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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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厚脸皮,赵望月一向不是他的对手,他也不会因为她年龄小而让着,真是讨厌。
    楚言瞥了眼孙常华,这厮是怎么收服襄城的?襄城看似温婉随和,实际外柔内韧,当初襄城下降于他,并不是圣上、太后下的旨,是襄城自己提出来的。
    “四郎说的是,十五郎,正好你也上场,让我看一看。”楚言道。
    鄂王听到楚言发话立刻点头,他一直都很想在楚言面前表现,击鞠他也不差的。
    “那你要看好哦~我现在很厉害的。”鄂王双眼放光,几乎是跳着的出了亭子。
    看着他的背影,赵望月眼里尽是可怜,摇头叹道:“真是好哄。”
    楚言当做没听见,对韩婉宜道:“咱们去马场边,离得近一些看。”
    韩婉宜刚想出声同意,就被赵望月抢先一步,快速道:“我陪你吧!茜茜,韩小娘子身子柔弱,那里灰尘大,不太好。”
    楚言顿住,看向赵望月,后者笑的天真无辜,一副“我是真心诚意”的表情。
    难不成竟有什么话要单独对她说?她蹙了下眉又舒展,道:“好啊!”接着对韩婉宜说,“你先在这里休息。”
    韩婉宜看着她们走出,目露担忧,楚言与赵望月之间的是非她不清楚,但也听府中丫鬟说过一些,都是些糟心的事情。
    “这里人这么多,大郎也在,赵三娘不敢做什么的。”孙常华闲闲道。
    韩婉宜也不想跟他共处,这人每次都换着的话题硬要跟她搭话,也不是是何居心,因为她与表姊长得像?觉得阿姊与赵怀瑾两断是因为她?
    孙常华不觉自讨没趣,斜瞅着韩婉宜心里再次止不住的暗叹:真的很像。
    自楚言和赵望月一同走出亭子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去,谁不知道赵望月与楚言不对头,一直都讨厌楚言缠着她的哥哥。
    彩球从球杖下溜过,李飞迎道:“太明显了,五郎。”
    宫阑夕收了球杖,也收回了视线,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微笑:“二嫂何必时时提醒我呢?”
    “定国公府有人在暗中保护楚言,我们每个人的一言一行都可能被汇报给定国公。”李飞迎淡道。
    宫阑夕自是知晓,但明白是一回事儿,做到又是一回,他道:“总归都是被定国公排斥的,我又何必在乎?离初十还有八天,以后我又哪能常常见到她?”
    而且今天看楚言疏远的样子,以后若是想见她,就真的只能在登云阁二楼,看着那条她进宫走的宫道了。
    李飞迎嘴角露出一丝淡笑,这便是她能与宫阑夕说上几句话的缘故,这个人相当固执,将来必定能从死水一般的淮陵侯府跳脱而出。
    第40章
    虽然颇为关注楚言和赵望月, 但击鞠还在进行,只不过没有之前激烈。
    赵望月看着场上的人,忽的饶有兴趣的笑了, 道:“这种练习, 可也是培养感情的好机会,指不定会成几对眷侣。”
    楚言微颦眉, 没有说话。
    赵望月却摆明了想点出来, 便右手挽了她的臂弯, 左手指了一处, 笑道:“你看这两颗桐树, 离得这么近,枝叶都交缠在一起了,不知何时能成一对、嗯,并蒂桐树?”
