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节

    无咎小队步入剧场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看来白杨他们进度慢一些。”无咎说。
    “要等他们吗……？”修罗问道。据说他是这个小队的指挥，一想到这点，修罗就紧张得不行。
    “不等了，”无咎斩钉截铁，“一会我扛boss，修罗，我的状态就靠你了。楚龙飞、33找机会侧面攻击boss，蚊子主要负责控制，顺便留意一下小怪。33，不要随便使用自爆类的技能。”
    听了无咎的话，修罗稍微感到安心了些。至少无咎给出了大体的方向，若真让他来全程指挥，压力实在太大了。
    原来领导是那么地不好当啊。
    众人各就各位，屏息等待。
    一片静谧中，悠扬的乐声响起，这是……小提琴的声音。
    帷幕渐渐拉起，第一个小boss——音乐家，出现在了空旷的剧场舞台上。
    音乐家体型为正常的人形大小，却并非人类，而是一副骷髅，穿着一袭优雅的黑色燕尾服，带着一顶十分绅士的黑色帽子，小提琴架在肩膀上，与头骨上两个空洞无神的大窟窿格格不入。
    那边，千里的机动小队顺利解决完那一波小怪后，拔腿就往剧场的方向跑。
    即将到达岔路口时，大圣又问，“走哪条路？”不是他毫无主见，而是千里怎么说也是小队长，要尊重人家的身份嘛。
    “右边吧，这会儿无咎估计已经开boss了。”后半句千里没说完，可大圣自然听得懂……说不定白杨那边还在路上跟小怪纠缠呢……唉，事实总是残忍的。
    果不其然，白杨他们还在解决路上的最后一波小怪，见到大圣这几人，白杨是又悲又喜，心中五味杂陈。千里没空想那么多，指挥众人利落地解决掉这些小怪后，两组10人一起朝剧场赶去。
    只有5人顶住一个小boss……也是够难为无咎的。
    眼看着已经见到了剧场的入口，千里在全速跑动中给出指示，“你们走前门，我们走后门！”话音未落，大圣就一个转身，奔向剧场后门的方向了，三拭锋芒随即跟上。这是大圣第一次和千里合作，但对于千里的意图，大圣总能是理解得很到位，并且及时执行，这就是意识与经验的体现。这方面的素质越高，培养默契所费的时间与心血就越少。不过，这些都是较为表层的功夫，也就是打副本的时候可以倚仗一下，假若敌人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这么点肤浅的配合还是不够的。
    很快，机动小队一溜地都从后门进了剧场里。后门离剧场前端的舞台较远，从这里进入战场，并不会直接处于boss的攻击范围内。5人在剧场后面暗搓搓地迂回接近前方战场，白杨带领的正面攻坚小队则从前门涌了进去，霎时暴露在boss的攻击范围里。这时，风云突变，正被无咎掣肘着的boss不管不顾地架起了小提琴，左手捏着琴弓迅速地搭上琴弦，娴熟地拉了起来。糟——无咎心中一惊，他的巨剑明明已经砍中了boss，boss却毫不为所动，继续着他的弹奏——这是霸体技！
    出动到霸体技能，说明boss要动真格了。“aoe！”无咎大声提醒，紧接着，随着boss的弹奏，一股股无形的气劲从小提琴之上四射而出，向着四面八方而去。修罗这边倒是好做准备，苦了白杨那一组人，才刚进来呢，立刻就懵逼了，白杨手忙脚乱地连忙一个群体回复技，这才勉强稳住了众人的血线。
    “我去——”千里看得真切，皱起了眉头，大喊一声，“闪开！”
    好几个人都莫名其妙，闪开，谁闪开？
    不是千里不想具体些，是他实在没有时间了。在开口的同时，千里就拉开了长弓，瞄准的是白杨的方向——轰！长箭离弦而出，风一般射向前方，却仍有东西比它更快——嗖，轻微之极的一道声音响起，一根长长的物体直直插入了白杨胸膛。
    溅起一道血花。
    白杨的生命，从原本在治疗技下缓缓上升的状态，直接一滑到底。
