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听到她的名字被提起，已经能爬能走的金妙，蹬磴蹬的跑到钱汝君身边，要钱汝君抱：“姐姐陪妙妙玩，大家都玩土，不理妙妙。”
    金妙的语言能力最近增进很快，竟然都已经能讲出句子了。话里的意思还好清楚。
    钱汝君忍不住亲了金妙粉嫩好看的脸颊，说道：“我的乖妙妙，讲话有进步了。不过姐姐忙，不能陪你玩，以后找个姨姨专们陪你玩好不好？”
    “妙妙不要，妙妙只要姐姐，姐姐聪明。妙妙以后要像姐姐一样！”
    钱汝君想到顾俊刚才说的东西，突然问道：“可是你顾俊哥哥想要把姐姐种的田抢走，把绯红姐姐她们也抢走，把她们都给金妙，姐姐不喜欢妙妙了怎么办？”
    金妙并没有马上回答钱汝君，很认真的思考起来：“姐姐喜欢妙妙，就会什么好吃好喝好玩的东西都给妙妙吗？”
    “嗯！是的，还会让你出嫁时有个大红包，让你选帅帅的老公。”
    金妙有点当机，不懂什么是老公，是不是可以吃的东西，还是可以玩的东西，于是她又回复成为问道：“嫁嫁？老公？”
    “老公就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人。“
    金妙又更用力沉思，看得顾俊很想插嘴，不过钱汝君一瞪之下，积威犹存的他不敢说话。
    “金妙嫁给姐姐，跟姐姐过一辈子。姐姐要喜欢妙妙，妙妙不要顾俊哥哥抢姐姐们。也不要姐姐的田。“
    钱汝君瞬间有点当机，她不要挡蕾丝边啊！
    “可是姐姐也要嫁人。“
    “妙妙一起嫁。“
    钱汝君心想，赶情你是想跟我抢老公，有你这个绝色美人在，男人还会理会她吗？而且到时候，她不成了金妙的陪嫁。她再一阵恶寒。
    “可以不要吗？”
    “一定要。金妙要和姐姐在一起，可以吃好的，喝好的。还有舒服的床床。“
    好吧！钱汝君觉得现在还不到跟金妙讲道理的年龄。她忍。
    “好吧！姐姐跟妙妙一直在一起，但不嫁同一个老公，好不好？”
    “呜……“金妙好像很不满意，或许她不懂嫁老公的意义吧！
    钱汝君迅速转移话题道：“妙妙今天姐姐们要挖土土哦！我们一起过去挖好不好。“
    小孩的注意力，最容易转移。能跟钱汝君一起玩，金妙好像很开心。欢天喜地的，就想往地上爬。
    总地来说，今天顾俊还是很开心，虽然工作量会变多。但一想到他以后就能够给大家的餐桌提供最好吃的粟米，他就开心。他一直觉得，他们吃的饭，实在跟他们吃的菜，有太大落差。
    不知不觉间，顾俊的舌头，竟然在空间食品的滋养下，有着跟其他人迥异的发展。让他能分办出食材的味道和差异。自然，也变得挑食起来。最近，他跟着绿儿开始学着做菜，或许他有天赋，他的厨艺竟然有超越绿儿的迹象。也因为这样，最近绿儿对顾俊，也开始另眼相看。眼看钱汝君身边的人就要成为一对。
    而钱汝君还觉得……大家还小。其实大汉女孩，十二岁就嫁出去的比比皆是，因为过早结婚生育，难产的机率，也高出更多了。
    由于钱汝君还要前往县城，来回需要半天的时间，所以她也没有浪费时间，抱着金妙，很快就前往预定地点，开渠引水。不过，钱汝君她们还在工作时，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你们这里没有大人吗？该不会你们几个小孩开渠当好玩的吧？”
    第五十二章 水租
    看到没有大人在这里主持局面，尤其在挖水渠的都是一些不懂事的女娃儿，来人的态度就不是很好。他来的目的，就是来收取水钱，跟几个女娃儿能拿到什么钱。难道还要把人绑回去卖给人贩子？可是没有正式的契约，基本上人口也不好贩卖。所谓隔行如隔山，虽然都是收钱的，但卖人和卖水毕竟不同。他陌生的很。
    钱汝君正好走过来，不自觉地就忘记她七岁女娃的身份。快过年了，她就八岁了。汉朝是农历十月过年。而钱汝君此生的爹娘并没有告诉她，她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怕是早忘了。女娃的户口，基本上都是有人来问，随便报个日子上去。所以钱汝君决定与国同庆，就让春节成为她的生日。
