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很害怕，很害怕。
    因为在发着光的池塘里，我看见了美人鱼的眼睛。
    不是诡谲的暗红，它在……闪耀着绝望的夜色之光。
    就像我此刻发抖的心脏一样。
    很害怕，很害怕。
    说不上是天色令我害怕，还是沉默的钟表，颤抖的空气，和正在向我靠近的人鱼。
    它明明还在池塘里啊。
    很害怕，我很害怕……
    脚步却像是被黏住了一样。
    于是我发现……
    这里不是梦境。
    ————谷轮一郎《梦想彼方》·序
    ***
    “您说的是那部啊，哈哈，老师当时说是为了庆祝我们杀青写着玩的小短篇而已，开头倒是挺平淡的，可看到后面差点把我吓一大跳。”
    导演涉谷文子一边抱着很有重量的资料，一边拿着电话在路上走，“上次的《少女-刺绣-玫瑰》托您的福，拖您的福……咳咳，我们哪里会用那么老套的《落边玫》啊，当时是为了迎合出版才会取这个名字的。我和渡边拍完了才发现，真正合适的还是最开始老师给取的名字哦！是吗？收视率夺冠，而且海外版权在竞拍……真的是托了您的福，哪里哪里，作品拍的再好，没有好的播放时间……当然当然，一定是要感谢老师的，说实话，过审的时候我心里都没提胆，但片子剪好后发给老师的那个晚上我一夜都没睡着啊，老师回复后才安下这颗老心。哈哈……那是当然的，到时候一定请您喝一杯，是的是的，渡边他还在睡，这几天到处都是闪灯光和采访，我都要撑不过去了，别提那个家伙……嗯，好的好的，请务必……对，嗯，没问题，好，再见。”
    她挂掉电话后，嘴角还扬着笑意。
    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此情此景也不为过了吧；熬到这个年龄和资历，总算有了熬出头的迹象。也多亏她抓住了这个机会，心机和人脉拼命地用，才没有和幸运星擦肩而过。
    其实还是因为那是老师的作品啊！
    如果说，曾经她还对这个半路出家、在科派连听都没听过，只是在小众里流行的通俗文学作者有着些许疑惑的话，那近几年但凡是和胧命言一沾边都变成了金字招牌的事实就不容质疑了。她为了得到秋社这部难得签下的版权改编影视，不惜放弃了去国外争高的机会，和渡边一起联手挤兑了所有的对手，现在看来，时间、金钱、人力、物力……一切的一切都是物有所值。唯一可惜的就是剧组对塞人有限制，几个主角配角还是官方指定，不然四十岁出头的涉谷文子相信，自己这次在圈子里的人脉还能捞到更多。
    她满带笑容地挂掉手机，继续朝前方走着。
    …………
    电视剧播出后，作为女二的藤千樱织人气又迎来了一次小高/潮。随着时间的流逝，热度才逐渐降低；取而代之的就是女演员宫物美的退圈风波。
    那段时间无论走到哪里，liliys-dolls的成员们都要被这个话题提上几句。弄得天草爱回到居宅后尤为火大，抱怨着：“又来一次，真是受不了那些人，看到什么有热度就过来蹭。”
    她大概还想抱怨一下那部电视剧，但随即想到什么，忍了忍，还是闭上了嘴。
    “比起那个，上次的演唱会不是才需要反思一下吗？”铃原薰不管什么传闻流行，她已经快大二了，作为队长则是最有责任心的那个。“上次虽然效果很好，但我觉得公司说的也对，我们的歌都是旧酒翻新瓶，来来去去火的也就是那几首，最近这些年大家都忙着发展别的，每季度的新专辑也是敷衍了事。”
    “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呀。”天草爱揪着头发，噘起嘴，“哪个偶像组合还会一心专心地只做一件事，我的梦想可是要当一个合格的偶像的。再让我天天呆在录音棚里？不要不要，比起那个还是拍戏更好玩。”
    “我也更喜欢上节目，最轻松啦。”清水美嘉边给自己涂指甲油边举手。
    “说起来，星呢？”藤千樱织左右看了半天，“这几次宣传都不见她人影，最近是有事吗？”
    “她啊，”清水美嘉偏头思考了两秒，“好像说是老家的亲戚死了，要去奔丧，所以请了几周假。前天就离开了呢。”
    “这样啊，”铃原薰苦恼地叹了口气，“那这件事还是等她回来我们再商量吧。”
    …………
    等鹿见星回来的时候，向来比较专权的经纪人浮岛空子已经替她们决定了事项。
    “还是分为三个队，薰和爱为红队，美嘉和樱织为白队，因为星回来的比较晚了，已经分配完成，所以抱歉蓝队里你要一个人了。不过不要紧的，公司特意把你分到了一个熟人多的团队。节目后天就正式进组了，这两天先学习预热就好，很容易的老牌综艺，相信你们都没问题。”
