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黑猫：老师喜欢哪家的游乐园呢？
    …………
    第55章 蝉
    墨水钢：她终于下了……每次她上线感觉都好恐怖tat
    橘皮汁：同qaq……老师你真冷静。
    胧一：原来周二买票最便宜啊[费解], 之前感觉浪费掉了呢
    苍松海苔：还是一如既往地淡定呢。
    金枪鱼：我也有点毛骨悚然，说真的。不过老师说的那个女孩子，之后你们还好吧？
    胧一：嗯…不自觉地用了教导的语气说了几句话，现在想来挺后悔的, 感觉自己并没有那个资格对别人那样说，还好她一点也不在意我说什么
    睦君：啊，我也会有这样的情况。明明是出于本心想传达的话，但害怕被理解为“指导”别人，就不好意思开口了。偶尔说了两句，对方却完全没听进去的样子，又会让我变得很失落。
    橘皮汁：怎么能不在意老师的话呐！！！我呢我呢, 如果老师来指导我, 我绝对什么都听的！而且我觉得老师的话超级有哲理的说，肯定会被放在心上的~！
    草叶集：我倒是挺喜欢那句“缘耗尽时, 真正重要的人也会在不经意的日子里渐行渐远”。想到平时和朋友们的相处，大家都非常地珍惜着对彼此的友谊和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但谁才是真正重要的人，只有用心去体会才最终会明白吧。
    苍松海苔：同感呢。
    胧一：这倒是没错，然而如果彼此永远只是一条不相互交错的平行线的话，这边再怎样呐喊, 那边也听不到哦
    苦橙円：真是一个有些令人伤感的话题。
    胧一：我啊, 有时候一个人走在街头, 心里就会涌起一些很丧气的念头；孤独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件事情到底是对是错呢？大概一生, 我也做不到像乔安娜那样, 不惜用一切来追逐自己所希求的东西吧。写作究其根本也是一件让人沮丧的事，不断地询问自己，探寻着黑暗的阴影，就连光的一缕也渐渐消失了。于是偶尔看到那些在现实里与所众不同的真挚，就忍不住想要敲一敲内壳，起码能够知道是什么颜色。友谊也好，恋心也罢，任何在这之上相关的纯粹，即便并没有羡慕的意识存在，也会因它的发生而内里欣欣鼓舞。这样想来，人类本身是“恶”，但却有着一颗向善之心吧。
    月姜：……
    月姜：老师想见我吗？
    胧一：呃……并不[吓一跳]。我只是稍微发散一下思维而已。
    永生之谜：陷入泥沼的心，就算被太阳照射，最终的结果也一样哦。
    水果奶酪：好害怕老师突然有一天在我不知情的时候一个人静静地死掉了……我吃饱了，谢谢款待[流泪]
    橘皮汁：tat？？？没怎么看懂老师在说些什么，不过没关系！随时欢迎老师来我家玩哦，我买了最新的索尼switch~~！
    ……
    胧一：抱歉说了很丧气的话，让大家不舒服了。可能是因为今天有点累的缘故，疲倦过后人就比较没精神。
    胧一：那我就下线了哦，下次见：）
    …………
    墨水钢：啊，都下了。
    墨水钢：大概是去私聊了吧，不过我觉得老师肯定没心情理他们的。
    墨水钢：又变得无聊了，安安？安安？在不在不？来聊聊天嘛~
    ………………
    第56章 蝉
    鹿见星从小开始, 就是个比较奇怪的孩子。
    听祖母的意思是，因为从在母胎里的时候，她的母亲就对她的存在觉得很困扰。——意外的孩子不是惊喜，而是麻烦的这种想法, 随着近年社会的发展在大城市里已经变成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向来是单身打拼的母亲已经足够忙碌，并不需要再多的压力，于是差不多等她一生下来，就把她送回了老家交给父母照料。所以在孩童时期，她几乎没怎么见过自己的母亲。更多看到的，是其他孩子在玩累后被他们的妈妈抱起来的样子。