    “有什么事吗？”
    这时候的人对地权没什么概念，好像一般人家也不会对侵入家宅的人喊打喊杀，除非是那种大户人家。要是后代的美国人，一枪打过去都是正常的。一般小孩更是田园大偷，住家附近都是他的菜园。一般人抓到，也不会打死。基本上，孩子会跑会跳，都是人憎鬼恶的。钱汝君的田地附近，有三面都是薄家的田地，而靠近渠道这一块，却是别人的。钱汝君跟他们基本上没有往来。看起来也是大户人家。
    “当然有事，叫你们家能说话的大人出来，跟你这个小屁孩，还是女娃儿的，没话说。“
    此时钱汝君怀中的金妙，说话了，看来，她的年龄虽然小，但是蛮清楚她的身份的，或许是顾俊在带她的时候，灌输给她的观念：“坏人，妙妙是田地主人。“
    这么小的小孩，讲话能够这么流利，估计这人都当作成神童了。但他可没相信这个鬼话：
    “如果大人不出来，我就把你们几个孩子带走，让他们去交赎金，当水钱。“
    钱汝君总算从他的话中，知道他来的目的，原来是收水租的。看来这个水渠应该是私人或公家开挖，但给私人包下，这人怎么都不像衙里的胥吏。更不像是里正、亭长之类的人。或许收水租也是不讨好的工作的原因，这人身上带有很重的凶厉之色。看起来挺像杀过人的，不像一般好人。
    不过即使压榨地方的人，做事也有他自己的一套规矩，不会乱来。这是他们长久的生存之道。一般会乱来的人，都是准备干一笔就走人的人，反而比较不好对付。流氓会成长，只要年轻时没把自己玩残的流氓，到了长大之后，就会变得一个懂得规矩的流氓，吃着地方骨血为生。
    “傻妙妙，这时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我是这块田地的负责人。你要收什么水钱。“
    那人看着钱汝君，想看看这孩子是不是跟他开玩笑，游侠也会有回归善良百姓的时候，高扬金盆洗手好几年了，自从负责收水租以来，从交水租的人身上吸一点血，日子也过得去，今天却被一个孩子玩弄，这他女马的都是什么事？
    “你负责？太小了吧！既然你说你负责，那你就把钱交上来。水钱一季要缴一次，这季的水钱三百文。快点拿出来？”
    高扬心想，管他是谁，先收到钱再说，如果这小孩有钱，跟她拿也不错，小孩好欺负，他立刻把他的辛苦钱五十文、水租一百，调高一倍，开口就要三百文。
    钱汝君盘算了一下，估且不论这个人是不是负责收租子的，以这个时代人坏人的尿性，开口要的钱都是虚的，恐怕要的钱比实际多要了好多。可是不给，他又会欺负她们。
    “你们跟薄家也收这么多？”钱汝君忍不住问。
    这个坏人的人也很老实：“薄家我哪敢收那么多，连我的份子钱都不敢要。他们自己开有水井，足够灌溉了。哪会跟我们家买水。我就想，你们会跟我们接水，必定薄家把这土地卖给你们了。能从薄家手上拿到土地，你们主人也算本事。不过怎么就叫你们这几个小娃娃种田呢？我在旁边看过好几次，除了偶而会出现一个男孩子以外，就你们几个在种田。你家大人都死那里去了？”
    钱汝君发觉，她和金妙最好还是不要坚持两人是田地主人，那样太危险了。显然，对方并不盯住他们已经有好几天了。没有碰她们，是看在薄家的面子上。
    “妙妙是主人，坏人走。不欺负姐姐。”金妙挥舞着小拳头，挣扎地想去打坏人。钱汝君差点抱不住。
    看来产权问题，以后真的得跟金妙谈谈，要不然养大的女孩，以后跟她之间要算起帐来，在这个时代，她会吃亏。大汉官方不会站在她这一边的。
    “我们是帮薄家种东西的。你最好少找我们麻烦！”钱汝君对高扬说道。
    对于薄家，高扬这种小人物多少有点恐惧心理。也不敢再多要求：“你们用水就要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官府来了，薄家人也不占道理，更何况，你先前说了，你们不属于薄家，只是帮薄家种东西。你们这什么关系，真乱。算了，友情价，二百文。已经给你们很大优惠了。”
    高扬可不懂得什么打折的观念。再他想来，少赚一百够他心疼了。
    “那条水渠是你们家开的？”
    “是我们这一片土地的大地主们开的，不是公家的。公家的收钱更狠，我们水从郑国渠引来，还要交给他们每季一万文钱，只收你们一百文，已经对你们很客气了。”高扬对这件事，还是有点了解，他们结拜兄弟三人包下收水租的工作，这些事情都得了解。
