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五节 两句话

    第四三五节两句话
    老人家跪了。花如风直接就从城墙上跳下来了，扶老人起来。
    按辽东的规矩，五跪五不跪，这一跪花如凤受不起。
    扶起来，老丈又要跪，花如风也跪了：“您老要再跪，我只能跪着陪您了。
    花如风这一跪，整个城外空地上，所有来借钱买粮的全跪了。
    正在那边带人算账的县令也跑过来，冲着花如风跪了。
    当刘澈赶到这里的时候，正好是中午，眼看着城前跪了成千上万人，刘澈心乱了。
    “求您了，您老起来吧。”
    “善人您不受老汉这礼，老汉死也不起来。”
    花如风看到那边的缓缓靠近的队伍了，那肯定是刘澈到了。急着就说道：“您老不起来，我要被打板子的。我们有规矩，五跪五不跪。”
    花如风把五跪五不跪的规矩讲了，老丈脸上泪不住的往下流，双手扶着花如风起来。
    队伍这中，刘澈下令：“绕道，另一边进城。”
    刘澈必须回避这一切，他不能现身，更不能让人知道，这次救灾是辽东主持的。
    “留个名，能行吗？”
    老丈让留名，就是准备回去立一个长生牌位，他也知道面前这位只是出来办事的，肯定还有主事的人。
    花如风思考再三，在雪地里写一个‘汉’字。
    “老人家，我花如风虽然读过书，但总体来说是个粗人。有两句话老人家您记得。”
    “一定记下。”
    “头一句，众志成诚、人定胜天。第二天，犯我中华天威者，虽远必诛。”
    花如风说完，当下就有秀才写了下来，县令是一个好官，拿着写好的这字，给百姓们解释其中的意义。
    “各村、里、乡、村。我等团结一心，大伙相互帮扶，就算天威难测，天灾降临，我们也可以过得去。雪灾又如何，今年冬天，舒城上下，我们立志不饿死一人，不冻死一人。”
    众志成诚，人定胜天！
    数千近万人齐声高呼着，面对雪灾百姓们已经不是绝望，他们拥有了信心。
    县令又说道：“各家，有壮劳的都出来，咱们运粮需要人，打煤饼、运煤饼也需要人，各里正……”
    刘澈知道城前发生了什么。
    百姓的信心有了。
    可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舒城头一场大雪才下，接下来暴雪连连呀，以舒城为中心，雪灾可不仅仅是影响到舒城一地。
    这里可以杀黑心的粮商，但其余的城呢。
    花如风知道刘澈来了，劝慰了百姓几句话，赶紧回城。
    见到刘澈，花如风抱拳一礼：“属下，办事不利。粮商们反扑的很凶。”
    “咱们，就象是断了粮商发财的路，老话说的好，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他们不和你拼命才怪呢，花兄不必自责，接下来……”刘澈看了看身边的人。
    杨正。
    杨家后人，不是宋代杨家，而是明朝杨家。曾经先祖，光是总督就出了五位，最出名的就是大同总督杨洪。
    看到刘澈在看自己，杨正点点头：“接下来，各卫所也一样没有粮食，没有冬衣。如果不杀几个，怕是难办！”
    “恩！”
    刘澈明白，就算是给了卫所军户粮食，有些个卫所的官，他们的亲兵战力不行，可欺压普通军户确实是厉害，会让普通的军户依然熬不过这个冬天的。
    “下决心吧，您不想与朝廷为敌，可朝廷却不未必在意普通军户的死活，这次不杀几个有头有脸的，军户救不了。”
    “这个，唉……”刘澈叹了一口气：“这个决心不容易下。”
    “我倒是有一计，只要您点头！”
    “杨将军请讲！”
    “只需要借一样东西，孙大人手上的尚方宝剑。那么斩上一些人，只要这里天灾没有百姓死伤，报上去就是功劳，也顺便弄死几十个东林党的官员，京城那边倒是有乐子。”
    刘澈没接话，思考再三，还是摇了摇头：“再给我一天时间。”
    “大司马，最多三天。当孙大人进了安徽，就必须下决心了。”杨正给刘澈施加着压力。
    “好，一天，明天给你一个准话。我，我去休息一下。”刘澈感觉到压力大呀，他需要好好想一想这个问题。
    刘澈出去后，杨正对花如风和胡天任一抱拳：“两位的大名在下听过，有句话两位别不高兴，大司马还是心太软了。”
    “你才知道。”胡天任笑着应了一句。
    花如风却说道：“花某就甘心给这心软的人卖命，我辽东去年冻死了不到十个人，大司马嘴上没说，可我看得出，他心里难受。开春就定了新规矩，估计今年再冷，也不会有人冻死。”
    “懂了。真的懂了，要真的乱了，死伤最多的还是普通的百姓呀。但，你们也要懂在下的意思。”
    “懂！”胡天任也明白。
    有时候心能不太软了，这朝廷越发的腐烂了，文官们贪的更凶了，而且近几年，灾祸连连呀。
    根本就没有听说过，那一年，整个大明有不受灾的。
    最轻的，也是成千上万人因灾而死。可朝廷呢？
    杨正对朝廷，特别是现在当权的文官集团已经不是失望，而是绝望了。
    刘澈心里没主意，他不想动尚方宝剑的主意，毕竟这代表着皇权，那怕有许多人已经当那只是一支废铁了，他也不想越过这条线。
    此时，江南三大仓，四大米市。可都不太平。
    所谓的三大仓，一来是朝廷关卡重镇，二来是商税的重要关卡，三来则是商人们的货物集中地。
    古代，最最重要的货物，是粮食。
    而米市，就是粮市的一种称呼，大明除了三大仓之外，还有四大米市。
    九江、芜湖、长沙、无锡。
    第一个见底的是无锡。
    刘澈去了舒城，而刘军则到了无锡。
    无锡米市，是大明这个时代，天下最大的米市，可是占有着整个大明差不多三成的粮食交易市场。
    刘军到，穿的是普通麻布衣，加上一件披风。
    宁波帮、龙游帮、鲁帮。三大商帮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大市外守着，那怕寒风刺骨，也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