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节

    “神秘人一恢复力量, 就开始在美国魔法国会的高官里遴选他中意的人才，找寻他们的弱点，比如曾经的腐败, 或者, 用家人的安全来要挟, 威逼利诱, 首先形成了十个左右的核心巫师力量。偶尔会在我们的房子里集会。”
    德拉科指了指安迪，那个小男孩, “他和我一样，母亲冒死让他逃了出来, 嘱咐他来哥谭找我；但她, ”他又指了指茱莉亚，“她是自己选择和家长决裂的。”
    “我去年刚从伊法魔尼毕业, 现在正在国会里一个部门做小文员, 父亲把我塞进去的, ”茱莉亚摊开双手, 讽刺地微笑, “但我爸妈信奉你们英国神秘人的那一套——巫师们终于可以不用苟且偷生了之类的。他在伍尔沃斯大楼附近发表了几次小范围的演讲, 号召我们把那块儿钟砸碎，巫师也有生活在阳光下的权利。有他那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 和巧舌如簧的能力，听过他演讲的人都像被下了咒一样。”
    “我父母变得特别狂热，我劝不过他们。只能在他要求我父母把房子提供出来，供他们这一新派政治力量活动使用之前逃了——我早就觉得他不对劲，他那双……发红的眼睛，总不像人类的，”茱莉亚皱眉讲述着她的故事，“当然，后来德拉科跟我讲了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原来是黑魔法作用过的灵魂碎片……”她轻微地抖了抖，“难以想象，我还没在历史上见过像他一样丧心病狂的巫师。”
    德拉科补充了更多的细节。“神秘人还一个人端掉了纽约的‘第二塞勒姆’，挖出了数个隐藏了一个多世纪的肃清者后代并杀了他们，美其名曰为美国历史上巫师们的冤魂报仇。国会里越来越多的鹰派支持他，把他当成什么巫师里的超级英雄。”
    “他毕竟杀人了……”哈莉说：“魔法国会主席不管吗？”
    “主席有把柄在神秘人手里。”马尔福淡淡地说：“主席当然是神秘人首先要打点的对象。而且，第二塞勒姆历史上也没少杀巫师。”
    “可他是……英国的罪犯！英美巫师里没有引渡和合作办案吗？”
    “这需要至少法律执行司司长以上的官员来协调。”马尔福解释。
    “……因为英国现在正在选举。”哈莉明白了，“所以暂时没人来管这桩远在大洋彼岸的都市传说。”
    “谁会相信我们的话？”茱莉亚插话，“‘他不是一个人，他是一个灵魂碎片复活的’这种惊世骇俗的理论，我们没有证据，会有人说你这是在给革新者抹黑。”
    “也许等选举过去，”哈莉乐观地说：“我们就可以抓捕他了……”
    “神秘人到时候一定会再次改变战略。”德拉科摇头。
    哈莉叹气，烦得不行，只想干脆叫他名字，把他引过来弄死他算了。
    但德拉科说神秘人当然会有选择性地出手，不会哪个地方有警报都亲自去的。
    “我注意到你不再叫他黑魔王了。”哈莉看着眼前几乎像变了一个人的马尔福，轻声说。
    德拉科抿抿嘴，“……我认为，这个称呼太过于尊敬他了。我已经看清他了。”
    哈莉再次环视了一圈他们如今的住宿条件，看到曾经连霍格沃茨丰盛伙食都入眼的马尔福少爷如今的屯粮只有罐头和面包，在敬佩之余，更有点点心酸。她用尽量撇去了同情的语气问道：“……你们需要我的援助吗？这没什么，你可以将来还我。”
    德拉科坚决地摇头，“我和茱莉亚一直在整个城市的范围里游击着打打零工，我们自己可以过得去。安迪今天的偷窃是个意外，我会教育他的。”
    他的拒绝果断而直接，毫无商量余地。
    “你们只有三个人，来抵抗神秘人，这太冒险了，还是我帮你们找一个安顿的地方吧——我可以把你们藏到别的城市，甚至是美国的中南部乡村，你们不需要有任何担忧。”哈莉耐心地对德拉科分析着，“想想安迪，你至少不能拉着一个还没有11岁的小巫师一起玩命。”
    “我？抵抗神秘人？你太高看我了，我们只是在这里试图活下去，这两把枪只是为了自卫，”德拉科摇着头，“只要我父母在哥谭，我就不会去别的城市。”
    “我也不去。”安迪终于说了哈莉见到他后的第一句话。
    达米安的大手扶上了哈莉的肩，她明白这是在暗示她不要强人所难。
    哈莉相当理解德拉科的决心，如果她的家人遇到危险……她也不会独自躲开。
    “那神秘人究竟为什么一定要在哥谭？如果他的目的是腐化整个美国魔法国会，他应该把基地定在纽约。”这是哈莉从刚才开始就想不明白的问题。