    白杨倒下。
    千里发出的箭，在白杨的身体上方穿过空气。
    这只发生在一瞬之间，所有人都傻了。
    怎么……回事？
    插在白杨胸口上的东西，是琴弓。
    没错，小boss音乐家手上拉小提琴的那把琴弓。有那么一小段时间，boss的手还维持着投掷的姿势。
    仅仅两招，秒杀。
    还正面攻坚小队……队长兼指挥一来就挂了。
    砰——！无咎的巨剑再度砍到boss身上，上段斩！他可没空发愣，与boss正面交锋，并最大限度地打断boss技能是无咎的主要职责，至于其他事，他管不了太多。
    况且，他相信有人会处理好的。
    翘辫子的是谁不好，偏偏是小队的核心人物，再者末世名流的王牌——大圣，以及三拭锋芒都不在，这个攻坚小队余下的4人立时便没了主心骨。
    更严重的问题是，他们没有了奶妈。
    plan b，启动。
    “大圣、三拭锋芒和福尔摩丝袜去帮忙顶boss！楚龙飞33绕背腾位置！寒江雪你去蚊子旁边，看住前线人员！”
    “啊……？”寒江雪怔了怔，“那……我，不用管你们了吗？”她本来是机动小队的专属奶妈，现在她走了，千里他们怎么办？
    “不用，快去！”千里看都没看她一眼，凝神观察着战场上的一丝一毫动静，“巫山云、青檀、浅海轻语上二楼，左2右1！”
    二楼不是指船的二楼，而是这座大剧场的二楼——观众席一共分为3层，一层就是平地，三层太高，二层则高度适中，适合远程居高临下地攻击boss。千里说让三人上二楼，自然是让他们到二楼观众席最前方距离舞台最近的角落，这样从上方攻击，能够很大程度地避免误伤自家的近战队友——前提也是命中得够精准。本来分成两个攻坚小队的意义，就在于一左一右各占一边，互不干扰地进行攻击。因为按照他们的经验，这个boss似乎不会离开舞台，行动范围有限，技能范围却大得离谱。
    千里瞬间将现场安排妥当，又喊道，“虫虫！”
    “在。”一直默然跟在千里身后的虫虫淡定应道。
    “你自由活动。”
    “……”虫虫沉默了两秒，没有多问什么，点了点头，转身跑开了。
    其他人都在忙着应付这略显窘迫的局面，没人听到嘈杂之中千里的这句话，否则说不定得一口老血喷出来。自由活动？那是什么鬼？！无论多么混乱的情况，千里的指挥向来有章有法，有条有理，方向明确，重点突出。所以……自由活动到底算是什么玩意儿？！
    虫虫也是个人才，面对这么奇葩的指令，她还真问都不问就执行了。
    虫虫就是这么闷骚的一个人，虽然总是面无表情，实则心中时时刻刻都有各种各样的想法，但是她又不喜欢多说话，是个切切实实的行动派，有什么疑问都先以自己的实践去钻研。
    第277章 自由活动
    这一点，修罗最了解，公会基地的练武场，用得最多的就是虫虫，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她的身影。
    千里也不会和她多废话，而是干脆以一定的方式去锻炼她。
    比如现在。
    自由活动，这四个字或许会让很多人茫然无措，却恰恰适用于虫虫这样的角色。要知道，虫虫一直以来走的都是猥琐流，正派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因此，虫虫绝对不适合去做像无咎那种与敌人正面抗衡的角色。那她要怎么办？在一个团队中，她处于何种位置？从主流的观点看，副本团尤其嫌弃虫虫这类型的玩家，论肉肉不过mt，论dps高不过法师，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十分尴尬，四个字：要你何用。千里却不这么认为，有句话说得好：垃圾是放错位置的人才。
    现在副本没有首杀可抢，图的只是通关，正好借机锻炼一下公会的核心成员。千里从来没提过，虫虫也从来没问过，但千里已经把虫虫视为他们精英小队的其中一员了。让虫虫在这样一个副本里自由活动，相当于放生她，爱干嘛干嘛去，自己看着办。
