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节

    等到今日的集市结束之后，洛月汐可以算是满载而归，收起摊子，她往沈昭所在的地方走去，就见他的摊子上还剩余了不少的凶兽身上的灵材没有卖出去。
    不过也是，在外海历练的修士哪一个不是每日都在猎杀凶兽，这兽魂他们一般都自己吸收了，只有碰到想换取之物时才会特地留下，而凶兽身上有用的灵材自然都是收集了下来。
    如此这般，哪个修士身上没有一大堆凶兽的灵材，沈昭摊子上还有没换出去的灵材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洛月汐也不以为意。
    走到近前，洛月汐含笑问道：“收获怎么样？”
    沈昭微微摇头，语气中带上几分无奈：“除了几种十分罕见凶兽身上的灵材换了几个金丹初期的兽魂外，其余的都只换了其他的灵材、矿石和灵石。”
    “这也是正常的，在外海大家都历练许久了，凶兽身上的灵材只要出去猎杀凶兽就可获得，谁愿意白白去交换啊。”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洛月汐帮着沈昭将摊上的东西收拾了起来。
    沈昭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中难免有些说不出口的郁郁，怎么说呢，明明身为男子，却不如洛月汐会赚“钱”，这让大男子主义的沈昭有点接受不了。
    沈昭自小在威敏侯府长大，而大燕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尊社会，而在大燕长大的沈昭，难免也染上了一些大男子主义。虽然他心里爱重洛月汐，为了她愿意改变许多，但是在他心底深处，还是觉得洛月汐应该依附他。
    当然了，进入修真界之后，沈昭经过了许多事情之后确实明白过来，洛月汐并非是他的附庸，他也能够以平等的态度来对待洛月汐，但是……内心深处，难免还是希望洛月汐能够依赖他。
    或许并非是不尊重，不平等，而是仅仅是希望洛月汐能够像平常女子那样爱慕他，将他当做可以依靠的大山一样来依赖信任。
    而如今，洛月汐的赚“钱”能力比他强得多，这让一直很自信的沈昭多少有点……挫败和郁闷。因为他觉得，他应该足够强大，然后可以包揽洛月汐的全部花销。
    不知道沈昭心里在闹什么别扭的洛月汐将摊子上的东西收好后，再和沈昭并肩回到他们的洞府时，在路上，洛月汐沉吟了一下方才说道：“沈昭，我打算就在最近进阶到金丹期了。”
    沈昭愣了一下，才问道：“你获得足够的兽魂了？可有把握？”
    洛月汐淡淡点头，神情淡漠平静：“丹药换了不少兽魂。”她细细将所交换到的兽魂数量跟沈昭说了一下，她话音一转，淡淡道，“我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继续耽搁了。”
    抬头看了眼天空，因为外海常年有海啸风暴，所以外海的天空永远都是乌云沉沉的模样，极少数的时候才会出现乌云散去的时候。
    今日便是外海难得的晴朗之日，银白色的月光倾洒下来如同一道轻纱一般披在洛月汐和沈昭身上。仰头看着天空中像是玉盘一样的圆月，洛月汐脸上现出几分寂寥和怅然之色。
    “琉璃半个月前传来的消息，说极地魔尊已经初步推衍除了传送符令的炼制阵法，即将要开始炼制传送符令，试验是否可以通过上古传送阵传送到修真大陆了。”洛月汐垂下眼眸，淡淡说道。
    沈昭沉默了下来，终于明白近日来洛月汐一直拼命猎杀凶兽的原因了，他喉咙干涩，语气艰涩的说道：“你何必冒险进阶？就是极地魔尊暂时离开了海外修真界，想来以他的面子，也能够让我们去使用传送阵的。”
    “我并不习惯寄希望于旁人的善心。”对此，洛月汐如此回答道，语气淡漠却十分坚定，其意志不容转圜，绝不会轻易改变。
    抬手将耳边的碎发别至脑后，洛月汐转头看向沈昭，深邃漆黑的眼眸中沉淀着让人觉得安宁的眸光，她挑起唇角，微笑起来：“况且，我虽然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够进阶，但你不要忘了，我是一个炼丹师。”
    沈昭皱了皱眉，既惊讶又可惜的说道：“你、你打算服用九转破厄丹？”
    “是，服下九转破厄丹的话，能提高三层进阶的概率，再加上我本身修为的积累，进阶应该不算困难。”洛月汐点了点头，确定了沈昭的猜测。
