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出乎意料，这次林筒子的情况好许多，沾沾自喜锻炼出来了！其实是暴风雪总会有风力暂弱时，否则艾苏洁不会带个累赘去打猎。
    很快两人各猎了一头回归自然的前家猪。话说丧尸潮大爆发是白天，而山民白天大多会将猪放出圈栏，倒是令它们逃脱了被丧尸啃吃的命运。现在它们已经看不出猪的模样，长着尖锐的獠牙、个头比以前的水牛还大一倍，前度末世得了个尊号“龙猪”。艾苏洁没见过开智的龙猪，但它们耐寒抗暑，群居、杂食，繁殖力旺盛，是山中一霸。
    猎物大，一头送给青云寺，艾苏洁悄悄唤出大黑们。
    犬们虽是狩猎高手，暴风雪天气也无法出外打猎，两天没吃到新鲜野味。这也是艾苏洁急于赶来的原因，山民顶多丢给狗一些残羮剩饭。
    大黑懂礼貌，没忙着吃，朝艾苏洁摇尾巴，表达深深的感谢。
    艾苏洁摸摸祂的头：【再忍耐四五天，暴风雪就会停止。到时我们打开那边的洞门，听到传讯就带他们走，你的火焰足以溶化青云寺的冰墙。】
    大黑眼冒星星：【您，人形犬神，我和我的同族听从您的命令。】
    艾苏洁吓一跳，这……成神了？！
    第129章 探孕妇花男活受罪
    大黑§田园称呼艾苏洁为“人形犬神”, 把她吓一跳，随之灵机一动，觉得不妨默认, 将来人与犬发生冲突, 还能居中调解。
    既然是“犬神”，那不能不站在犬族的立场说话。她想如果山民杀犬, 智慧犬没可能伸长脖子任宰，不如她先放下话, 也可避免犬与人发生冲突。
    于是丫颁布“神谕”：【如果青云寺那些人伤害你和你的族犬, 你可以带领族犬离开, 建立自己的部落。】——不要以牙还牙就行。
    大黑犹豫了一下，应道：【是！如果有那天，请允许我带我的主人一起离开。】
    祂的主人是无尘身边的小秃“挥去三千烦恼丝”, 艾苏洁用脚指头打赌，带上这个中二分子准有麻烦，搞不好激化山民与犬部落的矛盾。
    奈何不便否决，她含混道：【你是首领, 你的部落带上谁你做主。只是身为首领，要永远把种群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进食吧！】
    犬们吃的是冒着热气的美味内脏，女宅那边没狗, 因为男人打猎需要猎狗，狗都呆在寺庙中。
    无惧暴风雪跟着大黑出来的犬小弟十六条，异能犬吃的多，艾苏洁索性将两只龙猪的内脏都给祂们吃, 连肠子都用洁净术处理好，让祂们吃了个肚儿圆。
    龙猪太大，艾苏洁切割成多块，让大黑和祂的犬小弟们方便地叨着穿过洞门。不过这些肉会按习惯给人，没本事出来的猎狗只能啃啃骨头。当然山民们也会投桃报李、不让猎狗们饿肚皮，青云寺又不缺粮食。
    先前她用精神力说话是为了让大黑能完全听明白，同步发给了呆在一边的林青阳。
    林筒子瞅着大黑们消失的背影，感慨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忠犬啊，即使被伤害，也不会抛弃主人。”
    艾苏洁不满地斜了他一眼：“青云寺还没杀过狗好不好，没发生的事别说的这么叽歪。大黑也不蠢，真有那天自然会开路，祂已经六级巅峰，是全寺功力最高的，真要带着猎狗们走，谁能拦住？”说着话封上冰洞、收了光罩，喝令苦力林拖着猎物往女宅去。
    青云寺雇工房的宽度比城市标准楼窄些，但单一套比商品房大许多，山民人家很多几代同堂，子女又生的多，每户都有三百多平米。