    而祖父祖母，并不像通常的故事里写的那样, 是“热爱孙儿”的类型。他们在老家也有着自己的工作；祖父是镇里的统计执行员, 更喜欢和老友们热火朝天地到处找事做。祖母倒是一天到晚从不出门，但她只会在院子里的神龛小庙里烧香拜神, 思念她因为意外而英年早逝的优秀儿子。鹿见星小时候听得最多的一个词就是“你叔父”，所以她曾经也很喜欢张口闭口和别人谈论“我叔父如何”，满口胡言，结果被邻居无奈地笑着拎回家告诉祖母。把祖母惹得大发雷霆，从此更不愿意搭理她, 除了三餐就把她放出去玩, 不玩就在书房里待着, 总之不要出去说些她听不下去的话就可以了。
    于是被关在家里无所事事的鹿见星就变得很爱看书——她不喜欢上学, 也不太爱和那些在自己看来又傻又呆的小朋友一起玩, 比起这些, 还是故事里的东西最有趣了。看得多了，她就开始学着那些杂志月书刊上的人一样胡乱寄信投稿。——学校里的老师曾经说过她是他见过最聪明的孩子，可鹿见星并不稀罕自己聪明，她甚至也不稀罕周围人包括家人的关心和夸奖。而只在乎自己所感知到的事物；从文字里的，从心里流淌出来的温暖和爱，奇妙的冒险，恐怖的怪谈，不可思议的种种……
    直到她偷家里的邮票寄信被祖父发现，因为是祖父收藏了很多年，非常贵重却被寄出去的原因，她被他狠狠地打了一顿。铅笔字写的手稿也被火全部烧掉了。——相比起以前挨得打，这次要疼得多。
    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的她终于出来的那天，是一个阴沉的下午，橘色的夕阳慢慢落下，蝉鸣震耳发聩，她想自己大概还有点耳鸣，于是就到院子里打水喝。
    接着，她看到了从神龛小庙里走出来的祖母。
    祖母比她高，站在她面前的她，就像一个肢体巨大、但年久未曾修理从而关节变得破烂的马戏团废弃木偶。垂着眼皮的祖母声音不大，然而说出来的话还是让她一阵惊心。
    她说：“终于好全了？这就是调皮的结果，以后注意点。”
    ……
    —— 那一刻，鹿见星突然意识到了生活在这里的她就像昆德拉写的那本一样——其实是生活在别处。她点点头，很乖巧地对祖母笑了；喝过水，就回到了房间。
    站在那所昏暗、狭小又罪恶的和室里，她觉得从那一刻起，自由已然归属于她。
    于是毫无犹豫的，她把自己的相片、笔记、上学的资料……全部像之前被火烧掉的手稿一样处理得一干二净，付之一炬的快感让她非常满意。到第二天，她偷偷地躲在出乡去城的牛车草堆里，学着那些书本上写的人一样，悄息无声地跑掉了。
    这应该不算是离家出走；鹿见星当时是这么想的：这里不需要我，而我更不需要这里。但这个世界上既然有我的存在，那么自然有需要我的地方。因为个子小小又聪明，她不算很顺利，但比起那些故事主人公还是要顺利地，到达了一个新的地方。
    这就是新的开始。看到车水马龙的世界，她非常兴奋；终于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在城市里冒险，甚至靠装傻充楞坐上了奔向远方的长途车，被列车员询问的时候一问三不知，但转眼就跑到了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她想：我要走的更远、更远——去一个全世界都找不到我的地方，就像彼得潘里的梦幻岛，我会永远的生活在那里，做我想做的所有事情。
    …………
    如果说之前的发展像童话，接下来的发展就可能有点不尽人意了；首先：她饿了；身上的钱一半被花完一半被骗完，所以需要吃点东西。其次，到了新的城市，她又变得没地方住了。一系列的发展确实让当时的鹿见星也有点垂头丧气，头脑空空地漫步在街巷里，她发现自己又变成了“城市不欢迎的陌生人”。——直到遇见一个比她更加垂头丧气的女人，她才觉得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那个女人精神恍惚，在当时的鹿见星看来，可能和附近那些怪人一样，得了祖母说的“失心疯”吧。不过托她长得漂亮的福，她们俩好歹吃上了热腾腾的饭菜。鹿见星想这么傻又好骗的小孩子多，大人可不多，于是机灵地尾随住她。她们就这样漂泊了一段时间，对周遭就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一无所知；日子也活该过得一塌糊涂。直到吃了很多亏，女人的神智才渐渐清醒过来。
