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难言的蛋蛋忧伤

    “送个屁呀！”杰勒米暴躁了，“难道你不知道澜殿下身旁有个极品的机械程序师？琉璃星流出的高科技全是他打造而成。澜殿下登船，警报器为什么没动静，足以说明咱们的飞船已经被澜殿下控制。你以为我手里的飞船微型总控器还有用？”随即拿着纸牌的手紧了紧，“澜殿下两年前曾以一人之力杀死了七伯爵，你认为咱们两个谁能徒手制服身携重武器的她？更何况，飞船至少需要两人开动，肯定还有一个人不知藏在飞船的什么角落。”
    龙皇的话向来是圣旨，海盗们从不会怀疑或不信服，米念一彻底老实了，略有庆幸的感叹着，“幸好这架飞船没有咱们海盗的骷髅标识，就算埃尔维斯陛下计较怕也不易察觉到是咱们。” 杰勒米瞥了他一眼，收起平铺的纸牌，洗了洗，随意的问，“海盗的血性呢？”
    米念一嘴角抽抽，“血性和性命是不等值的，我宁愿皇厚着脸皮活着，也不想你为了点血性丢了性命。”
    杰勒米翻了个白眼，“老表忠心就太虚假了，年轻人还是需要点血性的。”
    米念一僵了僵，嘴里边嘀咕边转身离开了，“直说我老了不就得了，唉！几百岁的老人家被人嫌弃了！”
    刚走到门边，敲门声传来，“米老伯，午饭时间到了！叫你家皇来吃饭。”少女的声音娇糯又清越，接着就听杰勒米哧哧的笑声。米念一更怨念了。这两熊孩子！
    等到午饭时间，杰勒米猜测中的第二人出现了，长形餐桌上，蔚澜坐于主位，身后是名额间有奇怪五角星纹身的清俊少年，紧挨她左右两边的是两个约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坐在右手边的男子尤为瞩目相貌绝不输给龙皇有种烟视媚行的魅惑，左手边的男子红眸染粉格外的清澈、黑发微卷勾勒出一张无邪的娃娃脸，看的出三人都是处于幼崽期到少年期之间的年纪。
    自从流匪里出了一个幼崽期的妖孽——澜殿下，龙皇就再也没有轻视过任何幼崽期的孩子，这三个看起来绝非简单。当然，看见右边美男时，龙皇也冲动了一把，可还没等行动就被澜殿下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一扫，冻结了所有不轨心思。
    米念一对此深感欣慰。
    “这位是海盗之王——龙皇杰勒米和他的助手米念一！”蔚澜是唯一熟知彼此身份的人，所以先出声介绍，“这边的三位是本殿的朋友冰晶、唐落音和星耀。”之后蔚澜微微点头忠心的道谢，“本殿代表我们四人感谢龙皇的友情支持和帮助！”星耀三人也微微点头示意。
    杰勒米坦然一笑，没有一丝轻慢的颌首回以礼节，“无碍，能帮上澜殿下是本皇的荣幸。”
    除了娃娃脸唐落音杰勒米可以察觉到异能者的些微能量波动探测出大概的等级范围，其他两人他压根感受不到他们有何特别之处。要说他们是普通人，杰勒米绝不相信。
    如同他自身，在外，海盗之王的武器是隐藏在身体里可以无限拉伸和断了可生长的触角以及无比强悍的精神力，所以才能出其不意的击败敌人，跟背着个可以透视他人异能的作弊器一样。可是作为拥有百分之五十人类血统和百分之五十靠近人类血脉的其它种族的杰勒米，秘密武器又怎能仅限于此。杰勒米猜想，星耀和冰晶应该有自己的独门功法，所以才不会被他所探测到。
