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突然间困倦席来，钱佳宁打了个哈欠，还不等下床关灯就歪在枕头上沉沉地睡着了。灯绳随着窗口吹进的风摇曳了几下，忽然往下一沉，灯泡熄灭了，隐约间还能听到一个孩童的嘟囔声：“用电还得花钱，可不能浪费了。”
    钱佳宁站在一片雾里有些发懵，刚才还在看聚宝盆给的技能书，怎么打了个哈欠就换地图了。不过已经经历了重生和聚宝盆事件，钱佳宁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杠杠的，没什么事情能让她觉得吃惊了。
    四处看了一圈，终于在雾里面找到一个小门，钱佳宁推开门，里面是一个空旷旷的房间，房间中间摆着一张巨大的料理台，上面放着两个案板和一堆食材，正在系围裙的老者有些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怎么才来，赶紧过来切菜。”
    钱佳宁见他挽着一个发髻，留着雪白的胡须，身上系着一个卡通的围裙怎么看怎么出戏。不过既然能在这个地方出现，钱佳宁觉得这肯定也是个神仙，她连忙上前鞠了一躬：“师父，您好！”
    “不用叫我师父，叫食老就好。”老者从鼻子哼了一声，然后开口说道：“美食讲究色、香、味、形、质、养、器，而这个型字就体现在刀工上，今天我们先学习常用的十二中刀法：切、片、削、剁、剞、劈、剔、拍、剜、旋、刮、食雕。”
    钱佳宁看着老者拿起一个土豆，手快的只能看到残影，她感觉自己的一口口水还没咽下去的时候，案板上圆滚滚的土豆已经变成了整整齐齐细如牛毛般的土豆丝。
    食老的语速很快，手速更快，不过二十多分钟，他已经把所有的刀法要点讲解了一遍并且做了示范。把身上的围裙解下来丢给钱佳宁，食老弹了弹他那雪白的长袍，钱佳宁原本以为食老会在一旁看着自己练习，谁知食老转身在旁边变出一个按摩沙发，腿一翘从口袋里摸出个手机就开始玩游戏。
    听着手机传来的激烈的厮杀声，钱佳宁有些恍惚地看了看四周：“这都能有信号？”
    “赶紧干你的活，切不完十筐土豆，你今晚别想出去。”食老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个冰糕塞进了嘴里。
    感觉这届神仙画风有些怪怪的……
    忽略了耳边吵闹的游戏声，钱佳宁拎起一把沉甸甸的菜刀回想起刚才食老讲的内容，拿起个土豆开始切丝。事实证明，有些技能理论记得再好也没用，一动手全瞎了。钱佳宁嘴里翻来覆去的把食老讲的要点默背了十来遍，可是切出来的土豆丝依然比手指头还粗。
    上辈子钱佳宁的心思都放在了赚钱上面，对于吃的东西一直不讲究，忙的时候能连吃一个月包子，就是有空的时候她也舍不得买什么精细的食材，不过是土豆白菜之类的常见菜，一锅炖了又当饭又当菜吃饱了就行，压根就没有什么厨艺。
    不过钱佳宁也是个吃苦耐劳的女人，上辈子穷的时候去工地上搬砖的活都干过，现在切个土豆丝啥的对于她来说压根不叫干活，闷着头切了一晚上，手指头粗细的土豆丝终于逐渐变细，等一筐土豆见了底，切出来的土豆丝虽然不符合标准，但起码粗细一致了。
    食老不知玩了几局的游戏，直到钱佳宁切完第一筐土豆的时候他才懒洋洋地问了一句：“累不累啊？”
    揉了揉发酸的胳膊，钱佳宁苦笑了一下：“胳膊有些酸。”
    见她挺能吃苦也不是那种矫情的女孩子，食老的声音听着总算和气了许多：“过来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吧。”
    把围裙解下来，钱佳宁从旁边的水池洗了洗手，这才走到食老旁边。食老随手一抓，手里就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吃完了以后继续切丝。”
