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因果纠缠

    “呃呃呃……”
    无法感知身体，无法调动体内灵气，僵硬麻木还有冰冷侵袭着自己的身体。
    那被当做肥料的绝望，侵袭着顾小雨的灵魂。
    陷入了歇斯底里恐惧的顾小雨，张大了嘴，眼泪鼻涕不住的往外流。
    尸毒要失控了！
    月漠愕然的发现顾小雨体内的尸毒即将失控。
    一旦失控爆发顾小雨便只能化作一具炼尸。
    这是因为情绪失控，进而导致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月漠抬手一点。
    顾小雨顿时昏厥了过去，他体内即将爆发的尸毒，这才被月漠重新控制。
    命运？
    有意思……
    顾小雨杀的人不可谓不多，结下的因果业力浩瀚如江海，这般多的业力，让命运中即将发生的概率越来越大，最终量变发生质变，累积成为了宿命。
    正所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把别人当成肥料的顾小雨最终也会成为肥料，这就是顾小雨的命中注定。
    “也罢……”
    “让我看看你命运究竟是什么颜色？”月漠盘膝而坐，背后的血魂魔光化作了一轮乌黑的光晕。
    “佛魔如一、净污无二，非佛非魔、即佛即魔，踏破毗卢顶上行，天堂地狱任来往，是佛是魔耶……”
    乌黑的佛光笼罩住了露在地面上的顾小雨半张脸。
    月漠闭上双眼，背后的血魂魔光一轮又一轮，将顾小雨身上的业力彻底点燃。
    缠绕在顾小雨身上的黑色业力，熊熊燃烧，仿佛一个巨大的火炬。
    嗖嗖嗖……
    十二面命运玉牌飞入到了顾小雨的业力之火中。
    这一次月漠不是要施展命运寻物之术，而是要以命运观测命运。
    命运不可观测，一旦观测就会消失。
    这不是定理，也不是规则。
    这只是朱子山根据现象作的一个合理的解释，其灵感来源是朱子山上辈子的量子力学。
    然而世事无绝对。
    或许顾小雨就是一个特例。
    她本身就与众不同。
    顾小雨杀戮的无辜者实在太多，她做的恶，实在太多了。
    这般大的因果，如果还没有命中注定的悲惨结果。
    对于那千万丧生于顾小雨这个魔女手中的无辜者，岂不是一种莫大的可悲？
    顾小雨这个独特的个体，或许能让自己勘破命运更多的奥秘……
    嗖嗖嗖……
    十二面命运玉牌，每一面玉牌之上都闪耀着晶莹的华光。
    这十二面命运玉牌没有落下，而是反复地接受着顾小羽业力的煅烧。
    月漠紧闭双眼，用神识感应玉牌，通过谶文构件的通道，感受着那不可名状的命运长河。
    飘渺无踪的命运轮廓，再一次浮现在月漠的神识之中。
    月漠用神识探了上去。
    一如既往。
    命运的轮廓消失了，仿佛梦幻泡影一般。
    仿佛这世界从来都没有命运这种东西存在过一般。
    月漠疑惑的睁开了眼睛。
    顾小雨没有什么与众不同……
    可当月漠睁开眼睛，看着顾小雨那谢斯底里的恐惧，月漠又感到了一丝恍惚。
    这不是一般的恐惧……
    这时看见了自己的宿命，放弃了一切抵抗的绝望。
    月漠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一拍储物袋取出了一块血珀。
    这块血珀正是一寸丹。
    此物月漠原本是准备留给李秀苗的。
    一寸丹中蕴藏的木灵气虽然对李秀苗无用，但其中的阴煞怨力对李秀苗而言却是大补之物，若是确实无用食物扔给李秀苗吞掉并无不可。
    现在看来……
    这一寸丹和埋在土里的顾小雨，不是很像吗？
    一寸丹充斥着浓郁的木灵气和阴煞怨力。
    顾小雨的身体里同样充斥着水木灵机和六阶尸毒。
    顾小雨就像是一个放大了的“一寸丹”。
    另外顾小雨和一寸丹具有明显的因果关系。
    如果这世上没有顾小雨，就不可能存在一寸丹。
    因为一寸丹就是顾小雨通过残杀无辜生灵制造而出的。
    顾小雨是因。
    一寸丹是果。
    一因一果……
    如果用一件和此时的顾小雨属向相同，呈明显因果关系，作为沟通命运的桥梁是否会有所不同？
    月漠看向了手中的“一寸丹”，沉吟不语。
    那么该怎么在一寸丹上刻画谶文，从而窥视到不可窥视的命运？
    这必须要做两个假设。
    第一，是命运可以窥视；
    第二，是命运不可以被窥视，只能通过间接的手段反映一个概率。
    不同的假设就是不同的解题方案。
    哪怕此时此刻万里之外的朱子山也在绞尽脑汁思索，月漠依旧觉得头大如牛。
    这里面仅仅是逻辑问题，都差点把月漠绕晕过去。
    月漠将十二面命运玉牌依次展开，一块一块玉牌拿到面前来斟酌。
    拿一块斟酌一会儿又放下，取了另一块继续斟酌……
    不知不觉。
    十二面凌乱摆放的命运玉牌，在月漠的脚下竟然诡异的组成了一个闻所未闻的阵法。
    这个阵法没有法力在其上流转，阵理完全不在一元，两仪，三才，四象，五行之内……
    因此完全没有引起月漠的注意。
    思索良久。
    无论是万里之外的朱子山还是位于此地的月漠，都只觉得脑中一团浆糊。
    索性把十二个谶文全刻上……
    就在月漠将十二个可以沟通命运的谶文刻在了“一寸丹”之上时。
    一股诡异的波动从身下传来。
    月漠愕然的发现。
    那十二个随意摆放的命运玉牌，竟然构成了一个奇诡的阵法，夜里说不清，道不明的青光，在阵法之中运转。
    就在月漠想要窥视这一抹清光的奥秘之时。
    那一缕青光从阵中射出命中了月漠手中的“一寸丹”。
    “一寸丹”被青光包裹，在月漠的手中发生着诡异的形变。
    几乎是在一瞬间。
    “一寸丹”变化成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种子。
    这颗种子饱含木灵气。
    显得极其神异。
    散发着绿光的晶莹种子缓缓的落向了顾小雨张开的口。
    有那么一瞬间……
    月漠想要阻止。
    可她最终还是没有付诸行动。
    如果这是巧合，那是多少亿万分之的概率才完成。
    如果这是宿命，那残杀无数无辜者的顾小雨，也是命中该有此劫。
    道家和佛门都不承认宿命，不过他们却承认因果。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从逻辑上来说既然因果都已经既定了，命运也应当既定，这就是宿命论的由来。
    然而佛道两家偏偏只有因果论，却根本没有宿命论。
    或许对于一个人而言有太多的因果，各种因果，互相纠缠，最终形成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定论的未来。
    缠非缠，禅非禅，枯木龙吟照大千……
    太多的因和太多的果之间产生的交织，让清晰的命运变得模糊，让命运既定显得不可能。
    然而顾小雨不一样……
    她为了自身修为残害的无辜实在太多了。
    无数的因都导向一个致命的果，人可以不相信宿命，但不能对因果没有敬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