    口袋里没几百文，一下子就要掏出二百文，钱汝君很肉疼，但为了减少麻烦，还是同意交了。“二百文我们交了，是不是就能用三个月？”
    “什么三个月，我们是一季一季收的。这一季算到九月底。下一季十月一日要收，到时候要把钱准备好。要不然你们几个女娃，就拿人来抵帐。”
    第五十三章 阿拉伯数字
    钱汝君脸上出现黑线，好像遇到后世不讲道理的办事人员。古老的规章，就是那么规定。还有某家手机营运商，似乎也是这么霸道。这么久没看到手机，钱汝君觉得好开心。她有手机恐惧症，要不是要上起点看小说，根本懒得拿手机到处走。
    总之，钱汝君付出了两百文，也不想为了这些钱跟高扬耍嘴皮子。这种人，可以因为一件小事，就搞得你不得安宁，不过，相反地，有些事，找他们做，其实也挺好用的。在大汉时期，连流氓都比较实诚，答应你的事，他们基本上会办到。以骗子为行业的人，毕竟少。而且，他们请他们做事，小到送东西到邻居家，大到杀人放火的业务，他们都是肯接的。只不过，要他们远离家乡，但一个陌生的地方奋斗，他们多半还是比较不愿意。
    这时代没有信用卡，但信用的价值，却比天高。对于一辈子可能呆在同一个地方的人，做人的信用，格外重要。
    其间，钱汝君自然没有引狼入室的这种行为，但她倒是不怕让人看到屋子里，家徒四壁的，其实也不怕人家看。
    最主要，还是钱汝君浅意识的习惯，不请男人进女人家。不过，钱汝君好好的奉茶给对方喝。当然，钱汝君没有“茶”这种东西，很世的茶，即使到宋朝都不流行。更不需要说陆羽写出茶经之前汉文帝的时代。嗯！汉文帝这种话，现在还不适合说出口。
    坐在外面的石头上，五女时间休息聊天的场地，钱汝君奉上的是好不容易有的羊奶。那还是她们买的时候，年纪比较大的羊只，其他羊，都是年纪不太大，就让她卖出去了。反正，肉能吃了，羔羊还比较嫩。羊崽都不是自产，而是像县城附近的羊市买的。
    钱汝君发现，养过一阵子，足以改变肉质，也就懒得从头养到尾，毕竟她需要“钱”。
    薄庆也不反对她的作法，因为他需要“肉”。
    这只能产奶的羊只是钱汝君特意流下来的，至于它产的羊只，生出来就因为发育不良，加上五女不懂得照顾，死了。
    “羊奶？真好喝！”高扬显然喝过羊奶，发觉羊奶的不同，最重要的，羊奶不但甘甜顺口，更是没有任何腥味。他终于相信，这几个女娃，是帮薄家人养殖和种东西。唯有这种好东西，薄家才能看上眼，并且付出一个土地的代价。
    已经放入口袋的水租，自然不会掏出来。就算多了一百文，他也收得心安理得。不过，以后来找麻烦的想法，自然是没有了。相对地，高扬还想着，要想想什么情况下，可以过来帮忙，敦亲睦邻一下。
    让他很惊讶的是，他脸上有刀疤，一脸凶神恶，足以让幼儿啼哭的面容，在钱汝君和金妙身前，却不怎么好使。在五女身上，他好不容易找到心理安慰。
    不过，他的心里深处，其实很喜欢钱汝君的态度。当初他之所以会成为一个游侠，就是他的长相，没有办法融入一般人，逼得他不得不进入一个打打杀杀的世界。
    等高扬一走，水渠工程总算顺利开工了。大汉的女孩子，真是了不起，在后世只有大人能做得来的事，在她们手下，却轻而易举，好像她们天生就会做事。而且，她们虽然是女孩子，却也不娇滴滴的，能做跟男孩子一样的事。这样的孩子，在这个时代，随处可以找得到。
    至于熊孩子的年纪，恐怕要更小，其至根本发展不出来。只有富贵人家，能养出天然呆的熊孩子来吧！
    看到五女能够顺利进行水渠工程，大至方向也没有产生偏差，钱汝君把脑海里的设计图做了一点修改，并把工作交给琴玉以后，就跟她说：“我现在要去县诚一趟，今天天黑若不能回到家里，就准备在路上打尖了。你们按时间吃饭，不用等我。对了，今天交水租的事情，你们不用跟顾俊说。我问一下，若是用同一个水渠可以灌溉，那王家的田那边，以后我们帮他们缴水租。”
    接着她又对绯红说：“你计算能力好，等一下我教你一套计算方法，今天晚间的课堂上，你就教给大家。这里是二百文。以后我们庄园的支出，就由你负责。”
