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节

    从我们明显的眼神里get到了意思的黄濑凉太默默地移开视线：“……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此话一出，基本上在场的人都能理解刚刚发生的事情了，城凛全员都用不可思议甚至是惊恐的眼神看着我，从他们的目光里，我能解读出大概的意思——你居然当着赤司的面给前男友打电话？！
    ……不！我不是！我没有！
    我内心觉得巨冤，但是此刻只能低头吃蛋糕装作镇定……啊，野崎的手艺真不错！啊，这草莓真新鲜！啊……好像赶紧从这个地方消失……
    “那个，我有个问题……”野崎一脸正气地举手试图开口，黑崎立马开口：“闭嘴，不准问。”
    同时，佐仓和御子柴一左一右努力地按住他不让他起身。
    “大、大家怎么都不说话呢！”桃井五月站了起来，双手一合掌，努力做一个暖场的小天使，“今天可是哲君和小伊的生日啊！不要理小黄了……啊，对了，我们玩点什么吧！”
    “啊……”被五月推了一把的青峰终于从困惑中走出来了，他有些迟疑地问道，“等一下我没有明白……刚刚是伊织的前男友接的？哎，等一下，既然私底下还保持着联系的话，那就证明平时没什么吧。”
    “……”我默默地抬起头，隐忍着，欲言又止——青峰你真的是来帮我的么？！我感觉你尽tmd在给我挖坑啊！明明没什么被你说得衬得我很在意的样子！对不起！我不该平时给你配白色相簿的词！我道歉还不行么？！
    “那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这次没有人阻止的野崎兴致勃勃地拿出手机，“最新的游戏可以直接用app了哦！”
    “既然如此……”相田丽子看了看大家，也努力将气氛改善，“我们玩这个？”
    真心话大冒险啊……和国王游戏比起来，这个似乎要稍微好点，因为不会指定人员。怀着对野崎的最后一点不信任中的期待，我也点头应下了。
    然后就……
    “和前任分手的理由是什么呢？”游戏策划者野崎梅太郎读出了这个问题，啊了一声，陷入了迷之沉默。
    一时间，气氛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我打心眼里认为野崎大概就是克我的，我要和梦野老师绝交。
    “不、不想说的话可以选择大冒险哦……”佐仓千代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就、就是说啊！”御子柴也很努力替好友挽尊，“而且分手这种一般来说都是男人的错……”
    “不，是我的问题。”我出声，抬起头一脸认真地重复了一遍，“全部都是我的问题……所以别说这个了，我们继续吧。”
    在抬头的这一瞬间，我看清了大家的表情。
    哲也一脸欲言又止，整个人的状态就是——你是不是傻？
    不像黑崎，黑崎直接多了，就是在那里表示——傻子啊！
    而其他人……视线集中在另一个人身上。
    我这才意识到，我这一开始只是不希望变成背后说前任坏话的举动，有很大的歧义。我立马扭头，正好对上赤司平静的目光。不知为何我有点心慌，但在我开口之前，赤司已经挪开了视线，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微笑着说道：“伊织这一轮已经过了，我们继续吧。”
    “啊啊！没错！大家继续！”
    “来！我们继续！是谁了是谁了！”
    “是、是是我……”降旗颤抖着举手，声音带着哭腔。
    ……请不要在说话的时候用可怜的眼神看我！弄得是给我哭丧似的啊降旗同学！
    这个生日没办法安稳过了，在一轮结束后，大家纷纷找借口回家。
    我没有强留，一一送人，内心在哭泣。
    啊——如果不是仁王今天有事来不了我觉得我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像是哲也和黑崎完全无法期待他们会救我……
    “保重。”哲也在走之前，用沉稳的语气说了这么一句重若千斤的话。
    黑崎更绝，她只是拍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然后给我留下一个背影。
    我：“……”要你们何用啊？！我们的友谊简直就跟北极的冰川一样岌岌可危啊！我要把仁王列为头号好友了你们的地位要下降了！
    等大家都走后，我关上门，看向赤司，讷讷道：“那个……阿征……”
    “什么事？”赤司看着我，虽然嘴角是勾着的但是红眸里没有一丝笑意，“抱歉，刚刚是我擅自插话了。是还有没说的话么？现在打过去也不迟啊。”