    对此，沈昭却持不赞同的态度，他皱紧眉头，仔细措辞后，方才语气严肃的说道：“阿月，你应该知道的，依靠丹药进阶，终究会根基不稳，于日后修炼绝无半分好处，你何必如此？”
    “对我们丹修而言，丹药的坏处并没有那么明显，总有弥补的方法，而我以往少有用丹药辅助修炼，只服下九转破厄丹的话，应该无妨。”洛月汐摇了摇头，语气平静。
    她早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明白自己在说、又决定做什么，她知道自己可能面临的后果是什么，也确认自己有承担那后果的勇气和决心。
    所以没有什么再值得犹豫和叹息的，虽然是受形势所迫，但是她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她自己做下，那么相应的后果她自己也能承担，并且绝不会后悔。
    沈昭看出洛月汐心意已定，知道即使再劝也是无用，便低声道：“在你进阶金丹之前，先以冰莲子洗灵根吧，若将水灵根升华到冰灵根，你自身的资质会再进一步，对你进阶也大有裨益。”
    “我正要请你帮我护法。”洛月汐点了点头，对于沈昭所言她也早已经思量过许久，洗灵根的事情因为外海历练而一直未有实施，如今拖到今日已经是不能再拖了，合该提上日程了。
    两人踏着一地的银白月光，顺着空木岛上的羊肠小道走回了他们在岛上定居的洞府。此处洞府还是洛月汐的随身空间，但她们一般修炼却是在沈昭的芥子空间之中。
    一来，那里灵气充沛。二来，那里无人打扰，且十分安全。芥子空间在修真界十分难得，据传乃是仙界流传下来，修真界中并无修士可以制作出芥子空间，而修为不到化神期，也很难察觉到芥子空间的波动。
    所以待在芥子空间中，对他们而言是很安全的。
    眼前一花，洛月汐便落在了沈昭的芥子空间中的殿宇之中，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并肩走到了静室之中。
    洛月汐朝静室中的蒲团走去，然后盘膝坐下，将以冰莲子为主材的所有洗灵根所需的灵材和灵药都摆放了出来。而在再三确认过无误后，洛月汐微微颔首，对沈昭点了点头。
    沈昭一直沉默着凝视着洛月汐，眼中蕴着点点波光和温柔，此时见洛月汐向他点头，他勾起僵硬的唇角，对她露出一个微笑来：“阿月，你一定会成功的。”
    “借你吉言。”洛月汐抿了抿唇，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来。她对洗灵根一事有□□分把握，毕竟是她琢磨了好些时日的事情，一步步都在心里预想过好几回，可以说是半点都不担心。
    所以对于沈昭心头流转着的担忧，洛月汐即使是当事人，也很难理解并且察觉。
    是的，洛月汐并未察觉到沈昭心头的担忧，因为在她看来，洗灵根一事对她而言是很简单的，就算真有那么不好的运气失败了，她也不会受伤，最多是白白浪费一枚冰莲子而已。
    而换个视角来看，沈昭担忧着洛月汐的安全，粗略一想好像是觉得他无比的担忧洛月汐，对她情谊深厚。可是仔细一想，却难免有他并不信任洛月汐实力的可能。
    这样的不信任，其实在于从根本上，沈昭并没有把洛月汐当成和他完全平等的存在来看待。
    在他心里，洛月汐仍旧是需要依靠他仰仗他的，这些感情或许只是他潜意识的，但是很多时候潜意识的感情表露出一个人真正的想法。
    这就是男尊封建社会所带来的影响了，在沈昭的固有印象中，洛月汐是他的妻子，应该是要敬服他的。
    而这种近乎于根深蒂固的想法，其实才是洛月汐和沈昭两人之间最大的隔阂和距离，如果无法将这样的想法抹去的话，不管沈昭表现得、或者他自认的，有多么爱重洛月汐，在洛月汐看来，却都只是一场笑话。
    这无关于洛月汐是否相信爱情，任何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的独立青年都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洛月汐到底还是来自一个完全平等独立的社会。
    但是，目前为止，两人还都还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沈昭在深深看了洛月汐一眼后，心头虽然担忧，但面上却没有表露半分的退出了静室。
    静室的门在他背后关上合拢，一直以来隐藏在沈昭心中的担忧终于毫不掩饰的表露在了他的脸上，他眉头紧皱，脸上神情沉郁至极，眼中不时掠过一丝担忧。
