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因为不放那几个镜头, 很多人只会关注到父母对孩子的操纵, 而忘记还存在那样吃人的学校在坑害孩子。
    “点播台应该有愿意接的吧？”顾南沅压下心中的阴霾, 询问徐娅另一个推广主流平台。
    “只有几家开了很低的价愿意买版权。”徐娅说到这也有几分郁闷，要知道当初《你眼中的孩子》, 基本受到了全国的点播台热捧，广音光卖播放权，就快把《你眼中的孩子》mv拍摄成本一百万给赚回来了。
    “《提线木偶》免”
    顾南沅听到点播台开得版权费很低，开口想建议徐娅要不直接免费把播放权放出去，却想到广音在拍摄上面投资了三十多万，也动用了其他资源来推广它，虽然也抱了回不了本的心思，却不可能真的不希望赚点钱回来。
    “那几家点播台开的价低就低点吧，只要有人在点播平台看到了这支mv，我不信它不会火！”徐娅注意到顾南沅的纠结，只以为她是因为发布不顺利，所以主动安慰她说这支mv会火。
    广音还是很重视顾南沅的，最近被顾南沅带来的巨额利益，都给他们看到力推顾南沅的丰厚回报。
    这是他们很难在新人身上看到的，一般来说唱片界新人，头三年很难给唱片公司赚大钱，因为刚开始的这三年是唱片公司投资期，所以跟歌手的纯利润分配是9:1，过了这三年到了收益期，才会提升跟歌手的纯利润分配6:4，或者7:3。
    顾南沅不算完全新人，是带了人气和原创作品加入广音，签了五年的合约。
    常淑婉给她争取的是纯利润分配是头一年利润分配8:2，第二年是6:4，之后三年利润分配4:6，顾南沅开始占利润大头，且她原创的歌曲自己用也要开始另外算作曲费。
    这个合约广音同意签，对顾南沅的诚意和看好还是很明显的，而顾南沅给他们的回报，也是非常惊人的。
    还在第一年中，他们初期的投资已经完全收回，开始凭借8:2的利益分成，大赚特赚。
    “只要这支mv火了，这首歌也会火了，你也会更有知名度，到时候也不怕主流平台不接受它，有的是地方愿意接受。”
    徐娅想到这个月公司因为顾南沅上涨的总利润，反过来开导顾南沅，同时她在说这话的时候，想到《提线木偶》在学生群体中大火会给顾南沅提升的商业价值，忍不住挂起笑，叫顾南沅不要有压力。
    “去彩排吧，今天辛苦你了。”
    徐娅亲自把顾南沅带到后台，叫了几个工作人员照顾她后才离开。
    这场演唱会因为顾南沅的加盟，他们对外宣传后，买的不是很好的票，不到一天全销售一空，可见顾南沅现在的市场价值有多惊人。
    想到顾南沅现在的商业价值，广音推广《提线木偶》还是很尽心，在电视节目平台碰壁后，马上把推广重心放到了电台上。
    利用音乐电台隆重推出《提线木偶》的音频的同时，还大力做《提线木偶》mv会登陆几家点播台的广告。
    所以在几家广播台同步上架《提线木偶》的剧情版mv后，当天就有很多喜欢顾南沅的粉丝电话点播了这支mv。
    而这支mv被点播后，如当初《你眼中的孩子》一样，马上在各大点播台中疯狂刷屏了
    李城和妻子吴嘉嘉傍晚下班归来，看到马上要上初二的女儿李静雅，没有似平时一样乖乖写暑假作业，而是坐在电视机前。
    听着电视机传来的歌声过于分压抑的嘶吼，李城和妻子吴嘉嘉都觉得很不舒服，齐齐出言叫李静雅把电视关了，别听这些乱七八糟的歌曲。
    “今天肯定又没有学习，快把电视关了去看书。”吴嘉嘉催促着李静雅。
    然而平时很听话的李静雅没有动，也没有回他们话，只是一直看着电视机。
    吴嘉嘉有几分恼怒，正要继续说她的时候，从她一直松动的肩膀中，吴嘉嘉和李城才发现他们向来活泼开朗的女儿在哭。
    “小雅，出了什么事吗？”
    “是不是生病难受？还是在外被欺负了？”
    几乎是同时，夫妻二人都快步走到女儿李静雅身边，查看她的情况。
    吴嘉嘉最先拉到李静雅的手，上面一片濡湿，也不知道沾了她多少泪。
    “宝贝啊，你怎么了！”李城走近注意到李静雅通红还在默默流泪的眼睛，带了几分心疼的问。
    而这一关切的一问，没有哄住李静雅，反而把她招的哭的更凶起来，夫妻俩都被李静雅的状态吓了一条，急急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呜呜呜”
    李静雅哭的太凶，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只能抬手指着电视机还在播放的画面让他们看。
