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那些事都是真的吗

    未婚夫的变化顾之漫自然注意到了，只是她除了在心里暗自嫉恨顾篱落之外却毫无办法。
    谁能想到顾篱落竟然还有seven这么一层身份呢？
    之前只当她在国外五年是镀了一层金回来，哪能想到会这么厉害？
    如今别说是孙家了，就连顾渊行都对顾篱落缄默再三。
    顾家好像一时间都哑巴了似的，半点不敢掺和顾篱落的事情，每次热搜上一出现顾家的旧事，顾渊行和张岚一家人就巴不得夹着尾巴再出门。
    他们以前对顾篱落有亏，在她回国后对她也不够好，如今谁想到她翻身成王，身边还有薄瑾修保驾护航，而他们，却连家里的公司运行都要依靠她。
    这种情况下，顾渊行巴结顾篱落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敢再对她做什么？
    要不是以前父女俩把话说得太狠太绝，要不是顾渊行拉不下那个面子，这会儿估计早就拖家带小的去顾篱落面前刷存在感了。
    不过顾渊行到底是老狐狸，他刷不了存在感，但他还有个好儿子啊！
    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顾渊行和张岚才会觉得顾之茂交好顾篱落是多么正确的一件事情。
    夫妻俩将儿子喊回了家，顾之茂和林漾等人早就在网上知道了顾篱落近来的事情。
    秀展上那些事情他们帮不上忙，可是当孙玥和邱蓝将顾篱落五年前的旧事和顾家的所作所为写成小文章发在网上之后，他们也都看见了。
    顾之茂本来就对父母对顾篱落的行为赶到自责和内疚，如今知道了这些，心里更是难过。
    林漾和周青也是又愤慨又担心。
    愤慨的是顾家，担心的是顾篱落。
    若不是他们深知顾之茂的人品，怕是早已经对顾家破口大骂了。
    因为心里有心结，所以在顾渊行叫他回家的时候，顾之茂没有拒绝。
    他也想亲自问问自己的父亲，网上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顾之茂冷着脸回了家，顾渊行正在书房，张岚在厨房准备晚饭，客厅只有顾之漫在那里打游戏。
    见顾之茂进门，顾之漫随意朝他看了眼，懒散地打招呼道：“哟，终于回来啦？老妈都念叨你半天了，你如今可成了金贵的主儿了啊。”
    顾之茂冷眼看她，单肩挎着书包上楼回了自己房间，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顾之漫看着他那傲慢冷然的背影，撇了撇嘴不屑哼声：“切~跟谁耍脾气呢？”
    要不是顾渊行和张岚让她留在家里，她这会儿早出去了，反正留在家里也只有被他们说训的份儿。
    张岚得知儿子回来，咧着笑容走进他房间，亲切道：“小茂，你可算是回来了，最近老不见你回家，我都想着要不要去学校看看你呢。”
    “我有什么好看的。”顾之茂冷声道，“我平时学习忙，你别去我学校，不然被同学们看见又要议论我了。”
    张岚一僵，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了。
    好在她向来恢复力强大，就算儿子始终冷脸，她也能热情地应对自如。
    “小茂，近来在学校住的可还习惯吗？”
    “还行。”
    “学习呢？跟得上吗？”
    “差不多。”
    “那跟朋友同学相处得愉快不？还有那个林家的孩子，你俩不是好朋友么，没闹矛盾吧？”张岚找着话题想跟儿子拉家常。
    顾之茂看她一眼，皱眉道：“你们该不会又想打林漾的主意吧？我告诉你，林漾现在不发狠是看了我跟篱落姐的面子，你们要是主动去招惹他，他可不是好说话的，到时候他要真跟你们拼命我就是想拦都拦不住。”
    张岚没想到自己就是找个话题都能被儿子说教一顿，一阵尴尬后忙解释道：“没有，那些事不是都圆满解决了嘛，我们怎么可能去找他一个小孩子的麻烦？小茂你这样想妈妈真是让妈妈太伤心了。”
    顾之茂见她神情低落的样子，抿着唇迟疑道：“那算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他跟家里人关系虽然冷，但毕竟不是像顾篱落那样的对立，尤其张岚还是他亲妈。
    再说他还不至于连误会了人道个歉都不干脆。
    听见儿子跟自己道歉，张岚失落的神情立马一变，又充满了精神。
    她儿子心里果然还是有她这个妈的！
    张岚趁势坐得距离顾之茂更近了一些，拉住他的手道：“小茂，妈妈知道我过去有很多做得不对的地方，可我如今已经知道悔改了，你能不能不要记恨妈妈？”
    顾之茂没想到张岚会跟他说这样的话，他到底还是不能够轻易相信她，于是狐疑地看着她问道：“你真的知道错了？”
    “嗯，真的知道了。”张岚眼眶微红，拉着顾之茂的手又是回忆往昔又是感慨今下的，哽咽道，“以前我就只想着让你跟你姐可以得到最好的照顾，为此哪怕不择手段我都不在乎，对我来说，我的孩子就是全天下最重要的存在。”