    这个空旷的屋子并没有什么家具，钱佳宁接过来粥道了谢以后回到料理台前，小口抿了一口粥：“真香啊！”用勺子拨弄了下碗里的粥，只见米粒晶莹剔透，除此之外并无他物，也不知为何煮出来的粥格外香甜。
    一碗粥并没有太多，钱佳宁不到两分钟就吃完了，想起聚宝盆连药瓶都回收的举动，钱佳宁觉得也许神仙的日子过得也不容易，她到水笼头前把碗洗的干干净净，准备控好水后把碗勺还给食老。
    吃了一碗粥，钱佳宁觉得身上的疲惫一扫而光，她系上围裙拿起一个土豆刚下第一刀就发现有些不对，好像她对身体的控制更精准了一些。默念了一遍口诀，钱佳宁的刀速眼见的提升了一倍，原本需要三分钟切完的土豆丝，这次不到一分钟就切好了，虽然比不上食老的水平，但是已经和外面厨师的切丝水平已经不相上下了。
    钱佳宁抬头看了眼食老，见他依然精神抖索的在玩游戏，便熄灭了请他来看一眼的念头，乖乖的低头开始切丝。钱佳宁也不知道自己切了多久，只记得自己总共喝了食老三碗粥才切完那十筐土豆。
    “佳宁，醒醒。”一只温柔的手摸了摸钱佳宁的额头，轻轻把她唤醒。
    睁开了眼睛，钱佳宁看到李婉珍的脸，立马露出了个开心的笑容：“妈。”
    “乖，爸爸妈妈要上班去了，早饭在锅里，一会起来吃。”李婉珍交代了一声又补充了一句：“今天单位没什么事我把你弟带去写作业，你自己在家好好复习功课。”
    自打钱佳宁上初三以后，就不喜欢弟弟钱家锋总是跟在自己后头，皮小子现在十三岁，正是能疯能淘的时候，钱佳宁只要和钱家锋在一起超过半天就会抓狂的发脾气，因此一到暑假的时候，钱国盛和李婉珍都尽量把儿子带出去，省的闺女不高兴。
    重生一次，钱佳宁对每个家人都无比的珍惜，弟弟只是淘气一点，但不是作天作地的熊孩子，比起过去的自己已经好很多了。现在别说让她看一天孩子，就是看一年她都不会烦的。
    刚要开口把钱家锋留在家里，脑海里传出了聚宝盆的声音：“别留他在家，咱今天还得出去赚钱呢。”
    把话默默的吞回了肚子里，钱佳宁从床上爬了起来，意外的发现自己精神抖擞，身上也充满了力气，一点也不像切了十筐土豆的人。
    把父母和弟弟送出了家门，钱佳宁连饭都顾不上吃，连忙问道：“今天咱怎么赚钱？”
    聚宝盆在钱佳宁的脑海里挥了挥手，瞬间屋里多了几缸泡在水的土豆丝：“土豆不得花钱买啊，切了这么多丝扔了不就浪费了？你今天把土豆丝都给我卖了，把买土豆的钱给赚回来！”
    钱佳宁眼前一黑，险些哭了出来：“你说你都是聚宝盆了，就差这点买土豆的钱？”
    ☆、第3章 第 3 章
    看着钱佳宁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聚宝盆毫不留情地催促道：“快点去吃饭，然后我们出去卖土豆丝。”
    钱佳宁看着其中一缸比手指头还粗的土豆丝有些迟疑地问道：“这种的应该不会有人买吧？”
    “那炸成薯条或者做成土豆泥，总之不能浪费。”聚宝盆声音里充满了斗志，不停地催促着钱佳宁：“赶紧去吃饭，卖了土豆丝的钱就是你创业的本钱了。”
    钱佳宁脸都僵住了：“可是我不会做！”
    聚宝盆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钱佳宁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从来没有吃过薯条和土豆泥。”
    前世的时候，钱佳宁在本地上学结婚，这个内陆的十八线小城，直到十多年后才有第一家肯德基，当时她已经净身出户，压根就舍不得花钱吃这种“奢侈”的零食。等后来经过勤奋努力终于收入稳定、手头也宽裕了，但又过了喜欢吃零食的年龄，因此钱佳宁从来就没尝过薯条和土豆泥是什么味。
    她看着聚宝盆阴晴不定的脸，小声地说道：“或许我可以试试，感觉应该不算特别难。”
    聚宝盆一听顿时急了：“要是炸坏了就浪费了，这样你先闭上眼睛，咱先来个紧急培训。”
