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论小白脸的自我修养 上(略搞笑的剧

    （是这样的，写一章嫌多，写两章差一点，今天更一章半，下次我再补更）
    快到五点半的时候，沈晋已经做好了家常的四菜一汤，把碗筷摆齐。
    秦默应该休息得差不多了，沈晋轻轻打开卧室门，先探进头去看秦默有没有醒。
    房间里静悄悄的，细听能分辨出均匀的呼吸声——秦默还没醒。
    饭点稍嫌早，多让小猫咪睡一会儿倒也无妨，沈晋正欲悄悄地关门，忽然听见一声吸鼻子的声音。
    她一愣，随即意识到：秦默在哭？
    胸口顿时有些闷，沈晋蹙了蹙眉，便只把卧室门虚掩，然后去浴室拧了一块毛巾。
    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沈晋看到闭着眼睛明明是在睡梦里的秦默，脸上却有两道清晰的泪痕。
    秦默，梦里也在哭。
    “……”
    久久无语，沈晋静静地站在床侧，手里拿着温热半湿的软毛巾，一时心绪起伏。
    秦默到底被这次失败的婚姻伤得有多重？
    突然间有些后悔自己的草率，沈晋懊恼地想，如果她当初没有理所当然地认为秦默和她的老公已经貌合神离，没有轻易地让严婧瑶把出轨的证据发给她，那么会不会好一点？
    可张民生不仅仅是出轨，他的心别说是不在秦默身上，根本就是从里到外烂透了！
    沈晋轻轻地叹了口气，小心地把毛巾敷到秦默的眼皮上。
    真是个傻女人。
    她没有结过婚，事实上，在沈晋将沈家的仇了结之前，她都没有想过谈恋爱。
    有的只是名为生理的满足，而且一般都是别人伺候她。
    沈晋不知道一段失败的婚姻会给女人带来多大的影响，但她知道被伤害的滋味。
    心伤最难痊愈，沈晋突然惆怅起来，不知道这只小猫咪还有没有能力再去试着爱，去接受另一个人。
    替秦默敷了眼睛，擦掉泪痕，沈晋把毛巾挂回洗漱间，然后叫秦默起床。
    她的声音很轻柔，沈晋站在床边捏了捏秦默的手，把她弄醒。
    “该起来吃晚饭了，”沈晋当做不知道秦默梦里流泪，笑着逗她道：“秦总再睡，可就要成小猪猪了。”
    秦默脑子还有点懵，或者说还沉浸在痛苦的梦境之中，她抬起眼皮看了看沈晋，突然想起什么，急忙下床去卫生间。
    沈晋本想再跟秦默说话的，却被她一下推开。
    “……”
    秦默冲进洗漱间，直接打开水龙头哗哗往脸上泼水。
    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泪，尤其是……沈晋还是她包养的小白脸。
    猛地关掉水龙头，秦默紧闭双眼，仰面朝着天花板，也不擦水，任由脸上的水珠肆意滑落，流进领口。
    许久，直到脸上的水珠都似乎流干了，她才扯下毛巾，胡乱擦了擦。
    近乎自弃地湿着前襟出去，秦默把散乱的头发随便往后一扎，便想回自己的公寓。
    可走出过道的一瞬间，她突然看见了餐桌上摆放好的四菜一汤，还有干净的碗筷。
    “秦总？”
    沈晋视线都不偏转，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发生，只热情地招呼秦默吃饭。
    秦默惊讶地望着桌上的四菜一汤，心里突然像是被什么狠狠敲了一下。
    又酸又涩，险些让秦默当场流下泪来。
    当然这不是感动，而是十足十的黄连苦。
    这样家常的一顿饭，她多久没吃过了？
    自从和前夫的婚姻过了蜜月期，他们就再也没有一起吃过晚饭，直到最后渐行渐远。
    “我还蒸了几个小蛋糕，”沈晋很有眼色地找借口回厨房，“秦总先坐着吃吧。”
    她本意是回避，怕秦默不自在，因为她看得出秦默不想叫人窥见软弱。
    可是沈晋才刚刚转身，还没进厨房呢，就听身后一串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便是门的开关。
    “……”
    秦默直接走了。
    空气里的香味依旧浓郁诱人，沈晋回头看着桌上那“无人问津”的四菜一汤良久，深深地，失望地叹了口气。
    对面公寓。
    秦默关上门，往后一靠便泪流满面。
    心脏一抽一抽地疼，似乎是在嘲笑这个躯体的主人，曾经的傻瓜一样的付出和期待。
    原来她还是伤了的，秦默想。
    手拿包突然震动，秦默一愣，匆匆抹了一把眼泪，拿出手机。
    屏幕显示是季岚发来的消息，问她还要不要保留咨询。