    “啊？真让我管钱？”绯红惊讶道。她以后钱汝君说要让她管帐，是开玩笑的。这段时间以来，她根本没碰过钱，别人都有负责的事务，只有她看着金妙以外，就没其他事情忙了。
    “以后农场收入多了，这块的钱也要你管，不过，你要懂得保密，我可不希望你把农场赚了多少钱都说出去。而且，你也知道，我要弄那些土和水，也需要花很多钱的。以后这些钱，我也会由你这里来取。整个制度要怎么设立，等一下我们一起研究。”钱汝君对着绯红认真的说道。其他四女也知道，以后有用钱的需要，要跟谁要了。像今天这种水租的事，就由绯红负责，而不是钱汝君亲自出面。
    其实，虽然钱汝君外表很镇定，内心无比的害怕，这样一个大男人，要杀她们几个女孩子，轻如易举。她又还没有开始学习修炼入门，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没有办法应付。
    幸好，最悲惨的事没有发生。
    但钱汝君知道，早点凑齐一千积分，无比重要。
    将绯红留下来，放其他几个女孩去忙之后，钱汝君开始教绯红阿拉伯数字，相对于中文字，这十个数字简单多了。
    简单地教过绯红加减之后，钱汝君在沙地上写下九九乘法表，让绯红背起来。并说明这几天的功课就是这个九九乘法表。
    接着钱汝君拿了一个斗笠，简单带一个水罐，轻装前往县城了。至于金妙，当然又给绯红拌住，不让她跟。
    坐过牛车之后，钱汝君对速度更快的马车，也没有抱持着比较大的希望，在她认为，所有的车舒适最重要。钱汝君安步当车，边看风景边前进。没多久，她开始觉得好无聊。
    第五十四章 茶店
    走久了，钱汝君也觉得有点渴，路边有些饮水的铺子，茅草摊子，几把椅子，也没有多少装饰，甚至有些店家老板都不在茶摊上顾着，而旁边的田里，有人在干活。说不定是农人兼差做卖水的生意。钱汝君仔细观察一下，大部分的水铺，都没有把水烧开。
    茶铺看起来比较高档，至少屋子是木头打造的，水壶在炉子上温着，刚好有一个客人，钱汝君看到店里伙计在放茶叶的同时，又放了葱、姜、桔子等东西。茶叶更是从茶砖上敲下来，这种茶钱汝君有印象，算是钱汝君记忆中，两种茶的合体。
    这种茶店，就有专们的伙计和掌柜，进入里面的人，衣着打扮比较鲜亮。
    钱汝君虽然自己有带好喝的水，不过也想尝尝鲜。所以就往茶店里走去。她口袋里还有几十文，应该喝得起。
    才走到门口，就有店里的伙计上来，道：“去去去，这里不是小孩子玩的地方。这附近也没什么人家，你这女娃子，从哪里跑来的。”
    往县城的道路，有一部分跟往长安的道路重叠，所以沿路来往的人比较多。不过，路人转头一看，是一个孩子在闹事，也就懒得管闲事，该往前走的往前走，该进茶店的进茶店。
    钱汝君摸着钱袋，这是她用买来的碎布缝的，布店里整匹的布虽然比较贵，但零碎的布，一般都被当成垃圾，丢在角落。钱汝君花五文钱，买回去一些。在用意念种菜的时候，她顺便试缝了一个钱包。果然，那种速度不是盖的，堪比后世的裁缝机。针脚也比较美。钱汝君想，后世有那种很像钉书机的裁缝机，倒是可以换本说明书，把做法弄出来。有些机械生产的东西，她可以找铁匠打出来，然后进空间组装，再操作起来，或许做出不少东西。不过，那样一来，她大概整天会变成发呆的疯子。不过，这对于机器生产来说，暂时是一个保密方法。
    “我有钱，我要喝茶！”钱汝君想要绕开伙计，走进去。在往常的日里，她已经习惯有钱就是老大，还没适应年龄带给她的身份转变。她被伙计一把捞起来，抱在腰间，就往店外走，走到外面，就把钱汝君丢出去。钱汝君顿时蒙了。有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小孩子在家不帮忙，还从家里偷钱喝茶，赶快回家，我们不跟你计较。等你花钱回家，不被你爹打死。去去去！别挡着我们做生意。”
    钱汝君气得捏着荷包的钱直抖，不过她还算冷静。伙计的动作虽然粗暴无理，但从他话里的意思，能够明白他的好心好意。只不过钱汝君不是他想们中的偷钱小孩，而是家里执掌着金钱大权的人。不过她明白，这是一个看衣服的年代，所以穿的衣服格调实在跟茶店不合。这年代可不流行低调的奢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