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因此，地方官不得不贪，而地方官贪，在上位者，就很难不被牵动了。除了四品以上的高官，光是送往迎来的钱，就是极大的负荷。要不是这些官员多半是世家子弟，有家族的支援，根本撑不下去。而这些官员，受到家族的支援，也就理所当然地，把当官得来的好处，跟家族分享了。
    像薄庆他其实只是一个平民百姓，但他在长安城却享有特权待遇。即使是面对长安城里的官员，也可以不用低声下气。
    除了因为他是嫡孙以外，最重要的是他家姓薄，属于薄家的姻亲。他的父亲和爷爷，更因此封侯，或当官。本身薄家，就有不小的领地，足以供养族人。更有了募集军队的基础。
    薄庆所买来的那些菜，正是提供给军中。薄家看得很透。姻亲的身份迟早会过时，只有拥有一支强大，能替大汉打仗的军队，才是家族立足的基本。至于薄家买下钱汝君的钱家农场的菜一事，皇帝也查出来。但不是如何重视。
    皇帝虽然对这些食物觉得好吃，但只是满足口腹之欲一事，没有往军队实力去深入想像。
    所以当后来薄家真的出现一支强军，能够替皇帝出塞跟匈奴人拼杀，并且打下许多可以牧马的地方时，皇帝才知道，他算过了什么。这是后话，如今且按下不说。
    虽然皇宫很大，但安排在宣室殿的小厨房，立刻就把皇帝要的小点心送了上来。
    平常正餐，还是大厨房负责，但一些小点心和茶水，会了保持新鲜，并维持冷热，是由小厨房负责。皇帝的生活虽然不特别奢靡，但该有的享受，他还是不会拒绝。尤其是那些可以让他强身健体的服务，在他身边一直有人随时可以上来服务。
    对于淳于缇萦的按摩服务，他也开始想念起来。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宫里的按摩师，虽然也是功夫很好，但就是按摩不出缇于缇萦那种效果。皇帝刘恒也曾经往男女之事那边想法，但没有多久，就让他否决了。
    对于近日，他突然生出这么多**，他也心中暗自警戒，甚至在慎夫人房里，他没有做那档事，而是要慎夫人帮他按摩。
    要知道，以往慎夫人的按摩，都让他很满意。
    但自从被淳于缇萦按摩过之后，他再也不能满足了。不过，皇帝也有探听过淳于缇萦的去向，知道她如今帮一个人按摩，就要收五百文的价格，现在已经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富婆。
    想要召唤她进宫服务，用宫女的名义是行不通的。除非封她做为太医，进宫服务。
    想来，或真的可行，虽然她父亲淳于意有医死人的传闻，想要召进宫来当太医，似乎不太可能。听闻淳于意看人的身家收费，要让他收太医那少少的钱，进宫服务，似乎不太可能。
    恐怕进来也不会尽心尽力。然而，淳于缇萦却是以孝女着称，有着良好的名声，进太医院，专责按摩，似乎并不是不可能。
    只是这薪资该怎么算，就有点头痛。
    想了半天，皇帝觉得他想多了。有了太医的名声，她还是可以接外头的工作。而且因为身份的不同，或许她开的价格，可以不再是五百文，就是一千文也有的是人接受。他可知道宫内太医，每个赚的都是盆满钵满的。
    看来淳于缇萦的任用，应该不会有问题，皇帝刘桓，对他的处理方法，感到很满意。
    “陛下，蔬菜沙拉来了。”邓通见皇帝的表情，有从思考中脱离的迹向，连忙上前说道。
    “这次厨房的速度挺快的。端上来吧！”皇帝刘恒，立刻放下所有的事，命令邓通把蔬菜沙拉端上来。
