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

    “其实，你让我离开，就没有任何麻烦了！”燕菡淡淡的开口，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就摆明了，她早就不会做任何痴心妄想，也永远不会高估自己，当然也不会贬低自己，可是现在来说，她真的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燕菡！”裴瑜宸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倏地伸过手来，狠狠的勾起她的下巴，手背之上青筋暴突而起，看的出他在极力的压抑着心口的怒火，“我说过，别想离开的事情！你总是不乖！”
    清澈的接近冷漠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的怒意，燕菡盯着裴瑜宸那愤怒冷沉的脸，一股屈辱漫上了心头，她不能有念头，可是她真的不甘心！
    憋屈着，心头染上了悲哀，想起妈妈，想起自己的工作是他安排的，想起妹妹，她清澈的黑眸里快速的闪过多种的情绪，有不甘，有愤怒，有屈辱，有着不舍，最终还是归于死水般的平静。“是！我不会离开，除非你让我走，否则到死我都不会离开，你可，满意了？”
    燕菡低低的嗓音带着被羞辱的悲痛，静静的开口，即使被继父毒打，即使谭锐背叛了她，甚至算计了她，她也不曾出现过这样的表情，那么的卑微，那么的绝望，如同那一身的傲骨此刻被敲碎了，只余下最卑微的灵魂。
    该死的！心头那一根弦被扯动着，裴瑜宸看着低下眸子注视着她空洞的眼神，那悲戚戚的声音幽幽回荡在耳边，心头猛烈的痛了起来，她向他屈服，如此的卑微，握着她下巴的大手倏地软了下来，转而覆盖住她的双眼，不愿意再看见她那悲戚戚的眸色。
    “好了，我饿了，我们吃饭，尝尝这家的驴肉好不好吃，若是不好吃，休想我做回头客！”他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伸手拥住她纤细的身子。
    燕菡被裴瑜宸紧紧的抱住，睁开眼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冷峻脸庞，疑惑染上了心头，不明白的看着依旧冷酷非凡的脸，为什么他总是情绪转换自如？为什么他总是调试的让人看不清他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
    明亮的客厅里，裴瑜宸看着一副懵懂不解模样的燕菡，漠然的将她牵进厨房，拉窗帘开灯，深邃不可见底的黑眸里闪过无奈，她不够坚强，傲骨有，却不够！
    燕菡安静了，脑海里反反复复的回忆着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却怎么也不敢乱想，那是什么意思？是承诺，是决心，还是警告？
    她真的不知道！
    “那天你为什么突然离开？”裴瑜宸把肉提进厨房，不经意的开口。
    燕菡一愣，想到那本德文书，轻轻咬唇，又摇头：“只是突然觉得这样下去很耻辱，想要逃开！”
    裴瑜宸微微蹙眉，“就是真的为了你那可笑的自尊？”
    可笑的自尊？
    燕菡自嘲一笑，“再卑微的人都有自尊，我就算可笑也是有自尊的，只是现在，没有了，你想怎么踩都可以，我不会觉得难堪，也不会觉得羞耻！”
    她的话让他怎么听都觉得不舒服，转头凝望着她，沉声说道，“你觉得我把你踩在了脚下？不把你当成人？”
    “不！你对我很好！”她轻声开口。
    “是吗？”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狐疑：“哪里好了？把你自尊都给伤没了，怎么对你好了？”
    突然的羞辱让燕菡胸口一闷，她无所谓地笑了，“我这种人哪里配有什么自尊，我不过是情妇，你的情妇而已。而且对情妇来说，你对我真的太好了，找了工作给我，买衣服给我，偷偷在我钱包里塞钱，还要教我炒股票，你没打我，没虐待我，对我好的不得了！”
    正文 第127章，那你在乎我吗？
