉，要是就这样放着不啃，岂不太对不起他们自己了？
    也正是因为心下有着算计，戚二柱和程芳芳反倒不能如戚奶奶这般底气十足的大放厥词了。
    乃至面对戚奶奶的喊话，他们夫妻俩竟是没有一人开口应话，更加没有打算放任事情如戚奶奶所说的这般发展下去。
    “妈。”这个时候，也就只有程芳芳才能豁出去，厚着脸皮继续讨好戚奶奶了，“瞧你这话说的。我们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哪里还能真的断了往来？二柱跟大哥可是亲兄弟，都是打妈你的肚子里蹦出来的。你这样说，不是成心让二柱心下难过么！”
    “妈你放心，我们家绝对不是那种白眼狼。也绝对不会让大哥一家还有你，对我们失望。我们这不就是想要改过认错，才一而再上门想要修复两家的关系么！妈你是长辈，还得请你多担待，在大哥他们面前多为我们说说好话……”听听，程芳芳不但直接枉顾了戚奶奶的真实打算，还故意歪曲着事态发展，想要卖力将戚奶奶拉到他们那边去。
    按着程芳芳这话说的，反倒是戚铮一家太过小心眼，又太记仇，一直跟他们过不去了。
    但是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明明就不需要任何人来解释，大家心里都各自明白和清楚。
    戚奶奶没有跟戚二柱一家子多说的想法。不管是戚二柱和程芳芳，还是戚婷婷和戚娟娟，都不是什么善茬。一个两个都足够的自私自利，戚奶奶看得多了，也懒得计较了。
    此时此刻，听着程芳芳的指鹿为马，戚奶奶自然是很生气的。
    然而戚奶奶也很清楚，一旦她揪着这事跟戚二柱一家人说理，是肯定理不清，也只会浪费时间的。
    戚奶奶是何其明智的老人家，又哪里会被程芳芳此般轻易就牵着鼻子走？
    既然程芳芳不肯乖乖走人，戚奶奶当即也不客气了。
    话捡重的说，事情用大的来理。戚奶奶没有片刻耽搁，忽然就转移了话题：“娟娟跟赵雷的婚事，说的怎么样了？你们怎么还有心思来咱们家闹？娟娟不嫁人了？”
    得亏戚奶奶说起这事。否则，戚娟娟真要感觉自己没人疼、没人管，也没人理睬了。
    抹了抹眼泪，戚娟娟立马就委屈上了：“奶奶，我爸妈根本没有好好去跟赵家提这事。我跟赵雷的事，还不定要拖到什么时候呢！”
    “你这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是我跟你爸没去赵家说吗？明明是赵家根本不想你过门好不好？”被戚娟娟当着戚奶奶的面埋怨，程芳芳无疑是很生气的。一巴掌打过去，怒声凶道。
    戚娟娟才不管程芳芳凶不凶。这么长的时间等待下来，她早就没有了耐心，也不想继续听程芳芳那番似是而非的解释和说辞。
    “什么叫赵家不想我过门？你们都不帮我，人家肯定没把我当回事啊！赵雷妈明明对我很热情的。结果被你们拖了这么久，赵雷妈估计也对我有想法了。”想起陈翠当初对她的态度，戚娟娟就满满的自信。可是对比自家爸妈的作为，她又觉得甚是委屈和难受。
    ☆、95.第95章
    在戚娟娟的观念里, 她固执的认定，她如果不能嫁给赵雷，就肯定是外力因素, 是程芳芳没有太上心。
    至于赵雷不想娶她、赵家不肯接受她, 这些理由对戚娟娟而言，都根本不重要。
    没办法，她已经被逼到这一步了。只有嫁给赵雷、离开自己的家，才能摆脱程芳芳动辄指责和叫骂的痛苦生活。她受不了了，也不想再忍受下去了。
    这便又是程芳芳没有想到的一种心情了。就连戚婷婷, 也不曾预期会给戚娟娟带来此般压力和紧迫感。
    以往因为有戚婷婷从中调和, 戚娟娟所受的委屈，是没有而今这般大的。
    但是现下戚婷婷突然撒了手，戚娟娟立刻就倍感委屈和压抑，各种负面情绪和感觉都瞬间被放大了一百倍。
    程芳芳不可能意识到这一转变。在她而言，她一直都是这样对待戚娟娟的。以前也没见戚娟娟跟她跳脚反抗, 如今自是理所当然就认定戚娟娟单纯就是为了赵雷的事在任性、在矫情。
    戚婷婷也差不多跟程芳芳是同一立场。以前戚娟娟也不是没有挨过程芳芳的骂, 不也都好端端的长大了？那时候怎么没听戚娟娟背后说过半句“受不了”的话？也没见戚娟娟蹦跶着反抗过。
    说来说去，戚娟娟如今就是中了赵雷的毒, 所以就跟着起了逆反心理。
