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孙经理把程局长领出了这栋楼，邱莹莹不方便继续跟，回到公司的包厢，她一心二用应付着眼前的推杯换盏，心里却思考着程局长、祁厅长、还有北京来的反贪局长——北京来的反贪局长，一定是汉大政法系毕业的侯亮平无疑，而汉东的公安厅厅长恰好姓祁名同伟，同样出生汉大政法系，现任省·委副书记、省政·法·委书记高育良的首席大弟子。高育良与李达康不对付，这在汉东不是秘密。邱莹莹心下了然，看来是李达康的政敌了。
    程度自己犯了错撞在李达康手里，被撸了光明分局局长的位子，眼看着一身警服要被扒掉了，所以跑来巴结公安厅长祁同伟。他还带来了自己的投名状——对省·委常·委、市·委书记李达康的长期影响监视资料。祁同伟正好得知了李达康在常·委会上对他上副省长的事提出了反对意见，说他是靠吹吹捧捧上去的，还把他陪老省·委书记赵立春回乡祭祖时哭坟的事件拿出来奚落，有心利用这件事给李达康一个小小的报复。而且程度一个小小的分局长胆敢监视一位政府高官，背后一定是有人撑腰的，他隐隐猜到了那个人的名字，很好，与他是一条船上的。
    祁同伟收下了这份投名状。转而问他这些年监视到什么有价值得东西了。程度小心翼翼回答：“李达康的前妻欧阳菁与大路食品酒业集团的董事长王大路结婚以后，一直住在帝豪园二十二栋，欧阳菁与李达康的女儿在国外的花销主要是王大路与欧阳菁负责，他们跟李达康基本上不怎么联系，偶尔见个面也都是不欢而散。李达康半夜十二点之前从来都不回家，他家里只有一个保姆，是李达康的表妹。”
    祁同伟有点不满意，多年监视，就监视到这点无关紧要的东西。程度又说：“厅长，李达康在林城做市·委书记的时候与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军官谈过恋爱，这事儿您应该知道吧？”
    “废话，李达康这事谁不知道！”祁同伟不耐烦，就是因为李达康太坦荡，人们只能私下窃窃私语一下。而且当年若非女军官的父母强烈反对，两个人已经结婚了，军婚毕竟不是社会上上不得台面的八卦轶闻，加上那个女军官还是保密部队的人，那件事还真就不算李达康的黑历史。
    “我刚在在门口看见那个女的了。”程度停了一下，语气肯定地说：“我在李达康家里看见过他们的合照，我肯定没看错。就在门口，好像是在xx包厢。”
    祁同伟来了兴趣，保密部队的女军官出现在山水庄园，莫非军方有什么行动？他让人去查了一下，竟然只是一家稍微有点后台的企业设宴款待另一家上海来的公司代表。他心里很好奇那位让李达康这个“铁人”神魂颠倒的女人究竟是多么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侯亮平如约前来，与这位老学长，还有高小琴唱了一出《智斗》。一出戏侯亮平看出不少门道，而老学长问他姓蒋还是姓汪也让他深思，自己这位学长究竟是姓蒋还是姓汪呢？陈海的事故与他有没有关系？汉东的波诡云橘自己的老学长和高老师参与了多少，参与的有多深？
    饭局结束，侯亮平与祁同伟身形晃悠着走出包厢，祁同伟坚持要把他送出山水庄园的大门。。很巧的，邱莹莹她们的饭局也结束了，出门口那位当地老板恭敬地屁颠屁颠小跑过去问候祁厅长，祁厅长应付了他一句高兴的像是刚觐见皇上去了，大清早就亡了好吧！
    祁厅长漫不经心地对侯亮平说：“猴子，你知道那位女同志是谁吗？”
    “那位……不认识。”侯亮平摇头。
    “那是李达康的红颜知己。”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线走的有点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啦，哈哈。很快达康书记和莹莹就要见面啦，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哈哈哈
    第20章 一见你就跑（补全）
    20
    “哦不，是前女友！”说完祁同伟晃悠着身形走向门口等待司机把车开过来的邱莹莹一行。“邱……邱小姐你好，久仰大名，我是祁同伟。”面对祁厅长突如其来的搭讪，邱莹莹不知道他葫芦里打的什么算盘，在政治圈里混的人脑子太厉害，各个都吃人不吐骨头，跟他们打交道真还不如去毒贩和恐怖分子队伍里杀个七进七出，一直觉得自己缺根弦的邱莹莹表示心里怕怕的。
