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不是因为他太贪玩电脑，只是因为他看起来对他们不“恭敬”，担心他未来不孝顺他们，所以听说有这样“洗脑”，或者说“调／教”的学校，就迫不及待把他送进去，像驯狗一样，把他驯成一只“忠心”“听话”的孝子，以后好好孝顺奉养他们。
    “他们也知道一直不亲自抚养我，我对他们有隔阂，没有奶奶那样亲近，看我平时不爱听他们教诲，还爱顶撞他们，怕我再长两年，他们打不过我，所以趁我还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把我送进去教听他们话了再送出来……”
    “小野，你会不会误会你爸妈了？他们不可能这样想你的。”
    吴野还没有说完，提着一大袋东西下楼来的顾语，也不知道听吴野说了多少，一脸震惊的打断他。
    “顾姨，我没有误会他们，我都偷跑去那学校打探了。”吴野见顾语听到他说的话，也不再背着她说这些事，直接跑回家，拿出一本册子给顾语看。
    “顾姨，说了你可能都不信，这些都是我从那所学校侧门缝里收到的求救信。”
    吴野打开了那本册子，把里面很多用血书写的字条递给顾语看。
    “怕父母不信他们在学校里受虐待，有些学生都写了血书，但是我根据他们的求救信联系他们父母，十个中只有三四个愿意去把孩子接出来，剩下的家长知道了孩子在里面受的虐待，也无动于衷，觉得孩子在里面只要教听话回来就好。”
    吴野说到这里，语气带着说不出的嘲弄。
    “顾姨，你一定想不到，这些家长中，其实有些跟吴国刚和张虹一样，早知道孩子进去会受到什么虐待，但是他们是支持的，你不知道我打电话给一位学生的爸爸，他还说我多管闲事，他的儿子不在里面学会怎么孝顺他，就一辈子不用出来了。呵——”
    吴野回忆起那些话，都快被恶心吐了，冷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留顾语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些血书。
    顾语无法想象，若是有一日她见到顾南沅或者俞北哲的血书，她会抱什么心态，她恐怕会发疯发狂道杀人吧，孩子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以血著书
    只是想想顾语都有些承受不了。
    “你爸妈到底怎么想的！”顾语一时间再也做不到替吴国刚夫妻考虑，她已然觉得他们吃错药，或者有病了。
    “小野……你也不要太难过。”顾语压下对吴国刚夫妻的唾骂，抬手拍了拍吴野的肩膀，安慰他。
    吴野受到顾语理解性的安慰，忍不住委屈的红了眼眶。
    “沅沅回来了？”吴奶奶追着匆匆从家里拿东西的吴野出来，看到顾南沅就拉着她一个劲看，说她比电视上看瘦了许多。
    “在外要多吃点。”吴奶奶宽厚的手掌拍了拍顾南沅的手背，还想对顾南沅多说点什么，但看到顾语手中拿着的册子就忍不住叹气。
    “这种吃人的学校，我带阿野去举报了，也都关不掉，也不知里面其他孩子怎么办！”吴奶奶忧心忡忡的道。
    之前吴野离家出走查探那所寄宿学校，失魂落魄的回来，跟她说了他去当地教育局举报这所学校，没有被受理的事，她忍不住又带着吴野去了一趟，没有被受理，还收到了一些威胁。
    “也不敢硬碰硬，我和小野就回来了，唉，这世道说不清，说不清唉！”吴奶奶唉声叹气的同时，对自己儿子吴国刚也是失望透顶。
    “我没教好他，没教好啊。”吴奶奶自责的叹息，顾语和顾南沅听出来忙宽慰她。