    戚婷婷自己也喜欢过陶涛, 也经历过求而不得的那个阶段。自认足够了解戚娟娟的心态变化，带着理所当然的心态就直接无视了戚娟娟的诸多不满和反抗。
    不管是程芳芳还是戚婷婷，都没有想到, 戚娟娟居然会选在今天突然爆发。
    又或者说, 她们根本不觉得戚娟娟的那点委屈算委屈。如此这般突然被戚娟娟当面叫嚷和控诉, 程芳芳不高兴，戚婷婷也眯着眼睛看了过来。
    戚娟娟没在意被不被程芳芳和戚婷婷看。只要她们能帮她顺利嫁给赵雷，她感激她们一辈子还不成？
    然而，程芳芳并不这样想，戚婷婷也是根本就没这个心思。
    对戚娟娟嫁给赵雷这件事，伴随着时间的拖长，以及赵家的冷漠态度，她们都开始转变了心态。
    戚婷婷当然是无所谓戚娟娟嫁不嫁给赵雷的。戚娟娟不能如愿嫁去赵家，她反而还更加的高兴。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又多了个伴儿。姐妹俩可以一块伤心、一块难过，多好？
    万一戚娟娟跟赵雷结婚了，成天甜甜蜜蜜的，她可怎么办？
    也是以，戚婷婷一心防着戚娟娟能嫁人这一事件的发生呢！
    至于程芳芳，其实她的本意是为了戚娟娟好的。
    既然赵家确实有眼无珠，即便真的将戚娟娟强塞过去，指不定也没能好日子过？与其届时每天都要操心戚娟娟在婆家过得好与不好，干脆一开始就不强行凑在一块了，不是更好？
    更何况，他们家娟娟年纪小、长得又好看，条件这么好，难道还能说不到一门比赵雷更好的婚事？
    再不然，让婷婷帮忙介绍介绍，给娟娟说个县里的对象，哪里不比赵雷要强上千倍万倍？
    程芳芳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打算的。她琢磨着，实在不行，就让娟娟跟着婷婷去县里多见见世面，也多认识几个人。
    按着程芳芳的话来说就是，等戚娟娟多认识几个人，也就不会那般在意赵雷这么个乡村小子了。
    是的，在程芳芳眼里，不管赵家是怎样的条件，单就出身这一点，赵雷就远远比不上如陶涛那样的城里人。
    更别说，赵雷家其实也没有多么的厉害。比起而今的戚铮家，不知道差点哪里去了。
    当然，这也是程芳芳越来越看不上赵雷的其中一个原因所在。
    看多了戚铮家的架势，再对比赵雷家的，根本就是没得比，也完全入不了眼么！
    此般想着，程芳芳倒是很把自己当回事的定位成了戚铮家的亲戚，连带她整个人的气焰也跟着嚣张了不少。
    他们可是戚铮的亲叔叔、亲婶婶，哪里不比外人强？等以后戚铮开始拉他们家一把，光是戚铮手里漏出来的，也足够他们家发达了。
    这样的认知和念头，直接让程芳芳在外人面前的腰杆挺得更加笔/直，没少在外面放空话，格外的自大。
    而这些事情，戚奶奶和周菊都是有所耳闻的，却都无视了。
    不可否认，对程芳芳，她们已经不抱任何的期望。以至于不管程芳芳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来，她们都是半点也不意外。
    不过说到他们家会拉戚二柱家一把的事情，戚奶奶和周菊皆是摇摇头。这事她们俩做不了主，也不打算做这个主。
    戚二柱和程芳芳真要有本事，只管找戚铮和小金说去吧！他们家现如今，是戚铮两口子在当家。
    程芳芳并不知道戚奶奶和周菊的态度。即便知道，她肯定也会嗤之以鼻，不放在心上。
    有长辈在，戚铮和赵小金当什么家？
    好，就算他们小两口在当家，那又怎样？如果戚奶奶和周菊发了话，戚铮和赵小金还敢不老老实实的听着？
    说来说去，还是看戚奶奶和周菊到底有没有这个想法，愿不愿意站在他们这一边罢了。
    至于其他的，少扯、也不必扯。他们不听，戚奶奶和周菊也别废话。
    反正不管怎样，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程芳芳是肯定想要来戚家得点好处、占些便宜的。
    无奈戚奶奶和周菊都不再如以前那般好说话，更可恶的是，他们这边还有个不断拖后腿的戚娟娟。
    至此，程芳芳对戚娟娟是真的恼了、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