    大老板和京州那位老板，还有公司的人直勾勾地都看着她，就差没具现化出脑子里的话了。
    “祁厅长？您好您好。”以不变应万变，反正我是个傻傻的小姑娘。邱莹莹直爽的握住祁同伟的手，别说，这位祁厅长浓眉大眼，正气凛然，除了抬头纹比较多之外，算一个24k纯金的帅大爷。
    祁同伟在吃饭的时候已经吩咐程度去查一查邱莹莹的底，如果军方这次行动有大功，他身为公安厅厅长理应协助军方行动；如果不是军方行动，他更想认识一下这位传说中的女军官。随后程度查到：早在五年前邱莹莹就退伍了，然后上大学、工作一直留在上海，这次因为公司出差第一次踏入京州。
    “邱小姐来京州，达……”
    “祁厅长，我们车来了，先走了啊，白白~~白白~~”邱莹莹打断他说出那个名字，率先拉开车门钻进去。等公司几个人都上了车，司机驶出山水庄园。留下挥舞着尔康手喊着不要走再唠会儿的祁同伟凌乱在风中。短暂的接触，侯亮平对邱莹莹的观感倒是不错，不套近乎不屈从权贵，而且颜值高。车上人们打量着这个相处多年的同事，罗薇扯了扯邱莹莹的袖子：“莹莹姐，那个什么厅长，你认识？”
    邱莹莹摇头说：“公安厅厅长祁同伟——不认识。”
    “我不信，不认识人家那么大领导主动过来跟你打招呼。”
    邱莹莹翻了个白眼：“那我怎么知道，说不定他喝多了脑子发酒疯。人家那么大领导我怎么可能认识呀。你们说，我一不是富二代，二不是官二代，三自己没能耐，四长的不漂亮，五……五……反正不认识。”
    罗薇还想说话，被林杨推了一把。只是从这一刻开始，公司里的同事们开始在心里重新审视这位一直大智若愚的财务主管。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不可能。堂堂一省的公安厅长不会无缘无故降低姿态对一个年轻小姑娘无事献殷勤。
    之后的工作进展很快，两家公司迅速敲定了合作方案，并签署了合同。脚不沾地忙碌了几天终于有了成效，大老板签完合同坐飞机回上海了，给下面的人放一天假，可以第二天再回去。罗薇拉着邱莹莹去会展中心看了场汉东特色的历史舞台剧，叫什么《汉东长歌》，宣传的广告里看见似乎不错的样子，两人就动了心了。看完舞台剧出来又见隔壁展馆里正在举行动漫展，邱莹莹一进去就像是老鼠进了米缸，买了两个巨大的公仔一手一个抱着，准备带回去睡觉的时候充当男朋友抱枕。反正大老板和秘书已经回去了，车上空出来的位子正好放公仔。
    从动漫馆出来天色渐暗，门口打车的人太多抢不到出租车，两人绕着会展中心往另一条路上走，那边听说是比较容易打到车。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正走着，迎面过来六七个人，她俩也没在意兴奋地说这那部动漫电影里的哪个人物特别有趣。对面的几个人西装革履的还都提着公文包，簇拥着中间一个个子高挑穿着老干部夹克的人。“不收礼不吃饭就不想干活了是吧！？会展中心二期绿化工程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招标？能不能干？”距离越近声音越清晰地传进耳朵里，李达康把旁边身材略胖的男人生生训斥地矮了一截，目光冷冷的转过身去扫视身后的那几个人，把他们看的心虚不已。
    “李书记，您的电话。”身边的秘书把电话给他，他低头看了看号码，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两步接起来。“喂……”
    “莹莹姐，我走不动了。”罗薇把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赤脚踩在地上，脚后跟被磨出水泡了。邱莹莹低头检查一下她的脚，埋怨：“出来玩你穿这么高的高跟鞋干嘛呀，咱们休息一会儿，一会儿我试试能不能滴一辆车。”
    “喂……李达康……喂……喂……你在听吗？”李达康连忙哼了一声，电话里欧阳菁的声音继续说：“佳佳晚上十一点半落地，我跟大路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你记得去接她，在t3航站楼，千万别忘了。”
    邱莹莹把罗薇扶到旁边的长椅上，拿出手机在程序里约车，“怎么回事，这地方有这么偏？接了单还要取消，非逼着我加钱才来呀。”
    “莹莹姐，那边有个大爷一直看着咱们。”罗薇推了她一把。
