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谈话

    “国师。”
    “是国师，传闻人王年幼时，就是国师授道。”
    “现在又是国师救了我们啊！”
    无数人族下意识想起了传说中坐镇咸阳的人。
    而那一股冰凉的气息，来得快，消失的也快。
    天空上。
    嬴政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咸阳宫。
    刚才那一瞬间，人族的气运是向着剑云汇集了过去。
    人王，乃是人族意志的结合，自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但剑云立刻收敛了力量，留给众人的只有一抹冰凉。
    气运自然也快速回过来了。
    “寡人的好国师啊。”
    人王脸色阴晴不定，一转身，气运金龙拖着人王进了咸阳宫内。
    殿内。
    人王刚走进来就看见了杨戬。
    “哼。”
    人王冷冷的看了眼杨戬。
    而杨戬则是面色微微一变，人道出的人王，浑身仿佛融入了道内，整个人间界都与人王融为了一体。
    那一眼，就仿佛整个人间界都亚向了自己。
    没有人道之前，整个人间界，杨戬有信心直接打穿了，可现在，人道苏醒，道的力量弥漫，恐怖到了极致。
    而人王脚步不停，一步步走到剑云盘坐的地方。
    “国师。”
    人王微微鞠身，眼睛却是死死的看着剑云。
    没有回答。
    剑云浑身氤氲之气缠绕，隐隐能看见那一张清秀的脸。
    “国师！”
    人王沉声一喝，抬头间突然只感觉眼前猛地一变，无尽的黑暗顷刻压来。
    “该死的。”
    人王猛地握住了秦王剑，近乎是仓皇到要拔剑了。
    可眼前的黑暗逐渐的褪去，化作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而这里，剑云正盘坐。
    “国师。”
    人王心头惊颤。
    从幼年时就看不清这个国师的实力，人王之所以邀请剑云成为国师，便是因为人王清楚，自己脑海里那强大的帝皇法则，不过是这个人背后的剑所化。
    而这种剑，对方还有十一把。
    不。
    如今仔细一看，国师背后足足有上千把。
    人王一口凉气从脚底一路蔓延到了头顶。
    这国师，当真是深不可测。
    “人王。”
    剑云幽幽睁开眼睛，淡淡的看着人王。
    “你找剑云何事？”
    闻声人王深吸了好几口气，旋即盘坐在地上。
    国师，一国之师，自然也是人王的师父，哪怕是人王一厢情愿，但这弟子礼也不可免。
    “国师，敢问那之前出现的魔人可说的是真是假。”人王直言道。
    人道复苏，人族子民意志复苏，对于上古了解的也多了。
    “人王如何看待？”剑云脸色淡漠，但浑身的气质出尘，但就是如此，人王丝毫看不透剑云所想。
    “寡人……”
    人王死死的看着剑云，可此时在人道的加持之下，依旧是……看不透。
    正是看不透。
    人王眼神深处的一切复杂全然压下，化作了诚恳。
    “寡人心中有疑惑！”
    “人王但说无妨。”剑云盘坐在地上，语气淡然。
    “上古之时，吾人族繁衍生息，但却是被巫族视我等为草芥，妖族更是拿我们为血食。”人王沉声道。
    “物竞天择，弱肉强食。”剑云喃喃道。
    “决成败，擅攻伐者，镇压当代，擅隐者，大隐于千秋，而人族，巫族面前弱小如蝼蚁，妖族面前更是无力生存，但如今，天地大势主角，乃是人族。”
    闻声，人王沉吟了一下，道：“这是吾人族之力无数先辈用鲜血换来的，与任何人无关。”
    “没错。”剑云点了点头。
    “人族初立，女娲圣人被先人视为大地母亲，是她创造了我们，但妖族屠戮我们，大帝母亲从未侧目过一眼，人族饥荒病亡，大地母亲从未有过现身一刻，后……”
    人王站起来，神色淡漠，“人教立道，可那上清圣人，享我人族功德，却也是从未眷顾我们人族一丝一毫。
    我人族，由女娲圣人所造，但女娲圣人以此得道，人教也是享我人族功德，老子得道人族力助三分。”
    人王越说越激动。
    “论洪荒生灵，我人族从不亏欠任何一族，一人。”
    而剑云脸上神色不变。
    “鸿蒙初开，鸿钧成道，不论是先天还是后天，皆是洪荒一员，而不管是谁，哪怕是鸿钧都做不到淡漠万物，所行所事皆是为自己所得。”剑云轻声道。
    人王听到剑云这么说，弯腰俯视着剑云，“我人族不欠洪荒，相反我人族受尽了疾苦，那请问国师。我人族，现在应该站在什么角度？”
    这话一出，人王目光顷刻间变得一片冷冽。
    水魔神的话能够蛊惑所有人族，甚至就连人王都是一时间失神，正是因为，人族受的苦太多了。
    多到根本经不起回忆。
    而魔，何为魔，不溶于道的……皆是魔。
    人族也不溶道。
    尤其是现在人道出，人道便是独立的道，那在道家人眼里，是佛门眼里，是在天庭眼里，在那些开天辟地的大能眼中。
    “我人族可是魔？”
    人王沉声喝道。
    而剑云缓缓闭上眼。
    “人族如何，没有人比人王你更加清楚。”
    “驱魔，非必须责任，剑云也可以遁世，魔道也拿剑云无可奈何，甚至天庭门大关，三界如何，不再过问便是。”
    剑云眼睛缓缓睁开。
    “但人王不可，驱魔，驱的是这天下人族心中的魔，护的是脚下的大地，为的人族的千秋外世，道在，人族当是天地大势。”
    “而若是魔道推翻一切，那时人族……”
    剑云缓缓摇了摇头。
    听到这里，人王已经明白了。
    人族，乃是天地大势，正是因为天地大势四个字，所以商汤之后，人道陨了，但人间道依旧繁荣。
    各路大能视人族为卑微蝼蚁，可依旧是不敢消灭这些卑微蝼蚁，因为人族是大势。
    而魔道若是推翻了洪荒现有的格局，那人族天地大势这个身份也没有了。
    到那时候，人族没有了护身符。
    人王自信此时的人族，天资，跟脚，福运都是上品。
    但人族数量太多了，首当其冲就是需要的时间非常漫长，人族才有可能积累出足够的底蕴。
    或者这个量劫也是个缓冲时间，可前提是和魔道结盟要必须能赢，若是不能，那人族必遭清算。
    “寡人明白了。”
    人王站起身来。
    与魔合作，风险太大，而与道家合作，哪怕山穷水尽，只要人族是天地大势主角，那人族薪火永不会灭。
    为了人族，答案已经没有选择的。
    人王只能压下眼中的不甘，转身离去。
    突然。
    “国师。”
    人王回过头来。
    “我人族若是想要头顶再无宵小，你觉得能做到么？”人王死死的看着剑云。
    闻声，剑云眼睛一闭。
    没有回答。
    人王脸色逐渐难堪，最后是攥着拳头毫不犹豫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