    楚言被她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惊住,下意识的要挣开,听到她口中所言顿住,朝她指的方向瞥去一眼,眸中微闪, 道:“三娘子不必担心, 我与你二哥如浮云飞鸟, 再无瓜葛。”
    赵望月却似没听到, 仍盯着那处自顾道:“韩大郎俊隽沉静,县主秀丽明朗,这么站在一块儿, 倒像珠璧一样,璀璨丰润,霎是赏心悦目。”
    那处正是武阳和韩仲安,也不知何时起,武阳有意无意的接近韩仲安,总是对韩仲安说些不着边的话,使得他避也不是,近也不是,时常被被弄的窘迫,然后武阳就乐不可支的,好似看到了很好玩的事情,继而再更进一步的调.戏。
    大家都已经察觉到了,但不知武阳心里是如何想的,韩仲安亦不曾私下向她提起武阳,她也不好冒昧问二人,所以都心照不宣的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阿秀爱开玩笑,表哥寡言内敛,所以她总是捉弄表哥,说来也是她的恶趣味。”楚言道。
    “小打小闹,也许就闹到了一处去,再也舍不得、分不开了,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生情,接着互诉相思、定终生了。”赵望月闲散的说。
    楚言与赵望月相处不多,哪想到会从她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在印象中,她是个尖锐刻薄的人,从来不会与自己和气的说话,也不会谈论他人的事,今日她的举动言论大有不同。
    楚言道:“三娘年龄尚小,这些话不该说。”
    赵望月听到这句和赵怀瑜说的类似的话,冷笑:“若我没有记错,郡主您可是十一岁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嫁给我二哥,十二岁的时候就缠着我二哥满东都的跑,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呢?我如今刚满十二,也不过闲说两句而已。”
    果然还是来找茬儿的。
    楚言往后退了一步,赵望月挽住她臂弯的手滑落,她道:“有什么话,三娘子不妨直言。”
    赵望月面向她,笑容亮丽:“不过是见二哥醉酒,特来看看郡主变了个什么样,竟让我二哥颓废至此,不能相忘。”
    楚言平静的笑道:“大概我以前死缠烂打说要嫁他,闹得满城皆知,如今又主动放弃,亦是满城哗然,让青郎抹不开颜面,所以他才郁闷饮酒。”
    若真如此那就好了,但她这哥哥她也了解,只怕早已情根深种,但就是好面子,所以耽搁至今。
    想到这里,赵望月心里就郁闷,怎么就喜欢了这么一个“行为粗俗”的女子,难道就是因为相貌?还是因为坊间的传言、同窗的调侃,久而久之生了情意?
    “浮云飞鸟,你是浮云还是飞鸟?”她的语气有些冲。
    楚言双目微垂,淡道:“有何意义?两者之间并无交际便可。”
    “当然有意义,”她较真的说,“浮云无依无靠,风吹即散,而飞鸟无论飞的再高再远,终会找一个栖息点。若你为飞鸟,我二哥岂不是太可怜了?”
    楚言有点无言,忽而言谈成熟,忽而幼稚天真,她搞不懂赵望月,便道:“那我为浮云,青郎为飞鸟,互不干涉。”
    “你不必提到二哥都加个撇清关系的词,好似我二哥有多么不堪,令你如此嫌弃,”她摆摆手,像个小大人,“都说你性情大变,这么看起来是真的神思清明了。”
    对她,楚言此刻也有些这种感觉,性格大变,因为重生前她的刻意挑衅、嘲讽,令楚言印象深刻,从不知她会有这样一面。
    赵望月斜睨着眼看她,道:“只要你与二哥划清界限,我还是可以跟你说上几句话的。”
    楚言不以为然,淡笑:“如此便好,圣上太后都希望我们和平相处。”
    赵望月撇了下嘴,看向亭子里:“你这表妹与你长的真像,若无人认识你们,只怕会以为你们是一母同胞的。”
    楚言道:“三娘子说笑了。”
    赵望月看了亭里许久,道:“我跟你说一件事吧!”