    邱莹莹抬头，顺着罗薇指的方向看过去，李达康举着手机就站在她们二三十米远的地方，直愣愣地看着她一动不动，像一尊风中伫立的雕像。邱莹莹看着他，他也看着邱莹莹，如果这是一部电视剧，此刻一定应该在这里播放一首悲情的插曲。
    邱莹莹觉得自己已经出现幻听了，因为耳边恰好正响起一首歌。“凉凉夜色为你思念成河、化作春泥呵护着我……浅浅岁月仿满爱人袖、偏偏芳菲如水流……”凄婉的声调，果然适合这个场景。她再次确定了自己果然是出现幻觉了，现实怎么可能会有男女主角一对视就有插曲播放，京州这么大哪里那么巧就能遇见那个人，一定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莹莹姐，你手机响了好久了。”罗薇把她推醒。
    “你好，你在会展中心什么地方？我还有五分钟就会展中心，你看能不能等？”
    “呃、可以……我在……我在……我在……”邱莹莹心里无比的慌乱，以至于头顶上写着硕大的东门的字样在眼前晃啊晃就是不知道眼前的字是什么意思。“罗薇，我们在哪里呀？……哦，东门，我们在东门。”
    李达康目睹着邱莹莹傻乎乎的慌乱，把眼中的泪光隐去，转身对身边的会展中心负责人说：“一个星期我路过这里三次从来没有遇见过你啊！二期工地长满了荒草你也看得下去！没顾上还是不想干，等人给你送礼呢？”说完他大步向邱莹莹走过去，“别跟着我！”
    李达康一步一步逼近，邱莹莹猛地站起来，手上无意识的用劲差点把手机捏碎。眼看李达康离她仅剩四五步，似乎伸手就能够到，邱莹莹转头就跑，李达康伸出的手在空中僵了几秒钟，他追着前面的姑娘跑起来。
    罗薇在后面焦急地喊：诶莹莹姐，你去哪儿呀？
    小金和那几个人就站在那里，目睹了李书记把旁边的小姑娘吓跑，然后又追着人家跑了……跑了……跑了……
    邱莹莹跑的太快，哪怕她脚上的那双不适合运动的尖头小皮鞋跑起来有点夹脚，仍然不会影响她在李达康这个根本没有运动习惯的办公室宅男工作狂面前眼睁睁的没了影。李达康毕竟是五十岁的人了，疾速跑了一阵儿，感觉心脏扑通扑通快跳出来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小金，和她在一块儿的那女的还在吗？”幸亏刚才没把手机丢给金秘书。
    金秘书在原地看着李书记追着一个女生跑了……跑了……跑了……他在风中凌乱了很久，把发型都凌乱了。“在的，李书记。”他看了看拎起鞋子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女子，低声回答。
    “你问她，邱莹莹住在哪儿？”
    邱、邱莹莹？金秘书脑子懵了两秒钟，这个名字很熟悉，从李达康调任京州担任市·委书记时小金就跟着他做秘书了，对于自己顶头上司的八卦传闻小金自然是做过一番深入了解的。邱莹莹这个名字知道的人不多，大多数人说起来，往往会用“那个女军官？”、“李达康的红颜知己”“李书记的前女友”“林城玫瑰代言人”等等的字眼做替代。李书记的家里和办公室从来没有那个女人的照片，他也从来不知道怎么想象那位女军官的样子，只是每次李书记参加完招商会议或者其他会议喝多了酒，就会不停地喊着这个名字。
    原来邱莹莹长这个样子呀！金秘书上前，“女士您好，请问邱莹莹女士住在哪里？”
    罗薇把鞋抓在手里横在胸前，预备着情况不对就抄家伙砸在这个发型乱糟糟的穿的人模狗样的人脸上。“你、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那个老大爷干嘛追着莹莹姐不放？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报警了！”
    金秘书很头大，这个女的警匪片、战争片、谍战片看太多了还是有被害妄想症，耐着性子解释了好半天，还把工作证掏出来给罗薇看了，总算让她相信自己没有恶意。
    “汉东省委常委、京州市·委书记，我莹莹姐认识这么多大人物呢？”罗薇嘟囔了句，又想到那天在山水庄园里那位公安厅长的搭讪，她十分有理由怀疑邱莹莹定然是个隐藏的不知道什么二代三代。但是为什么那位市·委书记一见面就把邱莹莹吓跑了？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宗旨，罗薇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市·委书记专车送回酒店的特殊待遇。她一个人抱着邱莹莹买的大公仔占了后座三分之二的地方，李达康被挤在旁边板着脸看不出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回家太晚了，只写出一点点来，明天一天不忙，可以多写一些。
