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周末出来呗。”张扬说。
    “干嘛？”初夏一说话，泡泡破了。
    “去北山烧烤。”
    “不去。”初夏晃了晃腿。
    张扬有点不高兴：“你最近怎么老不出来啊， 怎么，还真努力学习呢， 准备考清华啊？”
    “对啊，五道口男子学院，帅哥肯定多， 看都看不过来。”初夏跟他贫嘴。
    “哎哎哎， 最帅的就在你面前了， 你还想看谁啊？”
    初夏呸他。
    这时候， 两个男生走过来，其中一个抱着个篮球：“教主，打球去了。”
    张扬说：“你们先去。”
    那两人跑开了，初夏斜着眼睛看张扬：“怎么，几天不见， 你还当上教主了？”
    “嘿，就是个外号儿。”
    初夏从双杠上跳下来，拍拍手，这是准备走了。
    “去哪儿啊？”张扬问。
    “打羽毛球。”
    “我陪你打。”张扬立刻说。
    “不用，你跟你教众打篮球吧。”
    张扬到了篮球场，那两个同学围过来：“教主，那谁啊？”
    “我媳妇儿。”张扬也不知怎的，他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这话，现在鬼使神差地说了，说了之后，好像茅塞顿开似的，这似乎是个好主意啊。
    17岁的张扬，这一刻，好像突然开了一窍。
    但是对面那男同学却说：“不是吧？”
    张扬给他一个不高兴的眼神：“怎么？你有意见？”
    “没，我倒是没意见，不过……”
    “不过什么？你丫别吞吞吐吐的！”
    “就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旁边另一个也说。
    “我在公交上看见过那个女孩。”
    “那又怎么样？”另一个说。
    “让他说。”张扬说。
    “有个男生抱着她。”
    “什么？”另一个有点诧异。
    “你给我说清楚！”张扬推了那个男生一下。
    男生向后退了一步：“就是这样……”
    “什么时候的事？”张扬问。
    “好像是这学期开学没多久的时候。”
    “你会不会看错了？”另一个问。
    “不会吧？”那男生挠挠头，“因为她长得挺可爱，然后抱她那个男生长得很好看，俊男美女嘛，我就多看了两眼。而且他俩穿着咱们一中的校服，又早恋，我印象就比较深刻。”
    “几路公交？”张扬作最后的挣扎。
    “156。”
    ——
    初夏掏出口袋里的小包纸巾，抽了一张，把嘴里泡泡糖吐到纸巾上，包起来扔垃圾桶，而后朝羽毛球场地走去。
    马骏要累瘫了，跟何弈打羽毛球，他仗着身高优势，老爱发高远球，马骏就只有捡球的命，他有点小脾气了：“不跟你打了！也不让着我点。”
    何弈耸了耸肩。
    初夏说：“那我打。”
    初夏接过球拍上场，马骏在旁边看着，何弈的球发得不高，也没有刚才那样快准狠，总之就是和风细雨的。
    马骏算是看出来了，他冲何弈喊：“何弈你个心机boy！”
    何弈没理他。
    张扬一行人从旁边走过，不过他没有跟初夏打招呼，初夏也没注意到。
    走远了一些，张扬问：“是他吗？”
    旁边男生答：“是他，是他，就是他！”
    ——
    初夏来到何弈家，何弈给她开了门。
    “旺！”啸天跑到门边中气十足地对她叫唤。
    初夏蹲下身摸了摸啸天的狗头，啸天乖顺地趴下了。
    “momo呢？”初夏就着这个姿势仰头看何弈。
    何弈低头，看着底下这一人一狗：“有一会儿没见了。”
    初夏换了鞋，熟门熟路地在客厅里找momo：“momo，你在哪里？”
    “momo，快出来！”