    “我的错，居然忘记向你汇报他另外一项重要活动了。”德拉科抓了抓头发，“我本来以为他选哥谭是冲你来的。后来我发现，你也只是他的目标之一。”
    他转向达米安，认真地说:“他对你们这里黑帮的地盘没有兴趣，任何和黑帮有关的地盘侵占和人员伤亡都是附带伤害，只为了他的首要目标服务——一个哥谭的传说。”
    “除了偶尔在纽约的国会附近活动，他还在哥谭建立了一个以追求永生为理念的邪/教(cult)，总部就在用我父母钱买的一另外幢房子里。然后派那些他视作蝼蚁的麻瓜信徒替他搜集情报，研究传说——当一个麻瓜的利用价值被他开发殆尽后，他就干脆地杀掉，或者使用强力遗忘咒。毕竟，尸体太多也会引起怀疑。”
    “这个城市有很多死而复生的传闻，他认为这里一定有真实的故事，和某种甚至某几种神奇的物质可以做到使人永恒，”他看向哈莉，“比如你，就是在这里复活的。而我甚至不知道你死过一次……”
    哈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承认或者不承认都不太合适，所以她只有沉默。
    而且，非要纠结细节的话，她其实是在阿拉伯半岛复活的。
    德拉科似乎已经料到了哈莉模棱两可的反应，他淡淡地笑笑，没再纠缠。
    “我偷听到的——神秘人目前最渴望的事物，”他直视着达米安，“他要找寻多年前小丑藏在地底的酒神因子。”
    “这就是他现在正在进行的双线任务——渗入美国巫师的头脑中，建立新的食死徒军队；另一边，为自己寻找着永生的新方法。当然，我认为他在第二项上花的功夫更多，大概怕还没登上宝座就死了吧。”德拉科讽刺地说。
    根据邓布利多搜集的伏地魔“发家史”，主魂之前也是这样的行事顺序——先制作魂器，再建立军队。
    “那个洞穴早已经被小丑炸毁了。”达米安开口。
    “他相信哥谭这里一定还有部分残余，”德拉科说，“拉撒路池，可能是他的下一个目标，但神秘人的习惯……你知道，他总是想要得到最好的。酒神因子比拉撒路池更纯净，副作用更少。”
    听这些独属于哥谭的词汇，从德拉科嘴里说出来，哈莉有种挥之不去的不现实感。
    “你现在对哥谭的各个重要人物、和历史大案已经如数家珍了。”她对德拉科感慨道。
    德拉科叹气，“我也很惊讶……才过去不到四个月。想起霍格沃茨，感觉像是上辈子的事。”他摇头无奈地苦笑，“不要把我看得有多了不起，我晚上依然会吓得睡不着。我还是不够强，不然我就能救出父母了。”
    “几乎所有成年巫师都做不到，德拉科，你对自己太严厉了。”哈莉轻声说。
    难以想象德拉科在这四个月经历了什么，才能让一个原本无忧无虑的纯血少年在短期内成长为一个男子汉？看到他紧皱的眉头，略带沧桑的脸色，哈莉明白这种成长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德拉科用深沉的目光看着哈莉，“我相信你，你是救世之星。支持我坚持到现在的动力，除了父母，还有要向你汇报我所掌握信息的责任。现在我已经完成了。未来是你的，我相信你可以打败他。”
    “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德拉科继续说：“我和安迪都不能进福利院，神秘人要不了几天就会发现我们。”
    “我可以给你们找更好的住处，在不离开哥谭的情况下，”哈莉再一次想劝说德拉科离开现在的环境，“蝙蝠侠可以收留你们。”
    德拉科依然坚决地摇头，“我们不需要你的帮助，目前为止我们的游击策略非常有效。一旦你和我们之间的关系走得太近，我们双方都会马上暴露的。”
    达米安介入了，“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处安全屋，就在这附近，”他走到德拉克面前，俯视着他，“算不上施舍，只是对盟友的支援。我们以后可能还需要你的情报。安全屋有武器有食物，也有必要的资金和武器。”
    “这是地址，”他掏出一支笔，写在从地板上捡起的一张麦片纸盒碎片上，然后在马尔福能反应过来前，将他的手指压上自己的臂甲上，“你的指纹，我现在有了。我会在今晚就将你的指纹加入安全屋的门禁系统。你是否过去，完全取决于你的意愿。”
    说完，他便开始向窗口处的梯子大步走去。“我们该离开了，罗宾，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已经过长，会引起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