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

    每天粘在身边的人，一时不在，总是有些难适应。
    埋头在工位上做样衣时，林霜还惯性地伸手让他递些小工具，手在虚空中滞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今天人不在。
    没有人到点准时带她去吃饭，一猛子就工作到下午，直到胃部传来不适，看下时间才发现已经叁点了。
    干脆停了工作，收拾好包包，提前下了班。
    一个人去餐厅吃饭，回到家，屋子里安安静静的，从前小而温馨的公寓，忽然觉得空旷起来。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又大有不同，向来被方渐渐时不时叫走时，她是烦不胜烦的恼怒，而今天却是无比焦虑不安，脑海里不住地展开联想……
    他在干嘛呢？
    他会和余知晓聊些什么？
    他怎么没空给我发个消息呢？
    他他他……
    林霜捧着手机鼓捣一会儿，最后还是哀哀怨怨地放下了。
    算了，好女人不该打扰对象“上班”工作！
    头天“上班”的程风确实比较忙，先给余知晓办转院去西城相熟的医院疗养几天，忙前忙后地招呼闻讯赶来慰问的各路人马，到了晚上又在人前装模作样地喂了几口汤水。
    等人全部散去，他才卸下伪装将余知晓交给专业护工，打算走人。才走到门口，余知晓忽然叫住他，“程风，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别客气。”他转头看着她说：“这是程家答应你的。”
    余知晓闻言一愣，敛下眼睫苦笑道：“她就那么好吗？”
    要你为了她，迫不及待地和我撇清关系。
    程风回以微笑没说话，关门走了。
    城西的私人医院位置偏远每天来回不好打车，他想了想，让余知晓的助理送他去最近的他爸家。
    在车库挑了辆车开出来时，正好碰见晚归的程父，着急回去的他按了下喇叭当招呼。这种过家门而不入的行为，气得程父当晚打电话给远在异国的前妻抱怨儿子不孝。
    程母听不来他的喋喋不休，随手把电话一扔，倒是她的洋丈夫饶有兴趣地接过来和他说：“程，你这种怨妇行为是得不到年轻人的青睐的，像我这样豁达的男人，风就很喜欢。”
    “我才是他老子，轮不到你教育我。”
    费尽心思找由头和前妻通话的程父，讨了个没趣，直接挂了电话。
    而程风到家已是两个小时后，公寓内漆黑一片，还没回来？程风灯也没开，摸出电话正准备去接人，就听客厅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女人像只轻快的猫，径直扑进他怀里，声音听着委屈又可怜：“怎么才回来，我都想你了。”
    “我也想你。”
    这一刻虚假回归现实，程风放松地抱紧她。晚上做的时候，她也特别乖，软绵绵地躺在身下任他摆弄，弄疼了也只小声喊他名字，求他轻点。
    与她以往发浪大胆的风格不同，娇弱又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狠狠地蹂躏，想弄坏她。
    一夜的撩拨纠缠成功让程风“旷工”小半天，一起吃过早午饭林霜喜滋滋地去上班，没想到在公司楼下碰见了同样姗姗来迟的学姐与她小男友。
    她忽然对公司的未来感到忧虑。
    这种忧虑在她偷窥到小明还有在认真工作时，稍稍缓解。
    过了几天，余知晓终于出院，程风的工作地点也换到了余家位于cbd的办公楼。他出门时换了一身正装，林霜很少看他穿得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模样，一下被迷住了缠着他亲了许久。
    余知晓瞥见程风领口附近的吻痕，心里不是滋味，下午找了理由加班拖着他陪她。
    林霜等了半天，看他回得迟也不高兴，当晚就把他推倒在床，抱着要把人榨干的决心决战到下半夜。
    就这么你来我往几天，气没气着别人不知道，她先虚了。早上下床小腿肚都在打颤，程风倒是神清气爽地先送她去上班，临下车还笑眯眯地递给她一个保温瓶。
    “参汤，补气。”
    “……”
    也许他们那个圈子什么事都传得飞快，上班电脑开机时跳出一个本地论坛的弹窗，标题巨大而闪烁透出一股浓重的小报八卦风——程家大仙不弃落魄千金，病床喂食真情动人。
    林霜感觉要被闪瞎，气不顺地移动鼠标去点叉，没想到还是个假标志，八卦新闻一下全跳了出来。
    开头是张两人一起进公司的背影图，程风一只手搀扶着行动不便的余知晓，而余知晓受伤了也不懂好好看路，反而侧着脸神情难掩爱慕地盯着他看。
    论坛小报也以此大作文章，说金童玉女疑好事将近。
    呵，前头不还说是落魄千金吗？垃圾标题党。
    林霜愤愤地关了页面，心情半天也平复不了，以至于下午melody来沟通出差行程，她想也不想就拒绝。
    这么关键的时刻，她走了不就如余知晓的愿了吗？
    她才不会给她制造机会！
    这对工作不负责的一幕却刚好被来找她的小明撞见，见她如此不上心，小明一脸严肃地盯着她。
    额……
    林霜感觉后颈一阵发凉，没出息地干笑两声，把melody叫了回来，“嗯……那个，要是其他人都没空去的话，就安排我去吧，哈哈。”
    答应了就没法反悔，她回去跟程风抱怨一通，跟在他身后团团转，硬要他承诺不会被其他女人迷惑。
    程风连说了几个不会，见身后的人还是没消停，干脆转身把她按在墙上强吻一通，许久才分开。
    林霜彻底安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