    第21章 我后悔了
    到了洲际酒店，李达康让金秘书为罗薇另外开了一个房间，自己在她们原来的房间里等待。邱莹莹跑的时候落下了两只公仔，随身背着的小包包可没落下，房卡还在她包里呢。只是，以她的警惕性，如果真的想跑，是绝对不会再回来让自己逮住的。
    他在房间里坐着，也不开灯，黑暗中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到这里来，时隔五年，猝不及防见到那个傻丫头，他还是会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被冲动冲昏了头脑。“冲动了！”他摸着黑熟练掏出衣兜里的清凉油擦在太阳穴，却没有准备离开的打算。
    “罗薇？你睡了吗？”邱莹莹开门探头进来，见房间里黑着灯，悄声问了几句，没有声音，她以为罗薇睡着了便没有开灯，用手机微弱的屏幕亮光照明。前进了两步，邱莹莹突然发动攻击，手正要触及那个黑影的时候她被空气中熟悉的薄荷味怔住。
    “莹莹。”李达康开的声音在黑暗中有点梗咽，他生怕邱莹莹再跑了，赶紧伸手把她拉住，强硬地拉到自己怀里。
    黑暗中人的感官会变得更加敏感，李达康的声音落在邱莹莹光洁修长的脖颈上，吐出的热气在皮肤表面激起一层战栗的小疙瘩。邱莹莹挣扎了几下被李达康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不放。“你干什么？放开！”
    “不放！我放开了你是不是还想跑？”李达康的声音里竟透着一股委屈。
    邱莹莹一股火气直窜上脑门：“你委屈什么？难道不是你说的，以后再也不想看见我了！希望你别误会，我这次是公司出差，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也请你自重，不要再做这些让人误会的举动。”五年前分手时李达康那些绝情的话此刻还没从耳边消散，虽然明知那些口是心非的绝情是为了他自以为是的成全，邱莹莹仍然觉得委屈心酸。
    李达康用衬衫袖子为她擦眼泪，越擦越多，越擦越止不住。“我后悔了。”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五年、五年、我后悔了……”
    “后悔？”邱莹莹被他气乐了，把他推开，“五年前是你说、你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处理去说服我爸妈，你说我会耽误你的前途，你不想因为我影响你和李佳佳之间的关系……你还说你永远都不会后悔……你轻而易举就放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你放弃了我！是你不要我了！李达康，现在你跟我说后悔了……你再次轻而易举地出现在我面前，把我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再捅上一刀又一刀……李达康，你真残忍！”
    “我错了，莹莹，我错了！”李达康知道他今天必须把想说的话说完，“我不应该自以为是地为你做决定。二老跪在我面前，还有佳佳……我……”
    邱莹莹不耐烦地打断：“李达康，你来找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求复合吗？还是耍着我玩，显示你魅力不减？你说这些干什么！难道五年过去了，当初那些让你犹豫、让你退缩的问题就不存在了吗？”
    “这五年来，我无数次梦到你浑身是血地牺牲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我就眼睁睁看着你，看着你……我什么也做不了……我五十了，二十年还是三十年、我还能活多久？那些问题我不想管了，我就想自私这一回怎么了！”李达康有点声嘶力竭的嘶吼。
    邱莹莹冷笑两声，“你是不是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傻傻地扑到你怀里，哭一顿原谅你，然后等着再一次被抛弃！李达康，五年了，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有没有结婚？你……”