    李城和吴嘉嘉齐齐转头，正对上顾南沅那双带着惊惧绝望的眼睛。
    那是怎么的一双眼睛，李城和吴嘉嘉没看前面的剧情，都忍不住被她看的心悸难受起来。
    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才会小小年纪，露出这样一份让人看了想哭的眼神。
    “小雅是为她难”
    李城误以为李静雅是看了顾南沅演的悲伤电影，才这么难过，低头抚摸李静雅头，准备安慰她电影都是假的时，一声刺耳痛苦的尖叫从电视机里传出来，吓了李城一大跳，抬头去看正看到两个魁梧的黑影人向蜷缩在角落的顾南沅走去。
    “爸爸，你救救他们，救救他们呜呜呜”
    李静雅似有几分分不清现实和mv，在顾南沅最后的尖叫声中，痛哭着拉住李城的大手，喊着让他去救人。
    李城一头雾水，吴嘉嘉却看了最后顾南沅在黑白镜头中显露的全身的画面，注意到她肩膀和手臂上被嵌入骨肉之中的铁线头。
    “这在作孽哦！”吴嘉嘉被逼真的残忍画面，吓得惊呼了一声，没有捋清女儿为什么大哭的时候，结束了的mv后面出现点播界面，但这点播节目很快跳动，不到几秒的时间里，被人快选了歌手—顾南沅-《提线木偶》剧情版。
    “原来是顾南沅的新歌啊。”吴嘉嘉还记得顾南沅的《你眼中的孩子》，心中正为之前电视机里顾南沅的惨景松一口气时，《提线木偶》播放，黑白的画面里出现乖巧坐在沙发上的顾南沅。
    顾南沅这一刻笑看着镜头，只是黑白色，也能看出她笑的乖巧，要有多乖有多乖，但是那抹笑，吴嘉嘉和李城却越看越觉得诡异，配合着拉锯一样紧绷的旋律，给他们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怕我学坏
    把我当提线木偶摆弄”
    一直等顾南沅看着镜头，站起来笑着边唱边跳机械舞的时候，吴嘉嘉和李城才看到她身上细细的四根提线，那提线一直在镜头里往上蔓延，出现一对中年父母。
    这对父母操纵着顾南沅一路走，一路遇到很多和顾南沅一样被父母操纵着的孩子。
    这些孩子全跟顾南沅一样，身上有四根提线，对外挂着乖巧的笑，见到彼此礼貌的点头问好，刻板的随父母提线的动作，做着一个个讨人欢喜的动作。
    看到这里，吴嘉嘉和李城配合着歌词，也懂了顾南沅在对外控诉着什么，两人作为被控诉的父母群体都有几分不高兴。
    然而就在吴嘉嘉和陈城准备不看的时候，mv中出现了一个异类男孩，这个异类男孩身上比顾南沅和其他孩子多了两根提线不说，他还没有对外露出乖巧的笑，而是阴沉着脸被父母操纵在手中。
    异类男孩的父母也跟其他父母不一样，挂着恼怒的神情，一直对跟其他孩子格格不入的男孩指手画脚，似乎谴责着男孩跟顾南沅和其他乖巧孩子的不同。
    男孩抗拒的动了动被线牵制住的手，他的父母马上看着他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然粗暴的操纵着手中的提线，带着他离开了。
    “跟不上你的意志，就修剪我的翅膀”
    顾南沅压抑痛苦的声线里，一间光线暗郁的房间里，之前的男孩在里面，被父母按在地上加穿提线。
    吴嘉嘉看到着有几分残忍的画面，忍不住闭了闭眼，用手捂住了嘴防止她惊呼出来。
    “是看不到我伤口在渗血在痛吗？”
    男孩浑身都在痛苦的筋挛，父母却看他身上被加穿上的两根提线，露出满意的笑脸。
    “这都什么人呐！”陈城被男孩父母脸上的笑容刺激到，忍不住骂了一句，心中再无之前对歌曲的不高兴，只有无限的赞同
    mv继续，男孩的父母，重新提身上已经有八条线的男孩走进人群，走到被所有家长围着夸奖的顾南沅身边。
    父母见顾南沅笑的乖巧讨喜，也让不笑的男孩笑，提动着提线，男孩看着镜头笑了，笑的很乖巧，跟顾南沅和其他孩子一模一样了，他的眼睛透露的却是无边的痛苦，而其他孩子则是空洞。
    男孩的家长看着手中跟其他孩子一样乖巧的男孩笑了，满意的笑了，其他家长却纷纷拿出成绩单攀比起来。
    男孩的家长拿着男孩差劲的成绩单，笑着的脸再次冷了下来。
    他们又开始指着顾南沅，做对比一样开始对男孩发出愤怒的咆哮。
    男孩在咆哮中动了动手，挣扎抗拒着父母掌控的死死的提线，父母因此露出暴怒的神情，对男孩咆哮的更猛，男孩也挣扎的更凶，并对他们作出了愤怒嘶吼的动作。
    “从来只看表面你虚构的假象，不去探寻内里我挣扎的原因……”顾南沅沙哑低沉的声线，带着愤怒的用男孩的动作嘶吼了出来。
