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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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病的人本就比平时脆弱,再让裴子昂一凶,其姝委屈的泪花全涌上来,她咬着唇不准自己哭出来,忍得整个人都在发抖,边捣腾着细弱的手臂把滑落的被子往身上拽,边骂他:“禽兽!”
    禽兽就禽兽吧,裴子昂今日也不是第一遭挨骂,何况对着其姝他也不可能骂回去。
    “好了好了,撒过气了,让我看看你还烧不烧。”说着就伸手过来握住她肩膀,另一只手则往她额头、颈下探去。
    其姝还在病中,哪里反应得过来,被他连摸两下。
    这还不算完,裴子昂还伸了头过来用额头碰碰她的额头,“还是这么热……”
    话还没说完,其姝猛地一推他,裴子昂不及防备,整个人被推下了床,硬生生摔在地上。
    其姝裹着被子跳下地,因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所以眼睛紧闭,结果手忙脚乱地踩在裴子昂腿上,一下子绊倒。
    裴子昂怕她摔坏了,好心好意将人接住,两个人又滚在了一起。
    “你放开我!”其姝真的快要忍不住眼泪了,她什么也没做,就是发热睡了一觉,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已经醒了,拼着一死也不会任你为所欲为!”
    裴子昂总算听出些苗头,“你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
    其姝瞥一眼躺在他们旁边,早已四分五裂的肚兜,“哇”一声哭出来,“我以为……我以为你是好人,有了难处见到你就好了,谁知道你乘人之危……”
    裴子昂也忍不住,不过是忍不住“噗”一声笑出来,“你烧得像个火炉,睡得像条死鱼,本王可没那么好的兴致。”
    说实话,除了烧得像个火炉之外,后面那两句其姝都没听懂。
    所以她又有点反应不过来,抽噎着望着他,大眼睛里全是疑惑。
    裴子昂帮她拢了拢被子,“还拼着一死呢,昏过去前对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你要是死了你家里人怎么办?”
    其姝被戳中了痛处,小脸全垮下来,“我不过是……反正不管怎样你也不能这样!”
    亏得裴子昂竟听懂了,“有什么关系,我早晚会娶你。”
    “谁要嫁你了!”其姝急得几乎在吼。
    “你自己到处和人说是我的未婚妻。”裴子昂皮糙肉厚,躺在地上也觉得挺舒服,还有闲心将双掌垫在脑后,悠哉悠哉地欣赏其姝气鼓鼓的可爱模样,“不是这就忘了吧。”
    “那是情急之下想的借口。”其姝目光闪烁,慌忙辩解,“不是认真的。正常的婚嫁事宜不该这样。”
    “那该是什么样?”裴子昂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难道真的不知道,你爹都答应把你许给我了。”
    事实当然不是如此,尚永泰说要考验他的诚意后再做打算,但裴子昂自认愿意经受考验,所以便当做两人已说定了。
    其姝什么都不知道,可一听他提起爹爹,那些还没来得及释放的伤痛骤然涌上心间。
    她没了爹爹,被北戎蛮子欺负,临行前都不能向娘和祖母道别,如今到了自己人的地盘上,还要被裴子昂欺负……
    种种难过与委屈一齐夹击,原本的小声抽噎忽然间变作嚎啕大哭。
    裴子昂尚不知道尚永泰的事,他傻傻地看着哭得像个孩子的其姝,这是怎么了,要嫁给他有那么可怕吗,至于哭成这样?
    他虽没有上过心,却也知道京城里的少女们都很迷恋他这件事。为什么旁人眼中的如意郎君,到他想娶的小姑娘这里就变成了比河伯娶亲还可怕?
    受挫不是一点点,裴子昂拧着眉毛问:“我有那么不好?瞧把你哭的。到底哪不好你说说看。”
    哪不好他就改好了,她救过他的命,多迁就她一些也是应该的。
    其姝根本不理他,兀自哭够了,才摸着眼泪道:“爹爹……平城被攻破前,爹爹也去参战了,但是为了救大哥哥,被北戎蛮子刺伤,跌下城墙。后来北戎人就进城了,全城戒严,不许通行,我们也没法去找他的尸身。”
    平城四面被围,消息根本传不出来。朝廷只知道被围城、城破了这种能从城外打听到的事,具体城里发生什么全然不知。
    裴子昂面色凝重几分,他先前还觉得有些奇怪,如果想拿隆盛的银子,不是应该让尚永泰来才对。不论自身能力,还是在隆盛的影响力,其姝与她父亲相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原来不是宇文达不会用人,是尚永泰已经不能被他所用。
    裴子昂也是失去过至亲的人。
    虽然母亲去世他还是个婴儿,不能立时感受到伤痛,但在成长岁月里遭遇过的种种事情,已足够他明白有亲娘和没亲娘的孩子差别有多大。
    有亲爹和没亲爹想来也差不多。
    他曾经坚强地应对,一声不吭迈过了先天欠缺的那条沟壑。
    其姝如今还比他那时年纪大呢,可他实在不愿意让她也吃那些苦。
    他的小姑娘就应该好好的被人疼着宠着。
    一想到这些,刚才与其姝间所有的争执不快都烟消云散,剩下的唯有满满的心疼。
    裴子昂温柔地把其姝搂在怀里,隔着被子轻轻拍抚她后背。
    这时候言语根本不能起任何作用,他只想用行动表达他愿意体贴照顾她的心意。
    其姝起初仍有些别扭挣扎,可他的怀抱实在舒适。
    体温正暖,胸膛宽阔,手臂有力,就像一个安全的避风港,躲进去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反正她睡着的时候不该看的也看了,不该抱的也抱了,再多一会会也不会损失更多。
    其姝自欺欺人地放任自己享受着。
    两人静静地拥抱了约有两炷香的时间,裴子昂感觉到怀里的小姑娘情绪渐渐平复,不再哭泣也不再发抖,这才试着重新开口询问:“那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办,你心里可有个章程?”