    对皇帝来说，蔬菜沙拉算是不小的补品。虽然这几天的蔬菜，几乎都由钱汝君所提供，但皇帝还是觉得蔬菜沙拉这一道菜，最能凝聚精华。
    其实这也难怪，皇帝的厨房内，不可能所有的菜都是由钱汝君所提供的菜来供应，现在钱汝君帮皇帝种在后宫的菜，可还没有成熟，就算成熟了，有很多配料也是没有办法面面具道的准备好。
    再后宫，厨师利用这些配料可以变化出许多菜色，可以说已经使用的得心应手了。他们大概也没有想到，他们习惯的搭配，让钱汝君送来的菜的滋味，有了一定层度的下降。
    如果没有比较，皇帝大概没有感觉，会觉得菜好吃极了。连带肉的味道也有所提升。
    可惜，这些东西，在蔬菜沙拉这个全由空间提供的菜色面前，就相应失色了。
    所以皇帝最爱的菜色，就是蔬菜沙拉了。
    这两天是邓通怕他着凉，劝他不要吃。然而，两天下来，皇帝没有觉得身体更好，反而又体会到没有拉触到蔬菜沙拉前的那种感受。
    虽然只是有些微的感受，但皇帝刘恒心里却已经生出警觉。
    吃了几口，皇帝抬起头对邓通怒气勃发的说道：“这蔬菜沙拉的味道不对。厨房里是不是用错菜了？还是连朕要吃的菜，他们都敢下黑手。”
    虽然皇帝知道，替他服务的人多多少少有点不乾不净。但像这样光明正大的把他要吃的菜掉包，却是他不能忍受的。
    邓通奉命到小厨房去问，他也非常愤怒，他是一个非常专业的宦官，所谓专业，就是他能想皇帝之所想，忧皇帝之所忧，怒皇帝之所怒。
    邓通在皇帝面前，虽然一副奴才脸，但在小厨房里面对同样的宦官的厨师，却没那么客气了。皇帝怎么怀疑的，他就着脑的着怎么骂。
    “你们还有什么话说，若说不出个理由，我要把你们拖出去打五十大板。竟然戏弄皇帝，看来你们是不要命了。还要连累我！”邓通脸色不善地说道。
    “冤枉啊！这不是我们要用普通蔬菜，而是特殊蔬菜已经过期，回收掉了。但新的蔬菜还没有送来。沙拉倒是新鲜的。但其他的都是用皇宫里原本的菜。奴才可不敢侵吞啊！”那厨师满脸都是汗。其实他根本没吃过那些菜，不知道菜的味道竟然有那么大的差别。
    皇帝的牙口竟然刁钻到认得出菜的味道。让他们不禁出了一股冷汗。
    在皇帝身边，危险与机运是一起的。他们最想做的事情，是让皇帝满意。没想到，踩雷的机会最近实在太多了。
    此时，他们觉得尿意都出来了。
    “邓大人，你要替我们说说好话。这真的不是我们的错。前面层层关卡，也不知道是哪道关卡出了问题。”众厨师跪在地上，垦求邓通。
    邓通略为沉吟，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向皇帝回报去了。
    “菜没有送来？还是半路出了什么意外？”皇帝沉吟道。
    “奴才马上去调查。”邓通没有推脱，他们身为奴才就是替皇帝解决问题的。而不是把问题反推给皇帝。这种事，说真的还真不关皇帝的事。邓通如此想道。
    “等等，太常寺把符录送过来了吗？好像他们只送了第一批符录，就没有下文了。”皇帝突然问道。感觉上，皇帝好像意识道问题所在了。
    “这个，让奴才去调查一下。”邓通说道。
    “去吧！”皇帝挥挥手，探了一口气。
    每天皇帝都有很多烦心的事情，很快，他已经忘记这些不愉快，沉浸在工作中。只是没有邓通在一旁服侍，而是其他太宦官，总让他举手投足中，感觉不是那么舒服。
    没多久，邓通又返回皇帝身前，利用皇帝中断休息的时间，对皇帝报告道：“钱汝君旷职了两天后，提出辞职。”
    皇帝眼睛微眯了起来，问道：“她在太常寺受欺负了？”
