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最差？

    又到了惴惴不安的周一早读时间，为了应对接下来的期中考试，上午的课程安排明显做了大调整，一上午全是理化生，早读则是班主任王老头的数学课。
    按照他的话来讲——这叫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本次的期中考试尤为重要，从王老头那一身漆黑的打扮好似要参加某某人的葬礼似的庄重表情中就可以看得出来，关乎他下个月的奖金可不可以加鸡腿，老婆的腰疼是狠下心来买个按摩椅还是一直贴膏药，上台领奖的学生有多少人能够把其他班级虐得体无完肤，荣辱与否，就看这一把了。
    距离下课还有不到10分钟的时间，王老头终于开始了他苦口婆心似的啰里啰嗦，晓以利害，施加压力，用平时练习了好久的听上去略显蹩脚的普通话诉说着本次期中考试的重要性。
    “咳咳，同学们，下午就要期中考试了，在这里，有几点我需要特别说明一下。”
    “第一，本次期中考试结束之后，学校将组织高三年级最后一次师生表彰大会，奖励级部前二十名的同学。”
    “第二，本次考试的级部前二十除了能获得学校颁发的奖励之外，在本周三，还可以获得一次去海山一中外校观摩的机会，为期一天，你可以当是旅游，也可以当成是探知一下对手的实力，这个机会很难得，有实力的同学一定要好好把握！”
    “海山一中？”
    话音一落，全班轰动。
    “喂，你听到了没？海山一中！”
    “唉，就算出国也雨我无瓜，反正我又进不了级部前二十。”
    “嘶，我记得大力同学原来也是海山一中的学生，她从那里转学过来，该不会是因为海山一中太垃圾了吧。”
    “嘿嘿，很有这个可能，要是不垃圾，人家凭啥转学？”
    “我听说2班也转过来一名女生，也是海山一中的，全级成绩排名第二！”
    “啥？级部第二？那海山一中铁定是个垃圾，把级部前两名都气走了，哈哈哈……”
    “海山一中……应该美女不少吧……”
    ……
    窃窃私语中带着淡淡的讥讽，“海山一中是个乐色”似乎快被他们贬低成不争的事实，然而，这个推论连10秒钟都没有坚持到，却被王老头接下来的一段话给彻底打破！
    “咳咳，同学们，再告诉你们一点，海山一中的升学率，全省第一！”
    “哈？”
    一句话，全班都懵了。
    尤其是之前还贬低海山一中学生实力的那群人，一个个臊眉耷眼地耷拉着脑袋，就跟被霜打蔫了的茄子似的，再也不敢吭气儿了。
    江城一中的升学率位列全市第一，但全市岂能与全省相提并论？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在井底是个蛤蟆王，可一旦跳出了枯井，啥也不是！
    顶多是个癞蛤蟆！
    全省第一的升学率，海山一中的学生得恐怖到啥程度？
    但你以为王老头对学生们的打击已经到此结束了吗？
    不怕告诉你，没有！
    “同学们，最后一点，本次的期中考试，我们将与海山一中的学生做同一套试题，负责监考的老师，全部由海山一中的老师担任！”
    “嘶！”
    轰炸性的消息，王老头施加压力的方法很是“暖心”，就怕一口气说完学生们接受不了，duang的一下子吓尿了，所以他才采用慢慢灌输的方法，给学生们喘息的时间。
    但这个大喘气却实在让人噎得慌！
    “我……我特么心态崩了呀！”
    “不会吧，同一套试题，同一个水平线？”
    “这……有内味了。”
    “这谁顶得住啊，快去请如来佛祖！”
    ……
    崩坏！
    任其崩坏。
    王老头低头看了看手表，还有1分钟，索性提前下课，离开了教室。
    ……
    一上午的理化生，云里雾里且不说能不能听懂，但最起码是熬过去了。
    中午开始吃饭，胖子按照约定还是给陈毅带来了“丰盛”的午餐。
    两块面包，一根火腿肠，一包辣条，一瓶养乐多。
    不能吃太多，吃多了容易犯困。
    下午1点，海山一中承载着各种“魔鬼老师”的学校大巴车四平八稳地停在了江城一中的广场上。
