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节

    “至少茜茜的复方汤剂还在起作用不是吗？”贝拉特里克斯甩开卢修斯的手臂, 自顾自地朝古灵阁的大门走去, “这说明她至少还活着。”
    卢修斯抓住了“纳西莎”的手臂, “考虑到我们现在已经在一条船上了, 莱斯特兰奇夫人。也是时候和我分享一下, 你金库中究竟有什么宝物，能让黑魔王获得再次翻盘的机会？”
    “一件他早年间留给我的东西……无比宝贵的物品, ”两层台阶之上的贝拉骄傲地说，“主人在波特家……第一次受挫之前，他曾嘱咐过我，这件物品可以让他重获生命，但只能在毫无希望地时候使用。”
    “当然我后来听说你手中也有一件，但我肯定，我们的东西不一样，我对主人来说是不一样的。”卢修斯有种感觉，她说这句话的目的，实际上更多地是为了说服她自己……
    黑魔王除了他自己，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贝拉……在他眼中最多相当于一只听话的宠物而已。
    “你自称那件宝物被魔法部收缴了。古灵阁之行后，你必须把那件宝物从魔法部拿回来。”她对卢修斯说，“怎么样，马尔福，这些高瞻远瞩的安排是否让你再次相信主人的伟大？现在重新加入我还来得及。”
    “我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贝拉冷笑。
    长长的柜台后面，一排妖精坐在高脚凳上——大部分巫师都不喜欢妖精，因为它们太精明、太贪婪，且内心深处对巫师们不甚友好。
    但卢修斯，甚至他的父亲和爷爷等代代马尔福，却不这么看。实际上，如果你掌握了和妖精们打交道的技巧，它们比人类容易预测得多。巫师中或许有邓布利多、老克劳奇这样坚守某种原则的难啃骨头，妖精中却没有这些虚伪难测的人格。而且，精明和贪婪，这种一以贯之的性格特点，恰恰是容易被利用的缺陷。
    这并不难理解，如果妖精真的有它们自己认为的那么厉害。那么多次的妖精叛乱也不会以被巫师们惨烈镇压而收场。现在魔法社会中位于统治地位的，可不是妖精。
    卢修斯将贝拉金库的钥匙交给了一个年长的妖精——它的名字叫鲍格罗德，办事还算牢靠，卢修斯就经常主动找它接待。
    鲍格罗德低头检查了钥匙，然后透过布满皱褶的眼皮仔细观察着卢修斯和顶着纳西莎脸的贝拉特里克斯。
    “有什么问题吗？”贝拉冷冷地发问。
    “倒也没有……确切的问题，马尔福夫人，只是，您在继承这把钥匙后，这还是第一次主动来查看这个金库……我记得我将这把钥匙交给您的时候，您还相当不乐意收下。因为您和您丈夫正在坚决地否认和黑魔王势力的一切联系。”鲍格罗德恭恭敬敬地说。
    “我以为，古灵阁作为一个银行，最基本的原则里至少会有‘尊重客户隐私’这一条？”卢修斯插话。
    “当然，”鲍格罗德说，“可……”
    “没有什么可是，我们有钥匙，我妻子也是合法的继承人，我们这次也只是查看一下，”卢修斯敲了敲手杖，“马尔福家族和莱斯特兰奇家族都是你们最古老的一批客户，我们每年的巨额托管费买来的可不是这种服务。”
    鲍格罗德犹豫了一秒，似乎的确找不到理由来拒绝马尔福夫妇查看金库的要求，
    从另外一个妖精那里拿到一包丁当片后，鲍格罗德开始带路，三人进入曲折黑暗的地下金库区域。
    卢修斯对这个流程相当熟悉——马尔福家的金库和莱斯特兰奇的，都位于古灵阁地下最深处，隶属于安保最严密的四五家之二。那些丁当片是为了吓退一只看守这四五个金库的失明巨龙——它在长久的驯化后，已形成了对特殊叮当声的条件反射。
    但唯一的问题是巨龙前的“防贼瀑布”，那道每次都让妻子无比烦扰的水流会洗去一切伪装，包括贝拉身上的复方汤剂。
    但贝拉即使在坐上古灵阁的小推车后，也看不出有任何担忧，卢修斯姑且选择相信她有应对计划。