    其姝没有立刻回应。
    她恋恋不舍地埋首在他胸前,等到自觉享受够了才抬头起身,拖着又厚又重的棉被在营帐里走过来又走过去。
    裴子昂纳闷地看着她光着脚溜达。
    她露在被子外面的小腿纤细笔直,皮肤柔滑白皙,十只脚甲像打磨过的粉色珠贝,格外赏心悦目。
    其姝在找她的小荷包,丢开碎裂的肚兜,踢开堆叠的斗篷,掀起东一件西一件的里衣,最后终于在屏风外面,裴子昂的桌案上找到了它。
    她抿着嘴笑得很开心,小手探进荷包里翻翻捡捡,取出去年与裴子昂签好的三张字据。
    一张本金两张利息,该用哪张好?
    其姝有点纠结。
    一时觉得事关重大,用本金才足够。一时又怕现在将最大的那张用完了,将来再有难题怎么办?
    犹豫再犹豫,终于拿定了主意——不会讨价还价不是好商人,一上来就亮出大价钱的那是待宰的肥羊。
    她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把其余的都收起来,只留一张利息在手,抬眸笑眯眯地看向以手支头,仍躺在地上的裴子昂。
    第54章 分工合作
    不论是心里还是行为上, 裴子昂昂都已经把其姝圈入了自己的领地,简而言之就是彻彻底底的自己人。
    因此, 如今他看她,不管做什么都特别可爱。
    其姝生病昏睡不醒, 需要人照顾, 那不是麻烦, 是娇弱惹人怜爱。
    其姝发脾气闹别扭,甚至不讲道理, 也不是刁蛮任性,是与他亲近, 所以不隐藏自己的缺点。
    其姝在帐篷里走来走去、东翻西找, 看在他眼中, 就像御花园养的小鹿一样轻盈俏皮, 娇憨软萌。
    裴子昂沉浸在这样的自我陶醉中, 当其姝把字据递到他面前时, 便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是…要做什么?”他茫然地问。
    “你的欠条!”其姝强调道, “就是我救了你之后, 我们签下的。说好了有本金有利息, 根据字据不同,我要求你做的事程度也不同。”
    她打量着裴子昂的面色,犹疑地问:“你该不会忘了吧?”
    裴子昂当然没有忘。
    可她拿这欠条出来做什么?
    难道他们都这样了,她还觉得没有字据的约束,他就不会帮她?
    这也未免太不相信他,太生分了。
    裴子昂坚强无比的一颗心, 因为这样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他面露不悦,“你这是什么意思?以你我如今这样的关系,你还打算着拿字据出来逼我做事吗?”
    其姝一颗心装的全是自家存亡的大事,根本顾不上分心探索裴子昂别扭的表达方式下隐藏的深意,自然感受不到他满满的情谊。
    她只听明白了一件事——裴子昂对于她拿字据出来求他很不高兴,他似乎不想认账,他不想帮助她!
    从重生回来就一门心思培养的贮备军临阵变节,眼看要甩手不干。
    这样的打击可不是一般的大,有那么一瞬间,其姝觉得自己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好。
    裴子昂刚才问她,对于宇文达的事心中可有个章程。
    章程她当然有。
    从宇文达提出要求后,其姝脑中一刻未曾停,考虑得全是该如何带领全家平安渡过这场风波。
    不给银子,尚家的人危在旦夕。
    给了银子,也不过只能解一时之困。
    毕竟前世的经历就在眼前,待到战胜北戎,朝廷自然会有心思处理别的事务。隆盛总号因为平城失守银库被夺不算罪,可若是其它分号银库里的银子也流进北戎人手里,那就是滔天黄河水也洗不清的通敌叛国的大罪。
    其姝觉得她不能拒绝只能拖。
    所以当时他重点语文的沟通的两件事:
    一是她需要时间隆盛拿出去投资获利的银子兑现。
    二就是若夏军与戎军间战事起了变化,不可迁怒她的家人。
    如果事情进行的顺利,拖到夏军战胜将平城收复,宇文达威胁不到她时,事情自然而然作罢。
    能够这样想的前提是,她知道上辈子夏军最后是取胜了的。
    只是那场仗足足打了两年,那么长的时间,她真的可以瞒过宇文达吗?
    其姝不知道,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因此,再见到裴子昂的时候,其姝第一时间就把被宇文达威胁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她那时想的是,不论如何裴子昂都是皇帝身边最得信重的人之一。
    她并非自愿帮助北戎,而是被胁迫,并且从一开始就从未试图隐瞒——这些琐碎的道理,由她自己说出来收效甚微,但有裴子昂作证,就是尚家将来脱罪的力证。
    这是朝廷得胜后算旧账时的应对策略,至于战事本身,其姝能做得更少。
    她只能试图寻求帮助,裴子昂或许不会亲自征战,毕竟上辈子他就没有参战。但他或许可以左右朝廷的决策,也可以托关系关照定北侯府,以防宇文达说话不算数,战败时为求卷土重来,挟持尚家人继续威胁她为他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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