    钱佳宁闻言知道聚宝盆要带自己去昨晚那个神秘的地方，连忙回房间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在短暂的黑暗过后，眼前出现了熟悉的白雾，钱佳宁熟门熟路的朝着记忆中小门的方向跑了进去，推开门一看不仅食老在，连聚宝盆变成的小婴儿也在里面。
    “炸薯条、做土豆泥不在当初说好的范围内，我不教。”食老手里拿着手机打着游戏嘴里叼着一根雪糕，堵着嘴居然还能把话说得这么清楚。
    “浪费、败家！你身为食神，怎么能看着好好的食材浪费了呢，简直太有违你的职业道德了。”小小的婴孩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两个胖嘟嘟的小拳头一个劲儿地锤自己的胖肚皮，看起来十分可爱。要不是顾忌着聚宝盆是个仙家宝物，钱佳宁都想上前把他抱起来，在他胖嘟嘟的脸上狠狠地亲上一口。
    可惜，食老并没有被聚宝盆戳到萌点，反而一脸无情地翻了翻眼皮：“别整这没用的，拿个极品装备来换。”
    “真黑！”聚宝盆看着心都碎了：“白瞎咱这么多年的交情了。”
    “你可拉倒吧。”食老啃完冰糕抽出棍子丢在一边的垃圾桶里：“就因为想问你借钱翻新府邸，你瞅你给我整的这个不平等条约，还得教凡人厨艺。天上多少仙子想跟我学，我都没空搭理她们呢。赶紧的，别整那没用的，先来个极品装备再来谈条件。以后这丫头需要练习的食材可不少，你要是大方点，我就帮你把这些下脚料都利用起来，连个蒜瓣都浪费不了。”看着聚宝盆似乎有些舍不得的样子，食老下了一剂猛药：“想不想早点回天上了？要是错过了财神爷的寿宴你可少捞不少宝贝。”
    聚宝盆咬了咬牙，从肚兜的小口袋里掏出手机：“这就给你转装备。”
    食老看着自己新收到的装备，立马眉开眼笑地站了起来，起身走到料理台前：“姑娘过来，三分钟教会你两道美味的小吃！”
    这两道小吃都不算很复杂，只是将薯条提前处理一下就可以。食老拿到一个极品装备后心情很好的帮着钱佳宁把那缸土豆条重新修整下形状，在煮过后迅速降温并且冻住，用的时候直接放油锅里炸就可以了。
    钱佳宁端着一盘炸好的薯条，沾了一些食老自制的番茄酱放在嘴里，细细品尝以后眉开眼笑地说道：“果然好吃，肯定卖的出去。”
    聚宝盆哼唧哼唧的走过来，把处理好的薯条收了起来，又在料理台前看了一圈，把食老自制的番茄酱、淋土豆泥的鸡汁和奶油都装在了自己的肚兜里。食老见状也不在意，乐颠颠地又窝到了沙发上，拿着手机继续玩游戏。
    看着那么小的屏幕，钱佳宁十分想给他提一个意见：你整台电脑不行吗？
    *****
    钱佳宁睁开眼睛，匆匆忙忙地吃了半碗面条以后就开始准备做生意用的东西。薯条和土豆泥都得现场制作，因此炉子和铁锅都少不了。好在钱家住的是平房，冬天得烧炉子取暖，因此煤炭和炉子都有现成的。
    把炉子和锅放到三轮车上，又装上了秤和家里平时装馒头用的塑料袋，本来钱佳宁还准备带桌子和碗的，但是三轮车实在是装不下了，聚宝盆见状只能不甘愿地哼唧道：“这些我带着就行了。”
    推着三轮车出门，钱佳宁看着门口的马路有些发懵，要到哪里去卖呢。第一个念头就是要避开钱国盛和李婉珍单位所在的城东，钱佳宁想了一下决定去城西，那里有铁路、粮库和发电厂的家属楼，是淄城最富裕的地方。
    八十年代末的小城市并不算大，钱佳宁骑着三轮车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城西，只是她来的时间比较凑巧，这个时候上班的已经走了，而在家的老人和孩子还在吃饭，外面并没有太多的人。
    钱佳宁在三个家属区出来的必经之路上找了个树荫比较大的地方，把三轮车停了过去。也不知是不是吃了食老的粥的缘故，钱佳宁觉得自己的力气大了不少，两个铁炉子轻轻松松的就提了下来。
    聚宝盆见钱佳宁蹲在那里点炉子，趁着四周没人的时候偷偷的把桌子拿了出来，上面还十分讲究的放上了拖地的长桌布，桌子上摆着两个盆，一盆里装土豆丝，一盆空着，预备装炸好的薯条。桌子底下有两个柜子，一个里头装着碗勺，另一个里面装着冻好的薯条，虽然柜子看着普普通通，但也不知聚宝盆对它做了什么手脚，薯条放在里面没有一点要化开的迹象。