    皇帝觉得，这个年纪的小孩，对于被欺负的反应，总是比较大。会闹些脾气。虽然钱汝君看起来一付大人样。但其实不过是一个孩子，可能把太常寺的传达官当成一场游戏了。这样一来，倒是令皇帝感到头疼。责罚也不是，不责罚也不是。
    “不是……据说，钱汝君被人贩子绑架，昨天晚间才被救出来。今天才回府里，就被辞呈送上了……说要告老还乡。”邓通的脸色很古怪，有点哭笑不得。
    第二四〇章 买年货
    原本钱汝君想在当天下午，长安城门关闭前，就出长安城去。然而下午钱汝君还是走不了。
    临到要回去她才发现，还有很多事要做。处理员工的需求，安排重要人员固守的场所。加上十月初一要开店的酒楼等事，都让钱汝君觉得时间飞逝如电。
    等一切忙完，城门快关的时候，钱汝君才想起。要过年了，这几个月赚了钱，总不能不买一些年货，让家里的人分享。
    虽然因为看不到熟悉的事物，让钱汝君并没有年的归属感。但身边这么多大汉人，总不能不顾到他们。所以钱汝加还是紧急买了许多大汉土特产。
    然后，钱汝君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事物，红龟糕。买了一个，钱汝君现场吃起来。然而，很快的钱汝君失望的叹了口气。
    钱汝君以前吃红龟糕的时候，最喜欢的是红豆口味和绿豆口味，但是这里面，包什么东西，连钱汝君都看不出来。口里吃的感觉，也没有红豆绿豆顺口，钱汝君叹了一口气。有点思念以前，不过，钱汝君转头一想，没有红豆绿豆，她可以种嘛！
    她在空间里种出来的，肯定比后世好吃。
    嗯，糯米这种东西，空间里没有，也得种一些才好。仔细想来，最开始空间种些什么东西，不都是为了满足她日常所需吗？
    满足口腹之欲是人类最原始的*。穿越大汉后，有了空间，钱汝君更能做到满足口腹之欲。除了空间能种植比较好吃的蔬菜，最重要的事，空间能兑换蔬菜种子。大汉没有的东西，她可以种出来。她不知道大汉有没有红豆绿豆，反正种出来就对了。想到这里，她的脚步不禁轻盈起来。
    这次负伤来大采购，钱汝君自然不能扛重物，所以他从员工里借用了一个小弟，陪他一起逛。
    “看到什么想要的东西，尽管买，我付钱。”钱汝君说道。
    这名男子，姓任，名叫知佑，目前主要负责揉面团的工作，双手比较有力。
    这次出来，钱汝君和任知佑两人可不是空手过来。任知佑推了推车。
    因为过年快到了，市场的营业比较晚，要不然，平常这时候，东市西市的摊位，早就散摊了。
    也幸好今天延后收摊，要不然钱汝君可能要白跑一趟。钱汝君来自一个二十四小时都有店家可以提供服的地方，即使没有什么购物需求，也喜欢买一些小东西，尤其是一些小糖果和小饼干。
    来到长安，最不适应的也是这点。长安的管制太严格了。但要让她住到东市西市那边去，她又嫌太吵杂。而且东市西市的房价比较昂贵。
    钱汝君现在可还没有养成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
    任知佑虽然只在钱汝君那里工作几天，但对他来说，却是赚了大贱。尤其过年这几天，凡事留下来工作的人，都能领到三倍薪水。任知佑更是敢大手大脚的花钱。
    他早就想要帮家里人买一些知知买东西回去了，现在钱汝君要帮他出钱，那更是令他欣喜不已。不过，他还是谨守分寸。没有购买多余的东西，只是买一些必要的东西而已。
    钱汝君是真的不在意任知佑买多少东西。但看到他的表现，还是不知不觉点点头。对于高洋识人的眼光，感到佩服。
    其实，钱汝君自己知道，对人心的判断，是她的弱项，所以她才会更相信老人这样，完全受她洗脑的人。
