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之当年暗恋

    李琪琪洗完澡，修好眉，迅速套上了她多年前的一条蓝色的睡裙。她实在是身体很累，心也累。于是，她默默地回到了房间那张床上，打开空调，盖上被子，睡起了觉。
    她是被自家的门铃唤醒的。
    李琪琪去开门的时候，她那刚上六年级的弟弟发出惊呼。
    李琪琪弟弟今年读小学六年级，因为发育不良，还是小小个个头，长得瘦瘦的，眼睛亮亮的。两个人还算和谐共处。
    “姐？”
    李琪琪的妈妈看到她只到肩膀的头发，顿了顿，也惊讶极了。
    “你什么时候剪了头发啊？太短了，丑死了。”李妈噼里啪啦就开始批评她的发型：“你不是生病吗？好了干嘛不继续去上课？”
    她一眼就看出了放在鞋柜旁边的新鞋子：“你还买了双鞋子？多少钱买的？”
    “妈妈呀，明天带我去配新眼镜吧。”李琪琪赶紧转移话题。
    现在她戴的是一双细细的方型黑框眼镜，呆板而且度数早就因为看电脑看多了，增加了很多。
    “好。”
    李妈妈答应得还挺爽快，就是疑惑原本特抠门的女儿怎么忽然买了这么多东西。说好中暑回家的女儿还去剪了个头发的事情就这么被转移开来。
    晚饭，李妈妈一如既往做了很多菜，大鱼大肉，色香味俱全。
    李琪琪家除了她弟以外，都是胖子。这全是一口饭一口肉地吃出来的。
    李琪琪就只吃菜，不吃饭。
    她妈扯着嗓门大喊着：“不吃饱怎么减肥啊。减肥不能不吃的啊！”
    李琪琪充耳不闻，只想瘦多一点。
    星期六的时候，李琪琪通过自家老妈的资助，成功换了一副这时候流行的圆圆的细框眼镜。她忍不住臭美照镜子的时候，都被自己可爱到了。果然十五六岁的女生，总是很可爱的，哪怕是个小胖子。
    到周六晚上要上学的时候，李琪琪特地用她家超级香的沐浴露给自己洗了个澡，换上了合身的校服，穿上了她潮流的帆布鞋。甚至还趁她妈不注意，给自己画了个眉毛，涂了个润唇膏。
    做完一切后，李琪琪有些茫然和感叹。很多年前，她真的还是初三的时候，她每次上学前，都会使劲用那瓶超香的沐浴露，还会把头发洗得香喷喷的。她还会装作恨不经意的样子，坐回到他的身边。
    当年她是喜欢于鲤的。不然她也不会每个星期放完假后，充满期待等待于鲤和她讲话。
    回学校的路上，李琪琪主动问：“妈……那个这星期的伙食费……”
    李妈妈从钱包里掏出了120块钱：“够了吧？”
    李琪琪：“……”还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我听说曲婷婷每星期有150呢。”李妈妈认识曲婷婷，之前开家长会的时候，两个妈妈瞎唠嗑，发现还是老乡。
    她瞥了一眼李琪琪：“咱们家不兴攀比，千万别攀比知道不？”
    “行吧。”李琪琪想那她就吃少点攒钱，刚好减肥。她需要更多的钱来收拾收拾自己。
    李琪琪的晚自习，还迟到了。因为她又在缓慢地爬楼梯。还别说，爬楼梯真是李琪琪的人生中很痛苦的一件事。她中学毕业之后，就很少爬楼梯了。
    她站在教室门口的时候，班主任在讲收心奋战中考什么的，一如既往地慷慨激昂。
    她敲了敲门，细声细气地说：“报告老师。”她其实更想装作自己不存在一样，偷偷遛进教室里。偏偏她的位置在比较中间的位置，偷溜进去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琪琪成绩还不错，也就迟到了一分钟左右。脾气原本很暴躁班主任瞥了眼就说：“进来吧。”
    李琪琪一进教室，整个教室的同学就不约而同地“WOW”了一声。
    他们发现她虽然变化也没有很大，可是很明显变漂亮了不少。
    李琪琪以前哪里受的住这样的起哄，装作镇定的样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成年人李琪琪也不住红了脸。
    于鲤假装看书，余光却泄露了他正在偷看她的事实。
    李琪琪决定主动一点，不然所谓攻略遥遥无期。她问道：“我新校服好看吗？”
    “有什么区别？”他说完，就转过眼，不再看她了。于鲤成功将话聊死了。
    “……”李琪琪的头发还是来之前洗的，香喷喷的。她装作非常淑女地撩了下头发。
    ——夏天不绑头发真的热得慌。
    宽宏大量的成年人决定不和他计较。
    “可是我觉得挺好看的诶，你看我们今天都穿着长裤哦。”李琪琪笑眯眯地说。
    于鲤瞥了眼自己的校服长裤，再看看李琪琪的，随即说道：“你数一下我们全班有谁没穿长裤。”
    好的，就两个穿了校服的短裤。
    课间的时候，曲婷婷还专门跑过来和她讲话。
    她有一点点惊讶地说：“李琪琪！你昨天偷偷减肥了？你刚刚走进来的时候，我都感觉不认识你了！”
    “对啊，怎么感觉瘦了挺多的。”李琪琪的前桌，也就是她现在同桌未来的前女友，张晓潇也转过身问道。
    在一群黑不溜秋女生中，张晓潇白得发光，大大的眼睛，笑起来还有两颗虎牙，娇小玲珑的模样。
    “没有啦，就只是换了个发型而已。”李琪琪假笑了几声。
    当年，李琪琪总结了为什么这两个人暗生情愫。
    因为他们晚自习结束后，通常还会留下来继续学习一段时间。
    李琪琪这个大懒货，是下课铃声一响，马上跑路的人，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好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毕业之后，能不能两个人一起去看电影这种美梦当中。沙雕极了。
    李琪琪这次绝对要到最后才走！
    可以说……李琪琪中学六年，也很少干这种勤奋的事情。
    “各科课代表收一下作业。”
    李琪琪内心是崩溃的，作业？什么作业？
    初中生那么惨的吗，放一天假就有作业了。
    她已经全然忘记自己当年学的是什么东西了，现在让她交作业，她说不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能写顺溜呢。
    但是作业又是不能不写的。
    她都来不及矜持了，直接着急地问她的同桌。
    “诶……你知道作业是什么吗？”
    “哪科？”
    李琪琪羞耻地回答：“全部。”
    于鲤：“……”
    他直接把登记了作业内容的笔记本放她桌子上了。
    “谢谢谢谢！”
    于鲤的字写得挺好的，配得上他那双从小弹钢琴的漂亮的手。
    李琪琪是请假走的，走之前没有回教室，发的各科的卷子倒很好地放在了她的桌子上了。
    李琪琪翻开，两眼一黑，她真的是什么都不会。
    啥都不会。选择题还能随便写写吧，大题她真是大脑没重启成功。
    “于鲤同学……想和你说件严肃的事情。”
    “什么？”
    “能不能……借我作业借鉴一下。”
    “哪科？”
    “……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