    “……”我忍着听他把话说完，最后没忍住顶嘴回了一句，“我事那种当着你的面打电话给前男友的人么？”
    我说完之后立马意识到之前发生的事情，有点尴尬地补充了一句：“刚才是意外。”
    赤司气笑了，声音也提高了一些：“那需要我回避么？”
    ……重点是这个么？！而且反话说得太明显就有点过了啊！而且我不是之前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过了么！
    “你觉得翻旧账有意思么？”
    赤司淡淡道：“那要看你是否把它当成旧账。”
    我哽了一下，有种回怼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努力说服自己冷静下来。
    我一开始的态度的确也不太对，见龙雅时因为太过震惊反应太慢，之后在真心话大冒险那一关开口又像是为了对方而说话特别容易让人误会，赤司会生气也正常。而且我们交往那么久了还从没有闹过矛盾，这次吵架也属于正常，可以变相说是一件好事，好歹赤司没生闷气也没有冷战……
    我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后，上前抱住他，刚想开口解释，就听得对方淡淡的声音响起：“伊织，你现在的举动……是真心想这么做，还是把这当做一种补偿？”
    ……艹！在这一瞬间，我有和对方吵上一架的冲动，松手后退了一步，正视着对方，压着嗓子低声喊道：“赤司征十郎——”
    对方默不作声看着我，表情认真，仿佛自己只是问了一个普通的问题而已。
    这个家伙……不是说反话，真的是那么想的而且很较真地在问我求答案……意识到这点后，我一下子泄气了，放弃般地转过身，抬手揉了一把脸，深呼吸一下，没理对方径自绕过他做到书桌前。
    “……你在干什么？”
    “看不出来我在画画么！”
    赤司沉默了许久，补充说道：“我问的是为什么突然去画画。”
    “你不是很聪明很能猜么！这都猜不到么！”我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后，觉得自己刚刚的语气有点令人生厌，板着脸干巴巴道，“我不想和你吵架，画画能让我心里平静一些。”
    赤司张了张嘴，最后迟疑了，不再开口，冷着个脸坐下。
    安静地过去了大概十分钟之后，坐在沙发上的红发少年站了起来走过来，声音依旧是绷着的：“你在画什么？”
    我抬眼瞥了他一眼，面色平静，不太好的语气有着对峙的意思：“我将我们这次吵架的前因后果画下来。”
    赤司沉默了一瞬，语气并未缓和：“有意义么？我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我低头继续慢悠悠地画着，冷哼一声，无名火起，捶了一下桌子恨恨道：“那就放着以后让孩子来判断到底谁对谁错！”
    赤司：“……”
    “……”我倏地抬起头，望着对方错愕的表情，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这一刻特别想找个地方先把自己埋进去，握着笔的手捏紧了，抬手用手背贴着自己的脸降温，结结巴巴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那、那个……不、不是，我是指……总、总之……”
    “嗯，可以。”红发少年有些不自然地别过了视线，侧身站着，面色不复刚才的冷凝，耳根泛红。
    我放下笔，双手捂住脸，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因为羞耻身子都有些颤抖。
    “……这个时候别接话啦！”
    第219章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总觉得这个时候说自己什么都没想, 不太合适。不过……
    总算缓过劲来, 我起身坐到沙发上，拍拍旁边, 面色严肃：“给我坐过来！”
    赤司迟疑了一下, 乖乖走过来坐下。我总算气顺了一点，侧身对着他, 面色凝重, 与他对视片刻后，开口道：“为什么这么在意？”
    赤司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抱歉。”
    ……这个时候倒是道歉得很痛快嘛！我嘴角抽了抽, 有些泄气地揉了揉头发：“那你……”
    红发少年垂下眼帘，淡淡道：“因为你在意。”
    “……哎？”我愣在那里, 懵逼了一会儿, 小心翼翼地反问道，“为什么你觉得我在意？”