    “你们要去北城呆几天，能不能把小野也带去。”
    吴奶奶带了几分不好意思的拜托顾语和顾南沅。
    “小野最近因为这些事，整个人都不对了，我怕他走不出来，憋坏了，所以想让他跟你们出去散散心。”
    吴奶奶也是真担心受了父母打击，还受社会黑暗打击的吴野，不然她也真开不了这口麻烦顾语。
    “开销费用我拿给你，你带着他做事，沅沅跟他说说话就行了，阿哲出去打球也没在，你们跟他关系最好了。”
    “什么开销费用不费用，吴婶这说的什么话。小野跟我亲侄子一样，我带他出去要什么钱，你以前帮我照顾阿哲和沅沅，也没收什么钱。”
    顾语和顾南沅忙拉住吴奶奶说不用了，还顺便问她要不要去北城散散心，但吴奶奶在南城还有事，只让吴野跟着他们去。
    “奶奶，你在家里注意安全，别接那边打来的电话，我们说好跟他们断绝关系了。”吴野被安排了跟着顾南沅去北城，露出几分惊喜的同时，也不忘记提醒吴奶奶保持他们跟吴国刚夫妻断绝关系的约定。
    吴奶奶保证会如此，吴野匆匆收拾了行李，跟着顾南沅和顾语去了机场。
    到机场取票发现广音那边给她们母女订了头等舱，顾语还惊讶了一下她们给予顾南沅的“高规格”。
    之后帮吴野现订了一张头等舱的机票，三人一起去了北城。
    “顾小姐，车子在这里，先送你们去酒店放行李。”
    由广音安排，顾南沅一行人走特殊通道，避过长期蹲守在北城机场的媒体，坐上了来接他们的车子，去了酒店套房。
    酒店一样是高规格待遇，渐渐让顾语看出广音对顾南沅的重视，从常淑婉那边收到她跟广音协商合作行程信息，顾语马上报给顾南沅听。
    “常姐说现在其他活动她都帮你先推了，实在推不掉的活动，她也会尽量安排在下周，叫你全心全意配合广音录制那几首歌曲，可以的话，在你高中开学前，把需要你参与的mv拍掉，这还有一个半月，常姐觉得赶一赶完全来得及拍好，她已经跟广音达成了这方面协定了。”
    “我也觉得在这个暑假里，要抓紧时间把我需要录制和拍摄的东西弄完。”顾南沅很赞同常淑婉的打算，顾语继续报常淑婉发来的信息。
    “广音那边可能比我们还急着推出你这几首单曲，因为按湖城电视台爱侵权的习惯，他们很可能看你现在人气大旺，拿着你那些参赛视频和音频去消费你的人气，广音已经代理了你所有音乐版权，不想利益被瓜分，必然会快一点作出你的单曲，堵住湖城卫视的这块消费。”
    “咚咚咚！”
    顾语才念着广音那边会着急顾南沅这边的作品进展，酒店门被敲响，之前送她们过来的助理在门外询问她们，可不可以去广音总部大楼录歌。
    “徐总监说湖城电视台，现在还在没有停止播放《你眼中的孩子》铃声购买广告，我们最好抢在今天之前，把这首歌录制出来放出去做铃声下载，越早我们这边的损失越小，因为之后跟湖城电视台打侵权官司，还不确定结果一定能包揽住现在的损失。”
    小助理转达了广音音乐总监的话，顾南沅也没有耽搁的跟她去了录音棚。
    在里面已经等着广音几个音乐制作人，他们跟顾南沅交流下了《你眼中的孩子》这首歌录制伴奏和唱法，顾南沅没有保留的把她所有关于《你眼中的孩子》的创作灵感说了出来。
    “吉他只是最简单的一种伴奏，还有钢琴、节奏器和其他几种乐器可以加进来，而唱法，有合成，副歌和主歌有几段可以用混音，不用分割的太开，还能配上”
    “等等，你说的音乐想法，我们之后都可以试试，一点点试出最好的歌曲效果，现在我们先配合你录制出你昨晚表现的吉他版。”
    《你眼中的孩子》制作的总负责人周安，听出顾南沅的很多想法，和其他两个制作人李建华和张振林都想和她试试，但是这需要时间，而上面却需要他们先制作一版歌曲去做手机铃声下载的广告样品，所以只能把这些先押后。
