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每天晚上在她这写作业，顺带一顿晚饭，每个周末在她这吃饭，每月就给一百块钱，不算吃饭，就每天能让老师指导作业，就值这个价。
    当然，像乡下地方，贵的不是老师的指导，而是饭钱。
    两个孩子的事情一弄好，李生感觉自己身体都轻了许多，随便吃了碗面，就来到肉摊，今天还有个任务没完成呢。
    当时交了罚款之后还有剩余，本来打算都还了，但是叶小丽不愿意，硬是买了两头猪，想着养肥了卖了能还钱。
    不得不说叶小丽打理家务很有一手，人也长得清秀，就是没能嫁个好老公，她会跑，原身占大半责任。
    “现在毛猪怎么收？”这个卖猪肉的老李头自家有个养猪场，养着十来头猪，是他们小安乡的养猪大户，平时也会收毛猪，拉回家不怕没地养。
    老李头接过李生递过来的烟，夹到耳后，问道：“多大左右？”
    “大概有个两百来斤。”顿了顿，李生又说道：“要是价格合适，我家有两头，都卖了。”
    老李头起身道：“这样，我跟你去看过猪再定价。”年中能养到两百多斤的猪不算小，不是急用钱很少会卖，老李头怕猪有问题，自然要先验货。
    李生点头，说道：“我西溪村的，今天能去看吗？”
    老李头看了下时间，觉得天黑前回来不成问题，就脱了围裙跟李生去看猪。
    第5章 门路
    猪当然没问题，叶小丽走了之后，都是招弟养着，照顾的比人都仔细，现在正在那吭哧吭哧的吃东西。
    显然，老李头对这两头大白猪也很满意，这猪一看就是胃口好，很好养活的，这要是养到过年，怎么也得有个三四百斤。
    看着李生破破烂烂的家，还有两个瘦瘦小小的孩子，老李头对他会卖猪有些了然。
    “现在不年不节的，猪肉也不好卖，我这拉回去还得用粮食养着，这样，我给你四块五一斤。”老李头开口就把现在的劣势说了，显然是要压价。
    李生笑道：“我这猪不错吧，那是吃嘛嘛香，就我家这么小的孩子随便养养都能这么肥，你拉回家是得养着，可这猪吃了长肉不是，我这是没办法了才想卖，您呢！也别跟我来回还价，开个诚心价。”
    “你小子倒是会说话，这样吧，四块八，最高价了。”老李头抽了口烟，很是坚定的说道。
    “六块。”卖猪前，李生特地打听过猪肉的价格，成肉卖七块钱一斤，毛猪没人卖过，不过去年年底的时候，有人卖了四块五一斤，可是那时候猪肉是六块五一斤，既然成肉涨了，没道理毛猪不涨。
    “六块？成肉才卖多少钱一斤，你毛猪卖那么贵？”老李头瞪了李生一眼，回头看了猪圈里的两头猪，知道李生不是啥都不懂，说道：“这样，我给你四块九一斤，你也别跟我谈价，这时候猪肉真不好卖，我收的这个价格绝对不低，不信你去问问。”
    “五块八，成你就拉走，不成我就再养养。”李生会信他才有鬼。
    老李头又吸了口烟，道：“五块钱，我最多能出到五块，估计你去问过成肉的价钱，可这是毛猪，而且年中买肉的人不多，这是我能给的最高价格。”
    李生仔细观察着老李头，确定这是最高价，虽然没能卖到更高价有些可惜，不过五块一斤也不错。
    让依诺去找李新力，这么大的两头猪，没两个帮手还真不好赶到上李村。
    两头猪一共五百二十六斤，五块一斤，拢共2630元，李生点完钱，仔细装进口袋，就跟李新力还有李国一道回家。
    “现在有钱了，就把你二叔公和小叔公他们的钱先还了。”李新力吸了口烟，说道。
    李生沉默了一会，道：“爸，这钱我有用，叔公们的钱等过年回来我一起还。”
    李新力看了李生一眼，张了张嘴，到底没问出口。
    儿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他也只能提提意见，做不得主。
    回到家，依诺已经把饭菜做好等着他回来，李生接过碗，揉了揉她的脑袋，边吃边说道：“开学后你还是住校，不过爸已经跟你数学老师谈好，以后你放学到她家写作业，晚饭也在她家吃，星期六天不用回家，也在她家吃饭，到了老师家要听话，星期中间就算了，星期六天的时候帮忙打扫下卫生，知道吗？”
    依诺呆呆的看着李生，有些不知所措，“我跟老师吃饭？”
    李生倒是忘了，这时候的孩子特别怕老师，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没事，你们数学老师很和气，你上课好好听课，认真写作业，她会喜欢你的。”