    女宅现在两百多人，严寒之下死了些，又收容了一些。主要是青云寺太挤，李宜菲不得不放宽尺度，允许十岁以下的孩子随母亲或祖母住过来。
    山民女子剽悍的有，弱的也不少。艾苏洁精神力扫过，确定这边的异能者比率低于寺庙中的男人，普通人超过三分之一。其中怀孕的五名，都是异能者。丧尸潮、人祸，再加持续半年的严寒，普通孕妇能熬下来的可能性太小，更别提翻山越岭逃来青云寺避难。
    破冰入楼比进青云寺麻烦些：女宅没搞悬空式椭圆冰顶，直接将二楼冰封，房子里面全部用冰堵了个结实，上面的椭圆冰顶与楼顶紧相连。人住在一楼。如果不是地窑的条件太差，没准她们会钻地下。
    为暖和为方便，所有人集中在相临的四套大房里。这里的通气管和青云寺一样使用不锈钢自来水管，由火系异能者轮班给管子加热，以保空气通畅。溶化的冰雪顺着管子流进来，充做生活用水。都是低级火异能者，水量多不了，加上水异能者凝的那点水，卫生状况可想而知。人们老骂臭男人，当女人没有条件搞个人卫生，味道绝对比男人大，别忘了女人有生理期。
    女宅以前宽敞的前院后院只留下少量空地，勉强给了艾、林落脚处。
    两人拎着砍成四段的龙猪一入房，林青阳立即眼冒泪花。
    艾苏洁偷乐，还戴着大口罩呢，等你把口罩扒下，直接晕过去吧！
    屋里照明没用柴油机，不是没油了，青云寺果园大，柴油机不会只有一台，备用柴油自然没这么快用光。但柴油机一发动震动大，她们怕破坏冰层。
    照明的是接驳的电池灯，两节电池、一个手电筒用的小灯泡，外加炭盆中那点光，若大客厅光线昏暗之极。
    李宜菲穿的倒是干净整齐，有那么股风采如故的味儿，如果忽略油腻腻的头发。
    林青阳已经封闭了嗅觉，不幸七级能夜视，清清楚楚看到美女头发和身上的虱子，一举倒尽胃口。
    李宜菲亲热地招呼“老先生”，命女人们空出两张椅子给贵客坐。
    艾苏洁怀疑林青阳敢不敢坐下来，拦道：“不用，让她们收拾猪肉。”然后手指身背红十字医药箱的某人：“这位‘女士’是妇产科医生，你叫医生就行。淑菲还好？”
    李淑菲怀孕快六个月，嗜睡，正在主卧睡大觉——前“妃子”们搞特权，四套房的主卧都归她们，李家姐妹和几个前“妃子”霸了这套的主卧。
    三人走进房，被吵醒的李淑菲犯迷糊，出声便发火：“又什么事？去找我姐！”
    李宜菲拧了下她的鼻子：“姐就在你面前！老先生来了，给你请了一位医生。”
    李淑菲瞬间清醒，想爬起。艾苏洁忙按住她，示意林青阳问话。
    别看林青阳狗p不通，问话张嘴就来，什么“感觉怎样、平日味口如何”尽废话。
    艾苏洁看他问了老半天还在问，被迫发指示：【够了，检查一下，摸摸肚子。】
    林青阳打个哆嗦，拒不从命，“慈祥”道：“伸只手出来，我给你打打脉。”
    这个脉打的不错，连手指都搭都错了，但林医生一通“滑脉平实、胎气尚稳，气血略欠”云云，说的李家姐妹如奉伦音。
    艾苏洁暗磨牙：【行了！告诉她不能老睡，要活动，去客厅走走。】——再怎么欠缺妇产科学问，基本常识还是有的，孕妇老睡不活动，生产时麻烦。
    在李家姐妹房里折腾了半个多小时，两人才去看别的孕妇。
    这回有经验了，或者说林医生无以忍耐，一个比一个快，都是“胎气尚稳，气血略欠，必须时常走动一二”。
    最后是快生的大嫂，一问之下林医生吓一跳：二十七岁，第四胎。前三个孩子只活下长女，十岁，就在眼前，一个乌糟糟、浑身酸臭的女孩。