    这是一个口碑很好的音乐综艺节目，大概的内容就是红蓝白三队比赛，最后大舞台决胜胜负这样。每隔一段时间，每个队伍会进行比赛和考核，分数不断累积，由最简单的第一场满分10分，到最后一场满分100分，难度是呈指数上涨的。中间会有其他项目来威胁分数高或者有优势的队伍，帮落后的队伍提分，这样最后一场比赛看得才最有乐趣。而且它的节目方式是指导-学员制，虽然都是歌手或者和歌手沾边的明星偶像，但节目组会将他们分为指导组和学员组，由导师指导学员，比赛的时候也可能会一起唱歌，但大部分观众的看点在于前辈指导后辈这个乐趣。
    每次一共六期的节目专辑一出，就会变成各个月榜上的销量冠军，而由此诞生的cp组合更是数不胜数。关于这些cp的网络战争在哪里都会有一方之地。
    “唉~~我不想跟着quartert night呐，完全不熟悉，而且听说卡缪超凶的。”天草爱哭丧着脸，“再说他们不是早就进军海外市场了嘛，怎么还能做带队，还是star-rish比较有趣，那么多人该多好玩！”
    “star-rish只是在早乙女学院建团的时候作为音乐团体出道的，现在他们早就是足够合格的偶像团体了。就算只大了你几岁而已，那也是前辈！”铃原薰难得语气格外严肃，“不要看他们和我一样都在上大学就可以掉以轻心了，即使你的指导不是他们，在现场见到的时候也不可以像之前那样嘻嘻哈哈的，一定要尊敬。至于quartert night，”铃原薰放柔了语气，“他们确实是一直以来最严厉的指导，但没关系，他们都很忙的，我做过功课，大概整个节目下来有的人你可能都见不到几次，所以不用担心。”
    “muuuu……”天草爱发出无意义的语气词撒娇，“羡慕死樱樱和美嘉姐姐啦，人家也想和风斗哥哥一起做节目嘛~fortte的团粉们也只能每次在这个节目里才能看到他们在一起的身影了。”
    “说的好像你入团了一样，不对，就算入，你入的那也是……”
    “美嘉。”
    “切。”
    …………
    鹿见星不太想听她们斗嘴，她更想知道一些比较关键的信息；比如到时候应该怎么配合怎么进行，这几天她都待在没网络的地方，所以也就没有收到那一大串的信息。虽然这个叫做《dignding》的音乐综艺节目她也看过，不过目前她连自己的分组都不太清楚是哪个。
    于是她转过头问经纪人，“先告诉我，我的合作对象是？”
    “是stsr-rish。星姐姐你超级走运的~”天草爱插话道，“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哟，相处起来一点也不累。”
    “是的，他们人很不错。”藤千樱织难得也赞同，“我之前和他们合作过话剧，是很优秀的演员呢。”
    鹿见星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开始查起了他们的资料。
    于是她看到了一之濑时矢的名字。
    是一之濑时矢耶。
    鹿见星觉得自己的内心兴奋了起来，是一之濑，也是那个hayato吧？出道偶像，早乙女，再出道，团体……
    她仔细地回忆着。
    “虽然这么说，但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参加吧？”天草爱抱着侥幸，“比如……只有沙锤前辈*什么的？”
    “别想了。”铃原薰用这一句话终结了这个话题。“我们还是好好训练，这次是三个学员以上的，你还是先想一下自己的曲子会不会被选上……”
    作者有话要说：　　（开篇的序里，“是”其实应该为dearu，这个语气在日文里比较正式，符合意境，看着就不会赘余了。但为了行文流畅，还是改掉了“是”～）
    *沙锤前辈就是qn里的寿岭二，这个是歌殿梗和声优live梗，总是拿着沙锤表演不是很可爱吗w
    第17章 茧
    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部分开始歌曲的数量会增加，毕竟是偶像向的乙女小说w
    里面有些是作者编的，有些是原曲；开头的曲子是k团的《星屑》，非常棒的一首歌w
    如果感兴趣的话，大家可以去搜搜听一下哦xd
    “为爱辗转反侧的无眠之夜……”
    “我们学会了如果收集繁星……”
    “长夜漫漫……”
    …………
    “情感把握地很好呢。”四之宫那月坐在外面听完了全程，对着出来的她微笑。
    真像队长她们说的那样，虽然是厉害的前辈，但脾气超级赞啊。
    鹿见星受到鼓励地点点头。
    “再强调一下第六小节呼吸的地方，然后这几个调……”他温柔地讲解了起来，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后才停下话头。
    “抱歉，哈哈，好像一和乐曲相关我就忍不住话多了起来呢。”四之宫那月将修长的右腿放在左腿上，一边敲一边笑，“让你听烦了吧？下次我会注意的。”