    一开始，鹿见星一直以为她的名字叫做“莲花”，因为她满口的嘟嘟囔囔她一个字都听不明白；只能大概从只言片语里了解到仅有的几个熟悉的字眼。可莲花什么的她认为有点俗气，因为她的声音是那么的好听。
    于是趁女人不注意，她就给她改了新名字：星。
    ——很不错吧？因为当时的她最喜欢那些遥远的，碰触不到的星星了。
    ………
    可惜在女人清醒后，却自我介绍说她叫蕾拉。
    鹿见星觉得这个也挺好听的，于是就把星变成了自己的名字。
    和蕾拉在一起，虽然时不时要忍受她的神经，不过大部分时间还是挺愉快的；以至于连声线向来沙哑的她也渐渐学会了开嗓唱歌。
    后来蕾拉被朋友找到后，她们就过得更好了。
    那是鹿见星第一次接触到“偶像”这个名词，他们告诉她蕾拉是大明星，是非常有名气的乐队歌手——还放了她的很多歌给她听。鹿见星不确定这是不是他们哄孩子的一种手段（因为当小孩就会经常被哄），所以也就揣着糊涂说明白了，虽然当时的她对这些的认知差得一塌糊涂。
    毕竟除了书之外，她没接触过太多新奇的东西。
    他们对她很好，给吃给穿，开始想把她送回家被她逃跑后，就粗着神经，安安心心地当自己多了个孩子养着了。
    可是，和那些人生活在一起毕竟和蕾拉本人是不一样的。
    她不喜欢那样的生活：日复一日地上学，被管教地很好的小孩。——这和她之前也没什么差别嘛！这样就不能做随心的事了不是吗？
    于是她告别了蕾拉，再次开始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时候她已经十一岁了，有了护照和明后，就从社会边缘者的一员变成了一个正常的、开始被社会认可的人类。可惜因为年纪太小，打工点都不愿意收留，又又又又想把她送回家。鹿见星那时候想，果然，大人的世界还是很残酷啊。不然怎么老把她往“家”里送啊，她明明不想回家的。
    不过她还是在不断地向各种杂志社寄骚扰稿件，被拒绝了就继续，被替名了她也不在意。——毕竟，看到自己的故事变成印刷纸张上的存在，是她最大的乐趣之一。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才慢慢地体悟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接二连三地从“我活着”这件事中取材，当然偶尔也会有“死了算了？”的心理，但最终还是存活成功。遇见了很多奇特的人和事，有的挺不错，有的一般般。那种自我流放的感觉……说实话也没有那么糟糕，前提是不被人注意到的话。
    ——鹿见星讨厌那些眼神：祖母瞪过来的冷眼、他人皱眉的模样、蕾拉的朋友怜爱的目光，还有来自同龄人鄙夷中不自觉的同情。
    其中，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些看上去一本正经，自以为是在用爱拯救世界，真面目却各有各的成年人。越接触，那种眼光就越让她难以忍受。直到有一天某些人告诉她现在的年龄还可以去孤儿院的，他们可以负责。那些人的表情里充满对自我施善的高傲和得意，可那个“我为你好”的表情让鹿见星恨极了，她人生中最最最厌恶的就是这句话。——包括蕾拉，总是觉得她年纪小，所以他们从来都没搞清楚过一件事：是她抛弃了自己不需要的东西，而不是反过来。
    ——这就是当时的鹿见星惯常的想法。从很小开始，她就学会了享受孤独，而不是被孤独所束缚。这也并不是社会上流行的所谓“中二病”，而是人在少年时期一种不常见的性格倾向罢了。用专业的术语来说，大概就是所谓的“闭锁心理”。
    成长后的鹿见星，当然慢慢学会了修正它们；但从内心看来，这只是对社会现实的一场妥协而已。那些所谓“入世”的意义，既然从年少起她从来就没有在意过；那么对今天的她而言，也不过就是关于灵感的参考，是取材，仅此而已。
    ——这些，只是关于鹿见星的一个小小的，不为人所知又无关痛痒的秘密罢了。
    第57章 白羊
    在dd节目组筹划第五期时（相当于导师-学员的最后一期）, 经纪人又给她们安排了一大堆的工作。
