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6 曙光

    手里拿着药瓶，眼睛死死盯着药瓶上的那小小的两道符咒上。
    突地间，金锋身子一抖，径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鹰视狼顾之下，那两道描金符咒的咒语被无限放大。
    一切的一切再无半点遁形。
    “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小六子。你狠。你狠！”
    “有一手，有一手。哈哈哈……”
    金锋破泣为笑，捏着那小药瓶脸露无限惊喜，靠在墙壁，嘴角扯起一条长长的弧线，放肆长笑。
    目光直直正正望着门外，视野尽头，那101大厦的东方，那不知道几万里灰白的云层慢慢亮了起来。一道炫白的月光透过厚厚的云层直射而下光照百里，美到了极致。
    摁着即将跳出胸膛的心脏，趁着收拾残局。
    地上散落着的那些珠宝首饰和大黄鱼挨着拾摞干净。拖着管家的尸体出门。
    在偏僻的鸡笼河边，金锋将管家尸体连同买来的二手车烧了个干干净净。
    骸骨就地掩埋，车子推入河中，连夜回到市区。
    做完这些差不多已是凌晨六点。
    换上衣服出门直奔某处地方，翻墙进入一座小院，利索快速撬开房门进入，直上二楼，
    一脚踢开主卧室房门，从床上将一个人揪了起来拖入卫生间扔在马桶上。
    “张学良那五千本书在哪？”
    被金锋揪住的那人睡态迷离，乍见金锋顿时吓得一抽，惊声尖叫：“金先生！”
    “你……”
    金锋揪着那人衣领，面容狰狞嘶声叫道：“张学良的书在哪？”
    “要嘛说，要嘛死！”
    坐在马桶上的人赫然是那北市档案馆的处长宋奇。
    宋奇眼神明显的闪烁不停，唯唯诺诺的支吾着：“我，我……我也不知道……”
    “啊！”
    金锋逮着宋奇的手臂一扭，拇指食指摁着宋奇小指用力下掰。当即间宋奇便自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喊。
    可惜这声痛叫仅仅叫出一半，金锋便用毛巾将他的嘴巴封住。
    右手扯着宋奇右臂，五指如勾紧抠下去，一抖一错再一分。
    “呜——”
    宋奇全身顿时发出触电般的颤抖，整个人趴在地上，整个右掌摆着一个诡异的姿势，显然已经被金锋卸骨。
    “呜呜呜——”
    宋奇鼻孔中发出悲惨的呜呜声，一张保养极好的白脸瞬间充血，额头太阳穴血管根根暴起，汩汩跳动。眼球几欲凸爆出来。
    “别他妈说你不知道。”
    “我离开档案馆的时候，你追上来想要说什么？”
    “讲！”
    金锋俯下身，弹出陨针就要刺入宋奇脊椎大穴。
    呜呜呜……
    宋奇拼尽全力用脑袋砸着金锋的鞋子，泪水狂流而出，满面痛楚中带着一抹哀凉。
    金锋抬手将宋奇的右腕归位，扯掉宋奇毛巾。宋奇痛得全身痉挛，在地上不住的扭动，嘴里颤抖的叫着：“我去找过你。我去包家的别墅找过你……”
    “我在那里等到十二点才回来的。你没在……我敲门你没开门……”
    过了好些时候宋奇才缓过气来，抬头看着金锋，欲言又止，抖抖索索叫道：“我……我能提一个要求吗？”
    “就一个！”
    “带走我。带我走。”
    金锋脸色一沉，宋奇顿时急声尖叫：“给你说了，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警察已经开始调查这件事了。迟早会查我的头上！”
    “带我走，你带我走！”
    金锋低头看着宋奇，浑身鸡皮疙瘩层层泛起，一阵阵的颤栗。强自摁捺住狂跳的心脏沉声叫道：“是你拿的？”
    宋奇艰难的抬头看了狰狞如鬼魅的金锋一眼，闭上眼睛重重点头：“一本不少！”
    金锋也从来没想过事情会进行得如此顺利。自己过来找宋奇已是抱了将宋奇送上西天的打算。
    他在档案馆内干了一辈子，管的都是甲字号的绝密仓库。张学良捐赠的那五千册一级书册资料不可能一本都没在甲字号仓库中。
    五千册的古籍善本绝不可能不翼而飞。
    若不是金锋在那嘉靖御用的药瓶上发现了端倪线索，金锋也不会来找宋奇。
    没想到，连大刑都没动，宋奇便自全盘托出。
