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终于……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江小姑娘给盼回来了！
    “谢老先生，还是老位置？”秋云见谢老爷子来了，忙上前招呼。
    谢老爷子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天气凉快的时候，都穿着件整洁干净的白衬衫，人有几分清瘦，所谓千金难买老来瘦，他这瘦，瘦地精神好，是好事。
    初次见谢老爷子的人，定会以为他是某所大学的老教授，言谈举止，落落大方，看起来就是老派知识分子的模样，温和亲切，让人如沐春风。
    但自从知道谢老爷子有多爱吃之后……
    “当然，小雪来了吗？”谢老爷子非常关心地问。
    秋云一头黑线，忙回来：“来了，小雪早来了，正在厨房准备呢，您今天想吃什么菜？小雪说您想点啥都给您做。”
    “当真？！”
    “当然。”秋云斩钉截铁。
    谢老爷子听了这话，哪怕之前江爸爸在电话里都承诺过，但亲口听秋云说出口，他还是觉得非常惊喜，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江小姑娘做私房菜可任性了，做什么菜，哪天做，全看心情，他们也只能碰运气。
    这两年，谢老爷子如此殷勤地往餐馆跑，和江家一口子里里外外都混了个熟，就是为了跟江小姑娘打好关系，让她以后好给自己开个后门，能点菜，再好不过。
    “好！”谢老爷子中气十足地喊了声，勉强没露出太过兴奋的神情。
    “那就来道，十香醉鸡，再来个锅番茄土豆玉米排骨汤，来碗米饭……”
    点了两道菜，老爷子就皱起了眉头。因为他想吃的太多了，想起以前在素雪这儿吃过的每道菜，他都想再吃一遍，鲜虾配芒果酸辣酱，酒蒸蛤蜊，洋葱炒黄鳝……
    好不容易有次能自己点菜，谢老爷子恨不得全都点上一遍。
    可他是吃不了那么多的。
    “再来份，酒蒸蛤蜊。”
    谢老爷子最后还是狠狠心点了样下酒菜。
    秋云露出笑颜：“好嘞，马上就开始给您做。”
    “没事，没事，我等得。”谢老爷子笑眯眯地说，想到等会儿就能吃到美味佳肴，顿时觉得一点等待都是值得的，看什么都眉开眼笑，喜不自胜。
    离老爷子几步开外，就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的愉悦气息。
    韩亮从厨房觑见谢老爷子的模样，不由得感慨：“小雪啊，你可真厉害，你要是有粉丝的话，谢老先生绝对是你的头号粉丝！”
    “诶，我闺女可比我厉害多了……”
    江爸爸十分感慨。
    其实江爸爸的厨艺也不错，餐馆的回头客也特别多，但知道素雪偶尔会出来做菜的客人却不多，有人惦念着，但实在撞上那个时间很难。
    而谢老爷子则是少有的非常有毅力，致力于和他们打好关系的那个。
    马上就到午餐点了，来餐馆用餐的客人也愈来愈多，
    江爸江妈和韩亮秋云，全都打起精神，应对起一天之中最忙的两个时间段之一。做餐饮真的是很累的一行，赚的的确不会少，就是起早贪黑，一年到头没时间休息，非常累。
    连江少泽也经常出来到店里帮忙。
    门外街道边，一辆奥迪q7停在了路边。
    驾驶座上的年轻男人一脸无奈地对坐在后边的女孩子说：“大小姐，咱们回去行不行，这都出来好几天了，董事长和夫人肯定已经着急了……”
    “我可不要回去。”女孩撇过头，一脸淡定，“你也别白费工夫了，等我散心散完了自然会回去的。转了一上午，你应该也饿了，先吃饭吧，有什么事情吃晚饭再说。”
    说完，女孩就拉开车门下车，准备往街边最近的江家小馆去。
    “大小姐……”
    见她下车，年轻男人也立刻下车追了出来，好吧，人家父母孩子闹别扭，他瞎搀和个什么劲，诶，算了，只要保证大小姐的人身安全就行。
    “大小姐，等等我！”
    ……
    ☆、019 美味
    “大小姐，咱们，要不换家？”年轻男人环顾四周，觉得这馆子人挤人，忒小了点。
    文珊珊眼疾手快抢了张空桌，拉开凳子就坐下，斜眼瞥了眼自家老爸安排来的跟班小陶：“不换，就这家。生意这么好，说明这儿菜也不错。”
    小陶苦着一张脸非常无奈地坐下，大小姐说啥就是啥，反正他没人权。
    “两位要吃点什么？这是我们的菜单。”秋云立刻过来招呼两人，一瞧就很面生，听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肯定是第一次来。
    那年轻男人明显以这小姑娘马首是瞻，而这小姑娘，秋云打眼就觉得是大城市的姑娘，深棕色蓬松齐耳短发俏丽清爽，脸蛋精致，明艳的樱桃唇色，阔型一字领蓝条纹衬衫，细细的锁骨链，深色牛仔裤，时髦简洁干练。
    “好，谢谢。”文珊珊笑起来露出细白整齐的牙齿，“你们这有什么特色菜可以推荐吗？”
    “梅香糖醋小排，番茄牛肉杂蔬汤，蚝油嫩豆腐，这些都是咱们这儿的特色菜，两位可以点个三菜一汤，再加个清炒小白菜……”
