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节

    第0879章 圣宫
    三十秒钟安吉利奥就需要做出一个关系着他的生死的重要决定。※％，可他却还在犹豫，试图寻找着别的解决方法。
    “需要我烧了这座教堂吗？那样做的话或许会帮助你做出决定。”夏雷说道:“或者，我回去把那一块金属融掉，那样的话你们将永远没有机会再寻回你们的圣物了。你现在把战甲给我，你们还有机会得到完整的。如果不，那你们就永远别想再得它了。”
    三十秒的时间其实已经过了，可夏雷已经不想再向安吉利奥开第三枪了。这倒不是因为他心存仁慈，而是如果再向安吉奥开枪的话，他没准会死的。
    安吉利奥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说道：“跟我来吧。”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瘸地向办公室门口走去。两处伤口都在流血，地板上留下来他的染血的足迹。
    夏雷跟着他离开了书房，同时唤醒了透视能力，再次对身边的环境进行透视。不过他并没有发现什么隐藏的空间，或者机关什么的。透视侦查之后他的心里也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圣宫并不在这座教堂之中。
    安吉利奥带着夏雷走进了一条走廊。
    走廊的两侧一字排开地摆着医院骑士团的骑士的雕像，这些雕像都穿着古老的战甲，手中也有剑、盾、钉锤等武器。它们给这条走廊平添了一股浓厚的历史气息，还有一股肃杀的气息。
    走廊的尽头是教堂的后门。后门之外是一条铺着条石的道路，一直向一面岩壁延伸过去，长度大约有七八十米的样子。在条石道路的两侧也摆着很多骑士的雕像，而且都是跨.坐在战马之上的。
    夏雷的左眼穿透后门，直达条石大道尽头的岩壁，心中暗暗地道：“这条条石大道两侧摆了这么多的骑士雕像，不可能只是艺术品吧？它们有着特殊的含义……难道圣宫就在那面岩壁之中？”
    却就在他观察那面石壁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安吉利奥突然从一座骑士雕像的手中抓过了一把战斧，反手就是一斧劈向了夏雷的脖子。
    夏雷的双脚在地上轻轻一踮，身体后越。那把斧头擦着他的喉结落了空。
    噗！枪响。
    安吉利奥手中的战斧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他的手背上已经多了一个冒血的窟窿。
    夏雷冷冷地道：“你最好老实一点，不然下一枪就要你的命。”
    “你会下地狱的。”安吉利奥说。
    “我们一直都在地狱之中。”夏雷说。
    “哼！”安吉利奥冷哼了一声，然后一瘸一瘸地向门口走去。他垂着中枪的手，另一只手伸进了衣兜。
    夏雷的视线锁定了他的那只手，也穿透了他的衣兜。就在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安吉利奥的手抓着一张金色的卡片，使劲一折！
    黄金是软的，一折之下就弯曲了。卡片上的一只电子卡片也断裂了。
    夏雷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进入圣宫的通行证。安吉利奥刚刚破坏的与他从亚瑟的手中复制的是一样的。
    “哈哈……”安吉利奥发疯似的笑了起来，他将毁掉的通行证拿了出来，当着夏雷的面扔到了地上，“我已经毁了进入圣宫的通行证，你别想再进去了。你开枪吧，杀了我。”
    夏雷皱了一下没有，“你这是何必呢？”
    “我就算带你进入圣宫，你也会杀了我。我可不想做医院骑士团的叛徒，就算是死，我也要带着荣耀去死！”安吉利奥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
    夏雷说道：“没有通行证就不能进入圣宫了吗？”
    “想都别想！”
    “我还真是没想到你还留了这么一手，你很狡猾。”夏雷摊了一下手，一辆失望和无奈的样子，“我可以不进去，我可以离开。不过我有最后一个问题，我相信你也不会相信什么骑红马的天启骑士的故事吧？你们也没有复国的希望，为什么你们还要如此坚持，如此辛苦的寻找那部战甲的碎片？”