    他不是不知道洛月汐早已经确认过好几次洗灵根的步骤，不是不知道她在炼丹术进益惊人、积累雄厚，但是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去担忧，去惊恐。
    他害怕洛月汐会出事。直至今日，他身边只剩下洛月汐一人，他也再不能接受她的出事，所以才会担忧。
    盘膝在静室门口坐下，沈昭让自己恢复冷静，开始专心为洛月汐护法，并时刻注意着芥子空间外的情况。
    静室内，洛月汐已经闭上了眼睛，而她身前正有一尊银白大鼎屹立，鼎身上有温润湛蓝的蓝色灵力流动着，洛月汐在温养玄天宝鼎，通过用灵力勾连鼎身上的阵法，让它缓慢蜕变进步。
    作为洛月汐本命法器，玄天宝鼎在日复一日的温养之下，是能够继续进阶的。而对丹修而言，一尊进阶速度很快并且与丹修能完美配合的丹鼎是极为重要的，几乎决定了丹修一半的炼丹能力。
    于洛月汐而言，元璎道君专门为她推衍的玄天宝鼎十分适合她，也十分适合琉璃净火发挥力量。
    只是她如今要将水灵根洗成冰灵根，她心里有些担心玄天宝鼎可能不如之前用着顺手。
    不过，即使有着这样的可能，洛月汐却依旧不打算停下洗灵根的行为，虽然玄天宝鼎会有不适应，但是她相信应该只是一时之事，毕竟作为本命法器，玄天宝鼎是可以自发的根据主人的改变而改变的。
    温养结束之后，温润柔和的蓝色灵力流淌回了洛月汐丹田之中。深呼吸一口气，洛月汐下定了决心，此刻就要开始洗灵根！
    抬手打出一道灵光，那盛着冰莲子的玉盒便被打开，露出放置在中央的那一枚碧翠散发着淡淡寒芒的莲子。
    面色郑重的看着那冰莲子，洛月汐右手连连掐动法诀，打出数道彩色的灵光到那冰莲子身上，那些灵光不断在莲子身上勾画，落下道道奇异古怪的痕迹。
    渐渐的，随着那些灵力勾画的痕迹越来越多，原本显得杂乱不堪的痕迹竟然渐渐的变得清晰起来，形成了一副完整而玄妙的阵图。
    越到后面，洛月汐的表情就越是郑重，她右手很稳，没有一丝颤抖，指尖每隔几息就有一道灵光打出，然后在只有拇指大小的莲身上落下一道痕迹。
    当最后一笔落下，阵图变得完整的时候，洛月汐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气，稍稍放松下来。
    此时，那冰莲子已经完全不是之前的模样，只见冰莲子周身都被一层玄妙繁复的阵图层层包裹，那阵图一层连着一层，将莲子的青碧之色都遮住，只留下阵图的银白之色。
    看到这样的冰莲子，洛月汐眼中不由掠过一丝喜色和满意，洗灵根所需的核心之物——冰莲子已经炼制完毕了，洗灵根的准备可以说已经完成了一半。
    此时洛月汐心里是十分高兴的，虽然这炼制冰莲子的过程她在脑中模拟实验了数十次、百次，但是能够真正的一次成功，依旧让她惊喜不已。
    吸了口气，知道自己应该保持冷静的洛月汐压下了心头的喜意，让自己的心境重归平静，再不起一丝波澜。
    冰莲子既然已经炼制完毕，其他灵材的炼化可以说就只是小菜一碟。洛月汐动作不停，轻而易举的将其他的灵材一一炼制完毕。
    这些灵材的炼制方法各不相同，有的如冰莲子一样需要数道灵光勾画出阵法内炼，有的却可以直接投入到玄天宝鼎中以琉璃净火炼化，而有的却又需要洛月汐以神识为刃，一点点的将关键之物勾出。
    虽然炼制方法不同，需要炼制的材料也很多，但是最终洛月汐都完全完成了。所有炼制成功的灵材盘旋围绕在她身边，让洛月汐觉得倍感满足。
    而既然所有的灵材炼制完毕，就需要炼制洗灵根所需的灵犀之水了。以冰莲子为主材炼制的灵犀之水，只能将灵根洗出冰灵根，而洗出什么样的结果，不仅取决于修士原本的灵根天赋，还取决于灵犀之水的品质。
    修士原本天赋灵根越好，灵犀之水的品质越好，所洗出的冰灵根就越发单一，也越发纯粹上等。
    洛月汐乃是单水灵根，天灵根的资质自然是极好，但若要洗出让她觉得满意的单冰灵根、天灵根资质的话，对灵犀之水的要求就很高了。
    所以对于灵犀之水的炼制，洛月汐慎之又慎，十分郑重。
    玄天宝鼎的入药口发出一声轻响，银白的盖子旋转过后打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开口来，而之前被洛月汐炼制成功的灵材则一个接一个的在洛月汐的操控下顺着那洞口进入到了炼丹炉里面。
    一条幽蓝色蜿蜒的火蛇顺着滑入到了丹鼎之中，琉璃净火盘踞在丹鼎之中，等待着灵材的到来。
    洛月汐神识沉入丹鼎之中，开始操控琉璃净火一点一点的将各种灵材炼化融合在一起，炼化出真正的灵犀之水出来。