    2点正式考试，监考老师提前40分钟进考场，先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
    给高三（4）班监考的老师共有两名，一男一女，男的叫李蓝田，女的叫卢暖玉，是两口子，这俩搭配很有诗意，取自李商隐的古诗《锦瑟》——蓝田日暖玉生烟！
    咳咳。
    很巧妙，但更巧妙的还在后面。
    一进入高三（4）班的教室，两位监考老师先扫了一眼这一群陌生的面孔，直到一脸惊讶地定格在了教室的后排，两人竟不谋而合地一同走了过去。
    “呀！大力，真的是你！”卢暖玉一脸惊讶道。
    “卢老师？还有……李老师？”诸葛大力一抬头，见到来人时脸上立马展露出微笑：“嘿嘿，卢老师，好巧哦，想不到这次的监考老师是你们两个。”
    卢暖玉伸手摸了摸大力的头发，就跟抚摸自己的亲闺女似的，那叫一个亲切：“呵呵，是挺巧的，大力啊，最近过得好么？”
    “嗯，挺好的。”
    “江城一中的学习环境怎么样？”
    “还行，很具有挑战性。”
    卢暖玉：“……”
    “唉，大力，你还是没变，一直都喜欢挑战，小唯也是如此，自从你俩转学之后，我都觉得咱们班里的学习氛围没以前那么好了，虽然还有晚晴在，可少了两个左膀右臂，老师很是苦恼啊。”卢暖玉的神色逐渐暗淡了下去，一下子痛失了两名一等一的尖子生，换做任何一名班主任都接受不了。
    旁边的李蓝田见老婆有些黯然神伤，于心不忍，当下插嘴道：“大力啊，额……有些话，我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说出来你别生气。”
    “李老师您请说。”
    “你看……你看你能不能再转回去？”
    “嗯？”
    “转回到我们海山一中，重新成为我们班上的学生，毕竟凭我们学校的师资力量，你将来一定会有更大的发展，江城一中……额……江城一中这座庙太小了，有点……有点浪费你这个人才，手续啥的你不用操心，我和卢老师帮你办就行了，只要你能回去，一切都好商量。”
    卢暖玉闻言，立马随声附和，点了点头道：“对，说的很对，大力啊，咱们的师徒情分不能就此断了，老师十分希望你能回去，只要你同意，我现在就给校长打电话。”
    “……”
    旁边的陈毅一听，这是来监考的还是来挖人的？
    邀请很诚恳，不掺杂任何的虚假，但最终的决定权还得看看诸葛大力的意思。
    拧了拧眉，诸葛大力抿了下嘴唇道：“两位老师，谢谢你们的盛情邀请，我在这里过得很好，况且，我还有一项最大的挑战没有完成，转学的事情咱先不提了，希望你们能谅解。”
    卢暖玉闻言，显然还没放弃：“大力，你在咱们海山一中也可以做挑战呀，我知道你喜欢带差生，可着海山一中的差生你随便挑，我给你安排。”
    诸葛大力摆了摆手道：“卢老师，不用了，最差的学生我已经找到了。”
    卢暖玉一愣：“最差？谁？”
    “额……他！”
    诸葛大力伸手指了指旁边的陈毅，两名监考老师顿时一脸好奇地看了过去。
    陈毅坐在那里一副吊儿郎当地歪着脑袋，心中郁闷：“我最差？我差哪儿了？”
    扫视了好一会儿，卢暖玉几乎把陈毅的全身甚至每一个细微的毛孔都做了严密的排查，咋瞧咋觉得对方十分具备所有垫底王的必备要素，除了长得帅，几乎一无是处。
    但她显然还不死心，说话更是直白：“大力，他究竟差在哪里？”
    陈毅：“……”
    听听，说的这叫人话吗？
    以往的嫉妒心都是因为对方好在哪里，再听她说的，差在哪里？
    这是要找最不成功的次品么？
    诸葛大力咬了下嘴唇道：“额……他年年倒数第一。”
    卢暖玉一挑眉：“咱们海山一中也有这样的啊，你回去照样能辅导最差的那个。”
    “可……可他是我带过的所有差生中潜力最大的一个，这个挑战很有意思！”
    “潜力最大？有多大？”
    “上一次的模拟考，他在级部进步了上千个名次。”
    “什么！上……上千？”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