    不过，被人洗脑，就不是完整的人了吧？
    钱汝君有点怀疑，如果叫一个被洗脑的人，去对付他兄弟姐妹父母妻儿，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不过，如果能够避免，就尽量避免吧！那毕竟是人伦悲剧，有伤天德。或许，会让她的电纸书发生当机呢！
    后世手机之类的，多半有使用年限，不知道电纸书能替她带来几年平安的生活呢？
    想到这里，钱汝君不免忧虑起来。不过，这个问题，没到重要关头，她不会知道的。想也没有用。钱汝君决定不去想它。
    或说只有抛开过多的忧虑，人才能更勇敢的活着。因为，足够相信自己，才能够放的开。而足够相信自己的人，大部分人是无知，而少部分人是有足够的自我认知。钱汝君觉得自己两种人都不是。
    杞人忧天，或许是钱汝君先天不可改的个毞，拥有这种个性的人，大部分只能庸庸碌碌的活着，只有其中极少部分的人，因为其他原因，能够活得好好的，只有极端的意外，才能出人头地。
    叹了口气，钱汝君决定不去为个人性格而烦脑。拥有这种性格没什么大出息，但还是能平安活着的。因为这种人的个性，不会做死……等等，她好们刚做了一件很作死的事？难道她对自己的性格判断有误？
    过年……钱汝君努力回想着，究竟包含着什么呢？在她的印象中，好像就是永无止尽的拜拜。要有烟花火炮、要年年有“鱼”，还要步步“糕”升……等等各种吉祥的物品，好像都不能少……但是好多东西，好像在大汉市场上还没有开始卖啊？
    钱汝君一边问任知佑大汉有什么习俗，要买些什么，一边用自己的理解，在市场里寻找具有象征意义的菜料，不然，她就在空间开始种起来。过两天，回到钱家农场时，刚好可以拿出来。
    像胡萝卜和柑桔，这是一定必要的。钱汝君记得每年大拜拜都会用到。
    其实，以前，钱汝君根本没有心思过年，今年难得身边有这么多人，钱汝君才兴起过年的心思。
    不过，过年最重要的是烟花火炮。
    没有烟花火炮，这个年还是过年吗？
    然而，钱汝君，逛遍了长安城东市西市，还是没有找到卖烟花火炮的地方。
    虽然身边有任知佑这个大汉人。但任知知是个孤儿，显然对年节的常识比较少。或者大汉长安，严禁烟火，所以看不到烟花火炮？
    眼睛寻路没有用，钱汝君只好展开，她的嘴巴问路的功夫。结果让她很吃惊。原来烟花炮竹这种东西，在大汉还真的没有。
    炮竹，在大汉真的就是炮竹。
    大汉百姓们，真的就是点炮竹。
    他们在过年，起床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竹子放在火里烧，之后，爆竹就会发生劈里啪啦的爆裂声，据说能赶走，怪兽恶鬼。至于名目，则各地方不同，所以任知佑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钱汝君想，如果是后世的鞭炮，不是可以把大魔鬼都赶走了吗？那可是响声十足，火力十足，甚至可以把玩的人炸伤。估计能够把炮竹吓退的怪兽恶鬼，看到硝石、硫磺、木炭做成的炮竹，会吓得屁滚尿流吧！
    然而，钱汝君决定今年还是过一个大汉年，放放炮竹，驱逐恶鬼，明年再来想办法作出火花的鞭炮，来驱逐大魔鬼吧！
    至于烟火，这应该是比较高难度的工艺，以后再想想办法吧，现在她可没有主意。
    看着幽暗的天空，钱汝君觉得，天空应该要多一些色彩。烟火若是能将夜空放亮应该也不错。
    夜晚的灯……除了烟火，应该还有电所生的火光。
    后世要制造雷，并不会太困难。买些电线回来，甚至人工踩轮子都能产生电力。