    既是锻炼，也是考验。机会主义者，或说猥琐流，最大的缺陷之一，就是容易与团队脱节。团队配合，是这类玩家不可忽视的一个短板。一个人猥琐不难，整个团队陪你一起猥琐就有点勉强了。所以，不能是团队配合他们，而应是他们配合团队。千里要考验的，就是虫虫是否有这种意识。
    虫虫刚一跑开，千里自己也快速挪动了起来，上下左右看看，终于选定了最佳位置——三楼。
    在这个剧场里，除了舞台，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够将全场的视野尽收眼底。但千里不可能去舞台啊，boss就在那里，找死呢？想来想去，只有三楼能够退而求其次。
    虫虫则直直奔向前方战场所在处，即将到达修罗身后时，抬腿猛地一踢，一团白惨惨的东西在她的攻击之下倏地化为一团烟雾，消散在空气中。
    小怪！
    小怪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它们会干扰脆皮的奶妈和法师。而且这些小怪的仇恨非常游离，没有固定目标，也让玩家很不好控制。现在白杨挂了，千里启动计划b，把12个人都拨到了正面攻坚小队里，集中战力围殴boss，加快副本进程，另一方面，则把控场的艰巨任务集中压到了两个人身上——他，和虫虫。
    本来计划中由5个人进行的工作，现在压缩到两个人去完成，而且，这一切，千里都没有对虫虫明说，只丢下一句“自由活动”，任她自行发挥。虫虫是第一道防线，千里是第二道防线，虫虫做不到的，或她做不完全的，由千里来补上。
    虫虫和千里，一个近战一个远程，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身处高处的千里视野广阔，可以将局面尽收眼底，虫虫就没这福利了，所以，这对虫虫是一场极为严峻的考验，除去三楼的千里、二楼的三个法师，地面还有9个人，其中两个奶妈、一个远程是她要守护的重中之重，另外6个近战则是无咎、33、楚龙飞、大圣、三拭锋芒、福尔摩丝袜，这6个人都集中在舞台之上围殴boss。
    千里倚着三楼观众席的栏杆，张着弓随时准备攻击，环视着全场，重点留意的除了boss、小怪之外，还有虫虫。
    千里打从心底地欣赏这个姑娘。她偏离主流风格的剑走偏锋、她那种看似投机取巧的作战方式之下深深埋藏的坚韧的斗志与毅力，以及能直接行动就不说废话的干脆，这些素质都很少在一个女性玩家身上看到。千里并非有意性别歧视，而是大环境使然。像醉凌云这般一等一的高手，千里毫不吝惜地给予她最高级别的佩服与重视。但醉凌云在整个玩家群体中如凤毛麟角，只能算是一个例外。
    虫虫，可能也是一个例外吧。
    再者，在千里心中，这和性别或其他什么东西都无关，他看重的只是实力，悟性，以及热忱与投入。
    玩ldm以来，让千里印象尤为深刻的新手有两个，一个是虫虫，另一个是金涩王子。
    金涩王子真的是新得不能再新，可以说是从小白的程度开始的。由于起步太低，他进步的速度也是无人能及地快。
    而千里第一次见到虫虫的时候，虫虫的状况显然比金涩王子好很多。可相较于千里这样的游戏老鸟，虫虫依旧嫩得出汁。千里不用很费劲就能轻易判断出，虫虫有一定的技术基础，但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青涩的味道——游戏经验不足，理论上与实践上都是，她对游戏的理解与她的战斗方式都没有系统的理论做支撑，大部分都出自于她自己的探索与尝试，她如今的道路，是她亲自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她甚至连自己这样的风格通常称为机会主义——或猥琐流——都不清楚。她只知道，这是她最舒适、最擅长的战斗方式，并且大部分情况下她能够凭此获得胜利。