    “momo，我来啦！”
    躲在沙发底下原本一只猫玩耍的momo，忽然竖起了耳朵，然后慢慢地爬出来，先是只探出了一双眼睛。
    但是初夏已经看见沙发底下那毛茸茸的一小坨了。
    momo的圆眼睛瞳孔扩大，一双眼睛像琉璃一样纯粹地看着初夏。
    初夏捧着它，把它从沙发底下拖出来：“你怎么还是喜欢往犄角旮旯钻啊，你是行走的抹布吗？”
    何弈在旁边说：“没关系，扫地机器人扫过了。”
    初夏本来没注意到细小的嗡嗡声，现在扫地机器人过来了，她才发现。
    momo看见扫地机器人过来了，就又要往沙发底下钻，初夏把它抱住了：“出息，胆那么小。”
    柯基跑过来玩扫地机器人，一会儿嗅嗅，一会儿拍拍，甚至还想站到上面去。
    被何弈制止了。
    扫地机器人遇到沙发脚，卡在那儿不动了。
    何弈正在给初夏倒橙汁，没注意，柯基趁此机会站到扫地机器人上面去了，它在上面原地踏步，很奇怪扫地机器人为什么不动。
    何弈转头看见了，轻轻踢了柯基一脚。
    “嗷呜。”委屈的一声，柯基下来了。
    其实啸天不小了，而且挺胖的，真的有可能把扫地机器人压坏。
    但是momo就没有关系。初夏一只手把扫地机器人移过来，然后把momo放到上面。
    扫地机器人往前挪动，momo站在上面，像站在车上巡视的长官。
    啸天在旁边羡慕地蹦跶，它也想玩。
    “喵。”momo叫唤了一声。
    “坐车车，好不好玩？”初夏逗momo。
    扫地机器人到何弈旁边的时候，momo一下子跳了起来，蹿进了何弈的怀里，因为它的爪子抓着何弈的衣服，何弈只好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它抱住了。
    初夏站起来，拍拍手：“momo，到这儿来。”
    momo看了她一眼，然后把它的猫头转了过去，对着何弈，而后依偎过去。
    初夏的心里有些凉飕飕，都说猫的记忆不太好，momo这是不是把她忘了啊？它现在好像跟何弈更亲。
    初夏把包里替momo采购的东西都倒出来。她坐在茶几边地毯上，将猫罐头一个一个都垒起来，她用指甲把罐头叩得“哒哒”响：“啊，是谁那么富有啊？拥有那么多猫罐头！”
    “啊！他真是幸福啊！”
    momo听到响动，果然转过头来瞧初夏。
    初夏拿起一包鸡肉干：“对了，还有鸡肉干。”她拆开包装，旁边柯基听见熟悉的塑料声音，已经有点兴奋了。
    初夏掏出一块鸡肉干，对着啸天：“啸天，你想吃吗？”
    啸天吐着舌头，口水啪嗒滴在地板上，拼命摇尾巴讨好初夏。
    初夏把鸡肉干递过去，啸天像是怕初夏反悔似的，迫不及待叼走了。
    初夏又掏出一块鸡肉干，仰头对着仍在何弈怀里的momo：“momo，你要吃吗？”
    今天在初夏面前有点傲娇的momo终于从何弈怀里跳了下来，到初夏手边来吃鸡肉干。
    “乖。”初夏撸了撸momo的后脑勺。
    靠着一包鸡肉干，初夏成功成为了整个客厅里最受欢迎的人，她左一块右一块地喂两只猫狗。
    很快到了午餐时间，初夏跟何弈商量去哪里吃午饭。
    夏天过去，天气凉了，正是吃火锅的好时节。初夏提议去吃火锅。
    两人在门口换鞋。
    啸天看见了，它也想出去玩，连忙跑去将自己的新狗绳叼过来——旧的那条在它不肯回家被拖着走的时候拽断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吃了初夏的鸡肉干的缘故，啸天叼着狗绳往初夏的手心拱。
    初夏拿起狗绳，这狗绳还是连着胸背带的，两边都有字。
    一边是：我才不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