    “吉他录音先录下顾南沅你的，我们听下效果，效果可以就用你的，不行叫乐手老姜来试试。”周安很快拍板录制，从乐器房取了一把吉他给了顾南沅。
    之后就是录制，周安本担心顾南沅“第一次”录歌没有经验，还准备要多失败几次才能成功，完全没想到上一世有经验的顾南沅，一遍录好了吉他曲。
    “老姜不用过来了，就用顾南沅自己的。”
    做了一些噪音处理，听了顾南沅吉他曲的效果，周安和另外两个制作人一致同意直接用了顾南沅弹奏的。
    之后录制吉他曲，周安看了顾南沅的表现，录歌前也还是跟她说了很多注意事项和技巧。
    因为录音棚录歌和现场唱歌的差别非常大。
    现场只要歌手演唱不是特别明显的车祸现场，在空旷的场合下，基本不会影响什么音乐效果，但是录歌却是能把任何演唱中的小瑕疵放大百倍，甚至千倍。
    在录歌中气息，音准，咬字，声量，发音和情感都极度考验歌手。
    “不要有压力，一遍不行，我们慢慢录。”周安给顾南沅减压，顾南沅感谢的笑笑，一个人进入录音棚，带上耳机听着她刚刚才录好的吉他曲，唱起了《你眼中的孩子》。
    “这声音，比现场更有感染力。”在收听室，一直没叫停的录制的周安忍不住跟李建华和张振华赞叹，而他们也是这么想的，谁都没有想到顾南沅也能一遍将歌曲唱好。
    状态好能一遍录完的歌手不是没有，但是更多的是一首歌分多次录制的歌手，甚至还有“歌手”可以到一句句反复录，一直录出最好的一句，再继续续接下一句。
    所以第一次录制的顾南沅有这个效果，在他们眼中十分难得。完全不知录音棚录歌是顾南沅最喜欢做的事，因为边唱你能边清晰的听到她唱的声音，最直观的感受她的音乐。
    上一世进入娱乐圈后，顾南沅赚的第一笔钱就是在家里建了一个小型录音棚，有空就泡在里面录歌或直接创作。
    “我们一句句听没什么问题，你听一下，觉得效果可以，我们就把这个样品交给他们去制作成手机铃声售卖。”
    顾南沅从录音室走出来，周安又用半小时调整了下其中的音效。
    反复听了几遍后，周安把这首歌交给了徐娅去做处理，就不再管它，而是拉着顾南沅叫来了几个乐手，按顾南沅脑子中的音乐想法和他们有的一些音乐建议，开始在主旋律不变的情况下，重新编曲。
    这么一试，折腾到了晚上8点，等在休息室的顾语忍不住拜托助理来打断，说顾南沅需要吃晚饭了。
    “都还晚上了，时间好快呀。”周安看了下时间，惊讶的道他们居然陷入音乐世界里6，7个小时。
    “去吃饭吧，明天再来录制不同版本的效果演唱。”
    周安拍了拍顾南沅的肩膀，让她去吃饭顺便休息，自己却忍不住继续和另外几个音乐人讨论之前的创作。
    顾南沅也想留下，但是也不想顾语担心，所以跟大家道了谢也道了别，走出了录音棚。
    “饿了吧，现喝点牛奶垫垫胃。”
    一出去，等候在外的顾语拿了一瓶牛奶给顾南沅，吴野也在一边问她累不累。
    顾南沅摇了摇头，问他们下午做什么，才知道两人都没有出去逛逛北城，而是呆在休息室一个劲等她。
    “明天妈妈和小野哥哥可以出去逛逛，或者去乌鲁木齐看哥哥比赛，我一个人在这里录歌，你们等我太无聊了。”
    顾南沅要求他们去做其他有意思的事，但两人却都不愿意去，要陪在她身边。
    “那明天妈妈和小野哥哥帮我画效果图吧。”
    顾南沅劝不走他们，想了想也给他们找了一些有意思的事。
    “小野哥哥和妈妈的画功都很好，那帮我把mv的效果图画出来，我好拿去找徐总监定团队来制作。”
    吃完晚饭回到酒店，顾南沅忍不住拿出她早做过记录的小本本，一点点跟他们说她想要的歌曲配画。
    “他们应该会先拍《你眼中的孩子》，我的想法是这样的，用类似兽人的两种形态”
