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大猫是沈晋

    （双更一波，这就多快好省地进入追妻火葬场吧～）
    令秦默纠结无比的快递箱，两天之后依然没有“消失”，方方正正待在角落里积灰。
    秦默很想视而不见，然而她公寓的家具物品实在没有多少，在客厅里随便就能看见箱子。
    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箱子，每每余光瞟见，就让秦默为它的去留头大如斗。
    放在家里总不是个事儿。
    思来想去，纠结许久，秦默终于下定决心：直接寄去鸾凰，管它会不会被丢在收发室里长毛儿。
    不过下去邮寄总要开箱验看，秦默思忖片刻，虽然不愿意说窥人家隐私，但万一……里面有些不可描述的东西呢？
    沉晋给她用过的道具，一开箱那该多尴尬。
    保守起见，秦默决定先开个箱。
    她把箱子抱到茶几上，拿剪刀把封口的胶带划开。
    终于是开了箱，秦默一看，见里头零零碎碎放着些小物件儿。
    猫爪杯，猫猫便签，猫尾小吊坠，还有几个巴掌大的猫猫玩偶。
    看来沉晋真的很喜欢猫……
    秦默把它拿出来，看着上面的招财猫若有所思，忽然一个没拿稳，把小本子掉在了地上。
    边角先磕在地上，硬壳封面一下子弹开，无意间翻开，露出了第一页的内容。
    竟然是张简笔的素描？
    秦默把它捡起来，横过来看，发现寥寥几笔，勾出的画面正好是皇后广场。
    路灯，长椅，购物中心楼……这角度，不是那天她在皇后广场的时候么？
    心脏无法控制的一跳，秦默接着翻开下一页。
    依然是简笔素描，这次是一只小奶猫，抱着一串关东煮的丸子，画风十分可爱。
    一角用清秀飞扬的字迹标着：小猫爱吃关东煮。
    再翻一页，同样是猫猫，也标着字：小猫还爱喝柚子口味的果茶。
    秦默觉得喉咙有点发紧，她一页页翻着，看着那些字，想：画的小猫……是她？
    脑子突然似短路了一样无法思考。
    素描只有十来页，她很快翻完，最后望着那一箱子的小物件儿发起了呆。
    这些……也是为她准备的吗？
    下面似乎还有东西，黑白斑点的豹纹，迭放在最低下，看着像是一条浴巾之类。
    秦默把上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堆在沙发上，再抓住那软软的东西，手一提，把它从箱子里拿出来。
    塞得有点紧，秦默用了些力气，等拿在手里提出来时，发现软趴趴的像套仿真豹皮，有衣袖和拉链。
    是玩偶服？
    没有头套，但秦默见到这衣服的第一眼就觉得很眼熟，遥远的记忆突然被唤醒。
    黎城大学，悠扬的琴声，狼狈逃跑的“大猫精”。
    健身房里，陪练让她发泄的“大猫”
    皇后广场，还是一只“大猫”，为她撑起了雨伞。
    那把雨伞，至今还在家里。
    脑子突然就空白了，然后耳边幽幽响起那句伴着雨声的“我喜欢秦总很久了”。
    很久……是多久？
    大猫……是沉晋？
    思绪陷入空白，秦默望着眼前的这些东西，突然感到不知所措。
    沉晋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
    “咚咚咚”，有人敲门。
    飘忽的意识被一下子拽下来，秦默慌忙把东西先都塞回箱子里，去看到底是谁。
    这是周末，她也没习惯叫朋友来聚会，秦默还在想是谁，等往猫眼了一看，顿时愣住了。
    叁个穿制服的人，为首一人把工作证举在猫眼前，“你好，我们是检察院的。”
    检察院？
    秦默疑惑地开了门，然后就看见了穆清。
    英姿飒爽的女检察官，跟秦默一样是临城人，双方的爸爸都认识，后来她们都来黎城上大学，秦默学的是公共管理，穆清学了司法。
    总之是熟人了，然而也证明，确确实实是检察院。