    “你没有！我知道你没有！”
    “那又怎样？”
    “其实和你分开的时候我就后悔了。我和自己打了个赌，如果以后还能再见，你没结婚，也没谈恋爱，我会不顾一切地把你追回来……可是你一直在上海，从来没回来过……佳佳已经长大了，她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且欧阳和大陆……”他自嘲地嗤笑“也一直比我照顾的好。你父母那儿我去求他们，我去跪在他们面前请求他们原谅，这次我不会放弃了……丫头，你走以后我才明白，你没了我还是那个傻丫头，李达康没了你……就是一个只会工作的行尸走肉……咱俩的事儿组织上都知道，领导也都是讲情理的……“
    李达康正酝酿了一肚子话准备一诉衷肠，搭在沙发椅背上的外套里的电话响起。他本不打算理会，可电话一直契而不舍。“爸爸，我这都出来了，你在哪儿呢？我怎么看不到你呀？”李达康尴尬地捂着话筒对邱莹莹说明情况：“佳佳回国了，欧阳和大路有事，让我去接一下。我……我还是让她打车吧。”他转而对李佳佳说：“佳佳，爸爸有事不能去接你了，要不你……”
    “你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邱莹莹语调平平，毫无波澜。
    李达康觉得可能她确实需要时间好好想想，而且电话那头李佳佳的抱怨让他无心多想，“那佳佳……你等我一会儿……”挂了女儿的电话，李达康拿起外套与邱莹莹告别，“莹莹，我先走了。我听你同事说你们明天下午回上海是吧？那这样，中午一起吃个饭，我来接你！就这么说定了啊！”李达康一步三回头走了。
    夜已深，邱莹莹在床上坐了一夜没睡。她曾经设想过无数次与李达康重逢，也做过再续前缘的白日梦，但是李达康真的求复合时她又有点怕了。困扰他们的难题一直都没有消失，再来一次当五年前的撕心裂肺吗？不，不要！
    在会展中心她躲了，在酒店的房间里她没能躲掉，李达康说他后悔的时候邱莹莹心里的欣喜是数倍于心里的担忧的，就这样原谅他？又感觉咽不下这五年来的气。她告诫自己不可一时冲动做决定。
    天刚亮，邱莹莹联系到罗薇，得知来她跑掉以后李达康的所为。“莹莹姐，那个李书记跟你什么关系呀？我看他对你的事情很感兴趣。姐，老实说，你爸不会是李刚吧？”
    邱莹莹被她的脑洞气笑了：“我爸不是李刚，我爸是李达康行了吧。”
    “切！信你才怪！人家姓李，你姓邱的。你要是说你是李书记包养的情妇我还能稍微信一点点。”罗薇开玩笑。“不过莹莹姐，那个李书记太吓人了，板着脸看了我一眼我吓得腿都软了。这种政府高官气势呀，吓死人。”罗薇认定了邱莹莹是什么背景人士，便先入为主的忽略了种种让她能够得到真相的细节。
    邱莹莹告诉罗薇自己有事要先坐高铁回上海了，吩咐她别忘了把自己的男朋友大公仔带回去。她打车去了火车站，买了一张最快出发的票，京州到上海的动车高铁数量相当可观，几乎可以随到随走。李达康的秘书打电话来跟她确定中午吃饭时间和地点时，邱莹莹淡定地告诉他：不好意思，我已经在回上海的路上了。过后不久李达康亲自打电话过来，她一次一次挂掉了，她真的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去面对。
    其实中午李达康想约邱莹莹见见李佳佳、欧阳菁和王大路的，有心解释一下以前的事情。当年邱莹莹的父母跑到欧阳家里，求着她和佳佳出面拆散他们，加上李达康意志不坚定，于是配合了这场演出。“爸，你又把人吓跑了。看来我和我妈的污名是洗不掉了。”李佳佳唉声叹气，“我第一次出演坏人，演技爆棚，哎！可惜呀！老爸你太逊了，五年前搞不定老丈人，五年后不光搞不定老丈人，连女主角也搞不定了。”
    李达康只有苦笑。
    22楼这几天发生了不少事儿，樊胜美在微信群里发了一条链接，随后又把除了安迪之外的四个人拉到一个群里。邱莹莹点开链接，竟然是一篇诽谤安迪是小三的帖子，有图有真相的，一会儿功夫已经成了网上的热帖，随后安迪被扒出更多的信息。
    “小蚯蚓，你在公安认识人，可以找网警删帖吗？”樊胜美在群里很着急，她在看到帖子的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安迪了，可是安迪对于网络上的流言蜚语并不在意。凡人啊！你对网络暴力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