    现在的千里，也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千里。他明白拔苗助长的危害。对于新人，到底怎样的指导才恰到好处，这个问题大概不会有最终定论。千里只能尽己所能，至少不要重复曾经的错误。
    说到底，千里也不是什么无懈可击的大神，放在社会上，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只不过在游戏的世界里，他走过的路，比大多数人要长，他经历过的事，比大多数人要丰富，他投入了更多的时间、更多的心血，他把这件事看得更为重要。
    仅此而已。
    千里有认真地思考过，如何帮助虫虫成长。无论是谁，有一个环节必不可缺——实战，大量的实战，没有什么比实战更能让一个人全方位地成长，从技术层面到意识层面。人的潜能很多时候是被逼出来的。所以，一直以来无咎和千里才坚持毫无人性地逼迫修罗去直面他不愿面对的战场。很简单粗暴，却也迅捷有效。
    对于修罗，千里陆陆续续地给予了大量理论上的指导，部分原因是奶妈本就是一个重视意识甚于操作的职业。对金涩王子，千里甚至还手把手地教了他不少东西。可对虫虫呢？两人的交流并不多。不，不止是千里，虫虫和谁的交流都不多——除了33。没办法，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那么微妙。
    她不愿开口，却并不封闭。恰恰相反，比起输出，虫虫更倾向于输入——即是观察与倾听。她总是默默地当一个观察者，倾听者，自己理解，自己领会，自己学习，自己钻研。这样一种好奇心与探索欲简直是一种难得的天赋，虫虫仿佛与生俱来便具备了猥琐流的精髓——偷偷躲在暗处，耐心地等待着对方露出哪怕一丝破绽。
    这种成长方式，有利有弊。好处是她对自己的理解会更为根深蒂固，因为她所有的学习与进步都是出于自发式的，都来自于主动思考，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坏处，则是缺乏系统的理论知识，长此以往，视野会趋于狭窄，思维会囿于僵化，来来去去都徘徊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难以挣脱窠臼。这也就是野路子和科班出身的区别。野路子个性鲜明独特，科班出身根基扎实，却难免沦于大众化。
    一点点来吧——千里最后得出结论。虫虫风格太突出，要强行改变她几乎不可能，只能顺势引导，让她得以往更好的层次发展。在千里的理解里，没有什么不好的风格，还是那句话，垃圾是放错位置的人才，只要因时制宜，扬长避短，说得中二点，每个人都可以闪闪发光。
    啪——啪——啪——！千里不停地拉满弓，指缝间凝起的羽箭一簇一簇地射出去，分别奔往不同的方向，解决着如雨后春笋般从各个角落簌簌冒出的小幽灵们。忙乱间，千里瞅见有一团小幽灵悄然从修罗的身后侧朝他缓缓飘去。
    修罗正专心致志于援助前线的战士们，嘴里不断地低声吟唱着魔法的咒语，完全没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那个距离，虫虫赶得过去。出乎意料的是，虫虫没有立即奔向全队奶量最大也最重要的奶妈，而是十分干脆地一转身，跑向了舞台的方向。
    千里的动作顿了顿。
    旋风腿！虫虫的身体一跃而起，一脚踢向半空中，当她到达抛物线的最高处时，一团白色的小幽灵在她的脚板底灰飞烟灭，紧接着，虫虫顺着抛物线落下，就在那瞬间，正在前边攻击boss的无咎在技能完毕后一个后跳，虫虫与他刚好擦身而过，安全落地。随即，虫虫踏上地面的双腿微曲，短暂的缓冲后又猛地冲出两步，再度飞起一脚，技能——强力乱打！砰砰砰砰砰砰——！电光火石之间，虫虫连踢9下，利落地打趴了一只从另一边试图靠近近战们的体型较大的小幽灵。
