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如果她知道的话，肯定会第一时间求救：遇上人家亲妹子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他没有告诉你。”欧洛斯·福尔摩斯，被隐藏起来的第三个福尔摩斯，歪着头打量着梅小米努力回想的表情，笑着说，“也许女人就是男人不一样？明明我在他们身边来来回回经过那么多次，他们从来没有注意到我，可是你却在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发现了某些生物学上的相似，真想看看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呢！”
    她虽然是笑着的，梅小米却无端觉得那个笑意让她浑身冰冷。她是认真地想看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梅小米在注意到她手指在桌上的有规律地一下一下地敲击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某种征召，她闭了闭眼睛。
    小米转头看着刚才那个服务员，那个惯常严肃的德国小哥正和收银员妹子开开心心地聊着什么，完全没有想起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没干。而按照一般的规律而言，他一向会在五分钟之内将餐点上齐。
    可梅小米翻出自己的爪机看了看，距离刚才的点单，已经快八分钟了。
    看到梅小米的动作，欧洛斯笑起来，道：“你发现了，这很奇怪。我居然无法催眠你，为什么呢？”她好奇的紧紧盯着梅小米冷静的眼神看，道，“我从来没失败过，难怪夏洛克喜欢你，我也喜欢你！”
    ……很好，最爱招惹麻烦的夏洛克，等我回去之后你最好给我好好交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梅小米暗暗磨牙，一边还得撑起笑脸，道：“谢谢你的喜欢。”虽然我并不需要。
    “不不不、可怜的夏利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并不知道还有我这个人的存在。”一下就看懂了梅小米脸上的表情，欧洛斯摆摆手指，然后托着腮歪头看她，“我本来还想将这个秘密藏一段时间，不过既然不能催眠你，我想这个秘密应该已经瞒不住了。”
    “看起来你也不是很想瞒着。”梅小米谨慎地回答，看着对面女人熟悉的表现，这种哪里见过的既视感越来越明显。
    这样即使笑着但依旧薄弱的情感表现，梅小米试图用莱特克博士教她的心理分析去看对面的女人。
    有些人能够模拟情绪，但是他们根本无法理解。也许脸上每一块肌肉都在表明他们的微笑，但是他们的眼神注定是无法填补的空虚。小米的脑海中汉尼拔坐在扶手椅上，微笑着对她说，看看她的眼神，她告诉了你什么？
    梅小米看向欧洛斯的眼睛，那双眼睛中的瞳孔是她所熟悉的颜色，但是其中的无情可一点都不想她说的喜欢的模样。
    “迈克罗夫特。”小米突然轻声道，她想起几年前第一次见迈克罗夫特的时候，她跟在哥哥的身后，拽着他的风衣仰着头看着那个还没有成为大英帝国的男人笑眯眯地掏出糖果逗她笑。
    ……差点没把她给吓死。
    那颗糖也被她塞进了哥哥的口袋没敢吃，估计最后的下场也就是垃圾箱。
    “你认出来了，我很高兴。”女人站起身，开开心心的样子像一个孩童，她说，“我该走了，真遗憾不是吗？希望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小米。”
    “等……”小米还没来得及阻止她离开，就听见收银台那边传来大声的尖叫声。
    她被弥漫开来的血腥味给转移了注意力，一扭头看过去，之间原本还好好地和人聊天的小哥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喉咙口不断地冒血，手里还拿着一把餐刀。
    整个咖啡吧开始骚乱起来，梅小米急忙小跑过去，跪在人身边开始急救。
    “别叫了，打999！”她不耐烦的对着被喷了一脸血的收银妹纸道，双手都按在人脖子上止血的她根本腾不开手。
    等这个小哥情况稍微稳定一点后，梅小米抬头，果然再也见不到那个莫名出现的女人的身影。
    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也许才几分钟，但是焦灼的梅小米可能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她已经尽量地止住了这个男人的流血，但是失去的鲜血不会回来，而她也不被允许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自己的能力。
