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
    在沈凤来把皇帝需要的丹药上交之后，在柳琇莹把京城中的各户人家的家底都抄了一遍，他们终于要转回清平县了。他们的东西大多让沈凤来收了起来，只不过下人们都不知道而已。
    本来，马车出了京城是直往清平县而去，只不过在沈凤来的要求下，他们转道去了衡山方向。
    “夫君，我们来衡山做什么。”柳琇莹被沈凤来拉着往山上走去，“而且，为什么不让桃香她们和我们一起上来？”
    “因为，有一个地方，我只想让你知道。”沈凤来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就好像怕她跑了一样，“小莹，就当陪我，可好？”
    “好不好的，我也上来了呀！”柳琇莹有点喘气，当了十几年的大家小姐，这身体素质就是不行了，爬山才一会儿就有点累了。
    沈凤来蹲在她的面前，“上来，我背你。”
    “我好重的，你背的动吗？”柳琇莹有点担心，这要是不小心把自己男人给压坏了可怎么办？她可舍不得。
    沈凤来失笑，“娘子这么轻，为夫怎么会背不动呢？上来吧！”
    “真的吗？”柳琇莹控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那我不客气咯？”
    “上来吧。”
    柳琇莹爬上了他的背，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夫君，你真好。”
    沈凤来背着她，一路走向自己的目的地。而柳琇莹呢，趴在他的背上一边看风景一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他就嘴角含着笑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应和几声，耐心得很。
    沈凤来停在了一个很隐蔽的山洞前，把背上的人放了下来，“我们到了。”
    “咦？”柳琇莹好奇地打量着，“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她还以为他要带自己去看什么神奇的景色呢，例如百鸟朝凤？反正这个世界的画风已经不对了，还有啥不能发生滴捏？
    “我们进去。”沈凤来拉住了她的走，两个人走了进去。他从袖子里掏出火折子，点燃了火堆，黑漆漆的山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柳琇莹死死地盯着那堆火，按理说，一个火堆的照明能力不可能这么好，难道又是什么神奇的小法术？自从她的世界观碎了一次又一次，她现在对很多东西都保佑怀疑态度。
    “小莹，欢迎来到，我的过去。”沈凤来背立在火堆前，火光的阴影之下，他脸上的表情难以看清。“这石壁上刻的，都是我的过去。小莹，你不想看一看吗？”
    柳琇莹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这个山洞里有一个石床和一些简陋的生活用具。然后，就是字，满满的字。她摩挲着石壁上的字，发现这是沈凤来教自己的上古文字。“吾......乃......太子......长琴......”一字字一句句，石壁之上刻的真相，让她触目惊心。千年来，一世世的渡魂，一次次的痛苦。她的眼泪扑簌扑簌地落下来，身子无法控制地颤抖。
    沈凤来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脸上毫无波动，心里却也饱受折磨。这一次，真的能够如愿以偿吗？他在等，等着她转身告诉自己结果。可是，看到她颤抖的身子，最终苦笑。举起手，本想了解了她，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下不了手，哪怕她离开自己，畏惧自己，终究还是下不下手。终究，还是舍不得。
    罢罢罢！沈凤来痛苦地闭上双眼，下一刻便转身离开了山洞。再待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
    柳琇莹察觉了身后人的动作，急忙追了出去，可是不过转眼就看不到他的身影。是了，他不是凡人。“夫君，别走，你别丢下我啊！”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该从什么地方找起，只能在山中的到处乱走。
