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佐伊不知道其他人，但她自己，是真的无法做到完全相信的。
    “诶？可你当时……”系统没想到，自家作者居然在执行第一个世界任务的时候依旧处于不信任ta的状态。
    “之后和洛基在一起的时候，你说我消极怠工。”一颗桃子被她啃完了，佐伊把桃核扔进垃圾桶里。“我抽烟、喝酒、去派对、和人疯玩，洛基的好感度马上要变成黑化值了我也不在乎，你以为我是想拖延时间。”
    她把果盘里的樱桃拨出来放进一只小碗里捧着吃。
    “不是吗？”系统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其实我当时只是想，如果我真的快死了，那么为什么不能放纵一回呢？”佐伊直到现在才敢坦然承认她当时的心理状态。“所以我才去参加那些吵得我头疼的派对、喝那些我根本不喜欢酒。甚至当时睡了洛基……”
    她忍不住笑出来，“我当时只是想，反正我都注定要死了，那么死之前享受一下又有什么不可以？洛基是神话里的神明，我睡了他，也不亏本，不是吗？”
    佐伊从露台边的椅子里起身，拉好窗帘，打开了电视机。
    “那……你现在不这么想了？”系统心里哀叹自家作者可真是玩大了，但又不敢说出来。
    “是呀，我现在不这么想了。”窝进沙发里，佐伊选了一部这个世界非常出名的科幻片。“看见钢铁侠和美国队长的时候，我忽然就想通了。不管我剩下的时间还有多少，我都不应该挥霍。就因为我快要死了，所以我才更要让自己为数不多的时间活得意义，不是吗？”
    佐伊拉过条毯子给自己盖上。
    “等把我偶像的事情解决好，我要先去一趟华盛顿特区。上个世界的时候我还有好几个想去的地方没去成呢。白宫我还没去呢。”佐伊开始盘算起自己的“死前一定要做的几件事名单”，“然后如果有时间的话我还想回种花家看看，我特别好奇在这个超级英雄满天飞的世界，我们种花家会不会也有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发生。”
    她兴致勃勃。
    “然后我还想去各个大学听听课。嗯……我还没蹦过极，跳伞、坐一次热气球，还有好多事，我都应该尝试一下。”佐伊靠在沙发一侧，开始盘算起她应该把哪件事放在列表最前面完成。
    系统觉得自己的冷汗都要下来了。
    “呃……佐伊，可这些跟你刷满钢铁侠的好感度然后立刻完成任务之间并不冲突啊。”去华盛顿？种花家？时间线会崩溃的呀我的作者菌！！！“你可以立刻把这个世界的任务结束了，然后再去玩。”系统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诱骗无知少女的老巫婆。
    “不要。”佐伊干脆地拒绝，“我绝对不会欺骗我最喜欢的偶像。我尊敬他，我憧憬他，但那不是爱情。我不会以欺骗的方式达成目的。”她把茶几上的水喝掉，“不能因为之后他不会记得，我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就算钢铁侠不会记得，但我会记得。”欺骗就是欺骗，无论出发点听起来多么冠冕堂皇，都无法掩饰本质的虚伪，“既然我的人生已经进入倒计时，那就让我活得真实点吧。”
    *
    深夜。
    “呃……”可能是因为今天又想起了那个从伦敦塔桥上掉落的冬夜，佐伊睡得很不安稳。“啊！”强烈的失重感让她从噩梦中被惊醒。
    “佐伊小姐，您还好吗？”被佐伊放在一旁的手机里传来了贾维斯的声音。“我检测到您的大脑波动超出睡眠范围正常数值，您做噩梦了吗？”智能管家平静的声音在这个深夜，听起来居然有种安抚人心的作用。
    佐伊打开床边的小灯，喝了口水。“一个噩梦而已。”她梦见泰晤士河寒冷刺骨的水。和一双深色的眸子。
    “需要我为您播放一段舒缓心情的音乐吗？”贾维斯贴心地提议。
    “不用了。”摇摇头，佐伊把灯关掉，又躺回了床上，“我睡着了就好了。”说完，她就盖上被子，闭上了眼睛。
    只是恍惚间，她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啪”，细小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迷迷糊糊的佐伊听见了这个声音，。
    “嗯？”用被子蒙住脑袋也没办法躲开那些声音，佐伊揉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贾维斯，是什么声音？”难道是她忘记关窗子了吗？
    “啪”，又是一声。
    “贾维斯？”没有得到回答的佐伊这次有点害怕了。
    “佐伊小姐您别担心，请您打开窗帘，就知道了。”通过对象音调变化准确捕捉到佐伊情绪的智能管家这才开口。
    佐伊狐疑地看了一眼被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考虑到对方是钢铁侠研发的人工智能，她选择了相信。
    翻身下床，佐伊来到卧室落地窗前，拉开了窗帘一角。
    “嘿，sweetheart ”，出乎佐伊的预料，窗外居然是一个金红色的身影，“surprise ”。
    ……
    “托尼……”打开卧室的窗子将人放进来，佐伊看着走进卧室的金红色铠甲只觉得发懵。马克5号从中打开，还穿着下午那套西装的钢铁侠走了出来。