    灵犀之水的炼化并不难，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简单，但哪怕是洛月汐自己也没想过，竟然能够如此轻易的炼制出灵犀之水来。
    而且，通过神识的查看，洛月汐发现她所炼制的灵犀之水的品质比她预想的还要高一些。
    而她所预想的，已经是她在炼制过程没有任何失误、完全发挥出了冰莲子的特性之后灵犀之水的品质。而事实上，她确实没有任何失误，但灵犀之水的品质却比她想得还要好。
    那这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情。琉璃交易给她的冰莲子的品质，比洛月汐原本所想得更加珍贵。
    圣莲乃是一种顶尖的灵植，甚至就连丹宗，万年传承之下也只有一种顶尖的灵植，而且只培育了一千年，而那株灵植已经十分珍贵了。
    如今，单只看这枚冰莲子，洛月汐就能猜到，只怕孕育那冰莲子的圣莲，应该有不下于三千年的修为。只有生长了如此之久的圣莲，方可孕育出如此的冰莲子。
    不过这些想法都不过在洛月汐心头一掠而过，对于她而言，最重要的不是冰莲子的来历、孕育它的圣莲有多么强大，于她而言，最重要的是服下灵犀之水，洗灵根。
    抬手在玄天宝鼎上一拍，出丹口咻的一声旋转开来，一滩冰蓝色仿佛融化的坚冰一样的液体从丹鼎之中飘飞了出来，被洛月汐的灵力包裹着招向她。
    那些冰蓝色的液体飞到了她嘴巴，洛月汐眼中掠过一丝坚定，然后仰头张嘴，直接将那灵犀之水吞入到了口中。
    寒冽冰冷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落下去，洛月汐被这股寒气所激，不由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那股恐怖的寒意在她体内流转着、汹涌着，几乎要洛月汐活生生冻死。
    收敛住心头因为寒意而浮现的惊恐和惧怕，洛月汐强自稳定心神，让自己变得冷静下来。
    心如明镜，照见自身所有念头，洛月汐以神识御使着那灵犀之水朝着丹田处流动，所过之处，无不被那股寒意所激，忍着因为寒意而激发的战栗之感，灵犀之水在神识的推动之下，缓慢而坚定了滑落到了丹田之中。
    轰！！！
    灵犀之水落入到丹田之中之后，那清冽冰蓝的液体好像触及到了什么存在一般，陡然颤抖沸腾起来。
    洛月汐提起了心，越发小心注意起来。她知道，这是灵犀之水触碰到了丹田之中隐藏的灵根方会如此。灵根深藏在修士的丹田之中，除了用特殊方法测出其品质类别外，根本不能找到灵根。
    即使知道灵根隐于丹田之中，但真正能感觉到灵根的修士却是少之又少。那是修士的天赋具现，看不见也摸不着。
    而如今，灵犀之水不断震颤之中，渐渐的聚集在丹田中央上方的一处地方，并且凝结着一个不知名的物品上方，渐渐的，随着灵犀之水定型，那原本修士以肉眼、神识都寻不到踪迹的灵根便因为其上附着的灵犀之水而露出的原形。
    当灵犀之水附着其上之后，一股森寒冰冷之意就开始渗透到那无形无相的灵根当中去。
    “啊！！！”极大的痛苦陡然冲击洛月汐，竟让她忍不住泻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呻/吟。
    那一刻的痛苦只是一瞬，她很快就收敛了痛苦的□□，但是那一瞬间的泄露，还是让在外面护法的沈昭心里又惊又痛。
    灵根乃是一个修士最根本的所在，没有灵根，就根本没有修为，一旦灵根被毁，修士的一切就全部烟消云散。可想而知，灵根之于修士而言究竟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因而，一切加诸于灵根之上的伤害都是让修士最为痛苦的伤害。洛月汐灵根被灵犀之水包裹，寒冷之意不断渗入，要生生的将洛月汐原本的水灵根冻结。
    但是洛月汐承受住了这样的痛苦，即使浑身上下传来的痛苦让她觉得自己的意志就像在暴风雨中被不断冲击的小船，可她依旧忍受住了那种痛苦。
    而在洛月汐苦苦坚持的时候，被灵犀之水包裹住灵根开始一点一点的缓慢蜕变起来，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原本温润的蓝色渐渐的变得冰寒起来，从原本的蔚蓝渐渐化作了冰蓝之色。
    这样的蜕变十分缓慢，刚开始只有灵根最边缘再一点点的蜕变，而到了后来，冰蓝色蔓延得越发多了，一点一点的，冰蓝色渐渐侵袭了原本温润的蓝色，将整个灵根都染上了瑰丽的冰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