    安吉利奥冷冷地看着夏雷，一字不说。
    “你们甚至从梵蒂冈教廷抢走了铁之书，你们想得到什么？或者，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安吉利奥沉默了一下才说道：“你相信神的存在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问题下夏雷忽然想到了朱玄月和那个黑袍人，这两人有着媲美“神”的力量，可两人是“神”吗？他说道：“相信，但有时候是凡人一厢情愿的美化了神，他们或许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守护者，而是狩猎者。”
    “你这是亵神！”安吉利奥冲夏雷吼道，他还挥舞了一下拳头。
    “你们是在为神做这种事情吗？”
    “那部战甲是神的战甲，我们相信他的存在。我们能唤醒他，我们能得到他的恩赐，从而获得强大的力量，甚至是永生不灭的生命。”安吉利奥的眼里闪烁着兴奋的神光。他的脑海里似乎正在勾画某个神的画面，还有神给予他的礼物。
    “就为了这个？”夏雷并不满意这样的答案。
    安吉利奥突然念叨道：“守卫世间的唯一之神啊，我为你殉道，请指引我回归天国之路！”念完，他突然扑向了了一座骑士的雕像，从骑士的手中拔下了一把双手大剑。拔剑之后，他没有丝毫犹豫，双手紧握剑柄，一剑刺向了夏雷的心脏。
    噗、噗、噗！
    夏雷连开三枪。装着消.音器的毒蛇轻颤，三颗子弹狠狠地扎进了安吉利奥的胸膛。
    哐当！安吉利奥手中的双手大剑砸落在了地板上，随后他也倒了下去。
    夏雷走到了他的身边，平静地看着安吉利奥。
    安吉利奥的嘴里不停地冒血，他张开了嘴巴，“你会死的，神罚会降临，你……还有你身边的所有人都会死！”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诅咒我？好吧，我本来是想让你走得轻松一点，但你这么不厚道，我就给你看一样东西。”夏雷将手伸进了内衣的衣兜里。
    安吉利奥瞪着一双血眼看着夏雷，他的生命正在快速流逝，但他很想看看夏雷会在这个时候给他看什么东西。他期望是圣物。
    夏雷的手从内衣兜里伸了出来，他的手中拿着一张金色卡片。
    安吉利奥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夏雷将通行证晃了晃，慢吞吞地道：“看见了吗？我有通行证。我刚才一直想告诉你的，可你根本就不想听。你毁了你的，有用吗？我现在就去圣宫，拿走我想拿走的东西。你也山路吧，不要再坚持了。”
    “噗嗤……”安吉利奥狂喷了一口血，然后脖子一歪，断了气。他本来是可以再坚持一点时间的，可夏雷给他看的通行证活生生地把他给气死了。
    夏雷从安吉利奥的身体旁边走过，不再看他一眼。
    离开教堂，夏雷快速通过了条石大道。
    他看到了四具倒在岩壁下的黑袍枪手的尸体，那显然是月野杏子的手笔。
    进入圣宫需要通行证，还需要安吉利奥亲笔签署的通行文书。那四个黑袍枪手先生显然是镇守圣宫的最后一道关卡。不过，月野杏子已经提前为他解决了这个麻烦。只是她并不知道拿到岩壁后面的秘密而已。
    “她的效率还真高，这次行动结束之后一定要给她一些奖励。”夏雷的心里这样想着。
    他很快就来到了条石尽头处的岩壁下，这块岩壁平整光滑，起码两三百平方米。岩壁上雕琢着一个骑马的骑士，马是红色的马，穿着银色的战甲，手持一把银色的长剑，看上去非常威风和凶悍的样子。
    可是，在骑士头盔的遮掩下，这个骑着红马的骑士根本就没有面孔。
    夏雷的心里暗暗地道：“骑红马，佩剑，那不是天启四骑士之中的代表战争和迫害的天启骑士吗？可安吉利奥临死的时候没有提到半个字的天启骑士，却提到了什么唯一之神……唯一之神……”
    他忽然想到了史前唯一，可这个想法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史前唯一活过了冰河世纪，然后成了医院骑士团的神，这可能吗？
    “算了，这些问题以后再想吧，现在可不是思考这种问题的时候。”夏雷清空了大脑，开始寻找可以插入通行证的地方。