    “嗯，不错的水系异能。蔚蔚你是从哪里找到的这家伙！”冰晶托腮上下打量了杰勒米一番，挑剔的神色在瞧见对方张俊美的容貌时才稍稍收敛，不顾杰勒米凤眸里透出的杀意和警惕，撇撇小巧红润的朱唇继续说：“是难得的水系变异——溶解，能将所有物体溶解成液体在化为他所用。”
    “溶解是什么意思？”蔚澜好奇的反问，一点也不在乎杰勒米的杀气和米念一的戒备状态。
    “就像这样。”冰晶手一挥，桌子上的空杯顷刻融化成同色液体，并在眨眼间转换为无数根如细针般的利刃腾空飞入墙面整根没入。来来回回不过一秒不到。
    杰勒米眉头一抽，暗自阻止米念一想要攻击的举动。能做到这种程度，异能至少达到了白色中级。他自己才刚刚晋升到了白色等级，转换加攻击还需要三到五秒，物体若是越大时间用的越多。
    “我也要学。”蔚澜双眸绽亮，犹如璀璨的晨星美丽耀眼。
    “傻姑娘，我的技能就是你的技能。”冰晶宠溺一笑，握住蔚澜的小手将另一个杯子放在上面，果然，闭上眼感受灵气波动的蔚澜轻而易举的溶解了杯子，并重复了杰勒米的动作，只是用时要长了几秒。
    这下杰勒米如鲠在喉，米念一了悟的拍了拍他的肩，给他递了个同情的眼神。辛辛苦苦几十年，还不如人家大小妖孽一分钟，要是别人恐怕早就经受不住打击自戳双眼算了。
    “太慢了！”蔚澜不满意的叹口气。
    “顶多练习十遍就能提升速度，不用着急。”冰晶歪歪身子半依着蔚澜，丝毫没有打击到别人的自觉性。
    异能和法术调动的途径虽有所不同，但全部源于天地间的灵气，蔚澜融合了水之灵、契约了冰之灵，那么水系和其延伸异能皆会比普通的水系异能者高杆快速的掌握和应用。同系异能者之间绝招不同就算同等级的对战也会有微弱的差别，可在蔚澜这里完全行不通，但凡水系或冰系的异能，她皆会上手很快，不存在什么天赋和苦修的问题，法术亦然。
    杰勒米的天才pk蔚澜的妖孽那就什么都不是。
    刚坐到蔚澜对面的杰勒米瞬间脊背僵直，只觉得一股难言的蛋蛋忧伤噎住了自己。握着刀叉的双手微颤了下，他很快收敛了情绪面无表情的开餐了，当然如果能忽略自己内牛满面的内心这顿饭也就不至于食之乏味了。
    可惜，杰勒米装逼装的太成功谁都看不出他的苦楚。不但蔚澜几人被他淡定的假象所骗，连天天陪伴身旁的米念一也在暗暗赞叹自家主子。不愧是龙皇，心就是大。
    干巴巴的吃光了飞船上的速食配餐，杰勒米推开面前的托盘望向蔚澜，直到蔚澜用完餐，他才郑重的开口，“澜殿下，咱们开诚布公的谈谈可以吗？”
    “好！”蔚澜毫不犹豫的点头接受，倒让准备了满腔台词的杰勒米再次被噎住了。星耀看了眼脸色有点喜悦有点迷惑的龙皇，俯身轻轻的拿纸巾擦了擦蔚澜油汪汪的小嘴，若非地点不对，他更想用自己的嘴巴替肉肉擦干净。
    杰勒米并没有把注意力过多的放在星耀暧昧的举动上，毕竟蔚澜再强大也只是个小幼崽，她家里人不放心安排的贴身仆人而已。倒是冰晶不满的嘟嘟嘴巴，而始终安静到让所有人忽视的唐落音眸光则黯淡起来。
    看着蔚澜那张因吃饱而魇足的红润小脸，杰勒米的声音里透出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出的无奈和温柔，“能问问澜殿下是如何招惹到的恶魔种族吗？”怕蔚澜误会什么，他连忙继续说：“本皇是想提前做好准备，以便提防对方迁怒于海盗。”
    蔚澜自知这件事是她连累了龙皇，她深表歉意的开口，“是私怨。”
