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果然失败了

    “嗯，好，好，当然当然，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多谢章总，真是不好意思。嗯，好的好的，我一定会和上面汇报这个情况，您放心。嗯，嗯，对，没错，我们公司的理念就是……”
    尹沐卿在王主任的办公室里站了半天，那位王先生却忙着接电话，理都不理她。会面的时间是有限的，尹沐卿想提醒对方，却怎么也不敢开口，况且这位王先生似乎在打一通很重要的电话。
    过了很久，王先生终于放下话筒，翻看桌上的文件，漫不经心道：“给我描述一下你们公司的产品吧。”
    尹沐卿立刻打开话匣：“‘玄成机械’有十几年的历史，我们产品最大的优势就是价格优惠……”
    王先生突然插嘴道：“价格优惠，质量较差是所有秦国产品的特点，说不上优点。你知道，我们公司是跨国企业，对自身产品的要求很高，所以生产线的质量也绝不能马虎，你们公司的产品能到达我们的要求吗？”
    尹沐卿立刻回应：“‘玄成机械’的产品质量在国内外一直都有良好的口碑，虽然耐用度不如国外产品，但我们在精确度和稳定性等方面下了大功夫。除了耐用性欠缺，‘玄成机械’的产品质量绝不输给国外的任何产品！而且不止价格低廉，我们还可以提供赊销。同时购买秦氏集团的产品，贵公司将更容易得到秦氏集团属下，天授银行的贷款……”
    王先生皱了皱眉，道：“我们公司不缺钱。”
    尹沐卿一愣，脑子里无数条思绪电光火石般闪过，随即立刻接应道：“贵公司现在大力开拓非洲市场吧。我们公司的产品将给你们提供很大的帮助……”
    背后响起敲门声，王先生打断尹沐卿，放声道：“进来。”
    是先前那位秘书小姐，她轻轻鞠躬，道：“主任，会议已经开始了，请您……”说着，秘书小姐抬头看了一眼尹沐卿，露出为难的神色。
    王先生起身，套上先前挂在椅背的西装，道：“没关系，预约的时间早就结束了，我们走吧。”说完，向尹沐卿点了点头，道：“不好意思。”说完径直走向大门。
    准备了一个多星期，这就是结果？尹沐卿心中不甘，便立刻追了上去：“请您看看这个！”尹沐卿将文件袋递到王先生面前，“如果有时间，请您务必阅读一下。里面有一些对于贵公司开拓非洲市场的建议，一定会有所帮助的！”
    王先生接过文件袋，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今天很抱歉。”说完与秘书小姐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离开‘德惠利家用电器’的总部，尹沐卿的脑子立刻变得一片空白。抬头望了望高入云霄的大厦，尹沐卿长叹一口气：这次任务果然失败了。
    一开始就不该找这么厉害的公司么……尹沐卿沮丧的想着，我果然还是不行呢……
    垂头丧气回到公司，尹沐卿慢慢腾腾挪进E组。孙淑杨此时也刚跑完业务，正准备下一次谈判。见尹沐卿回来，立刻欢快的迎上去：“怎么样怎么样？顺利吗？”
    尹沐卿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果然还是太嫩了，唉。”
    “怎么会这样？你明明计划的很好啊，企划书也写得很棒，怎么就没用呢？”
    尹沐卿耸了耸肩：“人家根本不听我说话，企划书倒是收了，我估计也没什么用。”
    孙淑杨拍了拍尹沐卿的肩膀：“这种事不一定的啦，你的企划书写得那么好，说不定人家看了，突然回心转意也说不定呢。”
    尹沐卿稍稍燃起一点希望：“有这种先例吗？”
    孙淑杨语塞。
    尹沐卿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准备下一次吧。说不定我这个月就会被炒鱿鱼，呵呵……”
    刘成程笑道：“慢慢来嘛，一开始失败很正常。你还年轻呢，最重要的是锻炼自己的能力！”
    尹沐卿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的电脑前，开始下一轮准备。这个星期的星期一，尹沐卿抢了一次任务。果然很困难，屏幕上一大堆文字，根本不知道选哪个，就算看中了，页面也死活打不开。好不容易抢到几个任务，却只能算一般，和先前那个完全不能比，不过也更容易一些。
    不知不觉，又到了下班时间。尹沐卿依旧趴在办公桌上，用各种颜色的记号笔在文件上涂涂画画。
    孙淑杨拍了拍尹沐卿的后背：“黄毛，我先走了。”
    “嗯，拜拜。”
    孙淑杨皱了皱眉，道：“不要太勉强自己了，早点回去，总熬夜对身体不好。”
