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第三十六章
    又是新的一周，菟诗接到了新任务，离开公司前往老菜市场作调研，一趟路程也不远。
    是有意将菜市场归拢还是收购地皮新建建筑？菟诗开着出租车想着，到了菜市场，那些熟悉的摊贩已经不见了，别着警棍的城管在菜市场原先摆摊的空地上抽烟嬉笑。
    人流较之前稀疏了不少，菟诗把出租车停在停车泊，背着单肩包顺着人流准备走进菜市场内部，但步子还没有迈开几步便被拦住了。
    “喂，你是哪个公司的，来干什么？”，五六个城管挺了挺腰板走向了菟诗。
    菟诗微笑道：“我来干什么好像与你们无关”
    鹰钩鼻城管与周身几个人对视相笑，看着菟诗道：“城管知道吗？保证秩序稳定，你是来考察的吧，这里没什么好考察的，走走走”
    “你们做你们的，我做我的，有何干涉？”，菟诗疑惑道。
    “嘶，你这女人好赖话听不懂是不？这里不允许企业职工进来，听明白不？”，高颧骨的城管横眉道。
    菟诗微笑道：“听不懂，我来买菜也不行吗？”
    “那行”，鹰钩鼻城管朝同事使了个眼色，“买菜也行，我们要例行搜身，防止易燃易爆物品带进菜市场，造成伤害”
    这里的动静已经吸引了不少视线，趿拉着拖鞋的老爷拍了拍鹰钩鼻城管的肩膀，“小伙子，哝戆啥诶吾啦？”
    “去去去，说的什么东西，我们办公事，哪里打老头子该干嘛干嘛”，高个子城管抽出了腰上的警棍。
    “嘿，啥人都可以当城管，这城市还能好？老爷子还是赶紧走，小心被招呼几棍子”，裹头巾的大婶提醒道。
    走过的人一见城管抽出了警棍，不敢多说什么加快了脚步离开。
    “哼，眼睛都擦亮点”，鹰钩鼻城管道，看向菟诗威胁道，“你配合一下，妨碍城管办公给你抓拘留所里去！”
    “你们无权扣人，这是违法行为”，菟诗慢悠悠道，低头看了眼手表，“我包可以让你们检查，搜身不如回家自己搜你们老婆身去”
    菟诗反手将伸来的手拍走，微笑道：“光天化日的想作奸犯科呢？有没有王法了？”
    高个子感到手筋一抽一抽的，推了推头上斜戴的帽子，“妈的，耍嘴皮子没用，妨碍城管办公，抓起来！”
    菟诗低头绕有兴致地看着鹰钩鼻男拿出手铐将她的两只手铐上，好奇道：“还有手铐，装备挺齐全的”
    “少废话，进局子里看你怎么办，记得叫你丈夫来”，高个子城管道。
    “没有丈夫怎么办？”，菟诗悠哉悠哉地跟着城管往车走去，转头看向爆米花机。
    “不会是红灯区的吧？这是给人cos职装？哈哈哈”，高颧骨的城管讥笑道，“下次扮个兔女郎看看”
    “就怕你没命看咯”，菟诗闻着飘香四溢的芝麻味，有女人带着小孩站在店铺前挑着新鲜出炉的芝麻糕，路不宽，两辆车并排勉强通过，更别说还有行人占道，菟诗走在路边，车鸣不断。
    菜市场被高楼大厦围住，但菜市场前边的小路还是保留着上世纪风味似的，小巷子，杂货铺，摇椅上休憩的老人，纵然大货车在坑洼的路面上发出颠簸的声音还是怡然自得，三年也没有变过。
    “呦呵，还闲的，还有空看风景”
    “不然呢，要不我先去买点东西，嗯？”
    菟诗掩嘴打了个哈欠，半小时后被丢在拘留所里，鹰钩鼻男在大腹便便的警察耳边说了什么，瞪了眼菟诗便离开了。
    “有水吗？我渴了”，菟诗道。
    “没有，你们给她登记一下”，所长淡淡道，抿了口龙井，撇了眼菟诗。
    “好的所长！”，气血方刚的年轻警员将菟诗带到了拘留室，恶狠狠道，“长的漂亮，没想到是个蛇蝎心肠，如实交代，你干了什么坏事！我们南城正在积极建设市长嘱咐的四要四大，建设一个美好城市，偏偏有人恶意破坏，你们这种人能不能消停一点！人模狗样的！”
    “噗”，菟诗掩嘴笑出了声，挑了挑眉道，“我就是蛇蝎心肠，我喜欢当小三，专门破坏美好的家庭，我嫉妒心很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我还喜欢怂恿他人，给人戴帽子养备胎，看恩爱的夫妻反目成仇，怎么样我现在什么罪名？能不能坐个十年把牢底坐穿？”
    年轻警员绞尽脑汁，嫉恶如仇地看向菟诗道：“不正经，下贱，污染社会，你这样的女人不能把你放出去！”
    “我又没违法，你们没有权利把我关在这里”，菟诗打量着狭小的房间，没有窗户通风放阳，而且冷飕飕的。
    “不行，你这样的人就得关在这里，不然又要扰乱社会”，年轻警员严肃道。
    “你们这是违法的，我有权告你们”，菟诗微笑道。
    “哼！你出的去再说吧！”，年轻警员还想再说时，门被突然踹开，阡北看到了椅子上戴着手铐的菟诗，脸色一变，抓起年轻警员的衣襟将之提了起来。
    “你...你伤害警察，等下我就把你抓起来！”，年轻警员道，浮空的双脚在发抖。
    “把我姐的手铐打开”，阡北随手把年轻警员想丢垃圾一样甩在墙上，眉宇紧皱地蹲在菟诗面前，“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
    菟诗揉了揉发肿的手腕，摇了摇头，“第一次进拘留所，长见识了”
    所长伸出发颤着手将菟诗手上的手铐打开，低着头站在一旁，脸色发白，南城远近闻名的黑白大佬阡北怎么屈尊纡贵地来他这下地方！
    菟诗拍了拍衣服，一副轻松的模样。
    阡北看到了菟诗的手腕，反身一拳将所长打倒在地，门口聚集了很多警员，无不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猥缩地往后退去。
    “你谁啊，敢打所长！我看你是不想混了！”
    “大家把他抓起来，以妨害公务罪把他交到上面去！”
    躺在地上的所长忍着疼大声制止了一拥而上的警员，“你们各干各的去！不然就打包袱给我滚蛋！”
    所长威胁下，门口的警员才各自散去。
    “嘿嘿，阡爷好，我这有眼无珠，望大人海涵！”，所长跪在地上赔笑道，他对这个男子的事迹略有耳闻，脸上肥肉抖如糠筛。
    “跪的是我吗！”，阡北怒道，提起看向角落里的年轻警员，丢在所长一旁。
    所长揿着年轻警员的头朝菟诗磕了十个头。
    “所长，你”
    “闭嘴！不想死就闭嘴！”
    年轻警员浑身哆嗦，瞄了眼菟诗，不再说话。
    “所长，你看现在还有水吗？”，菟诗笑道。
    “有，有”，所长慌不迭地答应。
    “那几个城管和你们说什么了？”，菟诗坐在椅子上交叠着长腿，吹了吹滚烫的茶水。
    “小凡，没事你就回去吧，别耽误了”
    “没事，我都已经处理好了”
    菟诗笑了笑，小啜了一口龙井，看着面前颤抖的两人，淡淡道：“抬起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