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一念回光万法空

    “请师傅收回成命。”凌卓平半跪抱拳说道。
    “师傅，我并非太渊门人，更非地下修士如何能够得受这事关太渊门传承的根本重宝？”凌卓平连声拒绝道。
    “卓平，你不愿意成为新的太渊之主！？”
    凌卓平正要拒绝。
    “咳咳咳……”太渊之主突然咳了起来，打断了凌卓平的话。
    “师傅？”凌卓平关切的说道。
    太渊之主暂停了咳嗽，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说道：“卓平，我已时日无多，那头深渊魔龙修为神通，一日千里，进展神速……以前我还能压着他，现在一个照面便被他打成重伤，那头深渊魔龙只怕化形之日已经不远了，我太渊门根本无力抵御……”
    “我太渊门数千修士，死不足惜，只可怜那些世代生活在地底的百万民众，若失去太渊门的庇护，只怕顷刻间就会生灵涂炭……咳咳咳……”太渊之主再一次咳嗽了起来。
    “师傅，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深渊也有凡人生存吗？”凌卓平面带惊愕的问道。
    “哈哈哈哈……卓平，你以为我们这些地下修士，都是从地面上迁来的吗？从地面上来的只是少数，绝大多数地下修士都是在地下深渊土生土长的……”太渊之主用干枯的手掌，掩住了嘴角的血迹，不动声色的将其擦走。
    “不可能！地下深渊，暗无天日，草木不生，生灵断绝。”凌卓平以自己的常识说道。
    “地下深渊，虽无天日，却有地阳。”太渊之主说道。
    “地阳是？”从地表而来的凌卓平显然对地下世界一无所知。
    “地阳是终年流淌的地下岩浆，一样可以光照万物，运化千万生灵……卓平，若这地下深渊若真的生灵断绝，万物凋零，那深渊魔龙又从何而来？”太渊之主回答道。
    “可地下深渊阴气太重，凡人根本不可能长期生存。”凌卓平再次以自己的常识说道。
    “卓平！这有何难？一个九层聚阴塔便可以吸走方圆十里阴气，一来可保聚阴塔周围数十万凡人出入平安；二来还可让太渊门门人弟子吸收地阴煞气，淬练幽冥魔罡……”
    “原来如此。”凌卓平一副长了，见识模样。
    “师傅，这地下深渊真有百万凡人？”
    “在地下深渊仅仅酆都城中便有80万人口，聚阴塔和地阳分布城外，造就万亩良田，然而地下深渊岩浆横流，两地凡人百姓往往千年不得相见，地下修士也有邪修，他们为了功法进步，走向歧路，对一些相隔较远，地处偏僻的地下聚集点肆意屠杀……甚至有的人直接去往了地表，彻底败坏了我地下修士的名声。”太渊之主说道。
    “卓平！五千年过去了，太阴门早已烟消云散，地下修士的名声也早已被邪修败类彻底败坏，地面修士视我们如虎狼，动辄合围剿灭，这让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向地面大派求援，那深渊魔龙神通再强，始终没有化形，若是地表大派的元婴上修肯出手，咳咳咳……定能轻易化解酆都城的危局。”太渊之主面色再次苍白了几分。
    “凌卓平，现在只有你！咳咳咳……只有你这个来自地表的金丹修士，才有资格和大派的元婴上修求援，你要告诉地表修士，我们是常驻地下对抗修罗的战士，而不是一帮只会玩弄尸傀的邪修，你要告诉他们，地下还有黎明苍生，是活生生的平民百姓和地表凡人没有任何区别……咳咳咳……卓平，我伤势越来越重，你快接书吧。”太渊之主用干枯的双手将太渊门的传承重宝《太渊真经》递到了凌卓平的手中。
    凌卓平点点头，双手接过。
    从此刻起，他这个来自地表修仙世家的公子，便成为了地下深渊，太渊门的门主。
    太渊之主干枯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抬着干枯的手指缓缓指向天空。
    一头有着金丹期威压的大鬼，浮现在半空之中。
    大鬼浑身黑雾缭绕，双目嫣红似血。
    “修炼驭鬼功法者，一旦受到不可治愈的重伤，只能自己主动消融，否则驭鬼反噬，不仅自己生死道消，还会祸乱一方……”
    “大鬼，我们一同修炼，并肩作战，如今正好一同消融，一同轮回，来生一腹双胎做一对兄弟吧。”太渊之主说到这里，脸上竟然亮起了一丝红润光泽。
    这是回光返照……
    只见太渊之主扬起干枯的头，深陷的瞳孔中射出骇人的绿光。
    位于半空中黑烟缭绕的大鬼用赤红的目光看向了太渊之主。
    一红一绿，两道光芒在半空中迅速交织，形成了一个快速旋转的阴阳太极。
    老者体内的幽冥法力和黑烟大鬼幽冥鬼气，迅速纠缠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强大的诡异的法力漩涡。
    随着法力和灵魂不断从体内抽走，太渊之主原本就干枯的面容快速的枯萎下来。
    只听他以沙哑的口音声嘶竭力的喊道：“一念回光万法空，不知何处是真宗。”
    嗤啦一声。
    虚空之中仿佛破开了一个大洞，将半空中红绿相间的太极图，一股脑吸入了洞中……
    一颗幽绿的晶莹石块从半空落下，凌卓平一抬手便将其摄到了手中。
    这是鬼核只有金丹以上的鬼物消融之后，才能留此遗蜕，也是驭鬼道修行者的至宝。
    凌卓平一翻手将此物收下，然后一脸郑重的双手捧起了《太渊真经》。
    在万剑古冢的另一侧是一大片光秃的山坡。
    上千名驭鬼道修士矗立在山坡之上，位于最前方的是三名练神后期修士，身上气息庞大距离凝结金丹也只有一步之遥。
    “太渊门毛去惑。”
    “太渊门巫马昆。”
    “太渊门巫马琴。”
    “参见太渊门新任门主！”
    在这两男一女三名练神后期修士的带领下，山坡上上千名驭鬼道修士齐刷刷的跪下，已示对新门主的忠诚。
    凌卓平低头看向了三人然后说道：“三位长老，请带我去酆都城看一看。”
    “门主，如您所愿，您晋升太渊之主的仪式也必须要去酆都城才能举行。”位于三人中央的巫马昆开口说道。
    毛去惑和巫马琴两人默不作声，三人显然是以这巫马昆为首。
    “走吧。”凌卓平淡淡的吩咐道。
    一声令下，阴风大起。
    毛去惑，巫马昆，巫马琴驾驭着各自的尸鬼，散发出冲天的鬼气。
    一时之间，百鬼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