    钱佳宁点好炉子一回头被摆好的东西吓了一跳，她谨慎的四处张望了一下，见附近没有人这才松了口气：“下回你要拿出东西的时候和我说一声，要是被人看到了还以为大白天闹鬼了呢。”
    聚宝盆毫不在意地说道：“放心，我有障眼法，就是有人看到了也以为是你摆的。”
    加了两次煤，炉子已经烧的很旺了，钱佳宁用带来的水洗了手以后开始蒸土豆泥、炸薯条。这两道小吃都不算难，钱佳宁已经在食老的指点下操作过两回，现在再做已经十分熟练了。
    正在钱佳宁忙碌的时候，家里的老人孩子们吃完了早收拾好家里都出门了，上了年纪的准备去市场买菜，半大的孩子在家里是呆不住的，不管多热的天都不能阻碍他们出来玩耍。
    把炸好的薯条放在笊篱里沥干了油，又倒在准备好的铁盆里，这时五个男孩子边打边闹的跑了过来，没等钱佳宁叫卖，他们就自觉地凑了过来：“这是啥玩意啊？闻着咋这么香啊？”
    “炸薯条！”钱佳宁笑眯眯地说道：“肯德基知道不？那里卖的就有这玩意。”
    “肯德基啊！”几个男孩子眼睛都亮了，在这个年代，肯德基这种洋餐厅只有在帝都、魔都那种大城市有，小地方的人是从电视上看到帝都人为了吃这洋气的玩意能排出好几百米的队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外国餐厅。
    钱佳宁把从食老那顺的番茄酱拿了出来，给他们每一人一根沾了番茄酱的薯条试吃一下：“你们先尝尝。”
    刚炸出来的薯条又酥又香，再配上食老熬制的番茄酱简直是绝顶美味的零食，其中一个看起来最胖的孩子吃了一根薯条以后就上瘾了，迫不及待地问道：“这薯条怎么卖啊？”
    “三毛钱一碗，给一勺番茄酱。”三毛钱在现在这个时候能在食堂买一个包子和一个菜了，并不算便宜。不过相比以前而言，现在生活条件好多了，大人都愿意给孩子一毛两毛的零花钱，夏天买个冰棍喝个汽水啥的。
    “三毛钱啊，好像有点贵。”几个孩子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舍不得，可是不买他们又馋这个味。说话间土豆泥也蒸好了，钱佳宁掀开盖着桌子上的帘子，从下面一个柜子里拿出一摞瓷碗，一个碗里舀一勺蒸好的土豆泥，末了上面还淋一些鸡汁。
    看着几个孩子抽鼻子的表情，钱佳宁直接介绍道：“鸡汁土豆泥，这个在肯德基里面可卖一块五一碗呢，我这只要五毛。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咱这个地方想吃肯德基起码得十年以后。”
    这句话似乎打动了他们，小胖子从口袋里掏出三毛钱来放在桌上：“先来一碗薯条。”
    “好来！”钱佳宁笑眯眯地把钱收到钱盒子里，拿出夹子给夹了满满的一碗薯条，小胖子端着碗走到一边，拿起两根薯条沾上一满满的番茄酱丢在嘴里，满足的眯上了眼睛：“真好吃！”
    另外几个看着小胖子吃的香甜的样子不禁吞了吞口水，两个带了钱的直接掏钱也买了一碗，剩下两个估计身上的钱不够，调头就往家跑。
    两个孩子离开了五六分钟就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群十来岁的孩子，此时之前买了薯条的三个人已经把薯条吃光了，正在恋恋不舍的舔碗上的番茄酱呢。
    孩子们正是嘴馋的时候，又有攀比心理，一个吃了就不停的炫耀，其他人听了也跟着想买来尝一尝。这群孩子买了以后拿着碗蹲在路边吃薯条，旁边听到动静的小孩也都跑了过来，很快小摊面前围了不少孩子。
    看着一锅又一锅的薯条很快的卖完了，口袋里没带够钱的小孩着急了，有的索性商量着两个人共同买一碗，也有的回家去问爷爷奶奶要钱。看着小摊前热热闹闹的，买菜回来的大人也驻足伸脖子看这里到底卖啥。
    钱佳宁一边给孩子们装薯条拿土豆泥，一边不忘朝大人吆喝：“切好的土豆丝，一毛钱一斤，到家就能炒。”