    她的话，平平静静的，似乎没有感情，只是这样重复着，可是裴瑜宸却莫名的感到不舒服，他听着这话很不舒服。
    皱起眉头，望着她说道，“既然你这么认为，就给我开开心心的，愁眉苦脸做什么？”
    “我很高兴！”燕菡突然笑了起来，转头看向裴瑜宸。
    那笑容是如此的空洞，浮现在她的唇边，那样飘渺，她就像是开在悬崖之巅的小花，一阵风吹来，有可能就被吹走了。可是又是那样的倔强，临风不惧，有着顽强的生命力，那是如此的充满了生命的力量，一个笑容，怎么能有这么复杂的感觉，裴瑜宸静静地看着她，突然就走过去，低下头去，想要吻去她的伪装。
    他走过去，抱住她，一把将她抱上厨房的灶台。“是吗？既然这么高兴，那我真是很荣幸！”
    燕菡一惊，笑容僵直在唇边，慌乱的低叫：“阿裴！”
    裴瑜宸让她坐在灶台上，低下头去看着她。“慌张什么？我又不是虐待你！既然你也觉得我对你不错，那我就不客气了，是不是意味着我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嗯？”
    说着，他的手就开始解她的衣服。
    “阿裴”燕菡低低地叫着：“你，你别这样，这是厨房！”
    “别哪样？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人是不能随心所欲的，就算我也不能，更何况是你？很多时候是很难分清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的。人很多时候是随着自己的本能在行动的，但，这不包括你，你还没强大到这种可以用本能做任何事的地步，而我却可以对你做出本能的事！”他气定神闲地看着因为慌乱而失措的燕菡。
    “”她呆住，他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宽厚的大掌将她的小手包裹在他的手心里。
    她的手并不似他想象中的那样柔若无骨，纤细的手指竟也有些粗糙，他知道那应该是因为她会做家务而留下的，她做的饭菜很好吃，小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所以手上有茧子也实属正常。他的手拉着她的手来到某处。
    裴瑜宸低声道：“我要你安慰他，离开你太久，他生气了！”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年轻力壮，却没有稳定的女伴，一则他洁身自好，二则他身份特殊，根本不能乱来。
    而她，是最好的人选，更重要的是，她让他有了家的感觉。他的身体也需要需要她的安慰，他需要她抚慰他的寂寞，抚慰他一直孤寂的男性自尊。
    燕菡脸窘的如滴血的番茄，手猛地后退。“阿裴”
    裴瑜宸感受到她的轻颤，握着他纤手的大手更是用力，让她感应着他的需求。
    感觉到怀里的燕菡轻颤了一下，她的纤握住他，羞的她猛地闭上眼睛。
    “睁开眼睛！”他沉声命令。
    她睁开眼睛，发现裴瑜宸正用那双高深莫测的眼紧盯着她的眼睛，对上她的慌张和窘迫，道：“你不听我的话吗？不是说我对你好吗？你想怎么回报我？嗯？”
    燕菡没有做声，半晌，她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小手却无奈地握住他，感受着他的紧绷，他发出倒抽气声。
    他那俊脸带着难以抑制的难耐欲望，他低低吁出一口气，想说些什么，却觉得自己的胸膛有温热的潮湿感觉，他高大的身子一顿。
    他的小女人又哭了。
    燕菡埋在他的胸膛上无声哭泣。
    一串串羞辱而委屈的热泪顺着她清丽的脸颊滚落，汇聚在她的脸与他的胸膛之间，而后沿着他的胸膛下淌……
    谭锐所做的一切，继父的毒打，裴瑜宸的逼迫，让她感到惶恐和悲伤，对亲人的思念与担忧，以及被人羞辱的委屈，再加上对此刻处境的绝望，一齐涌上她的心头，让她无语凝咽。
    她无声地哭泣，心力交瘁，却猛然想起，他刚才说，要坚强，她是不坚强，她突然发现自己真的不够坚强了。
    裴瑜宸感受到她在哭，他没有说话，只是直着腰任由她发泄自己的痛苦和眼泪，眸子却陡然蹙紧。她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