    救护车终于抵达，暂时没办法移动双手的小米只能在救护人员的小心搀扶下起身，跟着一起来到医院。
    终于可以松口气的梅小米注意到了另一边不同寻常的骚乱，她连忙拉住一个步履匆匆的路人，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杀式袭击？梅小米皱眉，总觉得那个街道的名称自己很熟悉，这种糟心的感觉就像是之前她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女人到底和谁相像时是一样的。
    “我的天哪，那不是约翰这段时间约会对象住的地方吗？”不过这一次她没有花太长时间就想了起来，但是结果却很糟糕，小米忍不住向那个方向走去，一边伸手摸自己的手机，才发现手机连自己的包全都被忘记在了那个咖啡吧。
    她记得今天上午离开221b之前还听约翰悄悄和她说今天要去女朋友那里躲一躲这几天可怕的夏洛克。
    “千万别出事。”梅小米忍不住念道，但是不详的感觉却总是萦绕在心中徘徊不去，莫名出现的女人，随即出事的服务员小哥，因此没有带在身上的手机，然后就是约翰女朋友那个街区遭遇了袭击，每一件事都在加重着这种糟糕的感觉。
    太巧了，这一切都太巧了，就像是有一只手将所有的事都已经安排好，然后浮在上空看着地下众生的表演，以此为乐。
    小米来到引起骚乱的地方，再往里已经进不去了，一张张焦急的还沾染着灰尘的面孔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根本无法辨别其中是不是有自己关心的人在。
    也许她应该先借一个手机，她想，就在这时，一边的公用电话顺应她的愿望想了起来。
    很好，无论是谁起码能联系上一个。梅小米连忙快步走过去，慌乱的人群中谁也没注意自动响起的公共电话，她顺利的关上门，接了起来。
    电话后是迈克罗夫特冷静的声音，他说：“三楼最右边的手术室，夏洛克需要你。”他甚至没有等项目的回话，看到屏幕后是她接起后，说完该说的立刻就挂了。
    突然冒出的袭击事件，以及之前拖住他目光的一系列看起巧合实则有人操作的人或事在他眼中形成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熟悉的风格让他嘴角挂起冷笑。
    但不得不说，既然出现了安全漏洞，他就得弥补上这个失误，幸好监视系统发现小米正好就在那家医院，但愿还来得及。
    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查她出现在那里是不是巧合，或者说肯定是巧合，但是这起事件的复杂程度恐怕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期，他得重新调整步调，暂时没有时间管医院里的事了。
    梅小米按照迈克罗夫特的提示，甚至毫不思考地就头也不回地往三口手术室跑。
    夏洛克出事了？这怎么可能，难道他正好有案件在那边吗？她一边跑，一边竭力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甚至脚下已经使出了小轻功。
    幸好忙乱的众人只觉得一阵清风拂过，还来不及反应，小米的人影已经消失。
    从电话亭到三楼手术室，她没花超过三分钟的时间，但她看到手术室外站着脸色冷漠手上还站着献血的夏洛克时，一瞬间她松了口气，随即有提了起来。
    她没看到约翰，而夏洛克的神情太不对劲了。
    “他们没办法救他的。”看见梅小米过来了，夏洛克看着她，表情一如既往的冷静，但是梅小米却觉得他在哭泣，“我知道他的伤口，太晚了。”
    我失去了约翰，他的眼睛那么悲伤。
    “我能。”梅小米没有停住脚步，她给了他一个坚定的背影。
    “都出去。”不顾穿着无菌服护士的阻拦，梅小米闯入手术室，毫不客气的命令道。这一刻她没有了平时软软的样子，脸色格外的冷静乃至于冷酷。如果熟悉她哥哥的人看到，大概会感慨大凶兽的妹妹果然不可能是绵软的小白兔。
    “有问题找你们的院长。”梅小米相信迈克罗夫特会将这点小事关照好的，果不其然，刚才还努力着的急救医师在看见她的一瞬间，就没什么异议的带着所有人离开。
    梅小米从来没看进约翰这么狼狈的样子，他总是精精神神的，作为一个军医，军队生活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脊背总是挺直的，脸上挂着让人信服的微笑。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知无觉地躺着冰冷的手术台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面板上他的心跳正在慢慢地变得轻微，各项指标以极快地速度往下降。