    这时候土豆七分钱一斤，钱佳宁卖一毛并不算贵，路过的人听了吆喝过来看了一眼，见盆里面泡着的土豆丝长短粗细都一致，看着比饭店里切的还好。切土豆丝这种事是个技术活，有的人炒一辈子菜了也切不好一个土豆丝，见有卖现成的也不算贵，便过来递了一毛钱：“那给我称一斤吧。”
    “好来！”钱佳宁抓了一把放在塑料袋里，看着称高高的一斤，便把土豆丝递了过去。眼见着到了中午，下班的人都急急忙忙的往家赶准备做饭，钱佳宁见状趁机吆喝了两嗓子：“土豆丝，切好的土豆丝，一毛钱一斤，到家就能直接炒，省时省事又省力。”
    中午做饭时间本来就紧，一听说有现成的土豆丝卖，有不少职工都过来看一眼，那些吃完薯条土豆泥舍不得走的孩子趁机扒住自己爹妈，哭着喊着想要钱再买份薯条吃。
    这里住的都是铁路、粮库和发电厂的职工，收入都比较高，单位福利也好，普通职工一个月也有一百来块钱的工资。现在一家都一个孩子，这种大热天的，谁也不爱听家里孩子嚎，熊孩子们刚叫唤了两声大人就塞了钱让他们自己买零嘴吃去，有的孩子喜欢吃薯条也有的喜欢吃土豆泥，尤其是女孩子们，最爱奶油口味的，甜甜糯糯的比冰糕还好吃。
    闹哄哄忙了一天，钱佳宁准备好的土豆条都卖光了，土豆丝也卖出去了一缸，数了数手里的零钱，居然挣了七十二块八毛钱，这可赶上李婉珍一个月的工资了。
    正在钱佳宁乐的合不上嘴的时候，聚宝盆看着剩下的几缸土豆丝懊恼的捶胸顿足：“你说你学的这么快干什么？切什么土豆丝嘛，土豆条可比这玩意赚钱多了！
    ☆、第4章 第 4 章
    钱佳宁美滋滋地骑着三轮车往家赶，脑子里听着聚宝盆的絮絮叨叨，原本聚宝盆只想着把买土豆的本钱赚回来，可一看炸薯条蒸土豆泥这么赚钱，顿时又开始嫌弃土豆丝了，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
    钱佳宁背着一书包的毛票，心情好的直想唱歌，至于聚宝盆奶声奶气的絮叨在她耳朵里就像小猫叫一样，不但不吵还挺有趣的。
    “要是食老今晚再让你切土豆丝，你记得切粗点啊，咱还三缸土豆丝没卖出去呢。”聚宝盆见钱佳宁一点反应都没有，忍不住大声嘱咐了一句。
    “没关系的，土豆丝也可以用来做土豆泥呀。”钱佳宁笑眯眯地说：“反正在你那里收着的土豆丝并没有泡水，也不会变质，即使卖不出去留着自己家慢慢吃也是可以的。”
    聚宝盆的声音听起来开心了不少，他自动忽略了自己家吃这个选项，直接采用了做成土豆泥的方案：“今天鸡汁用的差不多了，晚上你让食老再准备一些，不行让他教教你怎么做，土豆泥可是比薯条卖的还贵呢。”
    钱佳宁把三轮车骑到家门口，看着大门依然是铁将军把门，便知道爸妈还没有下班回家。掏出钥匙打开大门，钱佳宁把三轮车推进院子里，因为明天还要出摊，因此各种东西都放在车上没动。
    在外面晒了一天，钱佳宁觉得自己的衣服都被汗浸的湿透了，头发也有些发粘。打开房门后，钱佳宁迫不及待地从院子里晒的大缸水缸里舀了一大盆水端进了卫生间，从上到下冲了几遍又洗干净头发，这才觉得清爽不少。
    把头发擦干披在身后，钱佳宁先去厨房煮上一锅绿豆汤，看着地上篮子里的土豆，忍不住又摸起来两个，聚宝盆见状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你土豆丝还没切够呢？”
    钱佳宁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我想炸薯条给我爸妈和家锋尝尝鲜。”
    有了昨晚上切丝的基础，钱佳宁切出来的土豆条长短粗细基本上一模一样，堪比完美的范本。从油桶里倒了一些油出来，钱佳宁手脚麻利的炸了一大盘薯条放在客厅的餐桌上，看看厨房里的几样蔬菜，钱佳宁做了西红柿炒鸡蛋、酸辣大头菜两样菜，想了想钱国盛和钱家锋这爷俩的饭量，钱佳宁又拍了一盘黄瓜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