    听到顾南沅声音，陈城和吴嘉嘉才关注到男孩抗拒挣扎的手，似乎一直在痛苦筋挛，向着他被新安装上提线的位置摸去。
    而那里被镶嵌进骨肉的骨钉，在黑白画面里正滴着黑血。
    “啧！”心软的吴嘉嘉忍不住想闭眼不看那个可怕的伤口，男孩的父母却在画面中，非常粗暴残忍的卷了卷手中掌控着男孩的八根提线，把男孩拖倒在地，无法爬起来反抗身上的提线。
    “疯了吧！”吴嘉嘉和陈城异口同声的骂出来，然后和mv中的顾南沅跟其他孩子有些愤怒和惊恐的看着男孩被父母拖走。
    顾南沅和几个孩子在mv中忍不住的追了几步，但都被身后的提线拉住，他们仰头看着父母，父母都跟他们比着爱的手势，告诉他们男孩的父母是爱孩子才这样。
    “爱狗屁啊！”陈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被妻子吴嘉嘉打了一下。
    而这时顾南沅在mv中收起脸上乖巧的笑容，看着男孩被拖走地上留下的黑血，露出了困惑的神色，动着嘴角唱出：“你满口是爱，我满身是伤。”
    这一句话，陈城和吴嘉嘉都露出了几分尴尬，来不及多反思平时是不是太过于苛求陈静雅的时候，画面中的顾南沅没有乖巧的笑或者是因为这句控诉的歌词，被其他家长用看异类的神色盯着看。
    周围不在用欣赏的眼神盯着顾南沅，操纵顾南沅的父母脸上慈爱的神情隐去，露出了跟之前男孩家长阴沉愤怒表情。
    他们急切的操纵着顾南沅的提线想要带走她，动作太急，顾南沅没有跟上露出疼痛的表情，却没有被在意，继续被强制带着离开。
    路上遇到了之前的男孩父母，他们身边正围着一个医生和一个正拿着教鞭的魁梧男士。
    看到拿着教鞭，明显被暗喻为老师的魁梧男士，吴嘉嘉和陈城忍不住深思顾南沅安排这样的暗喻，要表达什么。
    之前明显控诉家长凭自己喜好来对孩子性格和人生的操控，后面突然出现医生和老师，难道他们出来是拯救男孩的？
    “怎么医生拿着医疗器是去给男孩父母测量呀？”吴嘉嘉注意到mv中的一个怪异剧情，忍不住问了出来。
    医生出现，她一直猜测应该是去给受伤的男孩治疗，以为医生是救赎男孩的存在，但是mv中，医生却一直围绕着男孩父母在做探测。
    “那是嗝那是因为孩子没问题，是大人病了，医生觉得该被送去治疗的是大人，不是孩子！”
    也不知重复看了几遍《提线木偶》的陈静雅，突然打着哭嗝，带了愤怒情绪的把这句剧情理解说出来，令吴嘉嘉和陈城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夫妻二人更细致的去看mv，很快注意到路边开在一起的一间诊所和一间挂着【提线木偶修理厂】招牌的厂房。
    看到【提线木偶修理厂】，吴嘉嘉和陈城联想起女儿刚刚吼的“孩子没问题，大人病了”，马上反应过来那是用来“修理”生病或者出问题的孩子机构。
    孩子=提线木偶，而这类机构在对应上拿着教鞭的魁梧男士…….
    吴嘉嘉和陈城已经隐隐约约把它跟学校挂钩起来。
    “抗拒不是我不听话”
    顾南沅压抑痛苦的声音继续，mv也在继续。
    男孩父母抗拒的推开靠近他们的医生，更粗鲁的把医生手中的测量器打翻在地，然后笑着把手中操纵着吴野的提线，交到拿着教鞭的男人手中。
    魁梧拿着教鞭的男士挂着阴森的笑，拖着还在地上趴着的吴野，往他身后的【提线木偶修理厂】走去。
    修理厂外遍布防范逃跑的铁刺，男孩看到它们马上满脸惊恐抗拒的挣扎了起来，回头向父母伸手求救，父母却阴沉着脸嫌弃的转身离开。
    “不！”
    男孩死扣住修理厂入口长满倒刺的地面，绝望无助的对远处的顾南沅伸手，顾南沅忍不住跨步追去，却被身上的提线牵制住，男孩绝望的被拖入修理店，顾南沅也被父母强硬的提走离开后，搭配着《提线木偶》原声音乐默剧演绎着所有故事的mv中，突然插入了男孩的两段惨叫。
    叫声太惨，不仅仅惊吓到被带走的顾南沅，也惊吓到观看的陈城和吴嘉嘉，都在想男孩在“修理店”经历了什么时，似被惊醒的顾南沅转身开始完全不顾身上的提线，向男孩被带走的修理店跑去。
    跑动牵动到顾南沅身上的提线，勾勒出她肩膀和手臂上的四颗骨钉。
    骨钉刺破皮肤，带出鲜血，触目惊心的让吴嘉嘉和陈城都不忍去看，顾南沅却不知道疼一样，还在向前跑。
    而牵引着她身上提线的父母，一脸不理解她这时候的疯狂，也不知道她会疼一般，死命的拽紧手中的提线，把她往回拽，但顾南沅却咬着牙往前冲的更猛，甚至还用手去扣身上的骨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