    “没有的事，很感谢四之宫前辈的教导。”鹿见星摇摇头，接着看起刚才被强调的部分。
    “没有你用心啦。”四之宫那月推推眼镜，不再打扰她。
    刚开始要参加这个节目的时候，四之宫那月其实是拒绝的；不单是因为他的行程已经够忙了，还因为去年带的那几个后辈的性格……实在让人不想回忆，傲慢又不听别人的意见，最后把所有关系都闹得那么僵。虽然最后粉丝的反应都是一概无脑地支持导师，把那些人骂到退出了（四之宫那月：= =），但他就听来栖翔说过“再也不要带什么新人还上节目”之类的。
    可他真的很喜欢小小的、可爱的事物呀！
    本来就算被节目组的盛情邀请下也不想来的他，在知道原来这次指导的对象里竟然有liliys-dolls的白雪姬……那个小只又可爱的，他喜欢的雪肤黑眼的公主后……心就强烈的动摇了起来。
    主要担任她导师的四之宫那月其实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什么音乐让他入迷；而是每次一被小只的公主接近，看着她一丝不苟的认真神情和眨来眨去长长的睫毛，随着说话会轻轻呼出来的温暖气流……整个人就忍不住……
    “痴汉了！”
    虽然有每个人独立的房间，来栖翔还是习惯偶尔晚上过来和他聊天，听到他用那种黏糊糊的语气形容鹿见星，就忍不住被他恶心地吐槽了起来。
    “还好你外表看上去是个正常人，不然节目组肯定就报警了。”来栖翔大字躺在床上，头枕着交叉的手上，漫不经心地说道：“原来现在的你已经不满足于piyo酱了啊，开始向未成年少女进军？哎，真是切开黑的变态。”
    “小翔不要这么说嘛~”四之宫那月朝他撒娇，“真的是很可爱又很上进的一个后辈啊，你去和她相处一下就明白了。我所有唱过的歌她都会哦。”
    想到有次和鹿见星聊作曲的时候，她惊讶于原来《向天狼星发誓》、《南十字的爱恋之歌》原来都是他所作曲，但更令他觉得惊喜的是他们所有的歌她都听过，而且很多都会唱。
    “怎么说呢……我很喜欢‘完美’的事物，或者不能称呼为‘完美’，而是那种达到了某种高度，让其本身都散发出迷人光泽的事物。这样的可以说有很多，又可以说不多，书籍、歌曲、人与人的关系、某种强烈的情绪……”鹿见星是这样概括她的想法的。
    “对于star-rish的曲子，说真心话，在节目开始前，我只听过几首很流行的，为了完全准备好就都去听了一些；结果发现大部分我都非常喜欢！尤其是四之宫桑的歌，很棒的旋律和歌词呢。”
    “……她是这么说的。而且在后面和她的讨论里，我能感觉到她不是为了礼貌或者和我处好关系才这样说，因为她竟然从我们最初的那批曲子里察觉到了春歌的存在呢！说是有个女孩子的影子！”四之宫那月一脸满足，“小春的力量就是这么强大，所以我最爱她的谱子了~”
    “唔……”来栖翔若有所思，他忙于工作，很久都没有出新曲了，被他的话一提，也忍不住好奇了起来，“这样说来是个很有趣的人啊，那她最喜欢哪首有跟你说过吗？”
    “小翔……你怎么老提我不喜欢的话题！”四之宫那月不高兴地撇嘴，但还是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下回答了他。
    “要说，都挺喜欢的吧。我看她大部分都哼的出来，不过最喜欢的，是……”他扬眉，“时矢的《独立日》，而且她特别爱看现场版的。”
    “切……！”来栖翔听后同样装作不屑一顾的表情，但心里却再一次朝一之濑时矢挥了挥拳头。
    时矢，又是你，你这个少女杀手！
    …………
    第18章 茧
    鹿见星在star-rush里最喜欢的确实是一之濑时矢。
    要说理由的话有很多，而他成熟处世风格中又带点少年做派的地方是最吸引自己的地方。
    第一首和四之宫那月合作的曲子《tample shop》受到不错的好评后，第二个来指导的就是一之濑时矢。
    按理说，第一首应该是四之宫和来栖一起指导的，但四之宫很抱歉地说来栖翔工作很忙（私下告诉她说是他懒），于是鹿见星所在的蓝队最终只见到了一个人的身影。而star-rush的第二支曲子所负责的指导就很认真了，因为蓝队里一共有3个“学员”，所以轮到鹿见星就是第二天。
    比赛的曲目有solo，也有合唱——这要看一个队内部的最终决定。导师是可以自愿参加的，比如第一次的《tample shop》就是四之宫那月和鹿见星的曲子，最后也一致通过了内部评决，拿到了红蓝白里第一场比赛第二名的成绩：8分。第一名是红组，也就是天草爱和铃原薰所在的组，9分。四之宫在line里很天真无邪（切开黑？）地说之前s-r和qn的每次对决最后都是他们赢，所以偶尔可以让前辈一次呀。
    鹿见星有点佩服这个在这种话题还能撒娇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