    依诺重重的点头，她肯定好好上课，偷偷的看了她爸一眼，低头小声说道：“我在老师家吃饭，要很多钱吧？”
    一时间，李生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么小就开始操心这种事，可见家里的贫穷。
    放下碗筷，对着忐忑不安的依诺说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跟着老师好好学习知识，钱是爸爸该考虑的问题。还有娜娜，你以后跟着兰英婶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依娜赶紧点头，“知道，依娜会很听话。”小家伙很喜欢自己的新名字，说话老喜欢带名字。
    吃过晚饭，李生就去大哥家，打算抱回小宝。
    “你一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哪里带得好小宝，就放在这边吧。”马四妹嫌弃的推开李生，小宝现在才是她的心头肉。
    看着马四妹小心翼翼的喂小宝吃蛋羹，李生摸了摸鼻子，得！这小家伙在这就是活祖宗，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既然过来了，顺道把依诺的安排给他们说了。
    “就这么几步路，干嘛在老师家吃饭，得花多少钱？小敏还不是每星期都回来，有她这个姐姐带着，还怕你家那丫头丢了不成，有这钱还不如给小宝买奶粉吃，你看咱小宝瘦的。”马四妹一听要给依诺花钱，就不乐意了。
    “妈，那老师人不错，没要多少钱。”李生有些无奈，本来还打算叫大嫂家的大女儿帮忙带米和菜，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叶丹切了块西瓜给李生，笑道：“二弟那猪卖了多少钱？”
    老李头给钱的时候，李国就在边上，他不信李国没跟叶丹说过，故意这么问，无非是想让李生还钱，不过他现在有点想法，还真不打算那么快还钱。
    “问那么多干什么，洗你的衣服去。”李国嘴里说着叶丹，眼神却飘到李生这边。
    沉默了一下，李生说道：“我这钱还有用，欠你们的钱年底还，按一分利算。”
    “说什么呢！我现在用不到钱，你用得到就先用着，什么利息不利息的，你这是打我脸。”李国瞪大双眼，不开心的说道。
    李新力瞪了叶丹一眼，“你有用就先用着，别乱花就成。”
    李生笑笑，没再吭声，那些钱他现在还真有用，别说欠他们的钱，就是兰英婶和老师那，他都打算等年底给。
    这些天他也不是没有考虑出路，作为一个重生者，他是失败的。
    前世读完中专就出了社会，除了开车拉货，根本没什么技能，没买过股票，更没买过彩票，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屁民，说道剽窃，会唱的几首歌唱不全，看过得小说只能记个大概，以他的文笔，自己看了都想吐。
    想想小说中的主角，李生觉得自己唯一和他们相同的就是，他也是重生者。
    既然这些路都走不通，只能想自己最擅长的，拉货。
    记得小叔是九八年开始拉货的，那时候司机可不像以后那么烂大街，工资高不说，还能夹带着做些私活，每月最少有五六千的收入。
    九九年的五六千，比一七年五六万都还要耐用，就拿他们县城的房价来说吧，现在最好的地段也只要五百多一平，一七年的时候，那片已经涨到一万多一平，还不定能够买到。
    他要先去考个驾照，最少得两千多，还得租个房子，算下来手里这点钱可能都还不够。
    叶丹张了张嘴，到底没敢多说什么。
    第二天，李生把依娜送到兰英婶家，至于依诺，还有三个多月才能开学，只能先放在大哥家里。
    第6章 倒腾
    九九年的六一儿童节，李生带着卖猪的2630元和马四妹偷偷塞给他的500元来到了温海县。
    计划好的考驾照并不能完成，他怎么也没想到，现在考个驾照得四五千，价格和他一零年那会考的差不多。
    不过想想现在司机的工资待遇，倒也划算，奈何他的本钱不够。
    手里拢共三千一百三十块钱，能做什么呢？