    “篱落姐也是你的孩子。”顾之茂绷紧了唇道。
    虽然是继母，可她既是顾家的孩子，张岚不该对她那么苛刻。
    张岚听到顾之茂这话，眼前闪过自己把顾篱落当亲生女儿对待的画面，一股嫌恶自心底油然而生。
    她做不到。
    就算顾篱落再好，可不是她的孩子，她始终做不到拿她当自己人看待。
    可这话她不会蠢到跟顾之茂说，甚至她的表情上也没有一丝一毫表现出嫌恶的痕迹，只是忏悔不停道：“是，是我错了，你怪我是应该的，篱落她……恨我想要报复我也是应该的……”
    顾之茂看着她这样，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张岚拿纸巾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恳求地对顾之茂道：“小茂，妈知道自己如今做什么弥补都已经迟了，可我还是想做些什么，想我们一家人可以回到从前那样，不知道篱落还肯不肯给我这个机会……”
    她这话说得既委婉又充满了暗示。
    若是旁人，恐怕听完这话，下意识就会接一句“那我去帮你问问她”。
    一问两问的，就算中间人本人并没有劝和的意思，对方也很容易会以为他是想要劝和。
    好在，顾之茂不是人，他的头脑足够清醒，即使在张岚对着他忏悔了半天又说了这么多母子情深的话之后，也依然清醒。
    尤其他对顾篱落本就有着内疚，所以一旦涉及到她的时机，顾之茂都会格外认真和谨慎。
    所以在张岚这话说完之后，顾之茂没有立即接话，而是沉默了片刻。
    张岚见他犹豫，握紧了他的手求道：“小茂，你能不能帮帮妈妈……”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顾之茂将手从张岚的手中抽出来，目不转睛地盯紧她，不错过她每一个表情，“妈，网上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顾家对她做的事情，都是真的是不是？”
    “这……”张岚一怔，噎住了答不出来。
    她当然想要否认，可这事一旦否认很容易就能找出破绽，而且还会让顾之茂不再信任她，那她之前演了那么久的“好母亲”的戏可就白费了，可若是不否认，怕是今天顾之茂也不会帮她。
    犹豫了半分钟，张岚吞吞吐吐道：“有……有一部分吧……”
    至于这个“一部分”到底占了多大的比重，张岚却是含糊带过。
    顾之茂闭了眼，深吸口气压下了心中那股涌出的疼痛。
    顾篱落在青春时期的时候，他还小，只能用自己的双眼去看待这个家。
    所以在他的眼里，虽然看见了顾篱落承受的苦难，却看不全乎。
    如今知道这些事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让他觉得比发生在他自己身上都要疼。
    “妈，你知道篱落姐对我有多好吗？”顾之茂趴在桌上，脑袋埋在胳膊里。
    他的表情被遮住，微微沙哑的声音传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现在，你要我怎么坦然的去面对她？”顾之茂的声音充满了压抑，十指紧紧拳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一看就是用了全力。
    只有这样，他才能克制住自己此刻想要大吼发怒的脾气。
    “小茂，我……”
    “你出去吧。”
    张岚看着儿子这么痛苦，心里虽然也心疼，但更多的却是觉得他反应过度了。
    那些旧事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要不是网上一件件提起，他们都忘差不多了，甚至顾篱落本人都未必在意，顾之茂这个并未参与其中的人又何必在乎这些？
    她刚想再说两句，刚一开口，顾之茂却打断了她的话，头也没抬地冷声道：“妈，请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张岚见他如此，也知道他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恢复了，于是只好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房门关上，屋子里只剩下顾之茂一人。
    他抬起头，打开手机，看着自己设为屏保的那张照片，眼眶渐渐湿润。
    照片中，他抱着顾柒柒，旁边顾篱落的手臂搭在他肩膀上，趁着镜头拍下的瞬间在他脸上涂了块奶油，惹得顾柒柒大笑起来。
    快门记录了他们最快乐的一刻，可此时看着那张照片，顾之茂却只觉得自己无颜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