    “来吧，约翰。”梅小米手下慢慢浮起一个莹绿色的能量罩，她温柔地对着手术床上已经失去意识的好医生说，“让我们把夏洛克破碎的心重新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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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及哥哥大魔王就快要出现了，让我们倒计时！
    以及给老爷点蜡~
    第四十一章
    四个人, 迈克罗夫特、夏洛克、约翰还有梅小米待在221b的起居室中, 彼此默然无语。
    距离约翰躺在病床上才过去短短的七十二个小时, 虽然他已经完全健健康康地就和没出事前一模一样，但是为了不那么惊悚，他还是不得不向自己供职的医院请了长假，在公寓里修养。
    梅小米直接抹消掉了他出事的一段时间线, 不过后遗症是他也不再有自己受伤的记忆——对他来讲，这些事情从来没发生过在他身上。不过, 鉴于梅小米能力的保密程度, 夏洛克还是默契地编了一段话没有告诉约翰真相。
    比如, 他本来会死。
    约翰是一个好医生, 但得承认，他有时候对自己的事情的确迟钝地惊人。至少他对夏洛克编造出来的理由深信不疑，并且很好的贯彻了老老实实待在公寓这个要求。
    直到今天为止。
    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已经告一段落、至少她能逮得到夏洛克的影子，拽着他听她好好谈一谈。梅小米一五一十地将她在咖啡吧里遇到的事和他说了, 随后才说道自己的猜测。
    “你真的从来没确认过, 自己是不是还有个妹妹？”
    夏洛克听完梅小米的话，盯着她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正在说话的泰迪熊，觉得荒谬极了：“妹妹？这怎么可能？”除了眼前这个不听话的非得和布鲁斯·韦恩那种老男人约会的家伙, 他哪来什么亲妹妹？鲁比叔叔只有一个儿子他很确定。
    “别急着否定, 夏洛克。”梅小米却不觉得这只是自己的臆想，她拜托已经回了蝙蝠洞的布鲁斯查过当天咖啡吧的监控记录——在这方面她无法信任其他人。事实证明结果很糟糕，那天的监控中只有梅小米一人坐在卡座里。像是自导自演一般和一个透明不存在的人说话，甚至监视器上显示那个倒霉的服务生后来都没有接近过梅小米的卡座, 更遑论小米口中为那个女人点过单了。
    如果不是清楚小米绝对没有精神上的问题，这样的视频乍一看真的很让人毛骨悚然。布鲁斯深入下去调查，也只能发现监控视频被精修过，而对方已经扫干净尾巴，一时没有更好的线索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布鲁斯，但是你得承认他的技能的确顶尖。”梅小米按着夏洛克的手，耐心道，“想一想，夏洛克，这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够拥有和你们一般智慧的同时，还和你们有生物学上的相似。”聪明人是不缺，但是在那么聪明的同时还长得那么像福尔摩斯家族的人，这几乎不存在其他的可能性。
    “她说，他没告诉你。”夏洛克重新坐回去，眼神开始无机质的转动，这正是他大脑高速活动的表现。梅小米知道他是在检索自己小时候的记忆，于是安安静静地没有出声打扰。
    一直以来夏洛克那么注意地将她当亲妹妹照顾，而迈克罗夫特居然从来不组织，甚至对这一点表示了纵容。如果他曾经有个妹妹，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无论迈克罗夫特出于什么目的，但夏洛克潜意识中的补偿心理导致了他对她超出寻常的关心，这不是没道理的，相信夏洛克自己也明白这一点。
    “我不知道，但是有人能知道。”检索了一遍记忆，无果的夏洛克从沙发上弹起身，急急地亲了亲小米的脸颊，“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就匆匆地穿上大衣出了门。
    我还能瞒着不成，梅小米摸了摸脸蛋，忍不住露出一个轻快的微笑。总之，接下来就夏洛克的事情了，她相信他一定能解决的。
    三天之前，梅小米这么天真的想着。
    三天后，起居室，221b贝克街。
    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