    “我们是来了解一点情况的，”赶在秦默开口前，穆清先说道：“希望你能配合。”
    她给秦默使了个眼色，秦默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先让他们进来。
    随行的两人是年轻的小伙子，看着有点稚气未脱，他们一脸严肃，进来便开门见山。
    “张民生是你的前夫吧。”
    其中一人出示了张照片，上面是一栋别墅，“这个地方你是否认识，或者去过？”
    “呃，”秦默仔细想了一会儿，“没有。”
    “那这个人你是否见过或者认识？”
    又是一张照片，这次上面是个中年男人的脸，鼻子有点塌，肤色暗沉。
    “这个是税局的哪个局长？”
    秦默这回有些许印象，“以前张民生把他带来家里吃过饭，不过就一次。”
    那时候他们结婚不久，秦默很不喜欢张民生把单位领导带来家里吃饭，而且对方看自己的目光总让她不太舒服，后来就和张民生要求不要把人带来。
    当时还吵了一架来着，所以印象深刻，秦默如实叙述，一个检察官则很认真地记录下来。
    其余又问了一些关于张民生的事情，还有秦默和他分居的时间，以及最后见到他的时候。
    做完这些询问，穆清同两个检察官略做商议，让他们先出去等自己。
    两人点点头，待他们一走，秦默终于有机会，便问穆清：“你们这是……查贪污？”
    一个税局公职人员被检察院调查，秦默多少能猜出一些，而穆清也果然嗯了一声。
    “我看到张民生名字的时候还怕是同名同姓，不过你之前一点不知道？”
    秦默摇摇头，苦笑，“我……我跟他几乎分居了一年，你应该见过离婚的那些资料吧。”
    穆清的目光有些复杂，夹了几分担心。
    “他潜逃了，”她说，“具体的我不能说太多，但是张民生涉嫌洗黑钱。”
    “洗黑钱？”
    秦默也震惊了，穆清接着又道：“查下来，还追到他在赌场借的高利贷，总之……”
    顿了顿，“总之你小心些，如果他跟你联系，不管任何借口别给他钱，别相信这种赌徒。”
    “如果有陌生人找你，第一时间先告诉我，平时多个心眼，我怕是有高利贷的。”
    “……”
    事情突然变得很戏剧性，秦默回想那过于顺利的离婚，张民生被秦沉打了也一声不吭，还有那天的不出庭，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是他跑了？
    穆清走后，秦默靠着门，出神了好一会儿。
    洗黑钱，高利贷，张民生背着她干了多少事？
    从未主动为家里承担费用，甚至还要跟自己要钱的男人，背地里却有钱去赌，去贿赂？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秦默走回客厅，脑子里有点乱，不经意踢倒了茶几边上的垃圾桶。
    里面的废纸翻倒出来，同时清脆一声，滚出了个圆圆的饼干罐。
    秦默愣了一下，弯腰把它捡了起来。
    因为不在公寓里吃饭，垃圾很少，多数是些废纸，而她又经常出门匆匆，近来都没带垃圾。
    所以这个饼干罐才留了下来。
    圆罐边沿凹陷了一点点，大概是那天把它扫进垃圾桶时砸的。
    上面的小猫依然活泼可爱，只是沾了点灰尘。
    秦默将它拂干净，坐到沙发上，手指抠住点心盒盖，用力将它打开。
    一盒牛轧糖，散发出甜甜的花生香气。
    罐子里有一张折迭的信指。
    秦默的手突然有些颤抖，她犹豫了许久，终于缓缓地拿起信纸，展开。
    信上的字迹很清秀：
    小猫，对不起。
    张民生利用赌场里来洗黑钱，赌场是沉家的，我因此查过，才知道了你。
    我喜欢你。
    我私下找人盯着张民生，知道他包养小叁，后来我把那些证据发给你了，我希望你离婚，我想要追你。
    那天我跟你坦白，可不知道你会那么伤心，我没想过要故意骗你，也没想过要伤害你。
    真的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