    秦默方才想起来，几天前她给季岚打过电话，想要进行心理咨询，但因为季岚的课程推迟了，如今倒差点让她给忘了。
    连忙回复要的，秦默问了季岚的位置，正想跟她说自己马上过去时，手机突然又是一震。
    这次是沈晋的消息：秦总，你的衣服好像湿了，记得换一下，别感冒。
    “……”
    盯着这行字出了会神，秦默抿了抿唇，回复沈晋：我会的。
    打过去之后，秦默接着又输入：抱歉，我今天胃口不太好，麻烦你做饭了……下次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吃饭。
    想了想，秦默又打了一个卖萌求原谅的表情包，外加：我请客。
    沈晋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秦默松了口气，忙进去换衣服。
    黎城大学，季岚办公室。
    其实比起咨询和治疗自己的“性冷淡”，秦默更是想找一个人倾诉，而这件事，没人比一个心理医生更适合。
    何况两人年纪相仿，私交甚是不错。
    “所以你还在和前夫协议离婚？”
    季岚给秦默倒了一杯奶咖，好让她放松。
    “是啊，我不仅是在协议离婚，而且还没告诉我爸妈呢……我怕他们担心我。”
    谈及父母，秦默更觉难过，当初她在黎城打拼已经让他们牵肠挂肚，如今又婚变，还不知道她爸妈和弟弟会担心成什么样子。
    “你需要法律方面的帮助吗？”
    季岚在秦默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双手交叉放在膝盖前，以一个温和倾听的姿势面对她。
    “我听你刚才说的，你前夫应该是过错方，怎么还能要求你净身出户？”
    顿了顿，她又很认真地看着秦默，“而且你觉得的所谓性冷淡，根本不是你错的理由。”
    “我……不知道。”
    秦默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抿了抿嘴唇。
    许久，她露出一个迷茫又勉强的笑容。
    “季岚，我不晓得要怎么办，也可能是我真的觉得无所谓了。”
    让她极度失望的婚姻，秦默只想远离那个伤心之地，所谓财产分割什么的，她甚至都没有精力去在乎了。
    季岚看着她，默默倾听。
    “其实也没关系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觉得舒服，觉得合适。”
    “所幸一切都不算晚，秦默，你才三十岁。”
    季岚的声音温和而悦耳，如沐春风，秦默听着她安慰自己，感觉心情好了许多。
    是啊，她还只有三十岁，一切都似乎不晚。
    一段满是疮痍的婚姻，早结束未尝不是好事。
    两人陆续又聊了许久，直到黎城大学图书馆闭馆的钟声响起，她们才想起看看时间，竟已是晚上十点半多了。
    秦默知道自己耽误了季岚许久，连忙站起来跟她道谢，准备走了。
    季岚知道秦默的情绪一直不太好，担心她的状态，便很体贴地说：“我送你回去吧。”
    秦默哪还真能麻烦人家，赶紧婉拒。
    “不用不用，我自己也开车来了的，而且我新搬了公寓，认认路才好。”
    季岚知她不好意思，便也不再强求。
    两人遂一起出了办公室，在楼门口分别。
    季岚去地下室停车场取车，秦默则一个人沿着行道往前走。
    她不知道，就在她身后几步远的灌木丛后面，一只“豹子”已经等了她很久。
    沈晋已在玩偶服里闷了数个小时，全身都被湿透了，黏糊糊的。
    本来可以在车里等，但她怕错过秦默，又怕秦默发现她跟踪，想了半天只好套了个玩偶服，躬身坐在灌木丛后头观察。
    一只“大雪豹”隐在绿色后面，尖尖的耳朵长长的尾，可把好几个路过的学生吓得“卧槽”。
    现在秦默终于出来，沈晋这只“豹子”赶紧活动活动手脚，小心地从灌木丛后站起来。
    秦默自没有发现她。
    天色已黑，沈晋不得已把头套摘下来，夹在咯吱窝底下，然后再继续跟踪。
    夜色茫茫，一只直立行走的卡通“雪豹”躲躲闪闪跟在一个独行的美女后面，这画面怎么看都有些荒诞的好笑。
    也幸亏现在是回寝休息的时间，这片区域的几乎没有路过学生，否则看沈晋的眼神一定是“妈的智障”或者“卧槽变态”。
    总之，沈晋就这么一路滑稽地尾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