    “不是因为恶魔种族的圣物？”杰勒米惊讶的反问。
    “不是！”蔚澜肯定的摇摇头，“埃尔维斯的梦花园相信龙皇有所耳闻。”
    大家都是聪明人，随便点一点就明白事情起因的七七八八。因为涉及到人家小少女的感情问题，杰勒米不好在刨根问底的扒八卦，很自觉的转了话题，“澜殿下可以提前告知本皇所行的目的地是何处吗？”
    “抱歉，知道的越多越不利龙皇脱身。”蔚澜礼貌的微笑。她个人对龙皇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反感的感触，接触下来除了开始时的乌龙初遇，龙皇确实是个干实事的人，跟这种人合作只要利益分清楚就不会有些狗苟蝇营的脏事出现，所以蔚澜才会拒绝回答他这个问题，否则不难保证到最后为了保全秘密蔚澜不起杀心。
    “澜殿下有心了！”杰勒米实在佩服澜殿下的心思，有远见有魄力，小小年纪考虑事情的方面远远超于很多成年人，和她在一起总是会忽略她真实的年龄。
    顾及到埃尔维斯会派人先一步的到达目的地搜索，星耀反而放弃了跨越星系的计划，利用隐形系统在星际游荡了几日，几个人无聊中通过纸牌游戏倒是融洽了不少，连带最近脸色阴沉的唐落音也因时常和蔚澜接触而笑颜生花恢复了原有的开朗。
    蔚澜最小，在玩牌的时候完全发挥了自己这项优势，耍赖、偷牌无所不用，以至于全星际最牛的网络和机械工程高手也免不了贴了满脸的纸条，其他人就更别说了，而她小脸上只贴了几撇‘白胡子’，不但不有损形象还显得越发稚嫩可爱了。
    “赢了！”再次甩光牌的蔚澜高呼，除了星耀以外，所有人怨念了，不时的拿眼神鄙视着两人。
    拜托二位能不能作弊不要作的那么明显，当众换牌屡教不改的错误也不嫌丢人哪！
    蔚澜无视他人的目光，星耀更是无所谓了，两人相视一笑那叫一个春光灿烂、激情四射。谁叫肉肉是个纸牌白痴，而他高速运转的核心应对这种毫无难度的小玩意又简单的不得了，不帮着肉肉他还能帮谁？
    两人的浓情蜜意实在有碍他人的视线，几人纷纷扭过脑袋权当没看见。
    正想着纸牌有些无聊的蔚澜，突然神情一凝，看向主控台前的光屏上。
    “怎么了？”星耀轻声问，其他人亦是凝重的看向了她。
    “有情况！看来他们还没有撤出，咱们最好不要显身。”蔚澜的灵识敏锐的探到尚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有飞船的气流波动，而且里面有两道强悍的气息若隐若现，“咱们的隐形动力还能持续多久？”
    “两天！”星耀排查了所有能源，皱皱眉，“节省些最多四天。”
    “这样大规模的全星际搜索就算是超高等星系也吃不消，咱们已经在飞船上过了七八天了，估计最多十天他们就会撤离。”杰勒米毕竟长居星空，自然比蔚澜多了几分经验，在他看来，埃尔维斯陛下已经够疯狂的了，哪怕是全星际通缉的极恶罪犯也没有享受过这种规模的大追捕。若不是相信澜殿下不屑于说谎，他真的会以为是澜殿下盗取了圣物才搞得德瑞拉迪星的人死咬不放。
    “那么说来，隐形系统失效的最后一天是个机会！”蔚澜冷静的分析着在最后一天着陆的可行性，几人聚到一起开始讨论起躲避的方案。
    可是没有等到能源耗尽，一架飞船已经悄然无声的靠近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