    艾苏洁悄传声：【这位大嫂身体健康！山里人不管《婚姻法》和计划生育，十七八岁生孩子平常事，十年四胎不算多。】
    林青阳忙细问，果然那两个孩子并非体弱多病死掉的，二女儿是四岁时不小心掉鱼塘里淹死的，老三（儿子）是被丧尸化的爷爷咬死的。老爷子视长孙如命根，整天带在身边，丧尸化后第一时间啃吃年仅三岁的孙子。
    挥别女宅，林医生整个人都不大妙，明明背身上的红十字医药箱留给了人家，他却一付不堪重负的衰样，好似得了重病。
    没办法，艾苏洁只好将李宜菲送的大袋干蘑菇塞入储物空间，腾出手拎着他回穿天峰。
    艾苏洁的速度肯定压在林筒子的极限，这家伙再次变成死狗。她怕家里几位看不过眼，在洞前石阵中找了个飓风袭击不到的死角，撑起光罩让他缓缓劲。
    丫暗暗得意，很多事说一千道一万，不如请君消受一二，有了伤筋动骨的教训，她赌姓林的不够胆孤身勇闯世界。
    过了半个多小时，林筒子才缓过那口气。
    艾苏洁一派慈和：“看来妇产科医生你做不了，不要勉强。其实女宅也不需要，感谢山民早育，人家过半生过孩子，客串接生婆没问题。”
    林青阳长松一口气，叹道：“思想准备不足！我头回知道妹纸、呃，头回知道人能脏到这种程度！山民的卫生习惯太差……”
    艾苏洁撇嘴打断：“少污蔑山民！她们是没条件。你对女人的了解，只在她们打扮的漂漂亮亮谈情说爱时。背人时的情况，你知道个p。我不是教训你，也谈不上鄙视，花心男人比比皆是，我父亲就是花心的，换~妻如换衣。我只有一句忠告，不要色令智昏给无名小队招灾惹祸。”
    林青阳一凛，忙表决心：“我以前荒唐，以后再不会，心魔差点要了我的命啊！细想想，男人到处留情不一定是出于天性，为虚荣为证明自己的实力魅力，乱七八糟一大堆。其实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最需要的是稳定的家……”
    艾苏洁哧笑：“你不是不婚主义嘛。”
    林青阳背冒冷汗，再次确定队长清楚他的过往，干笑道：“那种话只是对不想娶的女人说的，我比谁都更渴望有个完整的家。我妈是传说中的小三，后来小三上位。但她丈夫并非我的生父，是第n号金~主。不瞒你说，我妈和继父出车祸时，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下不用再叫陌生男人‘爸爸’。我请假参加丧礼，心想或许能见到亲外公亲外婆。果然见到了，正眼没给我一个，他们忙着和我继父的长子交涉，欢欢喜喜将我妈的婚生子带走。直到末了我都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家在哪个城市。”
    艾苏洁对小三的儿子欠缺同情，不过这番话倒有几分真，至少比他骗马洛的那套说辞要真些。
    她淡笑道：“每个花心男人都有花心的理由，我爸没什么家庭不幸，他是幸福的独生子，能力出众性格好，‘不忍心’拒绝示好的美女。我相信你不会犯他那种错误，会选择对人对己最合适的相处方式。娅姐的事小洛对我说了，你自己考虑清楚，没谁逼你接受娅姐。但她和囝囝占五行之二，不是你能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该说的话说完，队长童鞋没兴趣再蘑菇，麻溜启洞门。
    不料一踩上石阶，她就感应到今天家里的气氛不对……
    第130章 队长入囚禁笼反省