    “嗯，谢谢，我知道了。”
    刘成程拍了拍孙淑杨的肩膀，率先离开了。
    看着尹沐卿落寞的背影，孙淑杨叹了一口气，轻轻摸着尹沐卿的脑袋，孙淑杨说：“傻瓜，路还长着呢。你很年轻，已经很优秀了，不要太勉强自己。时间还长着呢，不要急躁，先一步一步的走，只要你还在努力，总会成功的。”
    尹沐卿依旧没精神，却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嗯，谢谢孙姐。”
    夜幕降临，尹沐卿又熬到午夜一点，就像刚进‘秦贸’时那样。文件看了一遍又一遍，尹沐卿心里却依旧充满怀疑，怀疑成功的可能性，怀疑自己的价值。负面情绪又一次占据大脑，尹沐卿再次掉入自卑的深渊中无法自拔。
    “你果然还在这儿。”低沉的磁音瞬间打散所有思绪，尹沐卿猛然抬头，居然看见赢子尘的身影！
    一手撑在办公桌上，赢子尘半弯着腰，微笑道：“看样子，出师不利。”
    尹沐卿一直抑制自己的眼泪，强迫自己坚强。可不知怎么的，见到赢子尘后，眼泪怎么都抑制不住，如同珠串一般连续不停的往下掉。
    赢子尘轻轻笑了笑，拿出纸巾擦拭尹沐卿的眼泪。尹沐卿顺手接下纸巾，往脸上胡乱一擦，妆全乱了。赢子尘忍俊不禁，拍了拍尹沐卿的脑袋：“傻瓜，哪有你这么急功近利？先把能做的事情做好，别想太多。”
    “可是……”尹沐卿带着哭腔说，“我已经给您添了很多麻烦，上个月没开除我，是不是有很多人不满？”
    “嗯，没错，不少人找我抗议。”
    尹沐卿眼泪掉得更凶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没用了，您还是开除我好了，对不起……”
    赢子尘笑叹了一口气：“我好歹把反对意见压下去了，如果你要放弃，我所做的那些岂不白白浪费？”
    猛然抬头，透过泪水织成的水幕，尹沐卿勉强能看见赢子尘俊俏的脸庞，似乎更加梦幻了：“对不起……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次已经尽了全力，真的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果然我不合适这份工作么？”
    “你跑去什么公司了？”
    “德惠利家用电器。”
    赢子尘哑然失笑：“第一次做业务，你为什么偏偏要找这么大的公司？”
    尹沐卿抿了抿嘴：“因为我觉得‘德惠利家用电器’需要‘玄成机械’。”
    赢子尘收起笑容，正色道：“怎么说？”
    尹沐卿连忙擦干眼泪，缓缓解释道：“非洲国家渐渐富裕，那里的家电市场也日趋活跃。‘德惠利’若想掌握非洲市场，就必须赶在其他竞争者之前快速占有尽量多的市场份额。这种时候就必须要牺牲利润，前期投资也会相当大。‘德惠利’再有钱也不可能抗的下来。所以他们最好大量贷款，并且在短期内大量购买便宜的生产线。可质量是‘德惠利’的竞争优势，所以质量不差同时价格也相对便宜的‘玄成机械’对它来说是最好的。再加上购买秦氏集团的商品更容易获得‘天授银行’的贷款，这些条件都对开拓非洲市场十分有利，所以我觉得……”
    尹沐卿越说越起劲，赢子尘的表情也越来越严肃。直到尹沐卿说完，赢子尘也没插入一个字。
    长篇大论终于结束，赢子尘却依旧不说话。尹沐卿双手紧握，等着赢子尘发表意见。
    过了好一会儿，赢子尘终于发话：“你写了企划书吗？”
    尹沐卿连忙拿出副本，递给赢子尘。
    赢子尘翻看着文件，眉头紧皱。尹沐卿渐渐害怕起来：“那个，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赢子尘突然道：“对方没有同意购买？”
    尹沐卿点了点头。
    “这本企划书我可以拿走吗？”
    尹沐卿连连点头。
    赢子尘又翻了翻，随口问：“你找的人是谁？”
    “他们公司的销售部主任。”
    “原来如此……”赢子尘揉了揉鼻梁，“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诶？”
    “还有什么事吗？”
    “呃……没有，谢谢老板。嗯……那个，老前辈，就是秘书科的老李现在怎么样了？”
    “他年纪太大，开完会就直接回家了。”
    “哦……”
    又坐上皇太子的豪华轿车，尹沐卿习惯性坐到后面。这天实在太累，又哭了好一阵，一旦松懈下来，眼皮立刻沉得要命。
    被赢子尘唤醒，尹沐卿迷迷糊糊下车，迷迷糊糊走进自己的小房间，迷迷糊糊睡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