    “夫君，你回来啊，不要丢下我。”眼泪一直不停地掉下来，看不清路，柳琇莹被一棵树的树根狠狠地绊了一跤摔倒在地上。她坐了起来，用手背擦掉眼泪，却发现自己的手掌心都破了，脚背被石头戳了个大洞，砂石都嵌在肉里。耳边还传来了不知名的野兽的吼叫。
    “夫君，你回来啊，我怕。”四周除了野兽的吼叫声，什么也没有。
    “哇！”委屈，疼痛，害怕，所有的情绪全都涌了上来。柳琇莹坐在原地痛哭了起来，眼泪直往下流。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左脸也弄伤了，泪水弄得伤口更痛了。可是，她根本无法停下自己的眼泪。
    “小莹。”沈凤来原本只是离开了不远的地方，不想却听到了她的哭声。内心挣扎之下还是回了头，然后才发现她受了伤坐在地上大哭。沈凤来心疼死了，自己一直放在手心里护着的人居然受了伤。
    柳琇莹哭得身子一颤一颤的，她努力睁大双眼才看清蹲在她面前的人。“夫......君，痛。我......好痛......不要走。哇！”
    “不走不走，我不走。”沈凤来赶紧拿出水袋和金疮药，先用水洗伤口，然后再上药。脸上的伤和手上的伤还好，都比较轻。可是，她的脚背上一整块肉都不见了。他懊悔自己不小心，怎么能放她一个人呢？“不怕啊，小莹，忍着点，马上就好了。”
    沈凤来轻轻地把绣鞋取下，洗伤口，上药。他用的药是世间的珍品，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够让伤口重新长出肉来，完好无损。可是，这一盏茶的时间里，柳琇莹还是痛得连冷汗都下来了。她本来就怕痛，而且当了大家小姐这么些年，除了做针线被扎，什么伤都没有过，这下真的是受了大罪。
    “小莹。”沈凤来心疼的把人抱紧怀里，小心地避开了伤口，“对不起。”
    “夫君，不要走，不要丢下我。”渐渐地，柳琇莹觉得脸上的伤好像不那么痛了，说话也就利索了一点，“我怕。”
    “不走，我不走，我再也不丢下你了。”沈凤来吻了吻她的头发，以后哪里舍得离开她，万一又不小心受了伤，还不心疼死？“我只是，害怕你怕我。”
    “不要，怕也不许走。”柳琇莹的手死死地攥住了他的衣角，“你都不听我说话就跑了，坏！”
    “我......”
    “我只是一时之间，知道的太多，脑子还没回过神来而已，你居然就跑了，太坏了！”柳琇莹在知道真相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恐惧也不是谴责，而是心疼，那种疼，让我哭得整个人都颤抖了。结果，自己心疼的人居然就这么跑了。
    “好好好，我坏，我坏。”
    “以后，不许跑了。”
    “不跑。”沈凤来这才发现也许自己误会了什么。他的小娘子并不害怕自己，也不畏惧自己，狂喜之下，他反而有些患得患失，抱住她的手又加了几分力气，生怕怀里的人就这么跑了。
    一盏茶过后，柳琇莹脚上的伤终于全都好了，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还有手上和脸上的伤，更是早就好了。“哼，我的绣鞋，都污了，不能穿了。”
    沈凤来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双一模一样的绣鞋，亲手帮她换上。
    “我的头发和妆容，都乱了，怎么见人？”
    沈凤来帮她整理好了头发，洗掉了胭脂，轻轻地吻了吻那双眼睛，“抱歉，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不哭了，可好？”
    “哼，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你换了那么多身体，那你以前，娶过妻子吗？”
    沈凤来沉默了，为啥他的小娘子脑子和别人不一样？这个时候应该害怕他是怪物才对，为什么会想到这个？
    “哦，有是不是？！”柳琇莹瞪大了红红的双眼，“沈凤来，你混蛋！！！”
    23.第二十三章 源城
    桃香四人和车夫在马车里等着他们的大姑娘和姑爷下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衡山，不过也许是因为需要什么草药？身为下人，不该问的不问，于是他们就一直安静地等在衡山脚下。
    好不容易，等了大半天，他们终于把大姑娘和姑爷等回来了。可是，为什么感觉哪里怪怪的？可能是因为山路难走，姑爷是背着大姑娘下山的，这个很平常。但是，两个人的气氛，好像有哪里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