    哈大哈二在岗哨窝站岗, 艾苏洁询问今天家里发生什么不妥，两犬汪汪报告一切平安，只是首领德牧去了上段石阶值勤、吉娃娃和祂的主人在下段石阶巡逻。
    马洛已感应到他们, 飞快朝洞口而来。
    艾苏洁一阵风似地掠过去, 开口就问：“发生什么事了？”
    马洛乌黑的眼眸满是愧悔：“我犯了大错！今天锻炼结束，我上山顶屋钻冰层接天线进来, 想收听zf广播，没成功, 还令苏爷爷冻伤、发烧。”
    艾苏洁狠不能暴揍他一顿, 前天就说过除了他们三人和虎豹猫、吉娃娃, 其他人及犬队员都不能去厨房。按说山顶屋有冰封，即使普通人呆一阵也没事，她怕的是发生意外, 果然发生了！
    丫扭头发精神波拿花男撒气：【腿断了？！这点路要磨蹭多久？！】
    林青阳勉强发力，奔到近前都有些摇晃，劳烦马洛扶住他。
    艾苏洁平定了一下心绪，沉沉道：“吉娃娃、呃, 马吉米留下巡逻，走！”
    洞腹挺祥和，余娅、姜金瑶正向苏姜莎学习织毛衣, 这活不需要太亮的光线，有夜光石就够了。虎豹猫在一边玩毛线团，囝囝在炕上呼噜，金毛带着两只小苏牧玩耍。
    苏高峰也在睡觉, 已经不发烧，也没有冻伤痕迹。艾苏洁察觉不对劲，就是他在睡，现在是下午五点多，外公从没在这个时间点睡过觉。
    看见艾、马、林走来，三个女人忙放下手中活。
    艾苏洁掠至房间，劈手拉下隔音屏，笑模笑样道：“恭喜莎姐治愈力突破一级。”
    苏姜莎面露纠结，姜金瑶叹了声：“她今天吓坏了。都是老苏不识轻重，非要跑去山顶屋听收音机。唉，这么大的暴风雪，天线接进来也只有嘶拉拉的声音。他非说小洛接的不对，自己去搞。要不是小洛见势不对封了孔洞，冻坏手是轻的。”
    艾苏洁望了眼囝囝：“你们都上山了？”
    姜金瑶忙道：“小娅和囝囝没去。”
    艾苏洁哼了声：“还是娅姐识轻重。”然后朝房外招了下手。
    马、林期期艾艾走进来，队长亲自给他们拉开折叠椅，余娅赶着凝出几杯温水。
    艾苏洁没喝，比划着哑语，一边道：“阳哥今天也吓坏了，他吹牛说要当妇产科医生，去女宅看了下孕妇，马上打退堂鼓。我想我们还是要有会接生的……”
    “我！”苏姜莎好像在课堂上一样举起手：“我有治愈异能，当然我学接生。网上有视频教材，等风雪停了下载。”
    艾苏洁比划哑语是想让余娅接腔，没想到母亲有这自觉性，不由诧异地望向外婆。
    姜金瑶笑叹：“你不知道，她小时候看了《白衣天使》的电视剧，吵着要考护校。护士那么辛苦，我们没同意，她一直心有不甘。让她学吧，我和小娅也学，接生不能不会，却不是男孩子能干的活。”
    那头马洛看队长没比划，忙打手语翻译。余娅微笑点头，回了个“同意”的手语。
    艾苏洁端起水杯呷了一口，宣布：“那就说定了，莎姐主攻接生，姜姨娅姐辅助。暴风雪不会下太久，这几天无名居的安全，白天由马洛负责，上半夜林青阳，下半夜我。”
    林青阳以为马上能倒头呼噜，没想到马上要值班！但他明智地没吱声，队长mm的气息不对劲，可不敢触霉头。
    果然队长面容一肃：“苏伯冻伤发烧，我是第一责任人。今早出去前，没有再次强调低异能、无异能的人不能上山顶屋。无规矩不成方圆，马洛议几条与安全相关的奖惩条例，明天晚饭前交给我。作为第一责任人，我入囚禁笼反省。”——可算找到囚禁笼的作用。
    苏姜莎一把拖住她：“你还没吃饭呢！这也不是你的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