    难道和爸妈一样做早餐出摊？李生摇头，做早餐凌晨两点就得起来，一直忙到八点左右收摊，回去洗洗弄弄，就得十点多，下午得买菜切菜和面，没有两个人根本转不动。
    随意走近一间小面馆，李生一边吃面，一边想着怎么赚钱。
    “大哥，咱这山羊怎么办，给拉回去吗？”李生隔壁桌有个皮肤黝黑的男人，问着对面一个皮肤更黑的男人。
    “不拉回去怎么办？七块钱一斤实在太低了，还不如不卖。”男人皱着眉，叹气说道。
    山羊？李生整个人愣住，随即懊恼的怕了下自己的大腿，他真是猪脑子，活该赚不到钱，那么多财路放在眼前都不知道把握。
    当初和小叔一起跑车的林叔怎么发家的？不就是靠着倒卖牲口赚差价发家的，光想着考驾照开车拉货，怎么就忘了这个？
    只能怪他自己脑袋不灵光，果然笨的人，就算重生了也成不了某云，根本就没有那个脑筋和魄力。
    见两人起身付钱准备离开，李生连忙跟上去。
    “两位大哥等等。”拿出烟，一人递了一根，才开口问道：“我刚才听两位要卖羊？不知道两位是哪里人？卖的什么羊？”
    两人接了烟，不好不回答，道：“我们是大安乡上岭村的，羊是好羊，都是山羊里的草羊，我们说草羊你知道吧？”
    “知道，就是没生过羊崽子的羊。”原来肯定不知道，不过有了李生的记忆，这种知识自然都接收了。
    “对，草羊的羊骚气不重，肉嫩，比羊娘贵一点，去年我们拉过来卖八块钱一斤，没想到今年一下跌了一块，跟羊娘一个价。”吴伟平狠狠抽了口烟，叹气道。
    李生打量着不远处的八只羊，一只二三十斤的样子，做三十斤算，要一千九百二十块，他完全有能力全部吃下，至于销路？
    还得感谢爱回忆往事的林叔，曾经跟他说过不少发家史，其中就有倒卖山羊的经过，还告诉过李生县城和市里的收购点。
    九九年的时候，人们越来越有钱，生活质量的要求也越来越高，像饲料羊和这些正宗的每天放山上吃草的羊，那价格可是天差地别。
    当然，像乡下养羊的人现在都蒙在鼓里，羊还是照价卖给县城里收购的羊贩子，然后那些羊贩子拉到市里或者直接拉到外省转卖，就能赚到一笔可观的差价，好比这种山羊，拉到外省就是翻倍甚至更多。
    “这羊瞧着还行，还别说，我小叔就是收羊的，今天碰着也是缘分，这羊我做主帮我小叔收下。”故作犹豫了一下，“价格就按你们去年卖的那价，八块钱一斤，怎么样？”
    “行。”吴伟平一口答应下来。
    本来以为还要磨一磨的李生愣了一下，农村里就是一分两分有时候都要磨很久，更别说这一块两块的。
    只能说明这羊去年就没卖到八块，或者这些羊有问题。
    “先别急，我得先看过羊才行。”李生边说边仔细观察他们，见他们两人坦坦荡荡的样子，心神放松许多。
    原身没养过羊，但是家畜嘛！总有些共通点，仔细看过每只羊，没有生病，那只能是价格被坑了，不过已经谈好价格，也不能出尔反尔，他还打算好卖的话，接着做这个生意，有些郁闷的把钱给了。
    “这是一千七，你们点点。”羊小的才十几斤，大了有三十来斤，总的算起来一千七百零九，李生把零头抹了，两人也没说什么，仔细点过钱，连羊带绳都给了李生。
    赶着羊，李生不禁感叹自己还是太嫩，做生意就不能小瞧任何人。
    温海县到临州市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客车肯定不让坐，没办法，李生又花了一百租了一辆小卡车去市里。
    到达目的地，看到门口停着一辆载着羊的车，李生松了口气。
    刚刚到市里的时候，李生就在路边买了身衣服，加上他自己本身的气质，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人，信步走到收购站点的大门，把羊绳扔给在那检查羊的人。
    “你们老板呢？”
    “在屋里，您进去就能瞧见。”见李生这架势，赶紧指路道。
    屋里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办公桌，两把椅子，里外各放了一把。
    李生扫了一圈，直接问道：“我听人介绍说你这边也收山羊？”
    办公桌后的人见到李生，站起身笑道：“没错，我们这也收山羊，怎么？老板有多少山羊要卖？”边说边递过来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