    文珊珊边听边点头，翻看着菜单，听着都觉得挺好吃的，就是选择太多，又全都没吃过，不知道到底要点什么。
    犹疑间，她抬头看了看其他桌的菜，突然一定睛——
    “请问一下，那桌的老先生点的是什么菜。”文珊珊指的正是谢老爷子那桌，他的菜刚刚上齐，闻着就让人口水直流。
    秋云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姑娘眼睛这么毒，一下就瞧上了小雪的私房菜。
    “那位老先生点的是十香醉鸡，番茄土豆玉米排骨汤和酒蒸蛤蜊。”
    文珊珊低头看了下菜单：“菜单上好像都没有这些菜？”
    秋云解释：“不好意思，因为这些菜不是天天做的，都是熟客来才给单点的。而且专门做这些菜的厨师有时候不在，就没有这些菜了。”
    “哦？”文珊珊有些讶异，这小馆子里竟然还有这种老饕才会知道的菜单的模式，藏龙卧虎呀，“我能点桌和那位老先生一样的菜吗，再要个清炒小白菜。”
    秋云忙点头：“可以的，您稍等。”
    “嗯。”
    秋云记好菜单就去后厨传菜，文珊珊回过头来，笑眯眯道：“没想到这小馆子竟然还有这种门道，真，幸好刚才咱们多转了圈回来了。”
    小陶很苦逼，这有啥好庆幸的，他都转晕了。
    隔壁桌的谢老爷子已经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尤其是他心心念念的十香醉鸡，和土豆同煮，热乎乎的金黄土豆已经煮地软烂，入口即化，柔糯非常，咸咸甜甜的味道让人欲罢不能，勾着你的舌头，狼吞虎咽，一刻都停不下来。
    令人感动的美味。
    吃到第一口，谢老爷子都快眼角含泪，仰天长啸。
    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鸡块——
    在此之前，谢老爷子是非常讨厌吃鸡肉的，直到他在素雪这儿吃了一次十香醉鸡，从此深深爱上那种味道。
    文珊珊瞧着老先生大口大口吃美食的模样，也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看起来，真的很好吃的样子……”
    小陶勉强同意，虽然他心里还是觉得，这种小馆子里，再好吃的菜，也不可能真的好吃到，唔，非常美味的地步。
    “小雪，又有桌客人点了跟谢老先生一样的菜，再加盘清炒小白菜！”秋云对素雪喊道。
    “嗯，马上就上。”
    素雪刚休息一会儿，又起来做菜。
    对于这些菜，她已经驾轻就熟，但如此美味，令人唇齿留香，三月难忘的原因，却是她的独门秘笈。
    素雪拿出个小瓷瓶，滴了几滴稀释到装着水的小碗里头。
    “嘀嗒——”
    “嘀嗒——”
    晶莹剔透，略带着浓稠质地的清浅碧色的水珠，滴落在碗里。
    一滴一滴。
    这些她的异能，就像用针灸引动天地灵气，她也能用自己的手，提取万物之精华。
    提取的小白菜的精华，全被重新抹到了准备的炒制小白菜上，剩下一点，直接滴进锅中炒制，这就是素雪的菜为什么会如此美味的奥秘。
    把真味直接提取出来，能不好吃吗？
    不仅好吃，还有益身体健康，延年益寿。
    其它菜的做法也是大同小异，不一会儿，文珊珊的几道菜就陆续上桌了。
    “您好，您的十香醉鸡，番茄土豆玉米排骨汤，酒蒸蛤蜊，清炒小白菜，两碗米饭，请慢用。”
    “嗯，谢谢！”
    文珊珊盯着一整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口水都快止不住了。
    小陶也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吃饭吃饭！”文珊珊急忙说，说完就立刻夹了一块刚才眼馋许久的十香醉鸡。
    十香醉是闽菜的做法。
    酸甜咸口，之所以叫做十香醉，其中也有调味丰富的缘由，因为裹了粉浆炸了会儿，所以外酥里嫩。没有吃过这道菜的人，很难体会到这种外酥里嫩的感觉。
    金黄焦脆的鸡块丝毫都不油腻，油炸过的裹皮只有薄薄的一层，泛着淡淡的油香，甜甜咸咸，一点儿都不油腻，吃起来像是炸地微焦香嫩的鸭皮，撒上一细细地白芝麻，咔哧咔哧……齿间都冒着香味。
    “这个酥皮……太好吃了！”文珊珊十指蜷缩，忍不住出声。
    咬掉香脆的黄橙橙的酥皮，里边大块大块的鸡肉，竟然一点儿都不柴，软嫩是入味，酸酸甜甜，不失去本身的咸香，还有些微的花椒辣味，舌头一压，湿润鸡肉里的香味层层叠叠冒出来，无数种调味的酸甜香咸堆积，像是舌尖一个个炸开的礼花。
    十香醉鸡的鸡块，要么带一根好脱的整骨，要么就是不带骨头。
    可以整块整块地大口嚼着香喷喷，味道浓郁的鸡肉，带骨头的，只要嘴巴轻轻一吮，鸡肉就完完全全脱了出来，剩下光溜溜的骨头。
    焦脆油香的酥皮和湿润软嫩的鸡肉嚼起……
    令人疯狂的味道。
    筷子不停地来回在盘中和嘴巴之间来回，吃完一块还想再吃一块。
    “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鸡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