    强力乱打一共10招，但虫虫在第9招便解决了那只小怪，即刻取消技能，转身，技能——风驰电掣！冲刺！倏地一转眼间，她就缩短了与修罗的距离。
    第278章 放养式
    这边，由于寒江雪的提醒，修罗终于发现了那团鬼鬼祟祟的幽灵。然而他的吟唱正在进行中，如果要强行移动，这个技能就会失效。修罗正犹豫间，听到千里一声大喝——“修罗别动！”
    修罗心神一定，果断决定不再理会小怪的干扰，转头继续法术的吟唱。
    虫虫使尽全力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修罗，眼看那团白茫茫的幽灵即将要碰到他。技能——火箭筒！虫虫忽地双脚跳起，面朝上地整个身子往前猛地滑去，犹如一块滑板快速向前，双脚与地面摩擦出刺啦刺啦的电光火花，在最后关头总算赶到了小怪面前，双脚随着惯性往前一冲，重重地踹在那团小幽灵身上，技能——击退！
    砰——！一团肥大的小幽灵当下踉跄而笨重地倒退了好几步，虫虫一个翻身跳起，技能——膝撞！
    这些名为小幽灵的小怪们，随着boss音乐家的出现就徐徐不断地涌出——应该说，只要音乐家手中的小提琴弹奏起来，就会把它们召唤出来。小幽灵刚被召唤出来时，体型很小，生命也较为薄弱，几乎一个技能就能秒掉，但它们不仅数量繁多，更为要命的是，这些小幽灵一旦彼此相逢，就会融为一体——俗称合体，变成一个更大的幽灵。这种合体没有尽头，如果可以，它们甚至有可能融合为一个比boss更可怕的怪物。所以，一定不能对这些小幽灵视而不见，反之，整场boss战，从头至尾都要牢牢控制住这些小幽灵的数量和体型。
    其实，刚才千里完全有余力能够解决掉威胁到修罗的那团幽灵。但他没有。虫虫冲向无咎背后的一瞬间，千里就意识到了虫虫的意图。她没有马上去给修罗解围，尽管那样会比较稳妥——修罗必须依赖队友的帮助，而围殴boss的战士们靠自己也能解决周围那些碍事的幽灵。可虫虫选择了一个风险更高，收益也更高的方案。她先去boss那边替近战们清理小怪——看起来似乎多此一举，实则不然。当时一左一右两团幽灵瞄准的都是无咎，无咎是抗衡boss最关键的人物，在boss仇恨不那么稳定的情况下，无咎若被迫走开，哪怕只一时半刻，造成的影响也可大可小，一个不小心，场面就会陷入紊乱，到时只要有一个近战跟不上节奏，现场奶量最大的修罗便有可能因为ot而遭遇危险。虫虫正是明了这一点，才认为她有必要出手去替队友清除障碍。
    之后，虫虫再迅速折向，转而去保护修罗。千里不确定她那时候是否真的能把时间计算得那么准，总而言之，她赶上了，她做到了。
    千里果断地改变了攻击方向，开始一心一意地集中精力清除二楼和三楼的小怪，至于一楼……他撒手不管了。
    对虫虫，放养式或许更合适，不用说太多，只要给她营造良好的环境，引导到正确的方向，再让她相对自由地成长、进步，也许就足够了。以后能走多远，取决于她自己。
    渐渐地，虫虫在舞台与一层的观众席之间奔走得越来越频繁，小怪们会在随机位置刷新，随着时间的推移，数量越来越多，合体越来越巨型，虫虫一开始还能应对有余，过了一阵子，愈觉力不从心。可是，她始终憋足了劲地不停冲刺，攻击，再转向，继续冲刺，继续攻击……就是没有开口求援。
    最先发现虫虫狼狈状况的无疑要数几个远程，尤其在二楼的末世名流那三个成员，都有点莫名其妙——千里莫不是跟这妹子有仇不成？都累成那样了，千里也不去帮人家一把。终于，其中一人最先看不过去了，率先将本该用到boss身上的技能转向，替虫虫轰走了其中一团幽灵。
    千里见状，一言不发，任由另两人也跟着援助虫虫。这种情况也是实战训练的一部分。
    一个团队由人组成，人都是感性的存在，不管计划制定得多么精细，多么完美，终究要靠人去实施。理想往往很丰满，现实则很骨感。一旦出现失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