    赤司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最终缓缓开口：“因为你的态度。”
    “……具体的？”
    “如果不在意的话, 你在一开始就不会失神、不会想要躲闪，态度不会那么奇怪……”赤司一边以平稳的调子说着，一边闭上了眼睛，隔了一会儿才睁开, 看向我，“更不会在那个时候话题明明已经绕过去的时候那么认真地反驳，说都是你的问题……明明不是。我有说错的话，请指正。”
    “……”我想我意识到问题所在了, 赤司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敏感很多，导致有些甚至我自己都忽略的地方，他都会第一时间察觉到。我摆正了脸色，认真地一字一句反驳着，“我说是我的问题，那只是不喜欢在背后说别人坏话罢了，尤其不喜欢别人那么说。就算换做有人在我面前说白石坏话，我也会那么做的！而态度奇怪……”
    我卡壳了一下，真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龙雅和其他人不同吧？这个答案说出来就要前功尽弃了！我只好保持着正气凛然的表情顺着往下说：“大概是因为本质上我是被甩的那个所以有点尴尬吧！下次我有应对经验了，肯定不会这样子的！”
    这个借口用得有点烂，我见赤司有些勉强地颔首，算是接受了这个答案。
    “啊——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有些烦躁地抓抓头发，跪坐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下坐姿，双手置于膝盖上，“我很认真地思考过了，如果换过来，你的生日当天你前女友……”
    赤司欲开口：“我没有前……”
    “闭嘴！不准打岔！先听我说话！”
    赤司：“……好。”
    “总之……如果换过来的话，我也会吃醋的……不过有一点我非常不爽！”我竖起一根手指，皱着眉头，想起来还有点生气，“你凭什么质疑我的抱抱的目的性！”
    赤司脸上露出了几分歉意：“抱歉，在当时的环境下，我容易往安慰性质上去想……”
    我生气地点头：“是安慰性质啊！但是你不能那样子说啊！”
    “……唔。”
    “其他的都可以！我都能理解！但是我唯独不希望你质疑我对你的喜欢的程度！明明我那么喜欢你！也那么努力地一直在传达自己的心意！”不说还好，一说起来我就忍不住有点想哭，觉得哭了就气势弱了，只好瞪着眼睛把眼泪给逼回去，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音，“这点真的让我非常生气……”
    “抱歉，这点是我的问题。”赤司很快接话，往前靠近了一些，语气认真，“不会有下次。”
    “嗯……”我吸吸鼻子，哽咽道，“那要加上惩罚措施……”
    “……什么惩罚？”
    我思索了一会儿，拍板道：“之前我送的券不是还剩下一张么？如果你再这样子的话就要用那张券。”
    赤司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皱着眉头甚为艰难地一点头：“好。”
    我擦掉眼角溢出的眼泪，感觉心里一下子畅快了很多：“不过其实仔细想想这样子也好……”
    赤司大概还在想举高高券的事情，乍一下听到我的话，看向我的脸上还带着几分茫然：“嗯？”
    “因为阿征你是很容易将事情都放在心底，一个人解决一个人隐忍着的类型。我自己也有争强好胜的一面，也知道获得胜利并不难，难的是要一直保持胜利。而你平时其他方面的压力就够大了，我更希望这段恋情能给你安全感和放松，而不是给你制造新的压力。所以看你今天的样子，有些意外还气闷的同时似乎事后想想也挺开心的……证明你并不会刻意在我面前掩饰情绪了嘛！”我认真地说着，见他发愣的样子觉得甚是少见，凑过去亲了他的脸颊一下。
    “伊织……”赤司总算回过神了，看向我，看起来还有些困惑，语气带着疑问，“这会给你压力么？”
    “嗯？当然不会了！在人际关系上让我感到压力也比较难吧，这点上我是个行动派。”我失笑，抬手摸摸下巴，思索道，“啊……不过下次不准这样子说反话了！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实话实说的样子！那样子比较可爱！”
    赤司在沉吟片刻后，冷不丁地问道：“……什么都可以说么？”
    “……”哎？有、有什么不满么？难道说有什么之前一直隐忍着的事情么？！我都开始紧张起来了！我沉重地一点头，“当然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