    小推车在迷宫般的昏暗甬道拐来拐去，向下冲去，唯一的照明来自沿途闪烁着的火把，他们在钟乳石间不停地急转弯。
    在经过了一道倾注在轨道上的水帘后，一道魔咒忽然从贝拉特里克斯的方向传来，“魂魄出窍！”妖精鲍格罗德在看到刚现出原形的贝拉后，一声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夺魂咒控制了。
    “所以你的应对计划，就是夺魂咒？”卢修斯嘶声说。
    “我们不会触发警报，你看到这推车翻了吗？”贝拉的黑色长发已被水浇得透湿，她扔给卢修斯一个不耐烦的白眼，“我才是金库的正主，这道瀑布只会更认可我。你真懦弱，茜茜是怎么看上你的。”
    卢修斯没再说话，用夺魂咒控制古灵阁的妖精？到底算不算抢银行？他连想都没有想过。
    在经过了盲眼巨龙后，三人顺利到达了古灵阁最深处贝拉的金库，鲍格罗德在贝拉的控制下，将手掌按在木头上，金库的门随之消失，露出一个洞口。
    古老且富裕的纯血家族，金库里都不会只有加隆和西可，莱斯特兰奇的金库也不例外——洞里从地面到天花板塞满了金币和金酒杯、银盔甲、长着脊刺或垂着翅膀的各种奇异动物的毛发，装在宝瓶里的魔药，还有一个仍然带着王冠的头盖骨。*
    “不要因为好奇碰这里的任何东西，除了布莱克和莱斯特兰奇的直系后代之外的任何人碰到它们，它们都会发烫并复制。”
    “你这里的破烂还真提不起一个马尔福的兴趣。”卢修斯不屑。
    直到……贝拉特里克斯从高处拿下一个金杯。
    纯金所制，很小，上面刻着一只獾，有两个柄。
    搜集魔法古董，几乎是任何一个纯血家族的追求，所以卢修斯一眼就看出这个金杯的不凡之处。
    “这是……”马尔福攥紧了手杖，“赫尔加·赫奇帕奇的金杯？”
    四大学院创始人的宝物，能收入任何一个都是莫大的荣耀，即使它是赫奇帕奇的。
    “没错，”贝拉特里克斯露出癫狂的露齿笑容，“主人留给我的，我说过，我是特殊的。”
    站在金库门边的卢修斯陷入沉思，对比黑魔王留给他的那个破烂日记本，也许，贝拉特里克斯的确是特殊的那个？
    那个看似空白的本子虽然外表破旧不堪，但卢修斯知道那里附着了某种他无法掌握的黑魔法——他曾经和那本日记本对过话，纳西莎说他在每次对话后都会显得暴躁或者无精打采，自此，他再也没有碰过那个本子，把它锁进了最严密的魔法保险柜，甚至在搜查季到来时直接扔到了韦斯莱家小女儿的坩埚里。
    他一直在怀疑三年前那个死亡的拉文克劳女孩儿和日记本有关，时间太凑巧了。但后来就没有再出现任何有关本子的消息，卢修斯衷心希望它已经烧毁在某片火焰里。
    他看了一眼鲍格罗德，妖精还被贝拉的夺魂咒控制着，呆呆地站在门边。卢修斯一直担心此行会出乱子，所以他并没有随贝拉一起走进金库。鲍格罗德也就没有按照习惯把金库门关上。
    他本以为在贝拉拿到金杯后，他们就能马上踏上返程了。然而黑发女巫久久地没有转身，甚至跪坐在金库的地面上，“你在干什么？”卢修斯嘶声问，“你还不走？”
    她掏出一把藏在长袍里的小刀，“我要在这里完成主人交给我的任务，然后，把莱斯特兰奇和马尔福的财富都献给他！”
    在卢修斯还没来得及问出下一句话前，贝拉就坚定地用小刀划破手心，鲜血一滴滴地流入金杯，深红色的粘稠液体在杯底聚集，液面缓缓上升。
    连卢修斯都知道，所有跟鲜血沾边的魔法都没好事！
    “你这是……你确定这是主人让你做的？”卢修斯急得差点儿跳进金库，“住手，贝拉！我们可以回庄园在继续！这里是古灵阁！”这只是缓兵之计，他实际上希望能找到时机夺走这个金杯，这个魔法的施放过程让他毛骨悚然。
    他掏出魔杖，决定干涉，哪怕冒着被古灵阁妖精发现的风险。
    可贝拉此时周身开始被一层薄薄的烟雾环绕，这些烟雾像有生命、甚至有魔法一样，卢修斯的任何魔法——甚至连夺魂咒都打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