    他很快就在骑士神像的一只马蹄里发现了一个类似atm机卡槽的存在。他并没有急于将通行证插入进去，而是透视了一下。这一透视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块岩壁居然是一道伪装成岩壁的金属大门，它的内部有着极其复杂的电子和机械结构。
    如果没有通行证，其实也可以进去，但估计得用地狱犬单兵火炮轰几炮。
    夏雷将通行证插入了卡槽。
    几秒钟后，金属大门缓缓启动，它向山体之中滑动，一个拱形的通道也慢慢地显露出来。
    通道并不长，仅有十米的深度。岩壁雕琢得很光滑，因为没有空气，里面没有点灯。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借助外面的微弱的光线看清楚里面的情况。通道的尽头是一个拱形的空间，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教堂的做礼拜的大厅。
    夏雷取下战术手电，借助战术手电的光线走了进去。
    通道的两边也摆着高大魁伟，面相威严神圣的骑士雕像。他们看上去就像是活的，随时都有可能挥动手中的冷兵器攻击入侵者。
    夏雷来到了通道尽头的拱形空间里。这里没有耶稣基督的神像，也没有圣母玛利亚的神像，在本应该供奉神明的地方却矗立着一部银色的战甲。它满身是裂痕，头盔上还有一个窟窿，好像是被人用剑或者长矛捅穿的。
    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却给人一种鲜活的感觉。它同时释放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在它面前总能让人生出一种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的诡异的感觉。
    夏雷向它走去，来到战甲旁边的时候，他视线忽然移到银色的战甲之后的一面人工雕琢出来的石壁上。
    石壁上有一幅油画。
    看到画上的内容，夏雷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无法动弹了。
    第0880章 无尽的猜想
    油画上画的人物是史前唯一。
    他穿着这一套银色战甲，一手持着一只银色的长剑，一手抱着一只银色的头盔。神态自然安详，又无上威严。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古老的国王，甚至是——神！
    夏雷忽然想起了安吉利奥临死之前念叨的那一句话——守卫世间的唯一之神啊，我为你殉道，请指引我回归天国之路！
    唯一之神，这不就是史前唯一吗？
    现在看来，十字军东征时期所出现的那个骑着红马穿越圣城耶路撒冷的并不是什么天启骑士，而就是唯一。与他对战的也不是别人，很有可能就是朱玄月。
    史前唯一在铁之书里说他寻找了很久很久，走过了很多很多地方，这是一个模糊的概念。生命只有几十一百年的人或许会觉得那只是几年十年的时间，可对于一个活过了冰川时代，生命有可能达到几百万的人来说，“很久很久”那就绝对不是几年十年的时间了，它有可能是几万十万年，甚至是上百万年。
    夏雷又想起了达芬奇用隐形墨水写在笔记本上的内容：“我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吗？不，如果我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的话，我就能解开神的金属的秘密。在我看来，它和她一样神秘，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三十年前，她出现在我面前，她让我变得与众不同。三十年过去了，我的探索一无所获。我老了，也不久于人世，可她却还是那么年轻，没有半点衰老的迹象。我认为她是天使，它是天使之剑的一部分。她是坠落凡间的天使，她的天使之剑也毁了。她在寻找一个神的踪迹，并与魔鬼战斗，可这注定是一条充满荆棘的险途……”
    夏雷的思维活跃了起来。