    “honey，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不高兴见到我的。”面前的金发姑娘穿着一件毛茸茸的睡裙，两只眼睛因为没睡醒而有些呆愣愣的，看上去更像是只小兔子了。托尼好笑地看着站在原地，连话也说不出来的佐伊。
    “嗯？佐伊？”见到佐伊不接话，他向前两步，站在了女孩儿面前，“怎么了？什么噩梦那么可怕？”低头，托尼伸手摸了摸女孩子毛茸茸的脑袋顶，“别怕，我在这儿。”说着，他轻轻把还呆愣愣的小兔子揽进了怀里，“别怕……”他吻了吻对方头顶软软的发丝。
    偶像还带着些凉意的怀抱终于让佐伊的意识回笼。眼眶有些发热，可也正因为如此，她觉得自己应该说出实情。
    “托尼，我……”微微挣开一点，佐伊想说实话。
    “叮咚，”系统在这个时候无情地出声，“现在增加补充规则，作者佐伊不得向任何世界的任何人，主动说起有关本系统及任务相关的任何话题。本规则即刻生效→_→。”
    #系统：作者总想自爆怎么办？别怕，我不让她说话！！！(☆_☆)#
    张了张嘴，佐伊发现，她真的说不出有关系统的任何事了。
    “嗯？”怀里的小兔子红着眼眶、张着嘴，却不出声。钢铁侠摸摸对方的头，“真的这么害怕？”心里觉得软软的，托尼弯腰，直接把胆小的小兔子抱起来，放回了床上。
    “托尼……”佐伊按住钢铁侠帮她盖被子的手，脑袋更乱了。她两个小时前还信誓旦旦地向系统保证，说她绝对可以抵挡得住偶像的诱惑，可是……
    “托尼，我……”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嘿，sweetheart”，托尼把小兔子不老实地总要伸出来的胳膊放回被子里，然后隔着被子，压住了佐伊，“快睡吧。”摸摸对方的头，他在佐伊额头下印下一个吻，“别怕，我守在这里。”
    柔和的暖黄色灯光下，那双焦糖色的眸子，让佐伊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叮咚”，系统无情地提示，“钢铁侠托尼·斯塔克好感度+3，真爱支线已开启→_→”。
    作者有话要说：　　先说一下，佐伊潜意识里是知道到有哪里不对劲儿的，所以她才说即使妮妮不会记住，她也不能贸然接受对方（对，没错，妮妮的待遇就是跟别人不一样）。佐伊心里有个坎，她总觉得自己接近偶像是有目的的，不够真诚，所以她才总想拒绝。不过嘛……讲真，那可是我妮妮！233333，没错，爪子是我妮的脑残粉。
    另外大家不要怕哈，我妮的世界就算是黑化值点亮了，也必须要甜到底。
    第46章 被嫌弃了的偶像（末尾几句话没贴上）
    同一时间，灯火通明的神盾局驻曼哈顿总部大楼。
    “怎么样？”玛丽亚·希尔走到同事身边，“朗姆特交代了吗？”他们神盾局的行动组组长是九头蛇的高级间谍，并且还在暗杀钢铁侠托尼·斯塔克的时候被当场抓捕，这对他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次震撼。
    “他是经过特殊训练的高级行动人员。”菲尔·寇森对同事摇摇头，“还在审。”但他对审讯结果并不抱有希望。
    “诶？斯塔克那家伙呢？”左右看看，希尔才发现少了个人。“他哪里去了？”这一次抓捕行动直接端掉了九头蛇在曼哈顿的一个支部，现在所有复仇者都在这里帮助进行审讯或者分析，钢铁侠哪去了？
    “斯塔克说自己有事，要提前离开一会儿。”寇森指了指手里的平板电脑，“他在复仇者联盟大厦附近。”钢铁侠随身携带的联络器，定位信息显示为复联大厦东侧800米处。而另一个画面里的定位图标，则显示了同样的方位。
    “佐伊·奥斯瓦尔德？”神盾局已经将那个救了钢铁侠的姑娘放进了保护性监视名单里，而这项工作刚刚好是希尔负责的范围，“斯塔克那家伙还真是……”她笑着摇了摇头。
    “欧洲的那个詹姆斯·莫里亚蒂怎么样了？”寇森合上自己的平板电脑，询问自家同事接洽行动的进展。
    “莫里亚蒂表示可以提供有关九头蛇的所有资料。”希尔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但是……”她朝同事做了个“你懂”的表情。
    “他要求利益交换。”寇森当然懂。詹姆斯·莫里亚蒂那个人没有任何政治立场、也没有政治诉求，似乎作恶完全只凭兴趣喜好。这一次，那位欧洲的犯罪大师原本在与九头蛇合作，只是不知中间出了什么问题，现在居然转而与他们神盾局进行接洽了。
    “莫里亚蒂那种人……”已经与那位“教授”先生当面亲自交涉过几次的希尔皱着眉头，看着显示器上朗姆特的实时审讯进展，“只怕比九头蛇，要危险得多……”做事只凭自己好恶和兴趣的罪犯，远远比一个有实际目标的罪犯更难对付。
    “对了，佐伊·奥斯瓦尔德的事情查得怎么样？”欧洲的事物大多由希尔负责，“她在牛津时与莫里亚蒂的关系……”那张照片和探员们传回来的只言片语始终让寇森觉得不安。多年的特工生涯，他早已经练就出了察觉危险的能力。
    直觉告诉他，那个金发姑娘一定有所隐瞒。
    “伦敦可是莫里亚蒂的地盘。”希尔点开自己手里的平板电脑，“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又不肯帮忙，我们的人能够查到的消息不多。”她点开最新收到的一份报告，“不过……我的特工找到了这张照片。”
