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方向

    由于赵刚的介入，导致凶手未能杀死第一个猎物，之后又迅速转移了目标，杀死了杨丽云。
    也就是说，凶手并没有在一个猎物上盯着不放，必须要杀死她才行，而是转而去寻找别的目标下手了。
    这在很大概率上说明了，凶手杀人其实是随机的，并没有特定的目标。也或者是，他杀人只是一时兴起，一旦被打乱了计划，便立刻放弃到手的猎物了。
    但这目前也只是陆瑶等人的猜测而已，并没有真凭实据，也不可能凭这一点就立刻抓捕犯人。
    第二天，专案组找到了第一个受害人，也就是当时在巷子里险些被杀死的那个女人，希望能从她身上找到突破口。
    这个女人名叫林佳璐，今年二十四周岁，大专学历，目前在一家化妆品公司上班。非江州市本地人，单身，独居，就住在“酒吧一条街”附近。
    根据林佳璐所说，她这些天也一直在努力回想，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因为那天喝得醉醺醺的，再加上惊吓过度，大脑像是断片儿了一样，记忆一片模糊。
    她隐约记得，那天因为自己失恋了，所以就去了平时经常会去的那家“心愿冰点酒吧”借酒浇愁，结果就喝多了。
    她的胆子其实很小，如果是平时的话，她压根就不敢走那条巷子。但那天可能是酒壮怂人胆，也有可能是受了失恋的刺激，导致她已经忘记了害怕。
    因为穿过这条巷子，距离她所住的地方就很近了，所以她借着酒劲儿走了那条巷子，也是为了抄近路。
    当天晚上下着雨，巷子里没有灯，只有从不远处的街道上投射过来的光亮，所以巷子里十分的昏暗。
    但因为她当时脑子不是很清醒，所以也不在乎黑不黑的，就一路摸索着往巷子深处走去。
    不过，就在她快走到巷子中央的时候，从黑暗的角落里忽然蹿出了一道黑色的身影来，迅速来到了她的面前。紧接着，一只男人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并用某个尖锐的东西抵在了她的腹部上。
    那人凑到了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威胁她，让她不要出声，跟着他走，否则就一刀杀了她！
    她虽然醉酒，但潜意识当中还是能够感觉到危险的，下意识地开口呼喊“救命”。
    林佳璐当时并没有看见赵刚，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于本能，并没有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处境。
    在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刺激之下，她的意识变的越发的昏沉了。之后的事情她记得不太清楚了，只感觉到自己像一具死尸一般，被对方拖在地上行走了片刻。
    紧接着，她好像听见有人大叫了一声，像是在让对方赶紧放了她。
    她心里隐约意识到，可能是有人来救她了。精神稍一放松，她整个人便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也就是说，林佳璐对于那晚的记忆并不多，而且非常的模糊。但从她的讲述来看，似乎和赵刚之前所说的相差无几。
    看来，这两个人都没有说谎，基本上还原了那天晚上的情形，只是不是很全面而已。
    林佳璐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每天的生活就是三点一线，非常的简单，不大可能会得罪什么人。而且，她的家境并不算富裕，自己也没几个钱，没什么可让人惦记的。
    换句话说，凶手选中林佳璐的动机依然不明，可能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吧，只是一种心理上的扭曲，习惯于通过杀人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另一边，陆瑶跟着高翰去了警局的鉴证科室，见到了之前在赵刚的那辆车子里面发现的，凶手丢弃了的血衣和凶器，这是到目前为止所找到的唯一证物。
    但根据鉴证科的工作人员检验得知，血衣上的血只含有受害人林宇的dna，而衣服上也只有他一个人的指纹。
    另外，根据受害人的伤口比对，这把匕首很有就是凶器，只是上面也并没有任何人的指纹。
    其实，这也并不难理解，凶手行凶的时候，肯定是全程戴着手套的，就是为了避免留下自己的指纹。
    只是，让人想不明白的一点是，为何凶手要将受害人身上的衣服扔掉呢？这件衣服又不可能会暴露他的行踪，对他也没有任何威胁。
    唯一的解释就是，凶手在杀死林宇的时候，自己也不小心受伤了，担心自己的血会滴在林宇的衣服上，被警方检验出来，所以干脆将受害人身上的衣服扯了下来，然后连同凶器一起带走了。
    但这样一来，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既然凶手害怕暴露自己的行踪的话，那干脆将证据彻底毁灭掉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留着这些东西呢？
    不管怎么看，这件事情都有些说不通，凶手这么做根本就是多此一举，非常不合逻辑。
    高翰尝试着闻了闻那件血衣，以及凶器上面的气味，但除了闻到了凶手和受害人身上的气味之外，并无其它发现。
    绕了一大圈，案子一下子似乎又回到了原点，看起来像是有了进展，但实际上却并无任何进展。
    专案组办公室
    高翰在办公室的玻璃墙面上，将最近发生的这几起案子的相关信息，统统展示在了上面，包括所有受害人的照片。
    从第一起案子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礼拜，说不定就在今天晚上，凶手就会再次杀人！
    但他们到现在却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这怎么能让人不着急呢？
    “我怀疑，我们之前的调查方向一直都搞错了。”高翰站在玻璃墙面旁边，看着那几个受害人的照片，沉思着说道。
    “高队，你的意思是····”陆瑶率先问了出来，她不明白，高翰为什么会忽然这么说。
    高翰指了指玻璃墙面，“我们之前一直都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家酒吧上面，认为凶手一定会再去那家酒吧。”
    “因为这几个受害人被杀之前，全都去过那家酒吧不是吗？所以我们才会认为，凶手是专门在那家酒吧里寻找下手的目标。”张志超说道。
    高翰点头，“看起来确实是这样的，但你们仔细看一下这几个受害人被杀的地点，全都是在自己住的地方，而并不是在酒吧附近动手。为什么凶手非要选择在受害人的家里杀人呢？”
    “但第一个受害人林佳璐，她不是在酒吧附近的巷子里遇袭的吗？”肖文提出了质疑。
    “你也说了只是遇袭，而并不是被杀。”高翰慢悠悠地说道：“如果凶手真的想在巷子里杀死林佳璐的话，以林佳璐当时喝得醉醺醺的，根本无法抵抗，也无法逃跑的状态来看，恐怕只需要手起刀落就可以瞬间解决了她，为什么还要拿匕首威胁她，并且还拖着她走了片刻，似乎是打算离开那条巷子·····”
    陆瑶用笔抵着自己的下巴，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道：“高队，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当时并不打算立刻杀了林佳璐，而是准备将她弄到其它地方去，然后再将她杀死？！”
    高翰点了点头，“我认为这样解释比较合理。”
    “可是，凶手这么做不是多此一举吗？只是想杀人的话，在哪里不都是一样吗？选择受害人的家里杀人，被人发现的风险要大得多了，凶手难道是笨蛋吗？”徐斌心直口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