    这段文字之中的“它”显然就是银色金属。可现在看来朱玄月并没有告诉他真相，他一直认为那是一把剑的某一部分。可真相却是，它是一部战甲的部分。而这部战甲不是朱玄月的，而是史前唯一的。史前唯一依靠战甲与朱玄月战斗，而她让达芬奇破解，是想找出破绽，从而战胜史前唯一。
    “她总是带着伤回来，每次也都会带回一点矿物质粉末，并将之涂抹在画布上。我问过她那些矿物质粉末是什么，她从不告诉我。我也问过她为什么要画这么奇怪的一副画，她说如果她死了，有一天会有一个人来这里唤醒她。我无法理解这样的事情，正如我无法理解神的世界一样……”
    “她从不告诉我她为了什么而战斗，也不告诉我她的敌人是谁。她一次次离开迷宫，每一次都带着伤回来。她从不放弃，而我却无法帮助到她。她最后一次回来是一个没有月亮和星辰的夜晚，这一次她伤得特别重，她失去了她的身体。我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还能存在，但神就是这样。她告诉我她要死了，她嘱咐我为她做一些事。她离开之后我封闭了迷宫，将她嘱咐我让我做的事情一一做完……”
    夏雷的大脑自动地勾画着一些画面。朱玄月与史前唯一之间的战斗很惨烈。史前唯一的赖以战斗的战甲损坏严重，而朱玄月也受了很重的伤。这是一场难解难分的战斗，不仅是史前唯一意识到了他将死亡，朱玄月似乎也意识到了她将死亡，于是她开始收集那种可以让她复活的能量，并让达芬奇为他的复活做准备。
    一件件往事，一个个猜想在他的大脑里浮现出来，翻滚着，纠缠着，一刻也不得安宁。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来证明，可他的心中却已经有了一个判断。那就是，朱玄月的对手是史前唯一，两人之间的战斗最终以同归于尽的方式结束。史前唯一死了，但朱玄月却因为是纯能量的形态，她在临死之前就做好了复活的准备。
    而史前唯一做了什么准备呢？
    这个问题在夏雷的脑海之中冒了出来，也让他想到了ae胶囊，想到了古合金的碎片，还有那只寻找古合金碎片的罗盘。这些事情肯定与史前唯一脱不开关系。这不需要证据，因为他身体之中的那股神秘的能量就是证据，它也是唯一能解读铁之书里面的内容的原因。
    “假设史前唯一是在临死之前留下了ae胶囊，并最终流落到了我的手中，造就了现在的我。而我，我就是下一代唯一吗？史前唯一在铁之书和青铜宝书里面也是这么称呼我的，这似乎是事实。可是，朱玄月也曾经这样称呼过我，而那个时候她并不完整。按照能力继承的关系，我甚至是她的敌人，唯一的死敌，可她为什么不攻击我，还帮我渡过了一个个难关呢？”夏雷的心中有这样一个假设，却也想不明白一些疑问。
    朱玄月帮他渡过的难关里，日本的那次行动是一次，如果不是她出手，他根本就没法从几十个日本海上自卫队的武装人员的包围下逃脱出来，他和龙冰都得死在那片海上。第二次自然就是西省达旺雪山的那次行动，如果不是她出手，他和唐语嫣也会死在那座雪山上。
    如果注定是死敌，那为什么会帮他？
    一个新的问题又在夏雷的心里冒了出来，“是史前唯一没说真话，还是朱玄月骗了我？不管是谁，他们留下的信息都不一定是真的。还有，那个黑袍人又是什么身份？他是朱玄月的一个不友好的同类？还是与史前唯一有关的人物？他在这一系列事件中又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他又想起了在法国巴黎的那个夜晚，他在服部芽衣的家里作客，那是一次鸿门宴。可就在他制服了服部家族的人的时候，一个神秘的电话打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提醒他赶快逃走，而就在那之后黑袍人第一次现身，差点要了他的命。
    那个电话是朱玄月打来的吗？
    他一直都是这么怀疑的，可没有从朱玄月那里得到答复。从印度苏醒过来的朱玄月智商不到十岁，而且迷迷糊糊。而在她复活的过程中，那个黑袍人显然是攻击了她，引起了那次剧烈的爆炸。从这件事来看，朱玄月和黑袍人又是敌对的关系。
    黑袍人、朱玄月、史前唯一……
    这三个人物在他的脑海里交替出现，形成一个三角对立的形状，而他，他似乎就是被困在这个铁三角中间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