    “三娘子请讲。”
    赵望月似有迟疑,顿了须臾,摇首:“没什么,回亭里吧!这里灰尘真大。”
    这样的欲言又止,让楚言心生疑云,抬步跟在她后面,再看到亭里的孙常华在跟韩婉宜说话时,心里一跳,有些不踏实。等走到里面,韩婉宜就迎了上来,问她观赛的心德,坐下时明显避开了孙常华。
    孙常华挑了眼尾,表现的无辜惑然。
    楚言淡哂。
    待到众人休息时,武阳问她赵望月都说了什么,楚言摇头道:“她就是来问问我,是否真的与青郎两清。”
    “刚刚看到她挽着你的手臂,吓了我一跳。”武阳说。
    楚言向正在被赵怀瑜问话的赵望月投去一眼,后者正不耐烦的蹙着眉头,她看向阮珍武阳,似笑非笑道:“我也惊到了,明白了你们当初的感受。”
    阮珍武阳愣住,接着相视一眼,笑了,知她说的是要放弃赵怀瑾时,给她们带来的吃惊。
    亭子另一边的宫阑夕看到她们几人笑语嫣然的,眼睛不自觉的又看向她的手,素手纤细,只是绷带扎眼。
    紫色的衣袖忽然垂下,遮住了受伤的手,他目光微动,但见楚言仍是在与阮珍几人说笑,面上并无异样。
    直至彼此告辞分别,楚言也未与宫阑夕说过一句话、看过他一眼。
    回到府里,定国公果然早已知晓赵望月与她谈话的事情,遂问她怎么回事。
    楚言先是垂头叹了一下,才抱怨道:“阿翁,您就不能装一下吗?一举一动都被您知道,我很不自在的。”
    定国公却不觉得不自在,反正她已经知道了,便更理直气壮的说:“若不是如此,我哪知道你能那么大胆胡闹?你肯定要瞒着我的。”
    楚言无言以对,与赵怀瑾比赛那天确实有些冲动,但也很畅快轻松。
    “赵三娘子只是问我与她二哥是否真的再无纠葛,我说是。”她如实回答。
    定国公微滞,说真的,他心里仍有遗憾,也听得出来,孙女是再次提醒他。
    他换了话题,问:“武阳和大郎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问呢!”楚言道,“我想等比赛结束后再说,嗯……是丽正书院跟国子监的比赛结束后。”
    定国公睨她一眼:“你是担心此时挑破,会影响到他们的水准?”
    “这次比赛对表哥也挺重要的,历来两院的比赛都与考生的名气有关,这次若表现出众,也是证明他自己的实力。”
    前世韩仲安一直到春闱前才来京城,就是因为不愿沾皇亲国戚这个荣誉,他与他父亲一样,都只想靠自己的真本事。不过即便他这样做,知贡举也知他的身份,未考试前,状元就已经定下是他了。
    “好吧!也许韩贵妃也是这么想的,”定国公说着看了孙女一眼,“你今日的表现也很好。”
    楚言坦然一笑,道:“阿翁不必担心,假如武阳这次心系的是表哥,您心心念念的姚家三郎,我们可以再相看的。”
    定国公愕然:“你——”
    “我没在开玩笑,亦非意气用事。”楚言认真的说,她与姚奎也是打小相识,也算是——青梅竹马吧!
    定国公却觉得五味陈杂,眼中情绪短短瞬间掠过无数种,好一会儿才说:“这事不急,我与仁和坊那边已经商定,下月重阳节时行过继礼,楚七郎记我名下,这样,你二十岁之前出嫁便可,不必匆忙定下。”
    他希望的是孙女有所依傍,楚焕若培养得当,撑得起楚家,何须孙女只依靠夫家呢?两家相互制约,孙女过得才会更好吧!
    前世她刚过十五岁便成亲,确实太早,阮珍她们成亲都是十七八岁时,如今不像以前,女儿早早出嫁为好,现在勋贵之女出嫁晚的不少,只要不过二十,都是婚嫁的好年龄。
    楚言听出了定国公深处的怜悯无奈,默默点头:“听阿翁的,不急。”
    再去校场时,韩婉宜一直称不舒服没去,楚言便与孙常华在亭中观赛,后天就是比赛了,她的手指虽然没有继续包扎着,但不知为何,挥动球杖时仍是很痛。
    “你会不会输?”孙常华问。
    楚言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公主她们都很强,而你又受了伤。”他懒懒的说。
    “那九月两院的比赛呢?”楚言又问。
    孙常华眼角挑起,嘴角上扬,意味深长的笑道:“韩大郎和宫五郎都在丽正书院的队伍,我当然希望他们赢了。”
    楚言微愕:“他也要参加科举?”
    这个“他”虽然没有说名字,但孙常华早已心知肚明,他点头如捣蒜:“是啊,五郎也要参加科举。”
    楚言朝场中望去,那人正截下彩球,用力往前一击,接着直起身子继续追击,动作流畅利落,英姿秀异,甚是夺目。
    她怔然片刻,又恢复如常,问道:“你故意接近阿婉,是为何?”
    孙常华就知道她会问,这几日韩婉宜未来,只怕就是为了躲避他,他拿起扇子摇了两下道:“虽然失礼,但我确实好奇疑惑,令表妹有何特别之处,让白家人不惜得罪韩家、楚家、赵家三家,甚至是得罪天家,都要劫下她,所以才有冒犯之举。”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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