    “都是积攒下来的！”她这么说着，“之前在录节目所以我就不多强调了，但该做的事情绝对要去完成！天草爱今天开始向学校请一个月的假，铃原薰跟导师商量一下集中上课时间, 压缩到能压缩为止；清水美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出门？今天开始和你的新彼氏断一下，先把自己的任务搞定再去风花雪月吧；鹿见星，不要再网购游戏了，每次都让我给你签收，那么多你玩的过来么；还有藤千，”浮岛深吸口气, “学校的事情和天草爱一样处理, 顺便推特的新专辑只有你没有转发，如果不想用, 就把账号交给我来管理。”她说完后，就把一叠一叠的文件挨个分发给她们，“小岛跟着薰和爱；多田跟着樱织和星；我跟着你，美嘉。”她瞥了清水美嘉一眼，“从今天开始到开拍那天请多关照了。”
    鹿见星滑着手机, 即便周围寂静无声, 她也仿佛能听到来自清水美嘉内心的哀嚎。
    她肯定在喊不要, 吧？
    ………
    鹿见星无语地收起手机，还没一会，新的提醒铃声又响了，她打开看到……
    鹿见星：美嘉，所以你看，我也没办法的╮(╯_╰)╭
    比起队友，鹿见星基本是同样的忙碌；但因为不组织私人俱乐部和单独粉丝见面会的缘故，大部分的匆忙也仅仅来源于事务所。闪舞网而且她觉得，偶像嘛，保持热度是一回事，热度太高就又是另一回事了。于是她把多田直接送给了樱织，她那边不知道为什么很需要助理的帮忙。自己则尽量地完成该做的工作，其他的，随云吧。
    这天她到了清水美嘉（曾经，现在早就忘了）心心念念的tw旗下的tiri大厦，跟同车的樱织打了招呼后就各自去工作。
    她的艺人日常大部分都是唱歌、跳舞、上一些固定的综艺节目还有各式的小型live活动。主要就是扮演成一个三次元活泼可爱的美少女就够了；当然偶尔也会有一些二次元的项目，像是给和事务所合作的会社所出品的电影、动画、游戏进行角色配音，抑或唱唱solo的主题曲、翻唱什么的。十六岁后，已经成了业内公认的“成年季”，所以尽管还未到法定的年龄，她们也可以接配一些擦线的工作。——无论是电影、电视剧组的拍摄，还是其他。
    今天下午的工作是要给一个人气手游新出的女性角色配音，因为这个游戏之前是女性向的，火爆后就渐渐开始转变市场，致力于变成面向年轻人的全名向手游。于是一口气出了八个女性角色，作为抽卡的pk游戏，除了普通的人物对话外，还有战斗相关、剧情相关等一系列的音收录制。鹿见星因为脸黑，所以很少玩手游这种mobile games。她更喜欢联网的psv，体感games或者one-one对战之类的；从自己赚钱开始基本就是对游戏无限制的金钱和精力投入，尤其是十几岁的时候，乍一接触新世界，玩起来简直像是嗑药。
    现在稍微好了一点，但看到有趣的游戏，就会像看到有趣的书籍一样忍不住买下来。
    到了专门的录音室后，鹿见星拿着前几天就熟悉地差不多的台本走进房间，一切ok后就开始对配。
    ………
    ……
    鹿见星并不很萌这种傲娇加稍微病娇的角色，她更厨那种楚楚可怜、说句话都要道歉的软妹。不过大概是平时塑造形象的缘故，这类的角色配音跟她缘分不浅。
    大概录了六个小时左右，终于基本完成。之后可能还有一些续补的内容，会在届时重录。与工作人员告别后，想着站了一天不如松松骨的她，从高层的台阶一步步下到了底楼。走到那里时，周围除了前台外空无一人。鹿见星和前台正玩着手机的小哥打了个招呼（得到对方加速的呼吸和乍红的脖子），接着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喝。喝水的时候，她察觉到对方在偷拍，也没什么反应。
    ——这也是工作的一项，如果不想去弄那些还要特地找媒体的新闻热度，这样也是蛮方便的。只可惜她不能在他发照片的时候，说些“记得帮我柔光下谢谢”的话，毕竟那样的效果会更好看嘛。
    喝完后，她把杯子扔到垃圾桶，对小哥笑了下，就径直去了一楼的休息室，等藤千樱织完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