    夏洛克和约翰面对面的坐在他们接受客户委托时的沙发和扶手椅，迈克罗夫特站在客户常坐的小椅子边上——用夏洛克的话说，不能让客户们太舒适了，否则他们能够喋喋不休地废话个没完，半天说不到重点上——僵持着不愿意处在这样弱势的地位上。
    小米？小米被夏洛克舒舒服服地安置在一边的沙发上，离他们三人都很远。看似不在这场风暴的破坏范围之内，但实际上在场的几人都知道，她已经深深的牵涉其中。
    “至少，告诉我她的名字，迈克。”梅小米不忍心一直在他们面前那么无所不能的迈克罗夫特表现出颓势，她叹了口气率先打破沉默，并难得的喊了他的昵称，“看在那一顿下午茶的份上。”
    虽然每次福尔摩斯夫人这么喊他，都会让这个权势日重的男人像个小孩子一样恼羞成怒，但不可否认，这个时候她再喊人的全名就有点太过冷漠无情了。
    很难说，夏洛克让她留在这里是不是就为了现在这一刻，毕竟之前他听过梅小米的描述做出调查后，联和了约翰去诈迈克罗夫特时，面对她的拒绝可没有多做劝说。
    ……听约翰说，迈克罗夫特这一次被吓得挺狠的。
    “欧洛斯。”低头把玩了一下他从不离身的小黑伞，背对着梅小米迈克罗夫特还是接过这个台阶，他无奈地坐上这一张硬邦邦的小椅子，变相承认了自己的失败，“欧洛斯·福尔摩斯，我们不为人知的小妹妹。”
    果然如此，梅小米微挑起眉。
    她坐在一边，静静地听迈克罗夫特描述出一个天生情感缺失，但是智慧却已经超越了一般人范畴的天才少女，一点点和那天在咖啡吧里遇到的女人对上了号。
    “她仍旧是一个小女孩。”回忆起她举动中虽然已经尽力掩饰，但是却依旧表现出来的天真，梅小米不自觉地轻声道。
    “什么？”迈克罗夫特没有听清，不过他也没在意的继续道，“总之，放任她自由需要的代价太大了。没人能够想象现在已经长大的她能做出怎样的破坏。在鲁比叔叔的见一下，我们把她被关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小岛之上，叫做谢林福德。那里有着最严密的安保系统，她不可能逃出来。”
    “她已经逃出来了，还和小米共用了下午茶！”夏洛克激动地比了比小米的方向，然后坐倒在扶手椅上不屑地说，“这就是你说的最严密的安保系统？”
    梅小米默默点头，再健全的系统都是由人来操作的，不可能真正做到万无一失——就比如哥谭的阿卡姆，几乎时时刻刻瞅准了机会准备越狱的小丑。
    不谈疯狂与否，他那种随时准备着的精神的确可嘉。
    “我们甚至无法确定约翰的这件事上她到底扮演了怎样的一个角色。”夏洛克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欺骗，来自从小到大的魔王，迈克罗夫特这个嘴里没多少实话的胖子。
    他简直无法想象要不是小米拥有着时间这一方面的能力，最终约翰会怎么样。事后，她和他简略地谈过关于这一方面的问题，小米也说过如果在她来之前约翰就停止呼吸的话，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起死回生的能力。理论上来说，只要人一死，时间线消失，就算是小米也不能凭空将人从死亡的领域带回来。除非学习斯特兰奇博士，利用时间宝石开大，直接将整个宇宙的时间线往回调，这样死去的人的确能够回来。且不说小米有没有能力做到这一点，就算她能做到恐怕也不会这么干。
    无他，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了。
    夏洛克在小米和他谈过之后就严格地替她保守着这个秘密，甚至连迈克罗夫特都不知道，毕竟没有亲眼见过约翰伤势的他并不知道好医生当时凭现在的医疗水平是救不活的，而正好，小米在这一方面已经创造了足够多的奇迹。
    就在前一段时间，迈克罗夫特还和已经恢复好哈利，即金士曼新领袖亚瑟见了面，那样子可完全看不出当初他在脑袋上中了一枪。
    说起来，迈克罗夫特对小米的医术一向很放心，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让年幼的她管着夏洛克戒/毒。当然那时候更直接的原因可能是夏洛克正处在最叛逆的时候，完全不听他的话，小米的话稍微还好一点。
    四人沉默了一会儿，夏洛克最终开口，道：“无论如何，我要见她一面。”
    接下来的事情，梅小米没有参与，或者说也来不及参与。
    因为，快要春节了。
    她已经和金士曼那边交代好，剩下的也没有她什么事情，基本上等她过完春节后可能直接回哥谭，不过到时候还要看夏洛克这边欧洛斯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但她觉得大概用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