    被点开的平板上，金发姑娘站在一扇黑色的门前，一个一头卷发的高个子男人从里面打开门，面无表情地俯视着来人。
    “夏洛克·福尔摩斯？”寇森认出了照片上的男人，“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的弟弟？”
    和佐伊·奥斯瓦尔德吗？
    *
    深夜。
    暖黄色的床头小灯将卧室照得朦胧。摆放在正中央的一张白色大床上，一个金发姑娘躺在上面。此刻，她正在努力把手伸出被子。
    而坐在床边的西装男人则是脸上带笑，正努力要把对方的胳膊压在被子里。
    #系统：我不是很懂这个游戏的乐趣呢→_→#
    不过当然，系统没敢把这句话说出来。否则ta一定会得到自家作者愤怒的回答——乐趣个鬼！！！
    “托尼，托尼……”耳边的好感度提示音此刻听起来简直就像催命符。佐伊努力想向自家偶像解释清楚，“你先听我说……”她终于把自己的一只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了。“我想说……呃……”蹭着坐起来，佐伊张嘴，却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毕竟自家偶像现在可是一句话也没明说过，难道要她直接说，你别喜欢我，我就是个骗子？？？
    “嗯？”小兔子不乖地从被子里钻出来，托尼好笑地看着对方红着的脸。朦胧的灯光下，金发姑娘不知所措的样子看起来可爱极了。“sweetheart，你想说什么？”身体向前倾，他低头凑了过去，“难道……你自己睡害怕？”他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然后……
    钢铁侠修长的手指，暗示性地解开了自己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需要我……”他的手指下滑，眼看第二颗扣子也岌岌可危。
    佐伊差点没被自家偶像这个神反应吓得蹦起来，“别别别！诶呀！”想从床的另一边跳下去，佐伊动作太急却直接把还伤着的肩膀撞到了床头上。“疼疼疼……”她疼得直吸气。
    “小心。”托尼把真的像兔子一样窜起来的姑娘扶住，让对方坐下来。“伤口怎么样？让我看看。”说着，他想检查一下佐伊的伤口。
    “不，伤口没事。”坚定地把自家偶像伸过来的爪子按下去，佐伊咽咽口水，清了清嗓子。“托尼，咳，伤口没事。我是想和你说……”
    身体向后靠了靠，她努力拉开了自己和偶像之间的距离。“我很感谢你这么晚还来看我。”她刚刚才做恶梦惊醒，紧接着身上明显还带着些许寒气的钢铁侠就登门。佐伊知道，对方一定是接到了贾维斯的提醒，特地赶来看她的。
    她感动于自家偶像这份心意。可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必须把话说清楚。
    “但是托尼，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也该……回去睡了。”看看床边摆放的时钟，现在已经是深夜12点了。“真的，托尼，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佐伊真诚地点头，希望自家偶像能听话地离开。
    深夜的拜访神马的，她怕自己hold不住啊喂！
    小兔子脑袋点得像个点头娃娃，托尼挑挑眉毛，看着缩在被子里满脸严肃认真，几乎已经把“我好慌张、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这句话写在脸上的姑娘，笑着开口，“真的吗？”他低头，再次凑近佐伊。
    “真的真的。”佐伊就差赌咒发誓了。
    “……那好吧。”出乎佐伊的意料，钢铁侠在得到肯定回答之后居然真的直起身体，从床上站起来了。“那佐伊，你好好休息，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嗯。”点头，佐伊眨巴着眼睛看着钢铁侠走到站在墙边的马克5号身边，钢铁战衣自动从中间打开，然后……
    “sweetheart，我觉得心都碎了。”站在马克5号前足足好几秒也没等来挽留的托尼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委屈巴巴的。他大步走回床边，俯视着床上冷酷无情的姑娘。本来嘛，女孩子矜持或者胆小一点都是可以的，他理解。他深夜出现，佐伊觉得意外和不知所措也在预料之中——虽然按照他原本的想法，他本以为小兔子会感动到直接扑进他怀里的。
    可是，佐伊居然往外撵他？
    往外撵他？
    佐伊，在往外撵他？
    刚刚提出离开，只是在以退为进的托尼直到走到马克5号身边。他本以为床上的姑娘肯定会在最后关头把他叫住，然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留下来了。可是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
    #脸都要被打肿了有木有！#
    佐伊居然真的是想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