    “沅沅，你是不是想太多东西了？一个mv，你居然还有这么复杂的剧情和背景搭配？不是只拍你美美的唱歌视频不就就可以了吗？”
    吴野拿过顾南沅写了很多思想的小本子，有些瞠目结舌的快看完后打断她的话，觉得她想太多东西了。
    “既然要给歌曲拍mv，自然要拍的有意思，有内涵，哪能是你说的拍我唱歌的视频？这样浪费人力物力拍没内容的mv，还不如不拍！”
    “mv是一首歌不同的呈现方式，它出在大银幕上，自然要配合歌曲给人视听享受，不说mv的一定要给歌曲音乐效果增色，但至少也要能用画面带动听众更走入歌曲之中。”
    顾南沅说出她一直以来坚持的音乐理念，吴野听后点点头道。
    “的确，mv如果像我说的那样拍就很没意思，我看过一次就不会想看第二次，它被播放在荧幕中，不受人期待，那还不如直接放音频，大家闭眼听歌。”
    “你要的效果，跟拍电影一样，拍摄成本大大增加，广音愿意给的预算够吗？”
    顾语拿了眼镜，认真看完顾南沅的那些mv想法，比较现实的指出拍摄mv的预算。
    “他们说百万投资我的这几首歌曲，虽然有夸张的说法，但也不会差多少，而一首歌开销最大的一部分——创作版权，他们几乎不用支付，因为这些歌全是我原创，这块可以省了一大笔钱，mv制作以其乱提升格调瞎跑去国外拍些乱七八糟的外景，不如用心的把钱花在特效和室内内容拍摄上。”
    顾南沅了解国内歌曲mv，现在和后世都普遍存在，一些乱造钱堆加出某种“逼格”的现象，所以有计划的规避这些非常无意义的现象，去拍她想要的mv作品。
    她一向做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
    “那你跟徐总监明天表达你的想法，能说服她就行，我觉得你写的这些蛮有意思的，拍出来一定更有意思。”
    顾语很难得支持并夸奖了顾南沅，顾南沅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眼中的孩子》你要的会飞的猫形象，要哪种猫，我帮你画了看看，还是直接找现实猫咪形象来做？”
    顾语扯过一张白纸不确定的问顾南沅，顾南沅想了想决定先找找现实中的“猫模特”。
    “感觉《燃》要画的效果多一点，你要的龙啊，凤啊，猛兽什么的，这些必须做特效，国内特效你想都不要想他们能做出你想要的来，除非直接动画，不过找国外团队做，他们按他们理解的龙，凤凰，还有猛兽什么丑死了”
    吴野见《你眼中的孩子》mv还不需要画效果，忍不住说了顾南沅另一个mv想法。
    “《燃》按国内的现在特效水平，肯定得找国外做，只是谁说我要西方的那些元素来做，我找你和妈妈先画效果，就是想先定了我想要的中国风格，我们自己的中国龙和凤凰那么霸气漂亮，不用来做背景，用他们那些没美感的，我是脑子进水了？”
    顾南沅向吴野解释，吴野顺口问她，“那猛兽呢？肯定很多种？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中国神话里的上古神兽，挑里面凶猛威武的出来就可以了，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看的《山海经》异兽图册，上面不是很多吗？我影响最深刻的那个超级帅气的那个异兽狰，你临摹了还觉得不够，不是还去翻《山海经》的古文描述，自己按想象又画过吗？”
    顾南沅提到《山海经》，吴野马上有想法，并且还说他以前画的还在家里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