    身体还残留着的‘烤肉’的香味让宋奇很不舒服。素爱洁净的他在金锋的窥视下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带着金锋下楼出门，开车直驱桃源。
    沧海拾遗，那是宋奇闲暇时间用来赚外快的书店。
    在得到金锋承诺后，宋奇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一边开车一边给金锋讲述起了那一段只有自己知道的往事。
    在张学良把那些曾经的仇敌熬死之后，他也如愿的恢复了自由之身。
    那时候的他年事已高，很多人想请他写回忆录，但他都委婉表示了拒绝。
    在当时那种还不确定的环境下写回忆录，不定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作为曾经名动天下的风云巨擘，他知道那个时代太多惊世的秘密。
    但，这回忆录必须要写。
    在那时候他已经萌生了去往第一帝国的念头。
    但是，他所牵挂的人事太多。收藏的东西也实在太多太多。只能慢慢的一点一点处理掉。
    先是把朴园出售，对外表明自己的态度。房内的所有的名贵家具一分不取全都赠给了几位尚在人间的老友。
    而数万册图书，则无偿捐赠给东海大学图书馆。
    在当时宝岛省的一流大学有很多，东海大学只是一所私立学校。
    这一举动也让很多人费解。
    因为那三万册书籍并不是一般的图书。其中不但有许多孤本、善本古书，还有当年小六子在天贵省被软禁时候托人费尽周折弄到的宋明史书籍。
    这批图书价值非常之高。
    在表明了自己态度之后，张学良又通过手段向外界传达了自己要死的消息。那段时间其实他都在市区的那所小小公寓内闭门不出等待机会。
    终于等到把所有的收藏和东西打包装箱完毕，悄然离开了北市。
    他走了之后宝岛省倒是引起了不小的反响，不过那时候的他已经布局完毕，再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初始张学良还在的时候，他捐赠的书籍都好好的在东海大学图书馆放着。
    遵照他的规矩，有价值的古籍善本则被妥善保护起来，一年就那么两次公开展出。
    等到张学良去世没两个月，宝岛省那边就开始对这批图书下手。
    他们从中挑选了五千册珍贵书册典籍和史料以保护的名头充公给了档案馆。
    而宋奇就是当年挑选书籍的领头人。
    这批书籍被充公进入档案馆却是犯了一个说起来都不可思议的错误。
    那时候正值电子录入的高峰期，这批书籍的档案却神奇般的未有录入计算机。
    开始一两年内这事都没有人发现察觉。直到有一天宋奇无意中调阅数据库才发现了这个天大的漏洞。
    于是，宋奇就打起了这批书籍的主意。
    宋奇这个人非常的聪明。身为处长的他利用职务便利，拿着这些数据跑了好些地方，终于确定这批书籍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漏洞。
    于是，他开始等待机会。
    前任的馆长那一年死于空难，被爆出来他携带好几本的珍贵古书出境，继而爆出他的贪腐大案，震惊了全省，甚至国内都被惊动。
    趁着警方调查的这个期间，宋奇果断出手。在三天之内清空了那五千册书籍。
    这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原本想着让死去的前任馆长背上这个罪名。哪知道后来前任馆长的调查不了了之。
    从那以后档案馆风平浪静，以前老馆长留下的糊涂账也没人追究追查。这些年也没见着谁来找过那批书籍。宋奇也放心了下来。
    直到金锋前几天的从出现。
    换做是省内的其他人来查，宋奇根本不会在乎。
    但是，金锋的名头实在太响亮。那天威廉王子跟第一千金对金锋的恭谨和惧怕让宋奇隐隐感觉到大祸临头。
    昨天金锋离开档案馆的时候，宋奇就想要冲上去给金锋坦白却被保镖阻拦。
    昨天晚上，宋奇打定主意要对金锋交底，还特意去了包家的别墅。却是没有找到金锋。
    现在，金锋却是主动找上门来。
    “我知道你会来。那批书，我一本没卖。全都留着。”
    “我……我也是爱书人。”
    开了沧海拾遗二手书屋，再次回到那窄窄的的小院。
    在金锋的逼视下，宋奇将靠墙的那个书柜挪开，指着那暂时使用的卫生间：“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